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龍湖西宸莊園別墅(8)
龍湖西宸莊園別墅(8)
鄭勁松說:“今天早上馮蕊寒的精神恢複後,我詳細詢問了她關于兇手的情況。她說當時朦朦胧胧基本什麽也沒發覺。兇手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所以無從判斷是男是女。據馮蕊寒說此人壓在她身上時她,感到很重幾乎喘不過氣來。但我們不能依此就判定此人是個胖子,因為馮蕊寒處在那種極度驚恐緊張的狀态中判斷是會發生誤差的。問她有沒有在兇手身上留下抓破的痕跡,馮蕊寒說什麽都記不得了。到目前為止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況,我想大致可以得出以下幾點推論:
一、馮蕊寒遇險及韋慶邦被害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而馮蕊寒第二次遇險也應是同一個兇手,其動機是想将韋天祺家的人斬盡殺絕,以期達到占有韋天祺遺産的目的。
二、旅館事件表明,兇手至今尚未得到那筆錢,所以他才對馮蕊寒下毒手。
三、從兩次謀殺來分析,兇手肯定對這一帶的情況及我們的每一步安排都比較熟悉應是本地人無疑。
四,我認為韋天祺并非因病死亡,而是他殺,死因很可能是食物中下毒,兇手也系同一個人。”
會議室裏嘩然,參加分析案情的人員議論紛紛,顯然對鄭勁松分析的最後一條有異議。
“第四點你有什麽根據麽?”黃局問。
鄭勁松清清嗓子,說:“有兩點可以說明問題。其一是韋天祺死的時間。我剛才說過,兇手是個對那一地區十分熟悉的人,因此可以推斷他對韋天祺處理遺産以及從銀行轉移現款的情況十分清楚。他分析韋天祺很可能會在近期将他的親屬招去分配財産,所以急不可待地下了毒手。第二是死因。據我了解,韋天祺雖已是耆年之人,但身體尚矍铄,不至于因腸胃不适的小病就突然一命嗚呼,這是從主觀上臆測,客觀上說急性胃炎的症狀與服用□□,即砒霜相似,兩者常常不易分辨,造成醫生臨床誤診,以為患者死于前者。而兇手恰恰利用了這一點毒死了韋天祺。”
“嗯,分析的不無道理,”黃局點頭說。“砒霜害命而被誤診為急性胃炎的案例我以前也遇到過。”
所有人保持沉默。黃局又問:“不過韋天祺去世快半年了,遺體火化了沒有?”
“還在殡儀館冷凍着。”
黃局一擺手:“不必發愁,年輕人,等屍檢後再說。散會!”
下午回到旅館,鄭勁松和陸千駿迎面碰到了坐在前臺後面嗑瓜子的馬莉。馬莉見是他倆,忙從櫃臺後跑出來把将鄭勁松拽到一旁,怨嗔嗔地說:“鄭隊長,那天也不知你問了趙媽什麽,反正自那以後她總是愁眉不展,郁悶着不說話,想來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我起先跟你說什麽來着?她可是個天下沒處找的大老實人,怎麽能做出那種謀財害命的事?我看你以後不要再打擾她了,有什麽事我替她兜着。”說罷挺了挺肥大的胸脯。
“是嗎?你替她兜着?”鄭勁松沖她笑了笑,回怼:“只怕你吃不了兜着走喲!”
翌日,鄭勁松吩咐陸千駿,讓他密切注視着趙媽、牟大夫、奚寶鵬和項宇卿的動靜同時确保馮蕊寒的安全。他又叮囑馮蕊寒不要随意出門,之後便離開了旅館,不知了去向。
……
晚上吃飯時陸千駿問他:“松哥你一天到哪兒逛去了?把我一個撇在這裏,至于那麽神秘麽?”
“我深造去了。”鄭勁松戲谑地說。
“深造?到哪兒深造,深什麽造?”
鄭勁松夾了一口菜送到嘴裏,嚼了一陣兒才說:“你一個大男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啰嗦起來?我問你,我讓你監視的人都有何動靜?”
“別人沒什麽動靜,就是奚寶鵬這兩天一下老了許多,人也憔悴了,我派去盯他的人說,他上街遇着熟人,別人第一句話都是【老奚,你瘦多啦!】我看他一定是心裏有鬼,吃不好睡不香,憂慮過度所致。”
“嗯,好,你分析得不錯:他就是心裏有鬼。”
“你也這麽認為?那是什麽鬼呢?”
“是什麽鬼嘛,那要等我深造完了再說。”
“松哥你別再賣關子了,什麽深造淺造的,你不是有名的破案大師麽,還需要哪門子的深造?”
“咦,你這話就外行了,要想成為大師還就得不斷深造方可。來,我先給你上上一課。這個深造有兩種途徑,一種是向社會學習,增加實踐經驗,一種是向書本學習,加強理論知識,兩者缺一不可。有了這兩樣知識還不夠,還要将理論付諸實踐,将實踐經驗升華到理論那才能化為已有終生受用。”
“行啦行啦,別搬用這套唬人了,你到底幹什麽去了?”
“走街串巷,體察民情。”
“你是不是出外喝多了?”
“哎,你可別把這走街串巷當兒戲,它對偵破工作有不可估量的突破作用。就事論事的破案常常會陷人死胡同,而有時跳出來從宏觀上把握就會豁然開朗,一點即通。這就是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
鄭勁松把吃光的碗碟往旁邊一推:“別琢磨了,慢慢學吧。明天上午我去市圖書館深造理論,下午去取屍檢報告,這裏的一切還是由你負責。切記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兇手可能就潛伏在我們身邊,一定得保證馮蕊寒的安全。”
屍檢化驗報告剛剛做出來,鄭勁松就接到了牟士芳的電話,說有要緊事要見他。鄭勁松撂下話筒時心裏暗暗一笑,他已猜出來牟士芳為何打這個電話和為何急于見他的原因。
凝視着牟士芳清瘟的面孔和那撮山羊胡須,鄭勁松心想陸千駿的情報也不完全準确麽,豈止只是奚寶鵬心事重重日見憔悴,眼前這位見多識廣的老郎中也愈發清瘦下來。
鄭勁松不知怎樣安慰他,又不想讓他多耽擱半個時辰的痛苦便開門見山地說:“牟大夫,依你的醫道和經驗,其實你早猜到今天屍檢的結果了,對不對?”
牟士芳猛然擡起一直低垂的頭,額頭上亮晶晶地蒙着一層冷汗。
“江隊長,看在我活這麽大歲數在醫德上第一次犯過失的份上,……請原諒我。我該死,該死啊!”
“你不必急,慢慢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