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安金義原本熱情似火的, 突然一盆冷水就澆了下來。
她的身體貼靠在落地窗上,之前沒感覺到後背涼,現在只覺得冰冷刺骨。
不過仍舊不想放伺敘白走。
伺敘白感覺自己的腰, 被安金義猛地摟了一把。
他猝不及防地緊貼在了她的身前, 低頭輕笑了一下。
感覺安金義在這方面還是有勁兒。溫月盈那個小瘋子就不行,力氣全用來發瘋,在床上做不了兩下就哭鬧着讓他滾, 搞得他都不敢用力,生怕弄疼她。
不過, 今晚他确實沒心情和安金義做。
本來是有的, 看見月亮之後,突然就沒了。
都怪溫月盈,好好地叫什麽月盈, 連名字都在勾引他。
她比月亮還要幹淨好看。
他也終于能憑實力将她私有, 抹去她在世間存留的痕跡。
幸好她瘋了, 不然他還真做不到這種程度。
一想到這裏,伺敘白不自覺地輕喃出聲:“小瘋子。”
正在解他紐扣的手, 忽地停滞,安金義一臉不自在地仰起頭望着伺敘白。
她期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他口中的小瘋子,除了是說溫月盈, 還能有誰?
可這樣對她公平嗎?
她都已經對他讨好到這種地步了,甚至都不需要他做什麽,連衣服都是她幫他解開的,卻突然聽他喊着另一個女人的昵稱,讓她情何以堪!
昵稱。
沒錯, 就是昵稱。
安金義從來不覺得伺敘白,喊溫月盈小瘋子, 是什麽侮辱性的稱呼。
瘋子确實有侮辱的屬性。
可是前面只要加個“小”字,含義就完全變了。
這明明是愛稱!
有那麽一瞬間,安金義寧肯自己完全不懂男人的心思。
也不想在感知到這一切後,痛苦地忍受這種背叛的煎熬。
她現在是他的妻子,他們是領了證的!他怎麽能在這種時候,心裏想着別的女人呢?
安金義的眼裏已經浸出了淚水。
她就那樣望着他,想怒又不敢怒,失望肯定是有的。
伺敘白這樣的男人,的确是她的理想型,從電視上第一眼看到他時,安金義就覺得他應該是自己的。
也不光是為了錢,她确實愛他。
比起那個寵她上天的坐牢前夫,安金義覺得伺敘白更讓她欲罷不能。
她真的愛慘了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斯文敗類了。
電視裏的那場慈善晚宴,溫月盈是和伺敘白一起出席的。
安金義一看到溫月盈,就知道她根本不懂得享受伺敘白這樣的男人。
溫月盈把伺敘白看得太好了,半點都勾不出他陰暗的屬性。
笑得越是溫柔和煦的好男人,內心越是個殺伐果斷的狠角色。
明明外在的氣質那麽幹淨自持,可還是會在夜裏跟她做盡一切放肆之事。
最重要的是,他毫不愧疚,是個天生壞種。
那時候,她最愛的,就是他這一點,可以心安理得地跟她做壞事。
不過這種穿梭時空的回旋镖,最終還是紮到了安金義的身上。
正如當初伺敘白背着溫月盈和她搞在一起,毫無愧疚之心一樣。
現在他在和她搞的時候,突然說出了對溫月盈的愛稱,他也是毫不愧疚的。
甚至連句解釋都不願意給她。
伺敘白在覺察到自己說出了小瘋子那幾個字之後,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現在是真的很想要溫月盈了。
這些天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有沒有好好吃飯。
他拿開安金義捏住自己紐扣的手,輕柔地摸了摸她的臉對她哄道:“今天為了靜影的生日宴累了一天了,早點睡吧。不然,你都不漂亮了。”
安金義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哪裏不漂亮了?”
“沒有,你很漂亮。我只是說,再這樣熬夜,就會不漂亮。”
小瘋子溫月盈的作息就特別規律。
晚上一到九點就早早地睡覺,一直睡到大中午才起床。
怪不得皮膚狀态那麽好,要不是怕她打他,他每次都恨不得多摸幾下。
安金義不想放伺敘白離開。
她再次緊緊環抱住了他的腰,将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這些天,你一直忙着幫小舟找夏夏的事,好不容易趁着靜影的生日宴能陪陪我。夏夏至今都還沒有找回來,等今晚一過,你又要忙着找她了。我知道你心疼小舟,可是能不能也有一次,心疼一下我呢?你明知道,我沒了你活不成。”
安金義不提時夏和伺舟還好,一提到他們,伺敘白就更想去看一下進展了。
他倒也不是一定非要進去看,只是想知道伺舟見到時夏沒有。
當然,也想看看自己的兒子,有沒有重新活過來。
伺敘白拿開安金義摟住自己的手,安金義哭着仰起頭看着他。
下一秒,卻突然被他抱了起來。
她由悲轉喜,緊抱住他的頸,低頭靠在他懷裏。
安金義被伺敘白輕放在床上,他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就在她以為要發生些什麽時,伺敘白随手就給她蓋上了被子。
“以後我所有的時間都給你。聽話,睡吧。”
她想要繼續挽留,可是又想到以伺敘白的性子,再糾纏下去就該惹他反感了。
只能含着淚點了點頭:“你說的,以後的時間都給我。”
“嗯。”
伺敘白說完之後,就系着扣子轉身離開,并沒有過多的留戀。
只是剛出門沒多久,就有下面的人來報,伺浮光也進了那間房,甚至比伺舟進去的還要早。
而且,他是自己找了很多間房,用特殊技能開鎖進去的。
原本想在他一進去就來上報的,可是又擔心打擾到伺敘白和安金義辦事……
主要是伺浮光平日裏跟伺舟的待遇一樣,并未見伺敘白有什麽偏頗。
下面的人都不敢闖進去多這句嘴,只能等伺敘白出來才敢過來講。
伺敘白聽完忽地感到一陣後怕。
他以往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就算是面對再棘手突兀的事,都從未後怕過。
伺浮光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不是他的開鎖技能出人意料,而是他竟然一直暗中喜歡時夏。
既然喜歡得要命,那之前是怎麽忍耐着天天看時夏來找伺舟的?
平時伺浮光就是一個好哥哥的樣子啊。
這孩子也太能忍了吧。
按理說,他對伺浮光的關心并不算少,可竟然半點都沒察覺到,他對時夏的喜歡。
他這個父親,當的實在是太失職了。
伺敘白覺得自己有必要教導一下伺浮光。
他讓人把伺浮光,帶去了和那間房同樓層的走廊盡頭。
伺敘白是真心把伺浮光當兒子看的。
他一直都很博愛,甚至是對沒爹的孩子都很憐愛。
因為當年他也是小小年紀,就失去了父親。
伺浮光低着頭看着窗下的車水馬龍,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會是什麽。
伺敘白拍了拍他的肩,頗為直白地說道:“浮光,你是個好孩子,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都很健康,相貌也并不遜色于人,以後找什麽樣的女孩子找不到呢?可是小舟不一樣,他是個得了絕症的人,夏夏是他維持生命的藥。當哥哥的,不能連弟弟的救命藥都搶來吃。”
伺浮光一想到時夏接下來會遭遇的事,頓時就覺得心痛難忍。
“夏夏根本就不喜歡伺舟。她突然失蹤不就是很明顯的拒絕信號嗎?為了讓伺舟活着,就能傷害夏夏嗎?”
伺敘白輕笑了一下:“有時候,為了自己能活下去,确實需要碾碎他人的自由意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如果不想失去一切,寧肯把別人弄成廢人,也不能把自己給窩囊成廢人。與其到時候小舟受到刺激,變成一個只知道癡喊夏夏的瘋子,那不如讓夏夏瘋掉。當然這只是最壞的情況,夏夏也未必經歷過這種事,就會變瘋。”
伺浮光被伺敘白氣得頭暈,他情緒激動地說道:“怎麽可能不瘋呢?如果是外人這樣,尚且可以去告,可親手把她送到別人床上去的那個人是她媽媽!你把她全部的安全感都剝離了,她再也沒有家了。”
而這正是伺敘白的得意之作。
他一直都覺得伺舟不夠狠,只是燒掉時家有什麽用呢?
物質上的東西,毀掉之後,一切都能複還回來。
只有摧毀她精神上賴以生存的家,才能真正地讓她無家可歸。
蘇茜寧恰到好處地配合着完成了這一步。
溫柔欺騙,低聲誘哄,親情綁架……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成全最後的殘忍。
自此之後,時夏再也沒有家了。
一個小女孩兒沒有家又能去哪兒呢?
自然是來伺舟懷裏。
伺敘白每一步都算計得好好的。
如果時夏不逃跑的話,那一切都好說,可她的失蹤給伺舟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讓他發了瘋,着了魔,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伺敘白不知道自己身邊的男人怎麽都是這樣沒用,為了個女人就要死要活。
他那個在被母親抛棄後,瘋狂酗酒致使意外身亡的父親是這樣,現在兒子也是這樣。
不過,小時候他沒能力綁住母親,眼睜睜地看着父親日漸瘋魔。
現在不一樣了。
他有足夠的能力去謀劃,讓時夏的身心都徹底歸屬于伺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