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龍湖西宸莊園別墅(1)

龍湖西宸莊園別墅(1)

西岚美術學院大三學生馮蕊寒今天感覺不太舒服,下課鈴一響,夾起畫本就往宿舍走。腦子裏空空如也,對老師課堂上講的素描技巧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小寒!”她湊巧操場邊上撞上了項宇卿,他穿一身樸素的牛仔裝,懶洋洋地向她打招呼。

馮蕊寒嘆了口氣,朝他走去。

兩人認識已一年之久,這小子還像泥鳅似的總粘着馮蕊寒,讓她又煩又無奈。她自然喜歡他的纏綿蜜語,但總是厮守在一起讓功課明顯下降,心裏又有點不安。咳咳。戀愛原來像杯咖啡﹣﹣又甜又苦,她心想。

“有你的一封挂號信。”項宇卿将一信封在馮蕊寒眼前一晃。

“姓項的,誰又讓你操這份心啦?想偷看人家的信還是怎麽着!”馮蕊寒撅嘴發起牢騷來。

“不要好心當驢肝肺,我是去門衛取快遞無意發現,順路給你帶回來,沒拆信沒犯法。好了。廢話少說,快看信。”

馮蕊寒低頭一看,渾身頓起一層雞皮疙瘩。她“哇”地叫了一聲,差點兒摔倒。項宇卿忙扶住她,問:“怎麽回事?”

“這……這信,是我外公寫來的!”

“嗯?你外公?他不是死了嗎?”

整個晚上馮蕊寒沒睡好覺,她反複琢磨着這蹊跷的信。字跡沒錯,絕對是出自外公之手,可他怎麽會在死後發信呢?外公生前有許多怪癖,好惡作劇是其中之一,但他總不至于死後還要作一回惡作劇吧?

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阿寒:

這封信我是委托律師在我死後兩天發給你的,你看你外公人雖死,心還像孩童似地年輕吧?我有兩件事要告訴你,第一是你看完信後一定要把它毀掉,記住,一定!

第二件事是本星期六晚上10點鐘趕來天桃市,到我別墅後花園的憩亭來,到時一切你就明白了。切記:一定要在10點,早一點晚一點都不可。

外公韋天祺手書

這個玩笑開的太大了,令人毛骨悚然。

馮蕊寒狠命地想,最後得出結論,外公召她去的原因一定與他那筆遺産有關。

外公逝去,在憩亭等待她的一定是老保姆趙媽。他肯定将遺産的事宜都交待給她由她來執行照辦。

幾天後——

從西岚市去天桃市坐高鐵不過兩三個小時的路程。馮蕊寒買了張晚上6點來鐘的車票。火車徐徐駛離車站時,她又從手提包裏取出那封信,再看了一遍……上面的每一個字幾乎都能背下來了,但她依舊舍不得将它撕掉﹣﹣畢竟是外公留給她的遺跡。她思量着重又把信塞回提包。等到最後一刻再說,她想反正又不會有別人看到。

她是在來西岚市上大學後才初次與外公見面。從小她随母親在三竹市長大,聽媽媽說,外公原本人很好,就是年輕時太風流放蕩以至抛棄了外婆、媽媽和舅舅。所以馮蕊寒不認為外公是她家中的一分子。媽媽還告訴她,外公很有錢,早年在三竹市上做大生意,後來還在天桃市設了分公司。晚年他想找個清靜的地方聊度餘生,覺得三竹市太吵太噪就移居天桃市,在郊外蓋了一所房子。

近一二十年,天桃市發展很快,可偏偏好像有意照顧外公的意願,一直沒有将大工業的觸須伸到那個地段。所以如今外公住的那一片依然保持着郊區特有的幽靜偏僻,住在那裏的人谑稱他們自己為“準市民”,雖購物交通等方方面面諸多不便,卻也樂得活個清靜。

馮蕊寒來西岚市上大學第一個學期剛完母親就病逝。臨死前她一再叮囑閨女不要去認外公,生活上有困難可以求助她的舅舅。馮蕊寒見過舅舅,他也住在天桃市,偶爾也去三竹市看望姐姐。到這個舅舅很不招馮蕊寒的喜歡,他說話油嘴滑舌,一派大佬的樣子。據媽媽說,是從小嬌慣的,家裏條件優越,養成了他好吃懶做不務正業的惡習。她對馮蕊寒說外公也十分讨厭他。

半年前,馮蕊寒突然接到外公的一封信說是極想見到她,希望她能去趟天桃市,另外還有重要的事告訴她。

馮蕊寒不像她媽媽似的對外公抱有成見而且還挺可憐他老年孑然一身的處境。她違背了媽媽的意願偷偷去天桃市第一次見到了外公。

那次她在外公的住宅裏遇到了舅舅。外公招他倆去是談遺産問題的,結果卻弄得很不愉快。

其實馮蕊寒對錢看得并不那麽重,她不像她舅舅,不學無術耽于聲色犬馬。她上了大學,有一技之長,畢業後能靠自己的實力生存。令她欣慰的是她終于見到了外公。外公并非像她想像的那樣乖戾跋扈不近人情。

他對他兒子的确态度蠻橫,但對外孫女卻百般愛憐。回到北京後馮蕊寒便多了一層擔憂,外公已70來歲,她希望他能夠多活幾年,自己在感情上也好有個依靠。

火車徐徐駛進天桃站。

馮蕊寒換乘公交車來到外公住的那片地段。天色已經黑透,不知何時起了霧,幾米開外灰蒙蒙一片,什麽也看不清。

馮蕊寒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不晚。外公的豪華老宅有個高貴大氣的名字叫“龍湖西宸莊園別墅”,建于解放初期,建築布局比較考究,前後均有小花園。外公平日不是呆在書房裏就是坐在後花園憩亭裏休息。

然而為什麽他要我這麽晚去露天的後花園呢?天漆黑,加之夜霧的凝重,馮蕊寒不由打了個顫栗。

她朝那座兩層樓的房子走去。房子的窗口黑黝黝的,只有一個窗口閃爍着極為微弱的黃光,像是燭光。外公死後趙媽難道還一個人住在這兒?她不害怕麽?馮蕊寒暗忖。

大門沒有鎖,她進去後穿過大廳,猶豫地朝通往樓上的樓梯望了一眼,又想起外公信上說的讓她務必10點鐘到達後花園,她便徑直穿過後門走了出去。

她告誡自己不要害怕,她知道外公是喜歡她的,不會吓着她……只是她愛開玩笑罷了。

趙媽一定正在憩亭等她。霧很重,走近亭子馮蕊寒才看到裏面空無一人,那把外公平日坐的躺椅也是空的。

這是怎麽回事?

馮蕊寒心裏真有點害怕了。她不由自主地拾階而上,站到躺椅旁邊。她心裏急速思索着,外公的用意何在?莫非……一陣恐懼攫住了她。她猛然回過頭,看見小樓的後門處似乎有個人影晃動了一下,她吓的魂不附體,一步跨到椅子背後想躲藏起來,卻不料腳底一空,身子朝深淵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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