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後來,才知道他們是新婚夫妻,玩得過火了。醫生勸他們以後要多注意一些。

伺舟為了哄她,給她做了三個月的藥膳。

每天都幫她溫補着身體。

那段時間他們沒有同房,因為伺舟事後非常地自責,除去幫她上藥,其他時候連碰都不敢碰她。

每次看她的目光中,都帶着愧疚和難過。

讓時夏覺得仿佛是自己做錯了一樣。

書裏的時夏,傷還沒好透時,就原諒了伺舟。

兩個人總要繼續在一起過日子的。

她覺得他不是故意的。

當然,更為重要的原因是,她愛他。

時夏對伺舟的愛,不是很簡單的男女情愛,其中還夾雜着濃重的心疼。

她從小就知道他的性情和別人不一樣,做事難免會偏激過分。

所以,十分憐惜疼愛他。

當很愛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替他找出千百種理由,來使自己安心。

她總覺得,如果硬是抓着這件事不放,可能會給伺舟造成傷害。

無意識的失控犯下的錯誤,她若是為此懲罰他,他會變得很可憐。

這也是她在起初感覺到害怕之後,卻不忍心拒絕他的理由。

時夏能感覺到自己對伺舟的重要性。

被她拒絕的話,他會很痛苦。

正是抱着這樣的心态,後面他們又發生過很多次類似的事。

總是弄得傷痕累累,有一次她隐晦地對他提了一下,問他可不可以稍稍改變一下方式。

伺舟答應得好好的,可下次做的時候就又忘記了。

在那棟房子裏,他們做遍了每個地方,就連外面的草坪上也試過。

那次是在月光下,描寫得溫柔又缱绻,也是他唯一一次沒有弄疼她。

之後沒多久,書裏的她就被他折磨致死。

跟伺舟一生僅有一次的美好。

并不妨礙時夏覺得,伺敘白送的房子,将會是她永生難以逃脫的噩夢。

她看着手中的贈房合同,哭得泣不成聲。

更讓她感到惶恐不安的是,這明明是結婚前夕才會送到她手上的東西,為什麽在高二的時候就出現了?

蘇茜寧看到時夏突然哭成這樣,還以為她是喜極而泣。

她摸着女兒的頭,柔聲說道:“開心吧!以後,你和伺舟,會擁有屬于你們的家哦。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和他住在一起嗎?”

書中殘忍的回憶驀地翻湧上來,她下意識地說道:“不,不要!”

蘇茜寧愣了一下:“不要什麽?”

門外的伺舟,心陡然下沉。

她究竟是不想要房子,還是不想要他?

如果是前者,那倒沒什麽關系。

她有拒絕的權利。

原本,他也不喜歡伺敘白送時夏東西。就算送,也應該由他自己來送。

可若是後者的話,伺舟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總之,他絕不會輕易地放過她。

時夏害怕地想要撕毀這份合同,可是剛做出要撕的姿勢,忽地想到這是伺敘白贈與的。

伺敘白不能得罪,若是看到合同撕毀,日後只會更加麻煩。

說不定還會針對她。

百般無奈之下,時夏小心地把被自己捏得皺皺巴巴的合同,撫貼得平整。

她哭着對蘇茜寧說道:“我們還回去好嗎?我不想要。”

伺舟聽到這裏,時刻揪緊的心,終于稍稍放松下來。

幸好,她只是不想要房子,而不是不想要他。

蘇茜寧問道:“為什麽不要呢?以後這會是你們的婚房哦。”

時夏搖了搖頭:“我不想要,還回去吧。我們不要那麽貪心,已經從伺家得到好多東西了。”

時家從伺家得到的一切,原本都是書中女主溫月盈的。

溫月盈到底做錯了什麽,要被人迫害至此呢?

時夏原本就對溫月盈心懷愧疚,不能再接受伺家的任何東西了。

她不配。

時家也不配。

伺敘白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伺舟身後:“夏夏真是又乖又懂事,你小子真是好福氣。”

在時夏脫離危險期後,伺舟又恢複了以往那副沉默的樣子。

他并不想理會伺敘白。

伺敘白輕嘆了一口氣:“站在門外有什麽用,你得進去哄她呀。”

他碰了一下伺舟的肩膀,被伺舟別扭地甩開。

伺敘白低頭輕笑:“真是和你媽媽一個樣。”

他自顧自地走了進去。

時夏在看到伺敘白到來之後,小心地将合同捧到他面前,眼含淚光地說道:“伺叔叔,謝謝你的贈與,但是我已經沒事了,所以就不要房子了。”

伺敘白坐到她的床邊,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以後這會是你和小舟的家哦,你不想要自己的家了嗎?”

前半句是解釋,後半句是威脅。

如果她不想要和伺舟的家,那就連她自己的家也會被摧毀。

聽出伺敘白言外之意的時夏,瞬間吓得不敢再出聲。

她驚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伺舟再也按捺不住,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接過時夏手中的合同,對伺敘白說道:“她有拒絕的權利,不要威脅她。”

伺敘白前一刻還帶着笑意的眼睛,忽地變得狠戾。

一巴掌甩到了伺舟的臉上,他被打得摔到時夏的床上。

不過還是穩穩地把粥桶護在懷裏。

伺敘白又往他身上狠踹了一腳:“一個男孩子,怎麽能這麽小氣?我送東西,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來插嘴?”

伺舟冷聲道:“她不想要,你不要逼她。”

蘇茜寧見伺敘白又要打伺舟,連忙上前攔住,結果卻被甩到了一邊。

伺敘白從伺舟手中奪過合同,重新換了一副笑臉對時夏說道:“夏夏,收下吧。”

伺舟剛要搶奪,合同卻被時夏接了過來。

她還是不忍心看他挨打。

書裏的事,畢竟還沒有發生過。

可媽媽和安金義,對他和他媽媽所造成的傷害,已經成為了既定事實。

是她對不起他,應該處處保護他的,卻讓他因為自己挨了打。

伺敘白看到時夏接過合同,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對蘇茜寧說道:“我們這些大人就別在這裏礙事了,讓他們好好相處吧。”

蘇茜寧看了時夏一眼,對伺敘白溫柔地笑着說道:“我擔心夏夏累到小舟,這孩子這些天一直在這裏守着。”

“他應該的。”

蘇茜寧只好跟着伺敘白走了出去,臨出門前,還回頭看了時夏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仿佛從時夏的眼中看到了無助。

她似乎在用目光挽留自己。

在那扇門徹底關閉後,時夏的心也涼了半截。

她并不想和伺舟單獨相處。

伺舟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将粥桶放到一旁:“之前剛醒來的時候,為什麽不想見我?”

時夏搖了搖頭:“沒有這樣的事。我醒來的時候,只看到了媽媽,不知道你也在。”

伺舟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她的腿邊的被子。

“我不喜歡你騙我,你最好講實話。”

時夏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她覺得要不自己還是再昏過去吧。

真是不想醒過來。

為什麽一醒過來,就要面臨這麽複雜的問題啊?

越是緊張,就越是想不出很好的理由來搪塞。

她坐在床上,低着頭都快急哭了。

伺舟輕嘆了一口氣:“算了,這次就原諒你。”

時夏感激地點了點頭。

伺舟打開保溫桶,将山藥粥倒了一些出來。

“家裏傭人吃剩的,扔了浪費,就帶來了。”

時夏看向伺舟的手,發現上面已經泛起了紅斑。

書裏面,伺舟在弄傷時夏後,給她做藥膳時,也經常弄得手上都是紅斑。

山藥不可或缺。

可他的手對山藥皮過敏,而且是反應很大的那種。

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那麽多仇恨就好了。

或許,能很好地相處。

可溫月盈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沒有辦法再挽回了。

她和伺舟,注定不能在一起。

伺舟舀了一勺粥,遞到她的嘴邊。

在走神的時夏,下意識地喝了下去,山藥沫從喉嚨一直燙到胃裏的感覺。

她微微皺眉,輕喘着氣,伺舟拿起桌上插着吸管的冷水杯遞給她。

時夏猛吸了幾口,才覺得稍稍舒服一些。

太燙了。

伺舟的手指輕蹭着她的頸一路下滑:“誰讓你走神的?都不知道吹一下。”

時夏頓時覺得,這會不會又是伺舟故意的?

可是轉念一想,他沒必要那麽做。

與其那樣,還不如直接在山藥粥裏下毒,來得痛快一些。

伺舟又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自己吹。”

他做粥給她喝,已經很過分了,不可以再幫她吹涼。

那樣會感覺,很對不起媽媽。

時夏低頭吹了幾下,又用唇輕貼着試了試,發覺不燙了才喝下去。

只是這樣伺舟舉勺子會舉得很累。

她小聲道:“我自己拿着喝吧。”

“你是想讓我直接灌進去嗎?”

時夏害怕地搖了搖頭,只能任由他舉着勺子喂她。

她愧疚到不敢看他的眼睛。

正在此時,溫月盈突然從門外闖了進來。

在看到伺舟和時夏後,忽地抱住頭尖叫嘶吼道:“你果然在照顧她!明明不是我找人殺她的,為什麽沒有人相信我呢?背叛,這是背叛!”

她拿起桌上的保溫桶,猛地朝着時夏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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