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東京街頭。

地鐵出口向來是人員密集之處。來來往往的人流,還有不少來自外地或是異國的旅客,在這片都市之間穿梭。

“太宰太宰,我們背着中也織田他們悄悄跑來東京,真的沒問題嗎?”

黑澤裏奧湊到太宰的身旁,小聲問道。

“還有哦,太宰都沒有回過港口mafia。大家都在問太宰去了哪裏呢。”

金發少年穿着一身黑西裝,解開了領口的兩枚紐扣,露出了精致的鎖骨,硬是把合身的西裝穿出了一種街頭的痞氣。

而他身邊的黑發少年則換上了一身普通日常的沙色風衣和條紋襯衫,那張精致俊秀的臉上含着若有若無的微笑。

唯一顯得有些怪異的是,黑發少年的手腕和脖頸處都纏繞着繃帶,看上去像是大病初愈剛出院的樣子。

站在人潮湧動的大街上,更能感受到東京身為國際大都市的繁華程度。

對于裏奧話中關于港口mafia的問題,太宰沒有回答。

他并沒有告訴對方自己之後的打算。

“嗯……沒關系的哦,之前做了那麽多事,還完成了BOSS大人最大的心願。他現在可不會多來管我什麽。”

太宰治輕笑了一聲,語氣之中對于某個老男人充滿了譏諷和嘲弄,陰陽怪氣。

黑澤裏奧倒是沒聽太出來,只當是對方現在是在休假。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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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少年雙手抱胸,皺着眉一副苦惱思考的表情。

“但是,話又說回來。我們這樣子在東京玩,只留中也一個人在外頭努力工作,是不是不太好啊?”

在離開橫濱前,太宰告訴他,他們兩個要去東京一趟。

自己還以為是為了執行太宰的計劃,于是準備去武器庫拿點家夥事全副武裝一番,結果卻又被太宰攔了下來。

然而達到了東京,自己向對方詢問計劃的內容是什麽時,對方只是笑眯眯地對自己說其實他們是來東京玩的。

“嗯啊,這點裏奧就不用操心了。”

太宰治一邊弄着手裏的手機,一邊輕飄飄地回答道。

“反正那只小蛞蝓是個工作狂,那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全部交給他就可以了呢。”

“——不行的吧。”

然而,黑澤裏奧很快就否定了太宰的話。

金發少年低着腦袋,聲音聽上去有些悶悶地,沒精打采地垂下了尾巴。

“因為,中也是因為我的事情在忙碌啊……抛下中也自己什麽事情都不做的話,果然這樣子是不對的吧……”

太宰治拿着手機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慢吞吞地把手機放回了口袋中。

黑發少年的手指抵在自己的下巴上,歪着腦袋像是在認真思考,然後語氣自然又平靜對面前的金發少年說道。

“嗯~原來裏奧是在糾結這個嗎?都說了,要相信我吧。”

太宰治輕笑着,嘴唇輕輕開合着。

“就當是和我、和朋友出來旅游就行了。”

“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哦。”

“計劃一部分?”黑澤裏奧歪頭不解。

“對呢。”

黑發少年彎起眉眼笑了笑,聲音難得溫柔。

“我們兩個來東京玩,是在完成計劃的一部分,所以,不需要露出那樣難過和沮喪的表情哦。”

金發少年腦袋上冒出了一團亂七八糟的毛線,眼神中充滿了智慧。

他完全想不到,來東京玩和計劃之間有什麽關系。

實際上,太宰并沒有向自己透露過他的計劃的內容是什麽。

但正如那日自己對太宰所說的那樣,他相信太宰,即便對方什麽都沒有告訴自己,這份相信也不會改變。

“我明白了。”

黑澤裏奧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燦爛地笑了起來。

“總之,聽太宰的話就沒問題了吧!”

太宰治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對方的表情。

金發少年那雙耀眼的深綠色眸子依舊單純又信賴地注視着自己,像是仰頭将自己脖頸上的項圈遞上,将掌控權全然交付于他。

鳶眸暗了暗,某些情緒轉瞬即逝,聲音有些沙啞。

“……嗯啊。”

很快太宰治就調整好了臉上的表情,露出了一副笑盈盈的樣子。

“好了,裏奧不用擔心了。”

“我們從這裏出去吧。”

黑發美少年那張精致漂亮的臉露出這樣閃亮的笑容,一時間有些炫目。

黑澤裏奧在對方仿佛冒着小星星般的笑臉前,眨了眨眼睛。

“總感覺太宰有些不一樣了。”

“嗯?裏奧覺得,是哪裏不一樣了呢?”

“唔……我也不知道呢。”

金發少年糾結得眉毛都快皺成了一團,本來就算不上聰明的腦袋費勁思考,也沒有得出一個準确的答案。

到後面,黑澤裏奧自己都放棄了。

下一秒擡起頭時,金發少年露出了同樣閃亮的星星眼,指着不遠處裝修華麗的可麗餅店興奮地說道。

“太宰太宰,我們可以去吃那個嗎?”

“啊,可麗餅啊……”

還沒等太宰治說完,金毛笨蛋已經歡快地撒歡兒跑了過去。

說什麽「會聽自己的話」呢,完全安靜不下來,一整個撒手沒。

果然還是栓條鏈子比較好吧。

太宰治面無表情地想到。

然而黑澤裏奧對于自己背後的危險渾然不覺,蠢呼呼地趴在櫃臺前,朝着服務員小哥比了個“三”的手勢。

“你好你好,請給我三個……唔,不,果然還是五個好了!”

可麗餅很好吃,炸漢堡肉也很好吃,路邊的扭蛋機也很好玩!

東京,果然非常有趣!

說實話,他之前還沒有這樣子逛過東京。

和大哥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可能有這閑工夫到處亂轉——大哥對這些東西也沒有任何興趣。

黑澤裏奧飛快吃掉手裏的食物,對着下一個店鋪搖起了尾巴。

要是中也看到他這幅表情,絕對會氣得去掐這個笨蛋的臉,然後忍不住罵到“你這家夥不是完全把我忘記了嗎!”

然而跟在黑澤裏奧身後的太宰治,卻完全不着急,慢悠悠地晃着。

只是在對方快要跑離自己的視線時,再出聲指指身旁的東西,一句“哇哦,裏奧你看這個”,就成功地将對方的注意力重新轉回來。

很好哄,很好騙。

完全就是只笨蛋小狗。

太宰治這麽想着,心情卻比以往都要來的輕松愉快。

兩個人從早上晃悠到了中午,一直走到了一處神社附近。

從未來過神社這樣的地方,黑澤裏奧顯得非常興奮,立刻拽着身旁太宰治的手腕過去想要看個究竟。

太宰治也沒有拒絕,只是配合着對方的腳步,朝着神社走去。

穿過紅色的鳥居,神社裏來參拜的人可不少。

“那邊大家在幹什麽呢?”

黑澤裏奧好奇地探着腦袋東張西望起來。

太宰治瞥了一眼,然後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這裏是神社。”

“那些人過來,當然是向神明祈福,然後抽取神簽,預測吉兇吧。”

“唔唔唔,我也想去玩!”

金發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全然掩飾不住自己的好奇和興奮。

神社裏還有許多工作的巫女,她們穿着紅白色的巫女服,臉上帶着友善溫和的笑容,接待着來往的游客。

在其中一位巫女小姐的引導下,黑澤裏奧和太宰治到了神龛前,從裏頭取出了各自那份封着口,裝有神簽的信封樣式的白色紙袋。

黑澤裏奧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撕開袋子上的紙封,苦着臉,忍不住緊張地小聲嘀咕起來。

“唔,不知道會抽出什麽呢……”

同樣拿着放着神簽的紙袋,太宰治并沒有打開,而是斜過視線看向了身旁的金發少年。

他對神明、信仰之類的東西,完全不相信,也完全沒有興趣。

說到底,神明也好,信仰也好,不過是人類在感到痛苦,對生活産生絕望時,試圖給自己的精神一個寄托和依賴的地方。

人類總是要依附着些什麽才能活下去。

所以,神和信仰都不過是人為創造的産物。

更何況,就算神明真的存在,許願祈禱的人這麽多,祂真的一個個都能聽到,然後一個個實現過來嗎?

太宰治心中對此滿不在乎。

不過黑澤裏奧的反應卻非常的有意思,尤其觀察對方的神情。

太宰治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個人能夠擁有那麽多豐富的表情——雖然對方不一定能算得上是人類。

金發少年對于這些奇妙又新鮮的東西,則展現出了莫大的好奇心。

金發少年的表情有些緊張,緊閉着眼睛一副念念有詞的樣子,然後深呼吸一口氣,猛地把神簽往外一抽。

然後小心翼翼地睜開一只眼睛。

——「大吉」。

“唔哦哦哦!”

黑澤裏奧周圍泛濫着粉色花朵,深綠色眸子裏閃亮的小星星幾乎滿溢而出快把人淹沒,身後那條不存在的尾巴也搖成了螺旋槳。

明明只是抽個簽,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興奮。

他轉過身,獻寶似地舉起手裏的神簽,試圖往黑發少年的臉上怼。

“太宰太宰,快看,是「大吉」哦!很厲害吧!”

“嗯嗯,看到了看到了。”

太宰治拉長了聲音,随意地敷衍着。

“「大吉」的話,是代表着好運對吧!唔,那太宰的呢……”

黑澤裏奧把手收了回去,一邊說着,一邊伸長了脖子看向太宰手裏尚未抽出的神簽袋子,眨了眨眼。

“唔,太宰你還沒有拆嗎?不拆開看看嘛?”

“嗯啊……”

太宰治應了一聲,這才收回視線。

相比起黑澤裏奧剛剛那副鄭重其事的樣子,他倒顯得随意許多。

懶洋洋地拆開神簽上的紙封,把裏面的簽紙抽出。

鳶眸從紙張上漫不經心地掃過。

“哦,是「大兇」啊。”

太宰治的語氣恹恹的,對于自己抽到「大兇」這件事相當無動于衷。

他沒什麽興趣,剛要把簽紙收回去。

然而一旁的黑澤裏奧卻忍不住跳了起來,難以置信般地大聲嚷嚷着。

“诶诶诶,「大兇」?!”

“太宰你居然抽到「大兇」了嗎!”

明明是自己抽到了兇簽,然而金發少年的表情看上去可比自己還要着急。

“「大兇」是最不好的一種吧?怎麽辦怎麽辦……”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比起剛剛的無聊,現在則是饒有興趣地看着金發少年圍着自己打轉。

看上去像是一只轉着圈的小博美犬,着急地扒拉着自己的褲腿。

心中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愉悅,又忍不住感覺好笑。

“別繞着我轉了,轉得我頭暈。”

“畢竟這也沒有辦法呢,誰讓我運氣這麽不好,抽到了「大兇」。啊~啊,之後一定會倒大黴吧,說不定會遇到什麽危險呢……”

太宰治的聲音故意拖長了聲音,懶洋洋地說道,卻又沒有阻止對方圍着自己打轉的行為。

黑澤裏奧聞言停了下來。

金發少年豎起了眉毛,深綠色的眸子裏滿是擔憂。

“姆姆姆……”

他雙手抱胸想了想,腦袋裏靈光乍現,忽然有了主意。

黑澤裏奧飛快地湊了過去,在對方毫無防備之際,從太宰治的手中抽出了那張寫着「大兇」的神簽,塞進了自己的袋子裏。

然後将自己那張寫着「大吉」的紙簽,遞給了太宰。

“太宰!這個給你!”

見太宰愣在原地,沒有接過去的打算,黑澤裏奧不滿地鼓起了包子臉。

他伸手拿過了屬于太宰的那個用來裝神簽的紙封袋,将那張「大吉」放進去後,一本正經地塞到黑發少年的手中。

“喏,這樣子就好了吧!這樣我的「大吉」就是太宰的了,而太宰的「大兇」就是我了!”

“嗯,這樣子的話太宰就不會遇到危險了——”

金發少年的綠眸完成了小月牙,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身後那條金色的小短尾晃了晃,聲音歡快地說道。

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胸口逐漸湧現出一種奇妙又新奇的情緒。

太宰治的表情有些發愣。

過了半晌,那雙鳶色的眸子這才閃了閃,細密的睫毛垂下擋住鳶眸中的神色,低聲說道。

“……這樣做沒有意義吧。”

“強行交換簽運什麽的,神明大人看了,可是會生氣的哦。”

“诶……神明會這麽小氣嗎?”

黑澤裏奧大驚,有些忿忿不平。

“誰知道呢……”

太宰的聲音聽上去輕飄飄的。

“而且,不過只是簽運而已,就算是「大兇」,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吧。”

黑澤裏奧像撥浪鼓一般搖着腦袋,雙手在胸口擺了個叉,義正言辭地說道。

“就算沒什麽大不了,還是交給我比較安全哦。畢竟,如果我拿到「大兇」的話,會比太宰拿到更好!”

“因為太宰是人類啊,只有一條生命。而我拿到「大兇」遇到什麽意外危險也不要緊,反正我是……”

因為在外面,黑澤裏奧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金發少年歪着腦袋,不知想到了什麽,頓時又變得淚眼汪汪起來,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而且,我不想要看到太宰拿到「大兇」後運氣不好,走在路上的時候,突然被行駛的大卡車撞上,然後轉生穿越去了異世界!”

自己的話反正撞死了也會複活,所以不會轉生穿越去異世界!

“如果太宰轉生去了異世界的話,我就再也見不到太宰了!”

“……”

對上黑澤裏奧那副義正言辭的表情,太宰治的腦袋上飄過了一串黑色的省略號。

……被大卡車撞上死了的話的确是再也見不到了呢。但是這和轉生去了異世界有什麽關系呢?

黑發少年幽幽地盯着對方,語氣篤定。

“裏奧,你又看了什麽奇怪的漫畫?”

“唔,我有點忘記名字了,叫異世界什麽來着……裏面的主角和太宰有點像哦!”

金發少年完全讀不懂空氣,那雙綠眸亮晶晶的,閃爍着興奮的光。

“……”

太宰治有些無語。

氣氛一時間凝固了一下。

一旁始終有些插不上嘴的巫女小姐姐,總算找到了機會,臉上帶着标準的服務型微笑,舉起了自己的手。

“那個……抱歉,打擾了哦兩位先生。”

“如果抽到兇簽的話,可以系在神社的繩子上,‘系’即‘結’,和神明結下緣分。用不常用的手來系神簽,祈禱神明保佑,可以消災解厄哦。”

“唔哦哦哦哦原來是這樣嗎!”

聽了巫女小姐的介紹,黑澤裏奧眼睛頓時一亮,轉着腦袋四處搜索着對方所說的「和神明結緣」的繩子。

找到了後,立刻撒開丫子跑了過去,還不忘回頭朝太宰治揮揮手。

“那我去去就回!太宰等我一下哦,我很快就回來了!”

看着金發少年離開的背影,太宰治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抓,然而腳剛動了一下,便立刻停頓下來。

穿着紅白巫女服裝的黑發女性看了太宰治一眼,臉上保持着恬靜溫和的笑容,繼續說道。

“抽到吉簽的話,可以系在神社的繩子上哦,懷着虔誠的心系上,提醒神明來實現你的願望。”

“……「提醒神明」嗎……”

太宰治垂下眼睛,鳶眸盯着手中那張露出一半「大吉」神簽的白色紙袋,忽然輕笑了一聲。

他将裝着神簽的紙袋緩緩收進了自己的口袋,微微偏過側臉,朝着巫女小姐彎起眼睛,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不用了。”

“與其将它留在神社,還是帶回去更好吧。”

畢竟,這可是裏奧給他的。

*

昏暗的酒吧內。

這裏是組織的安全屋,同時也是成員們的聯絡屋。

今天有了一位不常來的客人,讓安全屋裏的空氣顯得有些凝滞。

坐在遠處的沙發上,安室透晦澀的視線從吧臺前那個,全身散發着恐怖氛圍的銀發男人身上掃過。

黑皮男人沉默了一下,再次開口時,聲音有些低沉,帶着一種無法描述的情緒。

“聽說,蒙蒂利亞那家夥……死了?”

蒙蒂利亞……

安室透不知道該對對方有一種什麽樣的心态。

那孩子很小的時候便進入了組織,成為組織裏的一名殺手,沒有任何猶豫地執行着任務,奪走了很多人的生命。

自己身為公安,蒙蒂利亞應該是他的敵人才對。

然而腦海裏又不合時宜地浮現出那個金發少年仰起頭,朝着自己露出小太陽一般燦爛的笑容,天真又活潑,對自己所說的話深信不疑的樣子。

……如果組織不存在的話,那個孩子的命運,又會不會不一樣?

他曾經想過,如果有一日組織覆滅,他說不定可以幫忙,成為對方的監護人,引導對方走上正常的道路。

但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需要思考了。

因為蒙蒂利亞已經死了。

銀發男人的桌前倒着一杯半透明的酒液,在燈光下顯得銀光閃閃。

然而,琴酒卻懶得舉起酒杯,只是輕哼了一聲。

“看來你很在意呢,波本。”

“呵,真不像你。”

然而下一秒,銀發男人的目光一冷。

“我的狗要怎麽處理,和你有什麽關系,波本?”

“而且作為組織的成員,他有了背叛的心思。處理掉組織的叛徒,難道說有什麽不對嗎,嗯?”

銀發男人不緊不慢地開口,如同野狼一般灰綠色的眸子冷冷地掃過一旁的黑皮男人,低啞的聲音之中帶着一絲濃濃的警告意味。

在聽到這句話後,安室透的心髒猛地一沉。

——是琴酒親自動的手。

那個孩子,死在了自己最敬愛的大哥手下,當時會是什麽樣的一種心情呢。

安室透下意識想要抓緊手中的玻璃杯,但身體卻本能地克制住自己的動作,沒有讓自己的情緒暴露出來。

啊,這何嘗不是一種令人感到嘲諷的結局。

金發男人忍不住在心中自嘲地笑了笑。

……呵呵,扮演卧底波本這個身份,早已經刻入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安室透在心中閉上眼睛,緩緩地深呼吸了一口氣。

然後重新變回了波本的樣子。

黑皮男人朝着遠處的銀發男人輕笑了一聲,看不出主人原本的心情。

只是那灰藍色的眸子閃過一絲暗色。

“我對于別人怎麽管理自己的狗這件事毫無興趣。我可不想半夜醒來發現,自己被組織的top killer抹了脖子。”

“只不過是沒想到,就算對于親信,琴酒你下手也是那麽狠呢。”

“呵呵。”

面對波本的嘲諷,琴酒只是冷笑了一聲,低啞的聲音閃過一絲狠厲的殺意。

“那你應該祈禱不會有這麽一天的出現。”

“如果不想被我抹脖子的話,那就別被我抓到你的尾巴,波本。”

安全屋的氛圍相當地糟糕。

然而下一秒,坐在距離琴酒不遠處的金發女郎,突然開口問道。

“所以,琴酒,你真的殺掉了蒙蒂利亞那個孩子嗎?”

貝爾摩德那張美豔的臉在酒吧昏黃的吊燈下,顯得模糊不清,只能聽見女人微微沙啞的聲音緩緩開口問道。

“……”

琴酒看向了隔着兩個空位的金發女人,微微皺眉。

不知想到了什麽,銀發男人的眉頭逐漸舒緩,用一種淡淡的語氣,冷漠地問道。

“難道你覺得,我會對背叛者心慈手軟嗎,貝爾摩德?”

“哼嗯~”

貝爾摩德輕笑了一聲,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金發女郎翹着二郎腿,戴着蕾絲手套的手指指腹輕輕地從玻璃杯的杯口邊緣劃過,看着裏頭的冰塊起起伏伏。

冰塊有了融化的跡象,逐漸和酒液融為一體。

這個女人,在生氣。

雖然掩飾得很好,然而朝着自己直面而來,那股冰冷的寒氣卻沒能完全壓住,洩露出了幾分。

琴酒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銀發男人勾起唇角,意味深長地說道。

“真是沒想到。”

“看來蒙蒂利亞和你們的關系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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