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讀書可以改變命運
讀書可以改變命運
嗯，在他們這樣一個時代，周圍的十裏八鄉，很普遍的一個情況是-早婚早育。
在木祈明娶李梅之前，木祈明已然娶了一個，那樣一個媳婦自不必說，幹活利落勤快，家裏家外一把手。
然而為什麽木祈明不要了呢？
木圓從別人嘴裏聽說的是，因為木祈明賭博，那一位管起木祈明來，木祈明不樂意，兩人就此分開了。
木祈明是怎麽娶到李梅的？
這個事說來也是因緣際合。
木祈明是村裏出了名的能掙錢的，之前開了一個小雜貨店，樣樣都有。在他們這樣的村落，能夠有一個雜貨店，十裏八鄉的都得往這邊湊，都得在這兒買東西。
認識木祈明的人多了，雖然木祈明長得不算好看，也并不差，難得的是勤快又能掙錢，落在誰人的眼裏也是好男人的标記。
然後，沒有然後了，李梅的親姐，木圓的大姨看上了木祈明，随後就做了個媒，木祈明就這樣和李梅看對了眼，兩人結了婚。
可是呢，有了前面的媳婦對比，李梅作為家裏最小的女孩，自小是被兄姐寵着長大的。
家務活能幹，但種田插秧砍柴這樣的事兒，不好意思，李梅真做不了。
莫桂蘭，不，是在這樣一個大環境下，不會插秧種田，不能砍柴挑水，那不等于廢人一個。反正在莫桂蘭的眼裏，木祈明放着勤快能幹事兒的媳婦不要，娶了一個祖宗回來，簡直是瘋了！
再說了，家裏人口多，尤其要做到相對的公平公正。
莫桂蘭作為一言堂的大家長，對李梅的情況必須是不能容的，也不能讓其他人一直吃虧。所以，木祈明和李梅結婚不到三個月，莫桂蘭毫不猶豫的把他們分了去來，讓他們自己單過。
單過的小夫妻，租了別人的房子，開起了雜貨鋪，後來又建起了現在他們住的一層的小平房，倒也過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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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現在為什麽沒有再開雜貨店，又是另一回值得一論的事。
這會兒木祈明明擺着要尋莫桂蘭說道說道，木圓就不管了。
反正哪怕上輩子對上莫桂蘭，木祈明從來也都不會吃虧。
木圓的叔伯們都得盡了莫桂蘭夫妻的幫扶，獨獨木祈明一家子所有東西，全都是木祈明和李梅夫妻憑自己的雙手拼出來的。
“你以後見到你奶奶離她遠一點。”李梅也沒有打算攔木祈明，領了木圓和木剛進屋，木圓一眼便瞧見那睡得香甜的寶寶，不由的露笑容。李梅反複看了木圓的後背如是叮囑，木圓應一聲。
一旁的木剛小腦袋往前湊的問：“姐姐，你背上還沒好？”
看這樣子是記得之前木圓讓他看背的事兒。
李梅立刻意識到這一點，“你奶奶不是今天才打你？”
木圓應一聲，卻沒有細說的意思。被打的時候木圓都沒有吱聲，事過境遷，再提又有什麽用？反正要不是今天木圓被打得吐了血，木祈明也是不可能回祖宅找莫桂蘭說道。但說道了又能怎麽樣呢？
“你怎麽不說。”李梅一聽都急了。
木圓擡了擡眼皮，說什麽說？莫桂蘭打她的時候木祈明又不是沒有看見。
李梅沒聽到木圓吱聲，氣氛有些凝重，李梅又追問：“痛不痛？”
痛必須是痛的，但應該怎麽形容木圓的心情呢？
最疼的時候，需要喊疼的時候已然過去，對着木祈明或者李梅，木圓已經沒有了喊痛的欲/望，也并不認為她喊的一聲痛會有用。
木祈明去得快，回得也快，到家後只跟李梅丢下一句，“以後讓孩子離我媽遠一些。另外準備準備，該交的罰款我們趁早的交了，別讓咱爸難做。”
李梅想了想道：“該交多少罰款還不知道呢。”
木祈明一想也對，現如今的情況也不同，鬧是不會再鬧了，拉人去結紮的事不會再有，但罰款的事一定會從重。
木圓在大廳裏和木剛玩，理清楚情緒的木圓又在得知木祈明下定決心留下四妹，那是暗松一口氣，這是她自回來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也是最讓她高興的消息。
“姐姐，我餓了。”木剛玩了半天，發現以前陪他一道玩的姐姐不知道在想什麽。在木圓露出笑容時，木剛才感覺周圍的氣氛好多了，趕緊向木圓表明，他餓了！
這，誰還不餓？
木圓何嘗不餓呢？
餓，木圓沖木剛道：“你跟爸媽說去。”
木剛重重點頭，毫無壓力的往房間跑去，“爸，媽，我餓了。”
折騰來折騰去，如今的天都快黑了，木祈明別管廚藝怎麽樣，一手伺候李梅坐月子，一邊忙活照顧他們姐弟，做飯，燒水，給木剛洗澡。木圓，自打回來之後吃飯穿衣洗澡全都自己來，也是因為這樣才沒有被人發現她後背都黑青了一片。
第二天，上完了課回家，木祈明沒有在家，李梅喊了木圓自己去木博文家，好讓木博文給她紮上幾針，這樣一來木圓身上的傷才能好得快。
木圓正有此意。
她在考慮跳級的問題，可是那是好跳的？
她一個從來不聰明，也從來沒有表現出聰明的人，突然無師自通的連沒學過，沒看過的三年級的書都懂了，那不是純純見鬼了？
因此，為了把這個事圓回來，木圓有了新的主意。
這個事到頭來還得落在木博文的身上。
木博文懂醫術，中醫，木圓已經知道将來的局勢發展，有一技之長是真正的生存之道，因此有機會能學中醫，木圓不捉住機會才怪。但當務之極是讀書識字。
是以，木圓自往木博文家裏去，正好看到木博文躺在門口的搖椅上看書。
一眼瞧見木博文那惬意自在的樣子，木圓是真羨慕。
若沒有那份心境，沒有那份底氣，想惬意，可能嗎？
想想上輩子的自己，她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一份惬意。
随後，木圓一眼瞄到木博文手裏拿的書，《黃帝四經》。竟然還是繁體字的！
靜默了半響，木圓不确定她的那點小心思能不能瞞得過眼前的木博文。
“來了就過來。”木圓站在門口半天不吱聲，人也不動，木博文雖然在看書，也并不代表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恰恰相反，他敏銳着呢。
只不過木圓安靜得不像個孩子。昨天給木圓號脈時，更讓木博文為察覺的那點脈象而驚奇，不禁懷疑莫不是他號錯了？
錯是不可能錯的，木博文反複的號過木圓的脈，只能說是眼前的孩子不太對勁。
“叔公。”木圓本意是不想打擾人，聽到木博文的話趕緊打招呼。
木博文放下書，起身往屋裏去，不忘沖木圓丢話，“進來。”
進，肯定是要進的。
木圓後背還痛呢。
昨天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她吐了血，木博文給她紮了幾針後，木圓明顯感覺好多了。必須積極的配合治療的。
木博文也不是廢話的人，招呼木圓進屋，拿出針既要給木圓紮上。木圓配合無比的将後背對上木博文。怎麽紮，随便。
木博文也不含糊，一小會兒的功夫也就弄好了，随後沖木圓道：“明天再來。”
木圓應一聲。第二天放學回家，照舊的來了，也照舊的被木博文紮了針後丢下一句明天再來的話，木圓覺得，再要是不吱聲怕是沒有機會了。
她注意到，連着幾天木博文看的書都是不一樣的。
察覺這一點後，又被紮完了針，木博文照舊要打發木圓，木圓誠懇的問：“叔公可以教我讀書嗎？老師說要多看書。我家裏沒有書。”
是的，哪怕是一年級，那也不代表老師不會讓他們多看書對吧。
再有一個事實，木圓家确實沒有書。哪怕是木祈明也只是認得一點點的字，要說教木圓是不可能的。
他們家就沒有這塊料子。
但是，木圓如果想跳級，必須得尋個理由，還能有比木博文更好的存在嗎？
木博文也算見多識廣，上了年紀的人也知道人和人之間是不同的。
木圓有心事，也有所圖，木博文雖然不清楚作為一個孩子，木圓圖什麽，還是想看看木圓能忍到什麽時候。
親耳聽到木圓的話，木博文雖然詫異，但又覺得不錯。
愛讀書，知道要讀書的人總是不會差的。
木博文心裏稍稍有些滿意，但并沒有顯露出來。況且，孩子說的話是可以輕易當真的嗎？一時興起想做一樁事，大多數的孩子都是這個樣子。木博文怎麽能相信眼前的這個孩子不是一時興起？
“你想讀書？”木博文面上叫人看不出他的半點真實想法，針對木圓的要求，他也不過是順口的一問。
“想。讀書可以改變命運。” 這樣一句廣播，流傳在每個人的嘴裏，每個人都會說這句話，但真正聽進去的都有誰？至少上輩子的木圓并沒有聽進這句話。
可是現在拿來回答木博文的疑惑卻是再合适不過。
木博文不至于連個孩子的話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木圓眼中流露出的渴望，那份殷切，再真誠不過。
“我為什麽要教你？”是的，木博文比較想知道的是，在他面前的木圓，她為什麽會覺得她想讀書，他就應該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