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畢竟, 過去伺靜影的生日宴,他從沒參加過。
僅僅是跟她在一個家裏待着,就已經足夠煎熬了, 誰會去給她假模假樣地祝賀。
不過, 伺敘白倒也從沒像今年這樣,為她把生日宴辦得如此隆重。
除去伺靜影自己的圈子之外,就連伺家一些商界上的朋友, 都會帶着家人來。
從幾個月前,就聽安金義說要借着這個機會, 把伺靜影往成人的交際圈裏推。
不能總是在孩子堆混, 那樣混不出什麽來。
伺舟內心冷笑,她們這些人,大概只會用這種手段。
如果不是時夏從小就選擇依附于他, 恐怕也會和伺靜影一樣。
等不到成年, 就去混成年人的圈子。
真正靠自己是混不出東西的, 只是在借伺家的光。
她們是寄生蟲一樣的存在。
吸完了這個宿主的血,就轉而投向下一個。
可是, 讓伺舟感到不解的是,明明他身上還有很多血可以被時夏吸。
她為什麽不吸了?
不僅不吸,還主動地從他身上離開。
伺舟被伺敘白的人按在座椅上, 強行喂了幾片安眠藥。
不知究竟是藥效的原因,還是幾天沒合眼的緣故,終于沉沉睡去。
伺敘白看着監控顯示器,內心愈發地陰狠起來。
伺舟未來是要接管伺家的。
時夏這個軟肋,要麽就徹底除掉, 要麽就讓她完全屬于伺舟。
伺敘白目前還是更傾向于後者,這樣對時夏和伺舟都好。
要讓時夏再沒有離開伺舟的理由。
無論是出于恐懼還是愛意, 她都只能牢牢地待在伺舟身邊。
或者說,融為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旦逃離,就會落得血肉剝離的下場。
伺敘白輕嘆了一口氣。
時夏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麽了,到底是在跟誰發脾氣,為什麽突然從醫院離開呢?
把伺舟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類似的事,他不想再發生第二次。畢竟兒子的精神十分脆弱,受不了幾次這樣大的折騰。
無論從哪方面來講,時夏都應該受到懲罰。
他要讓時夏記住,既然從小就已經入局,那就再沒有脫身的可能,否則她只會害身邊的人失去一切。
伺家的人,不是她可以輕易傷害的。
有時候,給她太多的自由,反倒是讓她忘記自己其實并沒有選擇的權利。
時夏和伺舟,從來就是不平等的。
伺敘白把伺舟房間的窗簾拉好,走到伺舟的床前,眸光微沉地看着他。
像是在對兒子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你不會失去任何人,也沒人能離開你。除非,她死了。”
伺舟聽不見伺敘白的話,仍舊支離破碎地沉睡着。
關于伺靜影的生日宴,上午的時候,安金義先提前帶着自己的一對兒女去做妝造。
伺敘白等伺舟睡到自然醒,再帶他去挑衣服。
在造型室,伺舟對伺敘白試探地問道:“找到她了嗎?”
其實他并不想知道答案。
有時候,也不過是求個心安,所以才這樣問一下。
問題沉沉地憋在心裏,快把他給折磨瘋了。
若是問出來,倒還能喘口氣。
伺舟已經在腦海裏設想過無數的可能。
萬一沒有找到,那他今天所做的一切,就都沒有了意義。
只是被伺敘白耍了一次,成為他維護集團形象的工具人。
伺舟去到宴會廳的時候,裏面只有忙碌準備的工作人員。
他們在複現燈光效果,廳內忽明忽暗的。
宴會還沒有開始,他來得太早了。
伺敘白告訴他,只要他今天晚上好好配合他,對伺浮光和伺靜影好一些,就能見到時夏。
伺舟能感覺到,自己在被伺敘白,利用時夏不斷地拿捏着。
可是他毫無辦法。
一切都是時夏的錯!
是她讓他變得狼狽不堪,處處被人拿捏。
等他見到她,一定會狠狠地教訓她。她欠他的債越來越多,根本就還不完。
內心的疼痛,讓他的呼吸有些不暢。
他不得不去外面待一待。
只是剛走出宴會廳,就在走廊裏,看到了那個夜夜将他折磨得無法入睡的人。
時夏站在走廊的盡頭,輕扶在欄杆上,似乎在看外面的海景。
風有些冷,伺舟一出來就感受到了。
她身上的那件明黃色禮服,開得像一朵盛大而柔軟的花,被徐徐吹來海風摧折着。
當時她把禮服的樣稿給他看,問他覺得怎麽樣。
他明知道她是想聽他誇贊,可他還是沒能如她的意,故意說了兩個字——難看。
其實并不難看的,只不過他不想讓她穿得那樣貴氣耀眼,在宴會上吸引他人的目光。
伺靜影今年的生日宴,不同于往年,只有她的同齡人被邀請。
伺舟很早就知道,會有很多成年人要來。
他不喜歡那些成年人看時夏的目光。
時夏和伺靜影不一樣。
伺靜影有伺家做靠山,安金義又很有交際手腕,無論在何時何地都不會落下風。
可時家沒有那麽大背景,把女兒打扮得這麽漂亮,任那些人觀賞,不知道是抱着什麽心思。
當時他說難看,就是不想讓她穿,可她還是穿來了。
伺舟忽然很想帶走是時夏。
他不願意讓她以這樣的姿态,成為萬衆矚目的存在。
她只給他一個人看就好。
伺舟緩慢地朝着時夏走了過去。
不過,在即将靠近她時,忽地停住了腳步。
雖然能像這樣再次見到她,讓他有一種殘缺不全的心被重新補全的感覺。
可是伺舟又想起,時夏不告而別的事。
她雖然補全了他的心,可讓他的心缺失的人,也是她。
為什麽他被她折磨得這樣慘,她回來之後半點都不關心他,反而先來參加伺靜影的生日宴?
時夏是不是真的完全不在乎他?
她內心一定在笑他傻,被她徹底地玩弄于股掌之中。
伺舟忽地生出一股把時夏推下去的沖動。
他本來就對她沒有半分喜歡,更是從小就看清了她是怎樣的人。
允許她留在自己身邊,不過是為了今後那場酣暢淋漓的報複。
而她忍受他這麽久,想來只是貪圖未來伺家女主人的名號,并不是真的喜歡他。
就是這樣的感情騙子,卻用刻意失蹤的爛招數,來對他進行欲擒故縱,肆意玩弄着他的真心。
不如從此推她下去,就什麽事情都了結了。
時家靠伺家養着,并不會追究時夏的死,她爸媽絕對是把錢和地位,看得比她還要重的人。
他已經等不到她長大,就想要報複她了。
伺舟生氣地走到時夏身後——
像是找到了什麽依靠一樣,忽地俯下身子将她抱進了懷裏。
他把她抱得很緊,生怕她再次跑掉。
他貪婪地享受着她身上淡淡的甜香。
她很喜歡用橘子味的香水。
前調是清新的橘子香氣,後調是淡淡的甜味。
讓人想咬她一口。
許是她乖順地待在他的懷裏,并沒有任何要逃走的意思,讓他的心變得軟了幾分。
他對她溫聲問道:“不冷嗎?穿得這麽少,站在這裏吹風。”
見懷裏的人沒有說話,他用力勒了她的腰肢一下,以示懲罰。
她疼得在他懷裏微微顫抖着,可還是選擇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這讓伺舟很是受用。
他稍稍松了些手上的力氣,下巴輕抵在她的肩上問她:“跟我走,好嗎?別參加宴會了。裏面多你一個,少你一個都不會有什麽區別。”可是我不同,我需要你時刻陪在我身邊。
他見她低下頭猶豫着,頓時又感到有些不開心。
離開他幾天,已經開始不聽他的話了。
如果他真的失去了對她的控制,那她似乎沒有存活的必要。
一個不聽話的人,留着又有什麽用呢?
只會讓他徒增煩惱。
伺舟對時夏重新燃起了殺心。
心裏是想要把她往外推的,可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斷地将她往懷中圈緊。
直至她無法呼吸。
不着急,先抱一會兒。等他抱舒服了,享受完了,再推她下去,跟她做最後的訣別。
從小就滿是心機,糾纏着他不放的小騙子,終于要結束她任人擺布的一生了。
他要向所有人證明,自己是離得開她的。
并非是離了她就不行。
不過,在她臨死前,他倒是可以施舍性地吻一吻她。
也不枉她,對自己費這一場心機。
等他吻完她,就會幹淨利落地把她給推下去。
他要讓她到死都死不明白,自己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情意。
就像她之前忽然離開他,讓他捉摸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麽一樣。
這是很合理地報複。
她居然以這種不斷離開的方式,折磨他,羞辱他,毀掉他。
甚至是讓他日日夜夜都為她瘋魔!
他偏不會讓她得逞。
碰都碰不得的軟肋,他要自己剔除。
伺舟正欲低頭吻她的頸時,身後突然傳來伺敘白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麽!快給我分開!”
伺舟能感覺到懷裏的人吓了一跳,她已經有了從他懷中掙脫的動作。
他生氣地将她禁锢在懷裏:“為什麽你總是聽別人的話?如果有一天,別人讓你離開我,你是不是也會照做?以後你只能聽我的話,其餘任何人的話都不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