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孤注一擲
孤注一擲
不知為何,鹿笙便脫口而出那個猜測!
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沈行之竟然默認了!
鹿笙沒有猜對的欣喜,反而生起無邊無際的憤怒!
他怎麽敢?!!
這世上,唯有有沈行之,連提起小寶的名字都不配!
沈行之提着劍,一步一步逼近,鹿笙亂跳的心反而逐漸平靜下來。
所以,沈行之現在是要殺了她嗎?
鹿笙又挂上了懶洋洋的笑,說道:“被我說中了?你要殺了我?”
沈行之盯着她。他并非濫殺之輩,不然也不會在鹿笙聽了秘聞後,只是警告她一番。
可如今,鹿笙僅憑只言片語,竟然猜出了他要毀了堕魔陣!
是個聰明人。
可惜了!
沈行之道:“少說兩句,我讓你走得痛快些!”
鹿笙接道:“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死的是我?”
……
知道鹿笙一向口出狂言,卻沒想到她竟然在沈行之面前叫嚣!
也不知道是誰,剛剛連十招都沒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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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祈皺着眉,用劍撐着身體,站了起來。
“沈師兄,鹿笙少不更事,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鹿笙師妹,還不把儲物袋還給沈師兄!”
鹿笙不滿地對白祈說:“喂喂,你以為你是誰?你說給我就給?好好睜大你的眼睛看看,他不止要殺你,還要殺我!”
沈行之冷哼一聲,一劍已經出手。
鹿笙似乎早有防備,輕易躲開了這一劍。
白祈不由升起一絲希望:莫非鹿笙一直在隐藏實力?這太清劍的劍招,他連一招都躲不開!
鹿笙一招躲開,立馬出言譏諷:“喲,我瞧瞧!我還當你有什麽仰仗!原來是太清劍法啊!我可聽說,這太清劍法,非親傳弟子不能學。哦,也不能這麽說,你不就是親傳弟子的道侶麽!怎麽,還沒成婚,便先吃上了軟飯?”
沈行之只屏氣凝神,并不被她幹擾。
沈行之本想速戰速決,卻沒想到鹿笙滑不留手,似乎對這太清劍法頗為熟悉,轉眼間,兩人已經過了十數招。
鹿笙大叫:“好啊,好啊!我說中了!我看你不要叫沈行之了,你改名叫金行之吧!哦,難道神農宗和天玄宗訂婚,就是觊觎這太清劍法?”
沈行之終是忍不住,喝道:“你找死!”
鹿笙依然狂叫道:“戳中你了?不裝了?”
沈行之冷冷道:“那你祈禱你的手上功夫和嘴皮子一樣厲害!”
鹿笙道:“多謝誇獎,但我不會硬誇你!畢竟你的手上功夫和嘴皮子實在差強人意!”
鹿笙的嘴……
白祈已經不再寄希望能和沈行之談談了,他現在要想的,是如何能保下鹿笙的命。
可是,唐安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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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之被鹿笙激起怒火,不過一瞬便收斂心神。他暗暗吃驚:這個鹿笙,究竟是何來頭?不過築基大圓滿,竟然能和他過這麽多招!
他靜心下來,便發現鹿笙躲避的多,正面迎戰少。
原來,這位鹿笙,靈力不濟!卻偏偏好似對太清劍熟悉!
沈行之冷笑一聲,舍了太清劍法,換了劍招,果然,不過三招,鹿笙便要斃于他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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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
沈行之本不欲收劍,怎奈劍身撞上唐安澤扔出的東西,登時一陣粉紅的粉末洋洋灑灑,如此張揚,就怕直接寫上毒藥了!他急忙收劍躲避,還是吸入了不少,他忙退後,吞了解毒丹,運轉靈力逼毒。
原來是唐安澤扔出替身娃娃,替鹿笙擋了這致命一擊,饒是如此,鹿笙也受傷不輕。
但她似乎并不在意,往地上一坐,對白祈說:“好兄弟,現在我來陪你了!”
又心疼地說:“神木做的娃娃,就剩這最後一個了吧!你這個敗家子!”
唐安澤冷哼:“我不敗家,現在你早死了!”
鹿笙尬笑:“你老大我有那麽容易死?”
白祈丹田受損,不能動用靈力,唐安澤是藥修,鹿笙本就靈力受損,此時也傷得不輕。幾人說笑歸說笑,都在抓緊時間吃藥調息。畢竟沈行之用不了多久便能從這毒霧中緩過來。
鹿笙突然說:“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唐安澤心一跳,幾乎毫不猶豫地說:“不行!”
鹿笙讪笑:“我還沒說!”
唐安澤很緊張,看了沈行之一眼,低聲說:“你想都不要想!我們想想辦法,還能有一線生機!你若是用……這劍法,那一定會被他認出來,那只能必死無疑!”
他顧忌白祈在旁邊,說的隐晦。
“用了才能有一線生機!可是如果不用,我們恐怕都活不成了!沈行之顯然已經動了殺心了!”
鹿笙苦笑,她聲音低沉了下來。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我若死了,你也無需替我報仇!我這十年,已經是偷來的了!”
“我自問此生不曾負人,只想快快活活過一生。怎奈事實難料,天不從人願。它若不想讓我活,我還能有什麽法子?唐安澤,我所有的東西,都在老地方放着。你去打開,裏面放了一封信,我早寫好了!”
唐安澤不知是要哭還是要笑:“好啊,你這是早準備好了遺書,是不是早就準備抛棄我?”
“可是不成的!我早就發過誓,不會再眼睜睜看着親人死在我面前!你雖救了我和妹妹,但這麽多年,你在我心裏,早就是我的親人!我不會幫你報仇的,你自己的仇,自己報!”
“讓我去!我日常見你練劍,模仿個一二,也是可以的!他看到這劍法,應該會問幾句吧?我與他東拉西扯,拖延時間,你就跑!不要回頭!”
鹿笙被他惹笑了。
“就以你的修為?只怕劍法還沒使出來,就被他殺死了!還能等到他問你?別傻了!你信我,他強行越級用太清劍,實力發揮不出來的!我只要能發揮出一成威力,便能壓制他!”
“這是我自己種的因,如今這果也得我自己受着!一會兒我一動手,你就跑!聽話!”
鹿笙輕松地笑了,就像無數個往常一樣。
“老地方,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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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祈聽了半天,忍不住說:
“太清劍法是仙品劍法,在當今是排名第一的劍法!若是你想換一種劍法就能壓制他,這是根本做不到的!不如我再想想辦法!”
唐安澤不服氣,說道:“你懂什麽?老大的劍法,可是超仙品的!”
鹿笙厲聲說:“唐安澤!何必又将白祈牽扯進來?這是我和沈行之的恩怨!”
她終歸是有些歉意:“白師兄,連累你了!待會兒,你跟着小澤一起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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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番,沈行之已經逼完毒,睜開了眼。
鹿笙自知沒有再多的時間調息了,深深看了唐安澤一眼,頭也不回向沈行之走去。
她又挂上了懶洋洋的笑,說道:“沒想到年輕一代第一人沈行之也不過如此!一點點小毒,也要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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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祈突然問:“她若是用了那劍法,會怎樣?”
唐安澤正盯着鹿笙,分不出心應對他,随口道:“會死!”
白祈說:“你告訴我原委。我還有一法,或許能換鹿笙的生機。”
唐安澤扭頭看他,神色糾結。
白祈說:“你剛才也看到了,實際我已經站在了沈行之的對立面!我不怕牽連。何況,我答應了她,在她靈力恢複前,護她周全。這是我欠她的。”
若人死了,還會計較這些嗎?
唐安澤下定決心。
“長話短說,這沈行之,是個忘恩負義之輩,他曾殺了老大!幸好老大命大,沒死成。這些年,她靠着相貌有變,逃脫了沈行之的秘密搜捕。但這劍法,這個世上只有她會,而沈行之也恰好知道只有她會。若是老大靈力全盛,或許能反殺了沈行之。可如今她靈力只出不進,我擔心……”
白祈接道:“你擔心她殺沈行之不成,但因用了這劍法,就必死?”
唐安澤嚴肅地說:“對!只要沈行之不命喪當場,就一定不會放過她!甚至傾盡神農宗與天玄宗兩宗之力來追殺她!”
“我和沈行之交過手,他的修為靈力深不可測,并不能用一般築基期大圓滿修為衡量。鹿笙師妹,沒有勝算!”
唐安澤又何嘗不知?誰也沒想到,會這麽快與沈行之對上!但凡再有半天!他們的布置便能用上!
白祈沉吟片刻,有問:“此話當真?究竟是何事,能讓兩個宗門都大動幹戈?”
“多的,我不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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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宵小之輩的手段!”
沈行之已經知曉鹿笙靈力不濟,她口出狂言,不過是為了激怒自己。
困獸之勇!
可惜,那些小手段,不會再有用了!
沈行之好整以暇,甚至帶了些悠閑,說:“那讓我看看,你是不是也是不過如此!”
鹿笙收起了笑,突然說:“沈行之,若我将儲物袋還給你,你能否放過我們?”
沈行之似乎有些驚訝鹿笙突然低頭,但他輕蔑地搖搖頭。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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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笙身後的白祈看得很清,鹿笙只是在拖延。她說話時,手指微動,背後慢慢凝出一道劍影。
她要用那個劍法了!
白祈大叫:“沈師兄,手下留情!”
白祈起身,跪求沈行之:
“沈師兄,若你能留她一命,我願将堕魔陣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