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人重逢

故人重逢

“白師弟,江籬師弟,久等了!”

金瑤瑤如約而至。

十年前她便有修真界第一美人之稱,如今或是和沈行之處的久了,頗有些溫潤柔和之意,顯得容貌更盛。

她一身紅衣,笑容燦爛。

雖約的是白祈,可看到江籬也在,依然笑容未改,只柔聲道:

“江籬師弟,我有一些話想單獨和白師弟講,不知可否方便?”

江籬忙笑道:“金師姐不必如此客氣,本就是我私心想多見見金師姐,才要陪白師兄一起等,自然是方便的,我這就走!”

江籬臉上帶笑,行至白祈身邊,壓低聲音提醒道:“白師兄,若不是我在金師姐面前提起堕魔陣,這等好事可就落到別人頭上了!你得了金師姐青眼,莫要忘了替我美言兩句啊!”

他大聲告辭:“白師兄,我在外面等你!”

好機會!

鹿笙悄悄起身。

自尋死路!

适才動了殺心,便吞服了僅剩的丹藥,如今靈力恢複的七七八八,倒是可以一試。

卻聽見金瑤瑤嘆息一聲,換上了愁眉不展的樣子。

鹿笙心下警惕!

她這般故作姿态,又是要做什麽?

金瑤瑤愁眉嘆氣,故作姿态。

可白祈卻恍如未覺,并未主動開口詢問,只是靜靜等她開口。

金瑤瑤心下不悅,卻想到白祈并非那些追随她的弟子,開口道:“白師弟,我就開門見山了。”

“聽聞那個叫鹿笙的女修,已經命喪堕魔陣?”

她幽幽嘆氣,面帶擔憂:“那女修不過進入秘境時不小心摔在我面前,打碎了一只杯子而已,我只是惋惜了一下杯子,卻沒想到師弟們會錯了意,以為我對這女修不喜,竟對她窮追不舍。”

“也是怪我,本欲去尋解釋,卻屢屢錯過。不過我也聽過此女甚惡的傳聞,想着師弟們不過是出點氣,這一來二去,便耽誤了點時間。”

“不過謹慎起見,還是傳訊找弟子求證。我接到門中弟子傳信,才知這惡女的傳聞,或為不實。我匆匆追過去,卻見白師弟已經開啓了堕魔陣。”

“聽聞無人能從堕魔陣中活着出來,想來那女修是兇多吉少了。”

金瑤瑤欲言又止。

白祈卻心中一緊,他本就隐有所感,忙追問:“金師姐,此言屬實?”

金瑤瑤緩緩點頭:“自然屬實。當時人多,不便多說。只是此事終究瞞不住,可我實在憂心師弟,便單獨約你出來。”

白祈聞言,得知心中猜測成真,如重錘落地,雙目失神,嘴角滲出血跡,喃喃道:“果然……”

“聽聞白師弟修的是積善道,最是古道熱腸,扶危濟困。可如今,卻因一時錯信傳聞,犯下這等錯,不知可否有損道心?”

金瑤瑤面帶擔憂,言辭懇切,句句為白祈着想。

“此事說來還是怪我!白師弟,若不是我與這女修先有了些許小誤會,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歸根結底,這件事因果在我!否則江籬師弟也不會勸你祭出堕魔陣!”

見金瑤瑤将過錯歸在自己身上,白祈終于有了反應,搖頭道:

“不管怎麽說,堕魔陣确實是我祭出的。也是我除惡心切,未經求證便出手,怪不得金師姐,也怪不得江籬師弟。”

他說着,臉色更加慘白,哇地一聲又吐出一口血。

金瑤瑤微微勾唇,面帶擔憂,遞出一枚丹藥,溫聲道:“白師弟,這是上品清心丹,能助力抵抗心魔,穩固心神。你先服下。”

“如今事已至此,倒也不必特別挂懷!若那女修是純善之人,堕魔陣也并不會損傷于她!可她不見影蹤,顯然已被堕魔陣化為灰燼。雖說弟子傳信惡女傳聞不實,可知人知面不知心,白師弟也算是提前斬魔除惡了!”

白祈服下丹藥,臉色才好看了些。

聽上去,金瑤瑤似乎并不了解。即便是普通修士,進入堕魔陣,哪怕心中有一絲怨氣,也會被魔氣怨氣引誘入侵。可人非聖賢,終究不是草木鐵石。

自己終究是錯了!

不過,此事并非無轉圜餘地!

白祈深知,自己的預感可能沒出錯。

他吐血,只是因為一時懊悔,心神不穩。

幸好鹿笙沒死,還有補救之策。

只是,她在哪裏?

他暗下決心,回頭定要尋到她,好生賠罪!

只是這些,不便對金瑤瑤說了。

他總覺得金瑤瑤的話有些違和,因此只附和道:“多謝金師姐挂懷,我好多了!”

“可白師弟終究傷的不輕啊!可見這堕魔陣,留在白師弟手中,也不見得是好事。”

金瑤瑤話鋒一轉,坦白道:“白師弟,我約你,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想借堕魔陣一用。”

白祈爽快道:“倒也不是不可借。”

金瑤瑤沒想到白祈如此好說話,登時笑道:

“白師弟如此爽快,我自然也不能占這個便宜。堕魔陣為上古法陣,原是仙品法陣,只是聽聞這些年威力大打折扣,雖有極品的定級,實際上實力不過上品。我願用三件上品法器,與白師弟交換。”

名為借,實則為教。

既然是陣法,學會了布陣之法,自然誰都可以祭出此陣。

金瑤瑤眼神殷切,她也沒想到如此順利。

“金師姐如此大方,若是不借,倒是我的不是了!不知金師姐想對何人用陣?若是大奸大惡之徒,不需師姐多言,我自當出手!”

金瑤瑤搖頭,說道:“不方便說。我只能向白師弟保證,此陣只對奸惡之徒使用。”

“非此陣不可嗎?”

金瑤瑤點頭。

白祈沉吟道:“若如此,金師姐還是得向我說明用處。非我刻意為難。這堕魔陣非白家血脈無法布陣,我信金師姐,但白家若是對外替人布陣法,需得向家族禀明來龍去脈,家規如此,金師姐見諒。”

金瑤瑤大為失望。

她只不過思考了片刻,便下定了決心。

“既如此,自然不能讓白師弟為難。此處雖清淨,但此事事關重大,待我布上隔絕陣,再向白師弟說明。”

金瑤瑤掐着法訣,将兩人籠罩在陣內。

--

鹿笙暗想:既然金瑤瑤認定自己已死,那她要用此陣對付的,自然和自己無關了。

罷了,還是先去收了江籬!

誰知她剛一動,脖頸便是一緊。

“不要動!”

是傳音術!

鹿笙大驚!冷汗直冒!

秘境只允許築基期修士進入,她已是築基大圓滿修士,還有人能悄無聲息地近身還不被發現?

傳音的同時,制住她的人另一只手輕揮,不過片刻,金瑤瑤設的隔絕陣便形如虛設,裏面情形一覽無餘。

以她的靈力,尚不能施展傳音術,此人卻輕輕松松傳音破陣,不費吹灰之力。

此人不知是何來頭!

但若是想殺她,她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看來,此人只是為了偷聽,應當是怕她發出動靜,并沒有傷她的意思。

想明白此節,她便不慌張了。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傳音道:

“不可發出動靜!”

鹿笙連連點頭。

許是見她識相,那人松開了手。

兩人貼的極近,那人的呼吸極淺,若有若無撲在鹿笙頭上,實在令人不适。

鹿笙維持着半蹲的姿勢,極為難受,此刻卻不敢回頭,亦不敢挪動。

這男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鹿笙微微側目,見那人一身素衣,繡着墨竹。

神農宗弟子?墨竹?

這十年來,神農宗怎麽多了這麽多後起之秀?

不對,不過是築基期修為,靈力卻如此高,修真界若是有這樣的後起之秀,早就聲名遠播,她卻從未聽說過神農宗有一號名為墨竹的弟子。

莫非……

想到一種可能,鹿笙的心突然狂跳!

鹿笙深吸一口氣,正欲扭頭确認自己的猜測,那人卻突然動了。

鹿笙餘光看到此人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條素帕,慢條斯理地擦拭了方才捏她脖子的手。

擦拭完,靈力運轉,素帕便化為灰燼。

這一切,有條不紊。

……

這?

看來是嫌棄她。

可又何必做的這麽難看?

捏個清潔訣不可以嗎?

鹿笙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意:打不過,忍!

算了,應當不是他!

沈行之風光霁月,做不出這種當人面擦手的動作。

十年了,他不可能還停留在築基期。

他素來不以神農宗弟子自居,首飾衣物都是特別定制,自然不會穿素衣,繡名紋。

何況,以他待金瑤瑤之心,犯不着來偷偷跟蹤她。

--

隔絕陣已破,裏面情景便一覽無餘。

但見白祈謙虛道:“金師姐過獎了,白家本家弟子數百人,我只不過恰巧得了父親青眼,才得了此陣,當不得謬贊。”

“白師弟過謙了!如今我實則是無奈,才求助于白師弟。此事……”

“實在難以啓口。”

金瑤瑤面帶憂色,牡丹欲泣。

白祈修的是積善道,早已習慣了別人先訴苦再求助的流程,直截了當問:“金師姐,直說無妨。此處無第三人,金師姐的話,也不會從我口出入第三人之耳。”

金瑤瑤幽幽看了他一眼。

這白祈!怎地像個木頭!

“修真界誰人不知我與行之情深意篤,可自從訂婚後,他心中似乎便藏了事,與我總像是隔了一層。幾次商議婚期,他總是借口推脫。不怕白師弟笑話,我總覺得,他對我似乎……”

白祈問:“所以,你要殺的人是沈行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