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龍湖西宸莊園別墅(9)

龍湖西宸莊園別墅(9)

“我在他死的那天就發現不對勁,因為依我的經驗和望診綜合觀察,十之八九地确認他是死于□□中毒……也就是俗稱的砒霜。由于在此之前他一直是由我負責治療的,臨死的當天他家又沒外人,我還給他開了一些藥,所以我怕,我怕講不清楚政府歸罪于我,所以我就……唉,現在想起來真後悔!愧對韋兄和我朋友了一場!我也早該料到幹你們這行的英明,壞人是逃不出你們的眼睛的,我,我﹣﹣真該死!"

“不過你也有功,可謂是功過相抵。”

“有功?”牟士芳困惑地揚起頭。

“你懼怕被人懷疑,但良心又被折磨所以最終你還是懷着這種矛盾心情,花錢讓殡儀館把韋天祺的屍體暫時保存了下來,沒有立即火化。”

“我是想等破案有了眉目,偷偷地為政府出點力氣。鄭隊長,都被你猜中了,你真是慧眼金睛……令我佩服,着實是後生可畏啊!”

鄭勁松拍拍牟士芳的肩膀說:“知錯改, 了就好,人無完人麽,人生中不定哪個關卡就閃失一回,這也是很自然的事。但壞事可以變成好事。你主動來找我,至少讓我排除了你這個嫌疑,省卻一層腦筋,為下一步破案幫了忙,對吧?”

牟士芳嘆口氣,一塊石頭落了地。鄭勁松吸口煙,問他,“據法醫說韋天祺的死并非一劑砒霜致命的……這我倒要請教你,不知你是否同意這個說法?”

“你,你真地不懷疑我了?我的的确确是懷着僥幸的心理将韋老哥的死因隐瞞起來的。”鄭勁松微笑着點起一支煙說:“你要是兇手就不會把屍體保存下來,而且選擇他死的當天在他家露面了。”

牟士芳沉吟了片刻以掌擊額說:“有道理,有道理!你看我都老糊塗了,這幾天光考慮個人得失,未從這個角度轉過腦筋。要說砒霜施放一點是不至于要人命的,至多引起腸胃不适而已正像韋老哥的症狀那樣。依照他的身體和我所開的藥方,他若患的是胃炎,應該三兩天就痊愈了。但事實卻相反而且死的那樣突兀,顯然是砒霜量逐漸加大所致。”

“你若是兇手,你敢以你的身分逐漸在給他開的藥裏做手腳或往他飯裏下毒麽?”

“自然不會。那麽莫非是趙媽??!”

鄭勁松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解鈴還須系鈴人,謎局遲早會破譯的。”

第二天上午鄭勁松又在那片居民區兜了一圈,才來到韋天祺的弈棋好友奚寶鵬家。

奚寶鵬見是鄭勁松,先是一怔,繼爾強裝笑顏将他迎進了屋。

鄭勁松仔細觀察房主,不錯,他是憔悴了許多,顯然心事不淺。

兩人敷衍了幾句遺産案的事,都知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及時将廢話打住。然而令奚寶鵬吃驚的是,鄭勁松一開口便把話題扯得很遠,乃至跨越了疆界。

鄭勁松不緊不慢地說:“說起你這房子的建築讓我想起歐洲十七世紀興起的哥特式風格。我的一個遠房親戚是學建築的,我經常跟他閑聊,便也略知一二。昨天又專程去市圖書館查了一些資料,所以敢斷言這幢房子精确地說應是中國古建築和西方哥特式建築的結合,不知你同意不同意我的說法?”

奚寶鵬驚恐寫滿一臉,他警覺而戰兢兢地嗫嚅了一聲:“是的,……不錯。不過何以見得是哥特式的?”為了回答對方,鄭勁松詳細講述起來:“先說它的外觀,屋檐雕飾纖巧華麗,弧形屋頂線呈徐徐上翹狀,七只祛邪猛獸的造形也身窄頭尖,而且比例比一般的高出許多。再看梁椽及玻璃造型,都是瘦長形呈輕盈上飛狀,這正是典型哥特式的表現,只不過兼融中國古建築的粗柱使哥特式特點以較隐晦的形式表現出來罷了。再看這室內的天花板,不僅高且呈拱形,上面的嵌板飾紋細膩纖巧,除了幾個雕刻的漢字外,完全是哥特式的遺風……”

“鄭隊長,看來你懂的不少,可不知你今天來這裏講這些……”

鄭勁松揮手打斷他的話接着說:“有關建方面我懂的還遠不只這些。我還知道歐洲在16世紀時興起新教,由社會底層階級組成,為的是對抗和改革政府的國教,結果遭到殘酷鎮壓,一大批新教牧師不得不棄國出走,主要是英國人和德國人。一部分人去了北美洲,途中死者過半,……一部分遷徙中南歐,包括意大利一帶。

然而想逃脫君王的魔爪談何容易,當時歐洲版圖西有基督教,東有東正教,重壓之下,這些新教牧師的唯一出路便是躲藏起來潛入地下。因而自那時起,歐洲的建築便增添了一個新的內容,以便使那些對新教徒施憐憫者收容這些無家可歸者。這雖說是緣于政治的原因,後來卻演變成了歐洲建築的一項不可或缺的結構機關,家家有之,雖無實用價值,有時卻也能派得上用場。奚先生,你看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奚寶鵬這時已是大汗淋漓,渾身癱軟語不成聲了。他掙紮着說:“鄭隊長,你﹣﹣你不要講了,我,我全交待﹣-”說罷,他顫巍巍地從沙發上站起,趔想地移到壁爐旁邊在牆壁上按下一個機關,便有一扇隐門在壁爐後面打開了,他身子閃了過去,須臾抱着三個大牛皮紙包走了出來。

他疑惑不覺地定了定神,見鄭勁松沒事人似的,只顧悠閑地吐着煙圈,便硬着頭皮把三個大包擱在鄭勁松面前的茶幾上。

“鄭隊長,蒼天在上,我奚寶鵬發誓從來沒打開過這些包裹。你看,它們都封得好好的。而且而且我還發誓,我,我事先根本就……”

“你想說你根本就不知道是不是?這倒有可能,因為這樣一筆巨款,韋天祺是不可能會輕易托別人保管的。他把錢留在了你房間裏,說明他沒想到自己會死,本打算很快把這筆錢取走的。”

鄭勁松拿起三個大包在手裏掂了掂,見上面分別寫着馮蕊寒、韋慶邦和他自己的名字。

“這個小包上為什麽寫着他自己的名字呢?”鄭勁松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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