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龍湖西宸莊園別墅(2)

龍湖西宸莊園別墅(2)

馮蕊寒醒來時,看見好幾雙眼睛正盯着她。

她一時記不起昨夜發生的不幸,環顧四周發覺自己置身在一座高大古老的房子裏。

她想張口說話,嘴角肌肉的張合牽動了她頭部的皮膚,傳來一陣劇痛。

“你別動。”她身邊有個人說。

這是一位陌生的男子。他打量着她,聲音平靜,眼光卻很尖銳……這使馮蕊寒頓時回憶起昨夜惡夢似的一切,她沒有死但肯定受傷了,伸手朝頭部摸了摸,果然,頭部纏着繃帶。

“小寒,你脫險了。”項宇卿的頭突然從陌生男子後面擠了出來。

“宇卿?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其實一直,一直在跟着你……”項宇卿急促地說,接着指一下陌生男子,“這位是天桃市公安局的鄭隊長,有他們在,你就安全了。”

公安局的鄭隊長?馮蕊寒重新望望陌生男子。她平素對公安幹警不怎麽喜歡,她誤以為他們習慣了與流氓盜賊打交道因而總帶有一副不信任的眼光觀察人,觀察社會。但此時,不知由于自己正處在需要保護的處境抑或他身上有一種令人信賴的力量,她對他竟感到很親切。

鄭勁松這次沒有穿警服,只是一件普通的夾克衫。寬闊的肩膀和勻稱的身材,表明他生着強健的體格;從他的相貌上很難判斷他的年齡,……反正剛步入中年,但卻顯得老練成熟。

等項宇卿介紹過後,鄭勁松簡短地對她說:“馮蕊寒對吧,昨晚你受了傷,現在需要休息。過一兩個小時我們再來看你,還有些問題要問你。現在你再睡一會兒。”說罷他招手将一群人領出了房間。

衆人來到客廳裏落座。

鄭勁松似乎有一種特別的魅力,讓人人都望着他的面孔,使他在這群人中形成一個中心。他說話不多,總是提出問題然後望着對方傾聽。他的目光仿佛能給人以安慰,鼓勵,都樂意回答他。連陸千駿這個聰穎的小夥子也目不轉睛地望着他,想從他那裏得到什麽有益的啓示和經驗。

房主人擺出煙酒。鄭勁松對他很客氣但不客套,開門見山地提問道:“奚先生,你是馮蕊寒外公韋天祺的朋友,對麽?”

奚寶鵬點點頭:“沒錯。在這片小鎮裏面……說起來我倆算最好的啦。韋哥不願出門,幾乎沒什麽交際。就是每星期跟我下兩次棋,一次我去他那兒,一次他來我這兒。連日期都固定,雷打不動。”

“你剛才管這地方叫小鎮?”

“噢,那是我的說法,因為這地方太偏僻,像是文明中的一塊落後綠洲。”奚寶鵬自嘲地一笑。他比韋天祺小十來歲,卻健談得多。

鄭勁松思索着他的話。這地方的确是市區裏一塊怪地,好像被人遺忘了似的。人也很奇特,比如這位奚寶鵬,其祖父是清朝進士,做過翰林,他父親年輕時就死了,奚寶鵬退休前是一家古董店鋪的老板,精通篆刻藝術,血管裏流的畢竟是清朝元老後嗣的血液。

“所以事出之後你就叫馮小妹住在了你這裏?”

“不。不是我叫,是士芳診所的牟士芳牟大夫把馮小妹送來的。”

這也合乎情理,鄭勁松想。這個地方人人都知道韋天祺和奚寶鵬交往最為密切,而且他的房子最大,是祖上留下來的遺産,據說韋天祺解放前後蓋的那幢房子許多地方就是模仿它的結構。

鄭勁松又問:“那麽你知道韋天祺房子的後花園裏有一個地道麽?”

“不……不知道。從來沒聽他提過。沒想到他竟成了害人的工具,我弄不懂,韋老哥他……”鄭勁松朝他擺了擺手又掉頭去問項宇卿:“小夥子,你說說吧,把你知道的經過詳細的說一遍。”

“呃,是這樣。幾天前蕊寒接到一封她外公的信,讓她來天桃市。可她外公已經死了,怎麽還能給她寫信呢?這事她跟我商量過……”

“簡厄地講,只講經過。”

鄭勁松覺得項宇卿有些局促和慌亂。是大學生特有的幼稚還是心中緊張?

“我覺得這事蹊跷,不放心,就偷偷跟着蕊寒一起來這兒了。”

“為什麽偷偷來?”

“要是跟她一起來她肯定不會同意,我了解她。……”

“說下去。”

“我一直跟蹤她走進那幢老宅又走進那座花園。她走上小亭子不動了,我就躲在暗處,可昨晚霧太大看不清楚,想挪個地方剛走了幾步就聽她大叫一聲——我當時吓得什麽似的,急忙壯膽沖了上去,可她人卻不見了。我一低頭,好險哪,眼前竟是一個黑不隆冬的大窟窿……她大概掉下去了。我趕忙叫她,沒人答應。我就順着地道邊緣的鐵扶手往下爬,爬到中間腳碰到了她,原來她的裙子挂在了鐵扶手上,沒有掉到洞底。于是我趕忙又爬了上來,敲了幾家的門,叫人把她救了上來。”

“你怎麽知道她挂在了地道的中央?”

“我是猜測。”

“你知不知道當時地道裏還有另外一具屍體?”

項宇卿一怔,忙搖頭說:“這個我不知道。”他嘴唇翕動了一下,欲言又止地似要問什麽。鄭勁松又接着問:“這麽說馮蕊寒來此地是她外公的意思?”

“對。”

“那封信呢?”

“不知道。馮蕊寒外公讓她看完後務必毀掉,我讓她照辦,可她說到時候再說。她是不是在路上撕掉了我不清楚。”

鄭勁松對陸千駿說:“你去查一下馮蕊寒的東西,另外看一下那具屍體的檢查報告來了沒有。”

陸千駿離開後鄭勁松又問奚寶鵬:“韋老漢是半年前去世的吧?”

“沒錯。很突然。我感到很惋惜。”

“你為什麽覺得很突然?他畢竟歲數在那兒擺着了。”

“這個……當然,別說他那把歲數的人就是我這把歲數的,也說不準那天栽下起不來。下棋用腦過度時我就有這種感覺。不過麽,據牟大夫說他身體很健康,弄好了再活十年八年不成問題;況且他死前得的并不是什麽大病啊,只鬧了些小腸胃而已,好像還不該死。”

鄭勁松未表示什麽,他站起身說:“奚先生,蕊寒先借住你這裏休養,今天下午我還要來問她一些問題,拜托。”

“不客氣。韋老哥是我的好友,照顧他的親屬是理所應該的,理所應該的。”

他送鄭勁松來到院子裏,鄭勁松回頭對項宇卿說:“若是可能,我希望你留下來陪馮蕊寒幾天,她受到驚吓,需要人安慰和照顧。而且我可能還會有些問題問你。”

“好,我留下。就算我與此案沒一點幹系,我也得留下陪馮蕊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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