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洗漱完躺到床上,扶遙不禁回想這些天和何尋度過的日子。

他是個很稱職的聊天對象,如果能和他做朋友就好了。

扶遙拿出那張畫展門票,想起後天團隊就要離開了,她便立即坐起來,開始定明天的餐廳。

答謝何尋的飯肯定不能太差,這一忙活,第二天扶遙就起得遲些。

幸好第二天不需要開早會,扶遙忙完工作,差不多到了畫展開始的時間。

展所是個有些偏僻的場館,開場一個小時後扶遙才進場。

場館很新很大,扶遙看了半天指引路線也不明白,幹脆随便逛了起來。

館裏稀稀拉拉站了參展者,有些畫如果被人看上,畫家也同意,畫展結束,兩方是可以買賣的,于是在場衆人除了觀賞,偶爾還會小聲交談畫作。

無數幅或精美或豪放的畫被裱在畫框裏,沐浴在專屬的燈光下,更顯其美麗獨特。

扶遙自己都不知道逛了多久,只覺得有些累,找了個角落坐着休息時,随意一瞥,就發現了旁邊牆上展示的一張畫。

與其他名作不同,這幅畫雖然技巧并不娴熟,但每一筆都是用心勾勒,所以整幅畫看上去充滿了生命力。

尤其是畫上那株即将破土而出的新芽。

扶遙盯着與這座雪白鋼鐵建築不符的嫩芽走了過去。

這幅畫的位置毫不起眼,畫上也只有一株豪不起眼的小草。許多人來了又走,這幅畫才得以完全展示在扶遙面前。

有工作人員路過,扶遙看得出神之際,沒忘記喊住他:“你好,請問這幅畫……有定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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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遙小心翼翼地問,生怕對方說出個天價,或者幹脆沒有要賣的想法。

工作人員對了一下畫作編號:“這幅畫的畫家說了,有人喜歡直接帶走就行。”

“直接帶走?”扶遙有些驚訝,“為什麽?”

“這是畫家親口交代的,我們也不清楚,女士如果您喜歡這幅畫,我現在幫您取下來?”

扶遙皺眉問了一句:“那能告訴我畫家的名字嗎?我看這畫上也沒寫。”

“不好意思,那位小姐也沒有向我們透露。”

回去路上,扶遙抱着那幅畫還有些難以置信,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麽輕松地撿了個大便宜。

這畫不大,帶着不重,回到酒店後,扶遙把它放在櫃子上,突然後悔起自己的沖動來。

一幅畫再小也要找個地方,扶遙和母親通了電話後決定,把畫寄回家裏放着。

在此之前,她得先把它帶到別墅暫存一下,用東西包好之後才能寄。

工作結束團隊離開,到別墅時,扶遙看見房子裏沒有開燈,下意識松了口氣。

她輕手輕腳地将畫放在自己房間,然後收拾起行李。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天都暗下來,扶遙想去開燈時,忽然聽見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她跟着打開房門,正好和剛進屋的聞灼對視。

幾天不見,聞灼疲累許多,不像之前那樣意氣風發。

不知道是不是屋內驟然亮起的燈,扶遙有一瞬間竟然覺得聞灼看見自己後,似乎眼睛也亮了一點。

“你回來了。”

“嗯。”

扶遙答完便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麽了,現在回房間也不是,留在這裏……

扶遙偷偷擡頭看了聞灼一眼。

留在這裏恐怕也是遭人嫌惡。

聞灼把領帶結開随便扔在沙發上,轉頭問扶遙:“你餓嗎?”

扶遙一擡頭,沒反應過來。

“你不愛吃晚飯。”聞灼說完頓了頓,“冰箱裏應該還有面。”

真正和聞灼一起待在廚房,扶遙還有些不敢相信。

上次兩個人這麽相安無事在什麽時候,扶遙自己都快忘記了。

她幫忙洗菜的間隙偷看一眼旁邊正在煎蛋的聞灼。

他就由着自己一身精貴西裝被油煙浸透,袖子剛剛卷起,露出常年健身的肌肉緊致線條。

扶遙一時看得出神,她從沒見過聞灼做飯的樣子。

兩碗水入鍋,滋啦一聲冒出白煙,連帶着濺出一兩滴油來。

扶遙頓時感覺手背上一個點針紮似的疼,不是很痛,但突然一下,還是讓扶遙下意識吓到。

盡管她閉緊嘴巴,但突然急促的呼吸還是讓聞灼發現。

“怎麽了?”聞灼放了東西轉頭看她,“被燙到了?”

扶遙笑笑,想把手收回去:“沒有,就是被水汽熏到了。”

“我看看。”聞灼不由分說地把扶遙的手拿過來。

其實也沒什麽事,就連剛剛被燙紅的地方都消了。

可聞灼的表情太過認真,讓扶遙都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麽。”聞灼不解擡頭,“你別站太近。”說着就把扶遙手裏的青菜接過去。

扶遙手上沒了東西,只能在旁邊尴尬地站着,偶爾搭把手遞個東西。

一碗面很快熱氣騰騰端上桌,扶遙問:“你不吃嗎?”

“我吃過晚飯了。”聞灼擦完手取下圍裙,“小心燙。”

扶遙格外不解,總覺得聞灼從進門後說的話做的事像做夢一樣。

她惴惴不安地準備吃面,一擡頭發現聞灼坐在對面客廳那頭的桌子邊,表情凝重地盯着電腦屏幕。

扶遙立馬收回目光,心想或許聞灼今天心情不好,自己還是不要觸他的黴頭了。

安靜的冬夜,溫暖明亮的屋子只有鼠标鍵盤聲,和偶爾小聲溢出的吃面聲。

明明最近公司利潤不錯,看着滿屏紅線,聞灼卻高興不起來。

他一手撐着下巴,身體微微斜倚,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往對面飄。

剛剛恐怕是在收拾東西,她的頭發都還随便紮在頭頂。這幾天出差又累瘦了不少,拿筷子的手腕脆弱得吓人。

聞灼的目光移到扶遙吃面的動作上,他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似乎做什麽都是小心翼翼的。

小心翼翼地和自己說話,小心翼翼地在這個地方盡量不發出聲響,小心翼翼地吃東西……

聞灼越想越煩,幹脆起身去健身室。

這棟房子的健身室他是第一次進,之前要麽就在公司鍛煉完,就算回這個地方,也是匆匆只留一個晚上。

聞灼在跑步機上跑完,用力扯下圍在脖子上的毛巾。

他還是忍不住想起之前自己看到的畫面。

疾馳而過的轎車裏,副駕駛上的人與駕駛位上的男人相談甚歡,他本來沒有注意,但随意一瞥,卻發現副駕駛那人格外眼熟。

聞灼想起扶遙那副永遠平靜的臉,好像從來沒見她那麽開心地笑過。

或許是看錯了。

從健身室出來,扶遙已經收拾好餐桌,甚至已經洗完澡了。

她正一邊擦頭發一邊刷手機,聞灼沒有驚動她,拿了浴袍就進了浴室。

扶遙正和喬爽聊得入神,突然一下聽見聞灼喊自己,她還有以為是自己幻聽。

但第二次聽見聞灼的聲音從一樓浴室傳出,扶遙頓時手機都快拿不穩了。

“幫我拿條毛巾。”

“來了。”扶遙趕緊找了條新毛巾,站在浴室門口,扶遙剛準備讓他開條門縫,沒想到下一秒浴室門大開,聞灼幾乎大半個身體露在水汽中。

“等等。”扶遙來不及說完,便先扭過頭去。

聞灼見狀失笑:“我又不是沒穿衣服。”

但他準備接過扶遙手裏的毛巾時,不知怎的,他突然反手握住了扶遙的手腕。

扶遙穿得單薄,瞬間就感覺到手腕處有些潮濕的溫熱。

她驚慌失措擡頭看向聞灼,兩人在門內門外,各自都沒有動一步。

聞灼盯着扶遙,在她忍不住想要錯開目光時,聞灼忽然把扶遙往自己這邊拉近。

扶遙反應不及,踉跄着差點撲到聞灼身上。

但她的手剛碰到聞灼,便立即收了回來。

聞灼看到一切,他忍不住低頭想看着扶遙:“你——”

快要說出口的話卻堪堪停住,扶遙微微擡頭,目光有些驚慌,更多的卻是期待。

聞灼卻在這時候松開了手,垂下眉眼,以一種十分疲憊的狀态道:“感謝。”

浴室門又被緩緩關上,氤氲熱氣瞬間消散,凍得人渾身冰涼。

扶遙擡手,發現竟然連手腕上遺留的潮熱都不見。

浴室裏并未傳來水聲,扶遙轉身離開。

她也沒那麽想知道聞灼沒說完的話是什麽了。

當晚扶遙睡得不好,一是心裏裝了事,二是不知道是不是太晚吃飯,總覺得胃裏有些灼意。

她翻來覆去到五六點,突然聽見大門被輕輕打開而後關上的聲音。

等到汽車聲漸行漸遠,她才起身找了胃藥。

燒水時,扶遙盯着水壺裏不斷翻湧的氣泡,心想自己或許哪一天應該去檢查一下。

到公司,扶遙發現同事們大多在聊出差時的見聞,尤其對何尋很感興趣。

“唉你們知道嗎,他爹就是榮成老總,他以後是要接手的。”

“啊?那他還來親自處理這些事。”

“說不定是讓太子爺出來歷練呢?”

有些人看見扶遙,便招呼道:“诶小扶,你是我們組裏唯一去的,那個何尋,是不是真的長得很帥啊。”

衆人哈哈大笑,扶遙微笑道:“我和他接觸不多,不是很了解。”

她坐回工位,一邊給喬爽發了一條消息:【如果我做一個胃的檢查,需要檢查一些什麽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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