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舊事重提

舊事重提

“白師弟說笑了!”

金瑤瑤一噎,暗罵這白祈是個真木頭,比不得那些師弟們識趣,只得說更明白些。

“白師弟還未有道侶,自然不解這男女相處的微妙。在外他對我溫柔體貼,呵護有加,可私下裏相處,卻像是變了一個人,連成婚都要推三阻四。我實在忍不住,問他是不是已經對我無意,可他說我多慮了。我要他必須給個理由,他卻道修為尚低,怕委屈了我。”

白祈點點頭:“說不定正是如此。”

金瑤瑤閉了閉眼,暗啐這白祈真是無趣至極。暗自咬牙,換了強笑。

“白師弟果然赤子之心!無奈之下,我只好暗中調查,這才發現此事或與十年前一樁舊事有關。”

“白師弟應當聽過,天玄宗封魔涯是關押魔族之地。彼時我與行之在封魔涯遇到一位魔族。此女不過是普通魔族,無論相貌修為,皆是平平無奇。是以當時我并未過多留意。”

“遇到魔族,我們自當義不容辭,除之而後快!此魔女甚至是行之親手所殺。可不知此魔有何特殊之處,當時雖是平常,之後他像入了魔障,似乎自此對此魔女念念不忘,暗地裏一直在尋找此女。”

“世人皆知,封魔涯下,無人生還!可他卻暗地裏一直在尋找此女,顯然,此事已成了他的心魔。白師弟助我,就是助他。屆時天玄宗與神農宗都承白師弟的情。”

“我想讓你幫我殺的,便是此女!”

白祈點頭道:

“既是魔族,我亦義不容辭。只是……”

“我不明白,此女已死,何須再出手?更用不上堕魔陣了。”

金瑤瑤微微一笑,眉眼間卻帶着得意。

“自從知道堕魔陣在白師弟手中,我便動了心思。白師弟出身仙門世家,自然知道,宗門亦不乏修為高深、見多識廣的前輩。我曾聽前輩們提起,這堕魔陣,還有一種妙用。”

白祈心中一突,問道:“金師姐此言何意?”

金瑤瑤胸有成竹,篤定道:“能斬殺魔族的陣多了,多堕魔陣一個也不多。它憑何跻身上古十大陣?自然是有其他陣法不能之處。堕魔陣,無需讓布陣對象親身入陣,若是将沾染了布陣對象氣息的貼身之物放入陣中,亦可代替本人!”

“哦?金師姐說笑了!我從未聽過此等傳言。”

白祈瞳孔一縮,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面上不動聲色,心中暗驚!

此事乃家族不傳之秘,唯有傳承此陣者才能得授,他也曾被叮囑,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傳揚出去,此陣必引來窺視。就算是白家子弟,都不知此事,想不到金瑤瑤竟然知道!

金瑤瑤見他如臨大敵,輕笑道:“我可以發心魔誓,此事并不會向他人提起。只是我的事,也請白師弟莫要傳揚出去。”

白祈定定看着金瑤瑤。

原見她惺惺作态,他本不耐煩應付。

如今,他終于正視金瑤瑤了。

難怪她要傳音他要來如此隐蔽之地。

再一想,是他大意了!

她一定是做了完全的準備,甚或亦有殺他的準備!

哪怕支開了江籬,殺了他再殺了江籬也易如反掌。

她修為雖不高,但身上層出不窮的法寶,便是她的仰仗。

而他卻因先入為主而掉以輕心!

幸好!

或許自己輕易答應借出堕魔陣便讓她放棄後招。

只可惜她漏算了此陣必須白家血脈方可布陣。

若不是要殺的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需得用這堕魔陣才能達到目的,或許這秘密她會爛在心裏。

是威脅,更是震懾!

白祈重新打量起她。

此次宗門大比,輪到天衍宗操辦。

按慣例,金丹期下的修士都可參加。

如此盛會,各大宗門,各仙門世家,甚至散修都來湊熱鬧。

他是第一次見到金瑤瑤。

修真界第一美人金瑤瑤,出身三大宗門之首天玄宗,更是天玄宗掌門獨女。

如此身份,傳出的卻是美貌之名,是因為她生來天資奇差,無數靈丹妙藥灌下去,也勉勉強強提到普通修士的水準。

原未婚夫是天玄宗掌教弟子景行仙君,景行仙君死于魔族之手後,又與神農宗掌教弟子百花仙君沈行之訂婚。

萬年前神魔大戰後,仙門凋零,如今大宗門也只有天玄宗、神農宗、天衍宗。

因此,假以時日,這将是修真界權勢最高的女修。

而秘境一見,果如傳聞所言,修為全靠丹藥堆砌,浮而不實。

一身紅衣,肆意張揚。身邊簇擁一衆弟子,無論到哪裏都是衆人焦點。

美則美矣,不過是浮誇之輩。

他原本以為,金瑤瑤不過是仰仗家世,實際和那些拈酸吃醋的女修一樣,愛做些小伎倆,惹得衆人為她出頭。

這樣的人,他見多了。

他的父親,白家家主風流倜傥,只嫡系血脈便有數百人,自然妻妾衆多。妻妾中有修士,更多的是凡人。他見慣了那些後宅手段,因此多有不屑。

縱是知道金瑤瑤身份不一般,也不過是敷衍。

如今,他冷汗直冒。

到底是大宗門弟子,能有幾個簡單的?

見他久久不語,金瑤瑤笑得更加燦爛。

他不會拒絕她,也拒絕不了她。

“白師弟大可坦誠一些。如今的堕魔陣,頂多誅殺金丹期的修士,威力甚差,實在是有損上古十陣威名!我父坐擁天玄宗,我是他的獨女,區區堕魔陣,此等品階的法寶,我還看不上眼。”

她幽幽嘆了口氣,拿出一物,交給白祈。

“封魔涯掉下去,自然不會有什麽生路。可見他遮遮掩掩,暗自搜尋,我總覺得放心不下。人是他親手所殺,或許其中有什麽也未可知。”

“若是死了,自是皆大歡喜。可若沒死,那便用此陣,讓他斷了念想。”

白祈确實無法拒絕。

只是被人掐着咽喉的感覺,實在不怎麽舒服。

白祈接過玉佩,仔細地查看。

“這玉佩應當是随身之物,沾染了主人氣息,确實可用。”

他冷冷道:“還望金師姐遵守約定。除了玉佩,還要告知姓名,出身。”

“不夜城小寶。”

--

原本鹿笙還樂得看戲。

先是這金瑤瑤似乎并沒有察覺到隔絕陣已經被人破壞,兩人密談早已洩露。

她笑她也不過如此。

再是金瑤瑤和沈行之似乎有了嫌隙,還是因為一個魔族。

她笑他也不過如此。

可等到白祈舉起玉佩仔細打量,鹿笙也看清了。

瞬間大驚!

!!!

此物是她的玉佩!

???

魔修?親手打下封魔涯?

金瑤瑤口中信誓旦旦的魔修、奸惡之徒,她壓根沒往自己身上想。

沈行之的念念不忘、恐成心魔,更不可能是自己。

玉佩可能是外形一樣的巧合,打下封魔涯也是巧合。

她?魔修?

可不夜城小寶,再無它人。

不巧,正是鹿笙本人自己的過去。

原來,真正的笑話是她自己。原來是自己不過如此!

也是,金瑤瑤只怕又要騙這白祈,再來殺她一遍。

算起來,這金瑤瑤,已經殺她四次了,雖說前幾次都是借刀殺人……

不對,這次也算是要借白祈的手殺自己!

第五次了,到底多大仇?

……汝為人?

所以,她在這裏聽了半天,感情都和自己有關?

鹿笙簡直要氣笑了!

十年了,金瑤瑤這扯謊的手段,越來越高了。

不過,她已經不是那個遇事便要急着跳出來,卻因辯駁不過委屈哭的小姑娘了。

她還記得身後還有個偷聽的同夥,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不發出一絲聲響。

沒想到,身後之人比她反應更大,竟是連屏息凝神都做不到,呼吸粗重了一瞬不說,似乎身形也沒穩住,踩得腳下竹葉沙沙響。

???

哥們兒,你靈力白修的?

我一個當事人還都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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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

鹿笙見兩人被驚動,已經向這邊看來。

“誰?”

一股輕柔的力傳來,鹿笙不受控制上前了一步。

“你!”

她回頭怒目而視,身後空無一人,連竹葉都不曾晃動,仿佛之前都是錯覺。

看來他靈力不是白修的,起碼在逃跑上面做的很好。

依舊是傳音入耳。

“鹿笙,?我記住你了!你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怎麽辦?

這兩人現在都已經商定要殺我了,你把我推出去?!

這個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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