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二更)

第47章 (二更)

皇上冷哼一聲:“都委屈是吧?都同朕賭氣是吧?”

容璟低頭掩飾自己的漠然的眼神:“兒臣不敢。”

珠簾後的皇後輕咳一聲,旁邊的菊畫連忙捧起茶:“娘娘潤潤喉。”

皇上眼神向後掃了一眼,再回過頭時看向了容千琮:“老二,把你方才同朕說的,再同你的兄弟們說一遍。”

容千琮幾乎能感覺到容璟向他投來的目光,幾乎要将他脊背剜下一塊肉來,他硬着頭皮說是,然後半轉過身,根本不敢擡頭去看容璟的眼神,一副害怕膽小的模樣。

“怎麽?太子平常威逼恐吓你?”皇上冷聲問他:“吓得你連直視他都不敢。”

容千琮直冒冷汗:“兒臣…兒臣只是羞愧,但千瑜也是兒臣的兄弟,伺候他的祿豐渾身是血的來給兒臣送信物和血書,兒臣怕大哥一時受奸人挑唆,糊塗之下手足相殘,才不得不将這封不堪入目的血書呈上來。”

“既如此你還怕什麽?”皇上哼笑一聲:“有朕在,你只管說。”

容千琮應了聲是,“大哥,四弟,今日祿豐鮮血淋漓的帶着三弟的信物去求我,大呼求我救命,我見三弟的貼身玉佩,不敢不當回事。”

容千珑地牢裏被自己放了一箭的容千瑜,不安之中下意識看向了一旁的容璟。

容璟察覺到他的目光後看過來,他已經将目光收回了。

“我當即就要快馬加鞭去救三弟,但祿豐說要殺三弟的人是…是大哥,我其實不信,但他手持三弟的玉佩,口口聲聲說三弟是因撞破了大哥和四弟的奸-情,才被大哥不容,我吓了一跳,我是斷不會信大哥會同四弟…但事關三弟性命,思量之下只好将此事禀報父皇。”

容璟不說話,甚至沒給容千琮一個眼神。

容千珑則是越過容千琮,直視皇上,解釋道:“父皇,這是污蔑。”

皇上目光始終落在容璟身上,他對旁邊的賀源說:“你們去別院時是什麽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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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賀源跪下:“小人帶禁衛去別院時太子殿下并不在別院,只有四殿下一個人在…在地牢中。”

容千琮一怔,容璟居然不在,這不可能。他瞪向賀源:“賀源,你別驚慌,慢慢想慢慢說。”

珠簾後的皇後稍微松了口氣,容千琮太着急,已經顯露出了自己的偏向。

“二殿下,小人說的與看到的絕無差別。”賀源繼續說:“禁衛說四殿下癱坐在地上,手裏握着弓,但四殿下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還是禁衛攙扶出來的。”

“老三呢?”皇上問。

賀源稍微頓了下:“三殿下在刑架上,三殿下,三殿下左肩中了一箭,但當時四殿下似乎并沒有拉弓的力氣,小人等去的晚了一步,并沒有親眼見到四殿下放箭,因此還是要聽聽四殿下如何說。”

這明顯是個局,容千珑為何會去別院殺容千瑜,容璟不用費什麽力氣就能想到,無非是為了自己。

這些人為了打擊他,居然敢将容千珑牽扯進來,容璟閉了閉眼才壓抑住自己的怒火。

“不急。”皇上看向容千琮:“還是先說清楚朕兩個兒子有無私通之事。”

容千琮連忙跪下。

容千珑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正在流失,渾身都沒有力氣還伴随隐隐的酸痛,他堅持說:“兒臣與兄長絕對清白,若兒臣有一字摻謊,我便…”

容千珑按住他舉起的手,對他說:“千珑,你是父皇母後多精心才養大的,發毒誓豈不是傷了父皇母後的心?”

皇上并沒有開口,容千珑便堅持說完:“若兒臣有一字是假,便叫兒臣死無…”

“住口!”珠簾後的皇後直起了身,她忍不住看向珠簾相隔的背影,怨怼道:“陛下,不如讓臣妾死了吧!”

“娘親…”皇後一開口容千珑就想哭了,他做事原則就是保護皇後和容璟,而皇後也在擔憂惦記他,甚至不惜當着二皇子的面同皇上賭氣要去死。

容千珑伏在地上磕頭,哽-咽道:“兒臣錯了,兒臣不該去殺容千瑜,兒臣該死,但娘親您要好好的,父皇,都怪兒臣,您知道的,兒臣心腸歹毒一直恨不得将容千瑜碎屍萬段,所以,兒臣甘願伏誅。”

菊畫一直在給皇後使眼色幾乎都快哭出來了,無聲的用口型說娘娘不要。

皇後跌坐回榻上掉眼淚,容千珑哭到說不出話,容璟将容千珑撈到自己懷裏,不斷的輕拍他的背。

皇上也深感頭痛:“容璟,你怎麽說?”

容璟抱着容千珑安撫,漠然的凝視皇上:“父皇,賀源等人并未見到我與千珑有二皇子所說只事,既如此不該兒臣慌張辯駁,若是人人都來父皇面前告我的狀,兒臣都要辯駁一番,那到不如幹脆一頭碰死了省事,沒有這樣的道理。”

容璟幹脆拿袖子給容千珑擦眼淚和鼻涕,他面不改色絲毫沒有嫌棄,反而把容千珑抱得更緊:“老二,既然你告我便要拿出證據,有物證拿物證,有人證上人證。總不會真指着賀源捉-奸吧?祿豐呢?”

容千珑柔弱的依偎在容璟懷裏哭,而容璟哄他哄的有點過于順手了,容千琮想說你們現在就不正常,但偏偏皇上對此見怪不怪,他根本說不出什麽。

但一想到容千珑剛才親口說自己殺了容千瑜,這倒是意外收獲。雖然不能将容璟一舉打倒,消滅一個容千珑這一趟也不算白來。

“大哥別惱,我也是救三弟心切。”容千琮硬着頭皮給皇上磕頭:“父皇,兒臣請求讓祿豐上殿,還大哥清白。”

容璟将容千珑臉上眼淚沾濕的碎發撫到鬓邊:“是還千珑清白。”他分明是真心愛容千珑,哪裏還有清白。

容千珑全靠毅力支撐,他不能倒下,他一定要見到容璟全身而退。

皇上看了賀源一眼,賀源心領神會去讓人帶祿豐。

祿豐果然看起來受了重傷,臉色蒼白随時會暈倒的樣子,他眼神掃過殿內跪着的皇子們,在對上容千珑的凝視迅速收回目光。

“小人祿豐見過皇上。”祿豐伏在地上,“求皇上救救三殿下,三殿下性命堪憂啊皇上。”

皇上并沒有接他的話,比起容千瑜的死活,他更在乎一國太子有無犯錯,連皇後都覺得有些背脊發寒,從聽到容千珑親口承認殺害容千瑜起,就沒見皇上問過一句。

皇上問他:“你若是說一句假話,朕便讓你生不如死。”

祿豐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吓得顫抖:“小人明白。”

“告訴朕。”皇上凝視他:“你有沒有親眼見過太子與四皇子舉止逾禮,當時何種情形,你詳細道來。”

“是。”祿豐一動不敢動,視線發直的落在地面,生怕看見容璟的神情後就不敢說了。

“小人原本是要被五十悶棍打死的,但小人上本子積德,竟然還有一口氣。獄卒說要将小人丢到三殿下面前,以此作為警告。”

皇上動了動眼皮,這确實是他的旨意,祿豐五十悶棍後丢到容千瑜面前,讓他知道自己的錯是什麽待家,但是皇上沒想到祿豐沒有死。

祿豐繼續說:“三殿下宅心仁厚,日夜照料小人,沒想到…”

皇上不想他說出更多自己的冷漠,便打斷他:“朕沒問的,你說這些廢話做什麽?”

“是是是。”祿豐定了定神:“小人見到太子殿下與四殿下舉止不像兄弟,太子殿下他…他在別院的梅花臺上啃咬四殿下,而四殿下衣衫不整,哭着…”

皇上氣的面紅耳赤,抄起桌上玉器擺件丢像容璟和容千珑。

容璟連忙将容千珑嚴實的護在懷裏,自己的腦袋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下,他靠意志熬過片刻眩暈,強撐着分辯道:“父皇,兒臣從未在別院的梅花臺做過這樣的事。”

“哥…”容千珑掙紮着伸出手捂住容璟迅速腫起的額角:“父皇不要。”

容千珑趁着容璟眼前眩暈時從他懷裏掙紮出來,将容璟的腦袋抱在懷裏,回頭望着皇上的眼神中充滿埋怨,甚至還有敵意,他說:“不要對我哥動手,他沒有犯錯。”

皇後閉上眼睛心中嘆道簡直是作孽,她親眼見過容璟對容千珑是什麽樣的眼神,而容璟也從未對她有一句解釋,分明是嚣張的默認了。

而容千珑是那麽乖順,事到如今還不覺得他哥有錯,連皇上面前也敢護着他的哥,皇後恨不得沖過去踹容璟兩腳。

容千珑質問祿豐:“祿豐,當日我念你也是受人指使,才沒把你的心肝挖出來。別院看守森嚴,若是真有你說的事發生,不該只有你一人看見,父皇豈會聽信你一面之詞。”

皇上冷靜了一些,有些後悔自己的方才沖動之下打人,傷到兒子事小,重要的是如此舉動豈不像是給兒子扣下了罪。

他對容璟寄予厚望,看的有多重,此刻便有多生氣。因此一時沖動,連皇室顏面都顧不上了,只覺得容璟怎麽能讓他這個老父親如此失望。

容千珑又看向皇上:“父皇,我連梅花臺是什麽,在哪裏都不知道。祿豐說的這些話,我恨不得撕爛他的嘴。父皇,兒臣懇請父皇下旨審問別院禁衛,還哥哥清白。”

皇上看向賀源:“去。”

容千琮醞釀半天,不知用了多大勇氣才敢在皇上氣憤到動手打容璟後開口,“父皇,事情有定論之前,還是先請太醫看看大哥的傷吧。”

皇上睨了他一眼,并沒有說話。

“千珑,別怕。”容璟握住容千珑的肩膀,“你在發抖。”

“哥…”容千珑撲在容璟懷裏哭,大聲說給所有人聽:“哥哥,他們為何這般對待我們,連父皇都被他們騙了我好害怕,我是不是要被處死了,哥我好害怕。”

皇上嘆息:“千珑,沒人要處死你。”

容千珑裝作聽不見,只管窩在容璟懷裏哭,容璟被他哭的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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