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安金義有意把女兒往上流名媛的方向打造。
希望她擁有一定的知名度。
這本該是伺家大小姐應有的待遇。
只是, 之前跟伺敘白提過幾次,可他總是說伺家對外的形象,應該是體面低調的。
不該像毫無底蘊的暴發戶, 沉溺于他人的豔羨與贊美中。
至少, 溫月盈在溫家還如日中天的時候,都從沒想過炒作過自己。
有時候,不炒作也是一種保護。
倘若她在學生時代, 就弄得滿城風雨的話,那恐怕伺敘白在那個時期, 就會想方設法地把她搞到手。
他從來就是很貪婪的人, 雖然家境貧寒,卻總覺得自己理應擁有最好的。
這次的生日宴,之所以辦得這樣隆重, 是安金義對伺敘白求了好久才求來的。
她還特地安排了記者出席, 想給伺靜影做一些訪談。
記者們跟在安金義和伺敘白身後, 原本只是想做一場拿錢辦事的報道,沒想過會遇見這麽刺激的場面, 紛紛舉起相機拍攝。
安金義是故意不攔的,伺敘白則是顧不着攔,憤怒足以讓他忽略周圍一切。
伺舟并不理會旁人的憤怒, 時夏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就算是公衆場合,他也是想抱她就抱她,才不管別人怎麽想。
直到懷裏的人,突然顫聲開口道:“弟弟。”
伺舟吓得瞬間從伺靜影身上彈出去好遠,甚至都不小心撞到了怒氣趕來的伺敘白身上。
伺敘白一巴掌打了過去, 伺舟大半個身子都懸在外側,險些從玻璃圍擋前摔落。
就連安金義的心都跟着緊了一下。
她想過伺敘白會生氣, 但是沒想過他會這麽生氣。
畢竟,伺靜影并不比時夏差,和伺舟又沒有血緣關系。
日後兩人要是真的在一起了,也不算是豪門醜聞什麽的,他幹嘛動這麽大的火氣。
而且,就算靜影吃了虧,她這親媽都還沒說什麽,後爸怎麽先教訓起人來了?
安金義搞不懂伺敘白在想些什麽。
按理說,她覺得他的道德底線沒那麽高,弟弟愛上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姐,這完全是可以接受的事。
伺舟被打得頭暈目眩,再加上發現對方并不是時夏,內心又失去了精神支撐,周身的力氣一點一點地抽離,人也逐漸從玻璃圍擋上滑落。
伺敘白覺得氣不過,又在他身上踹了一腳。
伺靜影覺得這時候不護着,以後可就沒有機會了。
她拎着禮服小心地蹲下來,剛想去扶伺舟,結果臉上就挨了伺敘白一巴掌。
伺靜影都被打傻了。她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眼前的男人。這是自從她來到這個家之後,他第一次打她。
安金義站在伺敘白身後,做了一個讓她噤聲的手勢。
伺靜影委屈地低下頭,眼淚啪嗒啪嗒地砸落在禮服上。
伺敘白忍不住又往伺舟身上踹了一腳:“我說夏夏怎麽突然離開醫院,原來是被你氣的。”
其實,伺敘白和伺舟的想法一樣。他并不認為時夏是因為和時家那兩口子鬧了矛盾,才選擇失蹤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時夏明明可以選擇來伺家住,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可是這次,她不僅選擇離開,甚至沒有給伺舟留下任何消息。
那就表示根源并不在時家,而是在伺舟這裏。
伺敘白之前想問伺舟,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麽事。
只是轉念一想,就伺舟對自己的排斥來看,未必會對他講。
所以,就一直忍着沒問。
今天,終于被他給發現了!
他對着地上的兩個人怒吼道:“你們究竟是什麽時候搞在一起的?”
伺舟不想講話。
在發現自己抱的人不是時夏後,他好不容易重塑起來的世界,又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現在就是世界末日都和他沒關系。
他甚至想死。
失而複得的喜悅和不得見她的失落交織在一起。
伺舟覺得自己仿佛掉入了地獄裏。
伺靜影捂着臉哭着說道:“不關我的事,我就站在這裏,是弟弟過來抱我的。”
伺敘白深呼吸了一口氣,生氣地說道:“他抱你,你不會打他嗎?就讓他抱?”
“他力氣太大了,我根本掙脫不開。”
伺敘白聽完又往伺舟身上踹了幾腳:“真恨不得打死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麽是忠誠?”
正在一旁哭的伺靜影,聽到“忠誠”兩個字,差點沒給自己整笑。
她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伺敘白這種婚內出軌的人,居然能說出忠誠兩個字?
甚至是以這兩個字,來要求他的兒子。
太可笑了。
為防止自己露餡,一不小心笑出聲,伺靜影努力地遮擋着自己的臉。
安金義的臉色變了又變。
可是礙于周圍有記者,她還是溫和地出聲勸道:“禮服之前是給夏夏準備的那件,兩個人單看背影的話,确實有些像。小舟不小心認錯也是有可能的。”
其實并非是可能,安金義是故意讓伺舟認錯的。
為了今天的這場戲,她可是好好把伺靜影改造了一番。
不僅選了同款香水,就連頭發的長度,都做得和時夏絲毫不差。
時夏頸間有一顆芝麻大點的血色小痣,她讓人給伺靜影點了一顆同款的。
背影也是精心模仿過的。
就算是蘇茜寧看到之後,恐怕都會覺得這是她失蹤的女兒,忍不住抱上去。
更何況是伺舟呢?
伺敘白冷笑一聲:“認錯?我看他是饑不擇食。”
伺靜影覺得這話怎麽這麽難聽?
她看了伺舟一眼,卻見他好像放空了一樣,完全沒有反應。
伺敘白蹲下來,揪起伺舟的衣領說道:“夏夏才失蹤幾天,你就和別的女孩子這樣!你對得起她嗎?你抱伺靜影的時候,到底是把她認成了夏夏,還是在想,反正夏夏也找不回來了,索性随便找個人聊以慰藉?”
在聽到“找不回來”幾個字之後,伺舟終于有了些反應。
他紅着眼睛對伺敘白問道:“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你根本,就沒有找到時夏。只是,想把我騙來這裏。”
伺敘白心痛地說道:“一個男人,耐不住寂寞,是大忌!像你這樣的,就算我把她給你找回來,她也還是會被你氣走。她從小就喜歡你,一直都陪在你身邊,這次離開得這麽徹底,肯定是發現了些你的什麽事,讓她覺得接受不了。”
伺舟對感情的事不太懂。
他努力地想了想,還是想不出時夏離開的原因。
只能難過地對伺敘白問道:“她發現了我的什麽事?”
伺敘白被問得一頭霧水:“我怎麽知道?那要看你自己做了什麽!你究竟有沒有背叛過她?除了伺靜影,在學校還和別的什麽人調情過?”
伺敘白是那種典型的,自己是什麽樣的男人,就會把孩子也想成什麽樣的人。
在他的印象裏,雖然伺舟沉默寡言,可是并不代表他不會和女孩兒調情。就像,自己在上學的時候,也曾因為家境自卑,不愛講話,可學生時代女朋友卻從沒斷過。
溫月盈是個戀愛新手,很容易就陷進去了。
可以說,她比他以往的所有女朋友,都容易搞定。
讓他覺得毫無挑戰性。
豪門的小公主,也不過如此。
其實伺舟是有點冤的。
他連自己對時夏的感情都搞不清楚,哪有餘力去和別人調情。
而且,在感情方面,他跟媽媽溫月盈更像一些,不是很主動的人。
從小經歷過家庭突然破碎,伺舟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
他又親眼見證伺敘白和安金義做,這帶給他的陰影特別大。
因此,很排斥那種男女之間的情愛。
排斥之餘,還很害怕。
但可能是因為在相貌上,他是集合了伺敘白和溫月盈的優點長的。
再加上平時在學校也不愛講話,性格外露得并不明顯,所以很招女孩子喜歡。
只是在學校,每當有情書送過來時,他都是讓時夏幫他婉拒的。
因為并不想陷入到這種,讓他感覺到害怕的情感之中。
不知道為什麽,伺舟為數不多的安全感,幾乎都是時夏給的,所以,他特別不喜歡她騙他。
偏偏時夏從小就是個小騙子。
媽媽每次都提醒他,讓他小心時夏的勾引和誘惑,只要逢場作戲就好。
可有時候,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小心這些。
只是任由着她對他做一些事,放任她入侵自己的世界,在裏面肆意地撒着歡。
伺敘白見伺舟回想了這麽久,都沒能說出些東西來。
他又把他推回到玻璃圍擋上。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到底哪裏惹到了夏夏。不要等一切都無法換回的時候,再像個瘋子一樣去燒人家的家!”
伺舟覺得自己再見不到時夏,就快要瘋掉了。
他強撐着氣力,脆弱地開口道:“我要見她。”
“等生日宴結束後,我就讓你見她。今晚配合好,一切都好說。”
唯一的要求沒有滿足,伺舟再也忍不住,終于崩潰地發洩道:“你一直都在騙我!你從來沒有找到過她。我不會再待在這裏浪費時間,我要去找她。”
伺敘白拿出一段錄像放給伺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