第33章 ☆33.屍油
屍油
殷煜除了到醫院陪殷正海，剩下的時間就是在公司，格X的經理告訴他已經安排師傅到墨如楓那安裝空調，不知道為什麽，為墨如楓做了這事兒以後殷煜心情就好了，感覺特滿足。
座機響了，是秘書林岚打來的: “殷總，黃經理有事找您。”
“讓他進來。”
黃忠拿着新的策劃方案走進來，恭恭敬敬地遞到殷煜面前，心裏忐忑不安，要是這次殷煜還不滿意，他們部門還要繼續加班加點了。
殷煜簡單翻閱一遍: “可以了。”
“謝謝殷總。”黃忠表面上強裝淡定，但內心卻松了一口氣。
“如釋重負”殷煜把文件放好， “辛苦的還在後面。”
黃忠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兒: “是，殷總。”
殷煜正色道: “但是我不希望有員工加班，這意味着在工作時間內員工的效率不夠高，如果非要員工加班，我希望你能統籌好，不能讓員工餓肚子，更不能疲勞過度，我想看到的是精神飽滿的同事，而不是向我問好的熊貓。”
“是，殷總，我會好好處理。”黃忠暗地裏捏了把冷汗，卻沒想到殷煜說的是這麽一番話。
“有什麽問題可以向周副總提出來。”
“好的好的。”黃忠忙不疊地點頭。
“黃經理。”
“在!”
“別緊張，”殷煜難得笑了， “辛苦了。”
黃忠驚呆了: “……謝謝殷總!”
“去吧，好好幹。”
“是!”
等黃忠關上辦公室的門，腰板比剛進來的時候還要挺直，對林岚點頭後就去搭電梯。
回到自個兒部門，幾十個同事齊刷刷地轉頭看他，表情不是緊張就是擔憂。
黃忠把文件放在桌面上，撓了撓頭發，嘆了口氣，員工們眼神灰暗下來，見狀，黃忠雙手一插腰，聲音洪亮——
“咱們的方案通過了!”
整個部門立刻沸騰起來!就好像拿下了幾十億的大項目似的!
聽到這個好消息員工們的士氣振作起來了，助理走過來提醒道: “經理，威雲集團那邊聽說也拟了方案。”
“消息可靠”
“這次DUP項目招标，除了威雲之外還能有誰和咱們競争”
“也是。”
……
莫飛雙手抱胸，仰着腦袋一臉惬意地站在空調底下迎面吹風，連連感嘆: “舒服，真舒服。”
“以後你可以好好睡覺了。”墨如楓說。
“是啊是啊，風扇壓根兒無法滿足我。”莫飛手肘搭在墨如楓肩膀上， “謝謝你，老哥。”
“應該是我謝你，要不是有你的幫助，我在這個世界不知道要經歷多少困難。”
“嗨，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況且你可是從千年以前穿越過來的，千年啊，多麽神奇的事兒，能和你成為哥們兒是緣分。”
“你眼睛真厲害。”
“那是。”主要是你從衛生間頂上爬出來，連門都不會開，現代人怎麽可能不會推開隔間的門最主要的是，他拽到了墨如楓的長長的真發……
“我回房看書。”
“好吧。”
墨如楓看了會兒書，覺得還是要去胡同的書攤再找些書才行。
莫飛坐在沙發上吃薯片，見墨如楓要出門，随口問了句: “上哪兒”
“胡同書攤。”
“那個，記得把手機帶上，我好聯系上你，不然你三番兩次玩失蹤我的小心肝兒受不了。”
“好。”
昨天莫飛就把卡放進去了，墨如楓把手機揣進內側的口袋裏出了門。
到了胡同，書攤子已經擺出來了，墨如楓從一堆破書裏搗騰出兩三本有用的，坐在路邊的板凳上随手翻閱。
書攤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江湖人稱秦老六，小眼睛，蒜頭鼻，留着一小撮山羊須，一頭亂發跟鳥窩似的，人雖然不修邊幅，可生意卻不錯。
墨如楓翻到第三本不滿意地搖了搖頭，秦老六說: “大仙兒，你要找什麽書啊，你跟我說。”
“有關于降頭的書籍麽。”
“這……”秦老六猶豫， “降頭的書我都放家裏了，你知道，要是賣出去，還不知道要影響多少人呢。”
“明白。”
“下降的方法肯定和解法一起寫上的，況且那些歪門邪道的玩意兒——”秦老六瞧了瞧四周，小聲說， “容易被查。”
“能賣給我麽。”
“啥”秦老六下巴的山羊胡須抖了抖， “你要來幹啥。”
“解降。”
“賣給你不是不行，只是那些書半真半假，我怕誤導你。”
“沒事。”
秦老六捏着山羊胡須，眼珠子動了動，說: “要不這樣吧，我今天還沒發市，我這兒有一本珍藏的，你要是覺得可以就買去吧。”
說完扒拉坐墊，從裏邊抽出一本髒不拉幾的老書: “你看看行不行。”
墨如楓睨着發黃起黴的封面，不知道這書被秦老六壓在屁股下面多少年了。
“大仙兒”秦老六叫了一聲。
墨如楓這才伸出拇指和食指捏着書本從秦老六手裏拿過來，大致地翻看幾章，發現上面記載的都是中國古老的神秘邪術，其中降頭的下法和解法也在裏邊，只是不夠全: “那行，我就要這本。”
“好嘞，友情價是這個數——”秦老六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塊”
秦老六搖頭。
“一千”
“诶”秦老六說， “十塊。”
“……”
墨如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沒急着走。
秦老六問: “大仙兒，你不打算在胡同做生意了”
想到上次被人找麻煩的事，墨如楓說: “再說吧。”
“你是靠本事，賺的都是大錢，不像我這樣，小本生意，勉強養家糊口。”
“你妄自菲薄了啊。”雖然這書很髒很舊，但裏面寫的東西都很詳細，并且還有圖，一看就知道是純手工寫的，按理說賣出去肯定不止這個價錢。
秦老六一邊收拾一邊和墨如楓唠嗑: “大仙兒，實話跟你說了吧，這本書是我年輕時候倒鬥倒來的，但是自打我拿了這本書之後倒黴事兒接二連三，後來有個大仙兒告訴我要把這書藏在墊子裏一直坐着，才能保住小命，所以我就金盆洗手不幹了，擺了這麽個書攤。”
難怪十塊錢就把這書賣給他了，敢情是把黴運的根源甩給他。 “我先走了。”
“行，大仙兒慢走，記得下次來幫襯啊。”
殷煜找上門的時候莫飛剛要出門: “咦大金主你怎麽來了”
“墨楓呢”
“出去了。”
“去哪兒了。”
“胡同的書攤。”莫飛低頭穿鞋。
左腳穿上鞋，右腳剛想穿，殷煜一陣風就沒影兒了。
莫飛“嘿”一聲: “還想告訴你墨楓有手機直接聯系得了。”
殷煜到了胡同直奔書攤，墨如楓已經走了，殷煜問秦老六: “老板，你見過一個長頭發的男人麽”
“你是說大仙兒啊”秦老六頭也不擡，沾着唾沫數零錢， “走了。”
“有說上哪兒了麽”
“沒說。”
秦老六擡頭，見殷煜衣着光鮮，看似和墨如楓倆世界的人: “你是他朋友”
“嗯。”
“你看到那邊那堆破爛了沒”秦老六朝右手湖邊兩米外的地方擡了擡下巴， “大仙兒曾經在那擺攤的。”
本來還想擡腳就走的，一聽到關于墨如楓的事殷煜就感興趣: “怎麽不擺了”
“被人砸了攤子燒了，你沒見那一堆黑炭”
一想到墨如楓被欺負，還有可能被打，殷煜臉部肌肉瞬間冷硬: “誰幹的。”
“收保護費的惡霸胡昆，別人叫他昆哥。”
秦老六說完，殷煜轉身就走出胡同，背影透着一股殺氣。
“癟三昆，你的好日子要到頭兒了。”哼笑一聲，秦老六摸出指甲鉗悠哉悠哉地開始磨指甲。
殷煜剛出了胡同走到轉角，墨如楓從馄饨店裏出來，差點兒和殷煜撞一塊兒去了。
“你怎麽來了。”墨如楓和莫飛問的是一樣的話。
“來找你。”見到墨如楓殷煜臉色才好點兒。
“上我那說吧。”
“好。”
莫飛出去了，就他倆人。
墨如楓給殷煜倒了杯水，和殷煜一起坐在沙發上: “你是查出來和你父親結怨的人了”
“我爸二十年前創業那會和一個叫卓威雲的兄弟合夥，後來卓威雲撤資了，我爸和他打了一架，之後兩家人形同陌路，我們集團的死對頭是威雲集團，就是卓威雲創辦的，要說仇家的話，他算一個，我們兩家明争暗鬥也有十幾年了。”
“可是卓威雲還在世。”
“但是不能排除他在背後指使。”
“那你覺得是麽。”
殷煜沒說話。
“連你自己都不相信是卓威雲幹的，”墨如楓說， “你的內心懷疑的是你繼母鐘玲。”
“嗯。”
“你查過鐘玲。”
“查過。”殷煜揉着太陽穴， “未婚先孕。”
“你覺得你父親在外面偷情。”
殷煜再次沉默。
不知怎的，氣氛有點兒尴尬。
這時殷煜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是宋禾，站起身到另一邊接了個電話後對墨如楓說: “墨楓，我有事先走，今晚我再來。”
也好，他或許能在殷煜來之前找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和方法。 “好，你忙吧。”
待殷煜離開之後墨如楓一頭紮進書堆裏。
墨如楓發現，不止那本剛從秦老六買回來的書，其他書一并提到屍油，在趙國的時候墨如楓見過很多下降頭都離不開屍油。
或許……他可以從屍油入手。
可這個世界屍體都少見，更何況是屍油呢他要上哪兒找去
聰明的墨如楓找到了火葬場——
卻差點兒被人打出來!
“哪兒來的瘋子!竟然問咱們要屍油!當咱們這是煉油廠啊!對逝者不敬就不怕遭天譴嗎!滾!趕緊滾!”
墨如楓被兩個工作臺人員駕着胳膊拎出火葬場門口。
墨如楓不死心啊: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就給我一點兒屍油吧!”
“再吵我就報警，讓警察抓你進去蹲幾天!”
這下墨如楓閉嘴了，委屈巴巴地看着工作人員的往回走。
載他來的出租車司機說: “兄弟，你剛說啥你要屍油上火葬場來找屍油”
“嗯。”墨如楓整理衣冠。
司機樂得不行，等笑夠了才說: “要我是工作人員先把你綁起來直接送局子裏去!”
“……”
“你要屍油幹啥”
“有用。”
“我知道是用，難不成你還喝啊，我是問你用在哪兒方面。”
“做研究。”
“原來是做研究啊!”
“嗯，”墨如楓擡起頭， “你是不是有門路”
“沒有。”
“……”
“不過嘛……”
墨如楓雙眼一亮: “不過什麽”
“你可以到南亞街，那幾個泰國人巫師，可能他們會有。”
“那麻煩師傅載我去南亞街吧!”
“行，你坐穩了。”
火葬場離市區遠，而南亞街和火葬場是反方向，一個東，一個西，去到南亞街太陽都快下山了。
南亞街離市區不算遠，人群雜亂，因為屬于老城區，電線杆子随處可見，小gg撕了又貼，貼了又撕。人一進去，稍不留神兒就被四通八達的小巷繞暈了，加上頭頂上的地黑色電線相互交織跟張天網似的，樓房與樓房挨得很近，只有正午的太陽光能照進來，堪比香港深水埗的鳥籠建築。
司機把墨如楓送到路口，說: “兄弟，車子開進去就難倒車出來，就到這兒吧。”
墨如楓一看電子表，今天花了不少車錢: “行吧。”
走進南亞街，墨如楓就覺得周圍的溫度比外邊的還低上好幾度，一點兒暑氣都沒有。
南亞街的招牌五顏六色，形狀各異，充滿了東南亞特色，商鋪地攤上賣的也是南亞特色小吃和手工品，琳琅滿目，操着外地口音的販子在招攬生意，有些衣着暴露的女人站在黑漆漆的小門外邊嗑瓜子，甚至朝他抛媚眼。
墨如楓買了一撮紅繩留着以後備用，順帶問攤主: “老板，我想問附近有沒有泰國巫師”
老板還挺詫異地，上下打量墨如楓，朝盡頭的舊樓擡了擡下巴: “看到沒，就是那棟筒子樓，進去往左手邊上三樓，那一層有好幾和泰國人做生意。”
“謝謝老板。”
老板擺了擺手，不說話了。
墨如楓緊徑直朝筒子樓走去，進到摟裏，舊樓呈回字形，站在陰森潮濕的中庭向上看，密密麻麻的樓層和房門，一點兒生氣都沒有，死寂一片。
“小心!”
墨如楓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把拽住拉到一旁，原本他站在的位置一個大花盆乓啷一聲砸在地上，四分五裂!要是再遲半秒他就腦袋開花了!
“你沒事兒吧”
回過神來，墨如楓定眼一看，竟然是周長輝。 “謝謝你救了我，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了。”
“大師你客氣了，”周長輝說， “看到別人有危險總不能袖手旁觀吧，花盆那麽大，砸到可是會受傷的。”
“如果這是人為的話……”
墨如楓剛想走出去，周長輝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動，自個兒走出去朝上喊道: “誰家的花盆能放好點兒麽!砸傷人了怎麽辦!”
随後周長輝對他說: “這地方什麽人都有，三教九流，你一個人來這兒做什麽”
“辦點事。”
“需要我幫忙嗎”
殷煜的事墨如楓不想任何人知道: “不用了。”
周長輝雙手插兜: “那好吧，我先走了。”
“周先生，再次謝謝你。”
“沒事兒。”
周長輝走了幾步，想了想又轉過身追上墨如楓: “我還是不放心，你要去哪兒，我陪你。”
“這個……”墨如楓并不想讓周長輝知道他找泰國巫師要屍油。
“OK，我明白，”周長輝點頭， “我在樓下等你，有什麽情況叫我。”
對方如此好意，墨如楓不知道怎麽去拒絕: “那……好吧。”
上到三樓，牆上可見斑駁黴菌，花色陳舊的地磚髒兮兮地。因為樓層高，太陽照不進來，樓道顯得極其昏暗，大白天的還要開着鎢絲燈泡，時不時飄來陣陣難聞的馊味。
一只黑貓拱起背站在窗臺上朝墨如楓龇牙，斂成一豎的雙瞳透着敵意，等墨如楓走過之後，黑貓對陌生人的背影凄厲地喵了一下，四周鬼氣森森地，要是一般人準吓跑了。
墨如楓看到門上貼着一張寫有泰文的A4紙，剛好門開了，從裏面走出一個女人對上身赤-裸皮膚黝黑的男人說: “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對方用不流暢的中文說: “需要我幫忙的再來找我。”
“好好好，”女人看到墨如楓立刻就說， “你也來找大師這大師很靈的!”
泰國巫師雙手合十: “薩瓦滴卡，先生是來找我幫忙的嗎”
女人離開後墨如楓進到屋裏，巫師關上門，房間裏的燈是紅色的，看哪兒都紅彤彤地，讓人覺得不舒服。
巫師身上挂着詭異的串珠，用音調怪異的普通話說: “先生找我，是要下降頭，還是要解降頭”
“我要買屍油。”
“……”第一次見這麽單刀直入的客人，巫師有點兒懵逼，但很快反應過來了， “屍油，不賣。”
“為什麽不賣。”墨如楓追問。
“不，不賣就是不賣，哪裏有為什麽。”巫師想這人真奇怪，是來找他幫忙的還是來砸場子的
“真不賣”
“不賣!說不賣就不賣!”泰國巫師氣得連母語髒話都出來了。
下一秒巫師鼻尖兒前多了一小沓的毛爺爺，因為太近眼睛瞬間變成了鬥雞眼，笑容在臉上綻開。
墨如楓問: “賣不賣”
“賣賣賣。”
站在樓下等待的周長輝抽完煙後，把煙頭丢到垃圾桶裏打算上樓，墨如楓安然無恙地下來了，趕緊上去問: “辦完事了”
“嗯，”墨如楓說， “讓你久等了。”
“不算久，”周長輝看了一眼摔得稀巴爛的花盤， “你一個人吧我送你回去。”
“不麻煩你了。”
“順路，我也要走那邊。”
“好，那謝謝了。”正好他身上的所有現金都用完了。
回到小窩，墨如楓把屍油放在小盒裏，拿了睡衣到浴室洗澡，奔波一天，打算舒舒服服洗了個澡再看書研究怎麽解降頭。
這時候莫飛回來了，哼着小曲兒進屋關上門，把背包丢沙發上，聽到浴室裏有水聲，說: “你回來啊，大金主今天來找你了!”
墨如楓一聽是莫飛的聲音: “我知道，我看到他了。”
“你沒告訴他你有手機了好讓他聯系你，不用老往咱家跑。”莫飛到冰箱拿了瓶飲料出來喝，靠在浴室外邊的牆，舒服地直嘆氣。
“我忘記了。”墨如楓在洗頭，頭發太長，要洗仔細些。
“那你下次記住了啊，不然他找你可難找了。”
墨如楓擡手嗅了嗅，連身上染了一股子臭味兒。 “我知道。”
“哎，算了，還是我和他說吧，你肯定不記得。”莫飛喝着飲料走到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雙腳擱在茶幾上，打了個嗝。
莫飛想玩游戲， ipad不在客廳，他回房間找了也不在，莫飛問: “老哥，你見ipad麽”
“在我房裏吧，你找找。”墨如楓偶爾要查資料，覺得電腦鼠标操作沒那麽熟練方便，就用莫飛的ipad。
“哦。”莫飛直接進到墨如楓房間，走到書桌上看到一個挺有意思的小木盒，好奇打開一看，是一瓶個尾指粗長的玻璃瓶，裏邊裝着淡黃色的微稠液體。 “精油嘿嘿，大老爺們兒買啥精油啊”
墨如楓擦着頭發出來，看到莫飛背對着他站在書桌那不知道弄什麽，心一驚: “別動!”
莫飛轉過臉來，臉上似乎擦了什麽。雙手拍打着臉部，笑眯眯地: “幹啥”
墨如楓內心哀嚎! “你不會碰了我盒子裏的小瓶吧!”
“嗯”莫飛無辜地巴眨兩下眼睛。
着急地把莫飛別一邊去，看到盒子裏安然無恙地屍油，頓時松了一口氣: “我以為你把屍油當精油擦了。”
“啥!!!!!”
片刻之後。
“哦這就是屍油啊。”莫飛盯着眼前的小玻璃瓶，兩指一捏頭尾兩端，想湊到鼻子前聞。
“放回去，不要聞，不然你會見鬼的。”
“我靠!”莫飛把屍油放回盒子裏， “還好你說得快!”
墨如楓把盒子蓋上: “所以你不要亂動我的東西，不然我不能擔保你四肢健全。”
“……”
“你太皮了。”墨如楓無奈的搖搖頭。
“你上哪兒弄來的屍油”莫飛問。
墨如楓輕聲說: “秘密。”
“好吧，只要你不是殺人煉油就好。”
“你出去吧，我要驗證這瓶屍油是不是真的。”
“啊你不知道真假就帶回來了”
帶那是他真金白銀買回來的! “你出去吧，我要忙了。”
“我能不能站一邊看”
“不能。”
“我只是看，不說話。”
“那也不行。”
“那我只用一只眼睛看。”
“……”
“我保證我不會打擾到你，我可以發四!”
“出去!”
莫飛嗖地一下沒影兒了。
墨如楓把門關上。
莫飛坐在沙發上百般無聊，他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心窩子癢癢地，正想偷偷摸摸貼着門，墨如楓突然打開門走出來。
“咋，咋了”莫飛問。
“屍油不純。”
“……那咋辦”莫飛見墨如楓眉頭緊鎖，而後又緩緩松開了，莫飛似乎意識到什麽，說， “你不會是想……自個兒去收集吧”
墨如楓沒說話。
“不是吧!你別吓我啊老哥，這可不是開玩笑，這不是在古代，你也不是手掌重權的國師，殺人要償命的!”
“殺人殺你麽”
“……”莫飛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別激動，別激動哈。”
“我另外想辦法，今天算是白忙活了。”墨如楓倒在床上。
莫飛也倒下來: “你花錢了吧”
“花了。”
“要找金主報銷啊，咱不能吃虧。”
“再說吧。”墨如楓累得閉上眼。
……
邕城某高檔KTV包廂內。
燈紅酒綠，美人在懷，惡霸胡昆頂着一張油膩的肥臉左擁右抱，散發着馊味兒的厚嘴唇老往美女臉上糊，狗爪子也沒閑着，美女暗暗心疼自個兒要陪這麽個惡心男人。
“昆哥，這幾天咱們可收了不少錢啊!”手下一個麻子臉小癟三一開口就是倆老鼠牙，谄媚地對胡昆說道。
胡昆啪地擱下酒杯，嚣張地哼笑一聲: “多嗎不多!往後還有更多，跟着老子幹保管你們這群廢物吃香的喝辣的!”
“哈哈哈哈哈哈……”手下的人陪笑。
另一個二流子說: “那是，跟着昆哥幹，不愁吃不愁穿不愁玩兒，上哪兒找那麽好的大哥去大夥兒說是吧”
“是啊!” “說得對!” “昆哥萬歲!”十來個紅黃橙綠青藍紫的毛頭小子配合地嚷嚷。
“來!兄弟們都舉杯!敬咱們昆哥!”
十幾瓶啤酒咣當當地舉起來，大夥兒正想碰瓶的時候，包廂的門被人推開了。
胡昆畢竟是在黑道上混的，進來什麽人都要警惕地瞄一眼——
“你誰啊!”胡昆朝來人喊了一句。
手下的人也齊刷刷往門那看。
一米八五的宋禾一邊漫不經心地解開西裝的紐扣以及手腕上的襯衫扣子，一邊開口: “你還沒那個資格問我是誰。”
胡昆一甩頭，麻子臉就把酒瓶敲碎指着宋禾: “怎麽說話的!滾!”
“我要是不滾呢”宋禾上眼簾掩去半個眸子，一身殺氣。
麻子臉見狀嘴唇抖了抖: “特麽找死!兄弟們上!往死裏揍!”
宋禾一揮拳頭直接砸在麻子臉前胸，下一刻他人就被打飛到角落!疼得蜷縮在地無法呼吸!
那十幾個喽啰都懵了!
接着從宋禾身後進來兩個保镖，那個頭，那大掌，一手捏死一個太容易了!
太久沒人來上門尋仇，胡昆嘴角抽了抽，嚷道: “還愣着幹嘛!上啊!給我上!打趴一個我每人獎勵一萬!”
操着啤酒瓶的小癟三直接朝宋禾砸去，可惜人還沒能靠近呢，就被宋禾長腿直接踹飛了!
噼哩乓啷——
一個個沖上來一個個被打趴在地，眼看着跟着自個兒混吃等死的手下被揍得慘叫連連，胡昆心裏有些慌了，摸出手機打電話，沒想到上頭的老大一個都不接!而且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來尋仇!
包廂內呼喊聲求饒聲混一塊兒，兩分鐘後宋禾和兩個保镖毫發無損地站在原地，腳邊全是被揍得爬不起來的二流子。
宋禾輕輕拭去肩膀上的灰塵，再把西裝的扣子扣上，恢複以往恭敬自持的形象，打開包廂的門。
胡昆見到殷煜的瞬間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腿一軟跪在地上，玻璃渣硌得他生疼!
宋禾拿出手帕擦了擦沙發，殷煜坐下來，說: “胡昆，還記得我麽。”
胡昆嘴唇直哆嗦: “殷，殷總……”
“胡昆，我看你這腦子不記事兒啊，要不我幫你把它卸了吧，反正留着沒用。”殷煜說話挺輕的，可每個字就跟磚頭似的一個個砸在胡昆天靈蓋上。
“不不不!殷總!殷總我知道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饒了我這個廢物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胡昆驚慌地雙手撐地給殷煜磕頭。
“行了，在我面前裝可憐沒用，”殷煜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十指交叉放在腿上， “知道我為什麽找你麽”
“……”胡昆抖着手擦腦門兒上的冷汗， “殷總，殷總，我，我不知道啊……”
殷煜定定地瞧着眼前狼狽的人: “你知道我最讨厭別人在我面前說謊。”
宋禾上前一步，胡昆雙手抱拳地求饒: “殷總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應該讓人打打打打你，可我也沒辦法，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這——”
宋禾薅住胡昆的後發往後一扯!疼得胡昆龇牙咧嘴!
“殷總!殷總饒命啊!”
“別以為我查不到是你，我就想看看你能嘚瑟到什麽時候。”要不是知道墨如楓被欺負的事兒，殷煜還不打算這麽快找胡昆算賬，索性連上次被追着打的事兒一并算清楚了。
擡手看表，在胡昆的求饒聲中殷煜站了起來，徑直出了包廂。
胡昆滿腦子都是完了，徹底完了……
宋禾說: “殷總的意思是不想在中國看到你，明白”
“明白!明白明白!”胡昆點頭如搗蒜!還以為會被灌水泥沉江!
等宋禾離開以後，胡昆這才被人手下的人扶起來，一摸褲裆，濕了——他吓得失禁!
看着一地被揍得爬不起來的一群人，胡昆跌坐在沙發上半天沒緩過神來……
殷煜到了墨如楓那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
莫飛開的門: “大金主，那麽晚了你還來啊”
“我和墨楓說好了，今晚來找他。”
莫飛嘟哝着開門讓殷煜進來: “下次來早點呗，你倆不睡我還要睡得……”
不知道為啥，一見這孩子就特想抽他: “回頭兒請你吃飯，當是賠罪。”
“……那倒不用，”莫飛把門關上，朝墨如楓的房間喊道， “老哥!你的事兒主來找你了!”
然後趿拉着鞋一屁股倒在沙發上看電視。
墨如楓從屋裏出來: “你來了。”
“來晚了。”殷煜進墨如楓房間，順手帶上門。
墨如楓背對着殷煜繼續坐在椅子上倒騰他的屍油: “你先坐會兒。”
“你在幹嘛。”殷煜走到他旁邊。
一個口罩就出現在殷煜眼皮底下: “把它戴上。”
殷煜照做了。
“你離一遠點兒。”墨如楓提醒。
“這是什麽”
“屍油。”
“什麽!”殷煜懷疑自個兒是不是聽錯了。
“屍油。”墨如楓又重複一遍。
“你上哪兒弄來這玩意的。”這下殷煜是離遠了。
“跟泰國巫師買的，不純，混了動物油。”
“……”
“花了多少。”
“五千。”
“明天我和你去找他把錢要回來。他以為你不懂行，想蒙混過關。”
“嗯。”墨如楓徹底轍了，放棄地摘下口罩， “沒法用，廢了。”
“你別弄了，趕緊去洗手。”
墨如楓脫下塑膠手套丢垃圾桶裏，到衛生間用香皂洗手。
從衛生間出來，莫飛就說: “老哥，幫我在冰箱裏拿瓶飲料過來。”
墨如楓開冰箱正要拿，莫飛趕緊改口: “別動!別動哈!我來，我來就可以了……”
“好吧。”墨如楓看着莫飛蹿過來，尴尬地一邊笑一邊拿飲料。
“小飛，你的臉上有髒東西。”墨如楓向莫飛伸出手。
莫飛一把握住墨如楓的手腕: “等會兒!你的手!”
“我的手沒問題啊。”墨如楓還一臉疑惑。
“你的手碰過屍油!”莫飛直接把話挑明了。
“原來你是說這個，”墨如楓解釋， “我的手沒碰到，當心好了。”
聽到這話莫飛這才松了口氣。
“人體不能直接接觸屍油。”
“行，那我就放心了。”莫飛擰開瓶蓋喝了一口，遞到墨如楓嘴邊， “好喝，你嘗一口”
墨如楓拒絕了: “我不喝你的口水。”
說完直接進他房間了。
“嘿……”
墨如楓把書桌上的東西收拾好，裝着屍油的小瓶放回了盒子裏，拉上窗簾，對殷煜說: “把衣服脫了躺床上。”
“脫衣服”殷煜不敢相信。
“對，脫吧。”
“墨楓，你是不是……”也撞邪了
“什麽”
殷煜先是脫掉西裝，然後是襯衫: “是不是受刺激了突然這麽熱情”
接着是褲子，剛想把內褲脫了，墨如楓就說: “行了，就這樣。”
“不用脫光麽 “殷煜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不用。”墨如楓靠近殷煜，白皙的手指撫在殷煜的頸項上。
殷煜呼吸有些不穩，心想難道墨如楓開竅了想勾引他可是墨如楓不是這種人啊!
指尖離開殷煜的脖子，視線往下，胸膛，小腹，最後是殷煜筆直結實的長腿，那條淡褐色的痕跡竟然一直還在，墨如楓不得不重視了。
這是殷煜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被墨如楓這麽盯着，心裏飄飄然，可一瞧墨如楓看他的眼神，正經得不能再正經了。 “你在看什麽”
沒想到墨如楓竟然一把将殷煜推倒在床，墨如楓雙腿分開跪在殷煜身上，整張臉幾乎湊到殷煜胯-部——墨如楓在檢查大褐色的紋路，連大腿根都不放過。
正是因為墨如楓太過“認真”，殷煜無奈地笑了幾聲: “墨楓，你先起來。”
“你別動。”
“快起來，你這姿勢很危險的知道吧”殷煜開始有反應了。
墨如楓靠的太近，氣息噴灑在殷煜的大腿根兒，更何況墨如楓的食中二指就壓在他大腿根，殷煜此時此刻的心情真是……
墨如楓還在思考，殷煜坐起來握着他的肩膀: “你到底在看什麽”
“我一直沒告訴你，你身上有一條褐色的紋路。”
“紋路”殷煜低頭看， “在哪兒。”
墨如楓一邊指着一邊說: “從脖子，到胸膛，一直到小腹，大腿根部的顏色最深。”
殷煜知道墨如楓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你覺得那是什麽。”
“我不知道。”
“連你也不知道。”
“我又不是神仙。”
殷煜拿着墨如楓放在床頭的小鏡子照着: “你看得到，我看不到。”
“用這個。”墨如楓遞給他一面小型八卦鏡。
殷煜猶豫，還是接過來，從脖子一路往下，果然有一條淡褐色的紋路。 “看着像是中毒。”
這麽一說，墨如楓倒想起來了: “會不會是詛咒。”
“你的意思是和我爸被下降頭的事有關聯”
“不然我也想不到是什麽。”墨如楓說， “不瞞你說，第一次見你父親我就看到他眉間那抹紅了，我無法判斷那是什麽，而你身上的淡褐色紋路也一樣，我猜不出來是什麽原因，如今知道你父親被下血降，再加上你身上的紋路，下降頭的人臨死前應該是詛咒你們殷家的後人。或許你身上的紋路會從淡褐色慢慢變深，變成紅色，像你父親一樣。”
“你老實告訴我，我爸會不會死。”
“我只能說我盡力。”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殷煜下了床，很快就穿戴整齊。
“嗯。”
“時間不早了，我去醫院陪我爸。”殷煜看看了一眼挂在牆上的空調之後離開。
到了醫院，護工在給殷正海蓋被子，看到殷煜，說: “殷先生你來了。”
“我爸睡了麽”
“剛睡。”
“好，你去休息吧。”
護工離開後，殷煜坐在病床邊，殷正海自打進了醫院之後睡得挺多。
今晚曹文清值班，過來查房。 “明天伯父可以下床走動走動。”
“行。”
“老話說久病床面前無孝子，我看未必。”曹文清一邊寫表，一邊說， “你看周長輝就沒來過幾次。”
淩晨一點，正海集團總部大廈。
保安巡樓，看到周長輝的辦公室有燈光，因為百葉簾的遮擋看不到裏面的情況，保安舉着手電筒走過去敲門。
周長輝聽到敲門聲: “進來。”
保安推開門，确定是周長輝本人之後說: “周經理，那麽晚還加班呢”
“還有些文件沒處理完。”
“行，那不打擾您工作了。”
“好的，辛苦了。”
保安關上門之後，周長輝的笑容在臉上消失，看着電腦屏幕上墨如楓的照片陷入深思。
随口拿起桌面上的手機撥號，那邊接通了: “幫我跟蹤個人。”
夜深人靜，空調吹出來的冷風不僅不能讓墨如楓入睡，反而更煩躁。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墨如楓打開床頭燈，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龜殼和銅錢放在床上，但是他沒有馬上開始蔔算，猶豫了很久，這才把銅錢放進龜殼裏……
得到結果之後，墨如楓像雕塑一樣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他從不懷疑自己算的卦，因為他蔔算出來的結果十卦十靈，無一例外。
翌日，殷煜處理完公事之後開車在墨如楓樓下等着。
莫飛早上有課，墨如楓獨自一人下樓去買早飯，他一夜沒睡，當殷煜站在他旁邊他都沒看到。
“墨楓!”這是行屍走肉吧
墨如楓轉過頭，才看到殷煜， “你怎麽來了。”
“瞧你這黑眼圈，昨晚沒睡吧。”
“嗯。”
殷煜拉着墨如楓往車邊帶: “上車，我帶你吃好的提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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