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絕地反殺

絕地反殺

鹿笙吃了一驚,就連沈行之也停了下來。

“白祈,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白祈說道:“沈師兄,鹿笙乃至善之人!還請沈師兄留她一命!祈慚愧,先前對鹿笙師妹用了堕魔陣,可鹿笙師妹竟毫發無傷!沈師兄應當聽過堕魔陣,只有神思澄澈,至善至純之人,方能自行出陣!”

“祈犯下如此大錯,卻連累鹿笙師妹要因此喪命,已經違背了自己的道心!只要放過鹿笙,我願毀掉堕魔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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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笙吃驚地看着他。

白祈大約是聽了自己的話,知道沈行之是想毀去堕魔陣。

她明明記得,白祈說過,此陣只是暫時由他保管,并非他所有。

可他卻并不知道,沈行之想毀堕魔陣,是因為他應了金瑤瑤要用堕魔陣對付小寶。

而要殺她,卻是因為她猜出了他要保護小寶,只要她不死,那小寶一樣處于危險之中。

就算他毀了堕魔陣,又有何用?

真是可笑!

難道真如金瑤瑤所說,沈行之對小寶念念不忘,已成心魔嗎?

沈行之是真的如此看重、保護小寶嗎?

他瞞得了別人,瞞不了她!

他做足了姿态,不過是怕不夜城小寶沒死!

哪怕只是萬一,只要她說出他的秘密,他便再無容身之地!

他不過是給自己留一線生機罷了!

若他要護定小寶,那自己必是他最大的障礙。

因此,白祈的請求,注定落空。

也因此,若是自己暴露了身份,一定會被沈行之不遺餘力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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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之聽完白祈的話,又重新打量起鹿笙。

能從堕魔陣中出來的人,幾千年來,唯此一人。

她年幼無知,資源也是江籬奉上,她還了便罷,若是平時,他自是不會和她計較!

可未曾見過鹿笙還罷,見了鹿笙,那雙眼睛,與小寶何其相似!

他後悔的心越強,想護着小寶的心就越盛!

所有的因果,便由他來擔!

鹿笙,必須死!

“可她是什麽人,與我何幹?你的道心,又與我何幹?”

鹿笙嘴角挂上譏諷的笑:“白師兄,你不要做無用功了!你當這位神農宗的掌教弟子,果真如外界傳聞那般風光霁月?不過是個背信棄義的無恥之徒罷了!他要殺我,與我是善是惡有何關系?”

白祈見沈行之并不為所動,忙大叫道:“無情道不能進階的原因!換鹿笙一條命!”

如果說毀去堕魔陣,只是賭一把鹿笙的猜測!那如今這個條件,可是與沈行之息息相關!

沈行之嗤笑一聲,不為所動。

白祈知道,他并非真的無動于衷,而是不相信!

白祈說道:“衆所周知,每人只能選擇一種道法修習!沈師兄修的無情道,一年便能修到築基大圓滿,以此實力,如今早就應該沖擊元嬰了!除非是棄道轉修,這才不能進階!”

沈行之終于開始正視他了。

“你如何得知?”

看來,是猜對了!那這個條件,沈行之一定無法拒絕!

白祈說:“沈師兄天資不凡,難道此生甘願停留在築基期?我曾于一秘境中,得知了棄道轉修不能進階的緣由!我願以此法換沈師兄放過鹿笙。”

沈行之看着白祈,不知在想什麽。

可随後,他搖了搖頭。

白祈發誓說:“沈師兄,我在此發心魔誓!只要在秘境中,沈師兄放過鹿笙,我言無不盡!但若傷了鹿笙,這緣由,便永不見天日!那秘境已經破碎,再不可尋了!我曾許諾,要在鹿笙靈力恢複前,護着她性命!因此,我懇求沈師兄,只要在秘境中放過鹿笙即可!出了秘境,你要如何,我都不會攔着!沈師兄,我也是萬般無奈,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前程!沈師兄難道也要拿自己的前程,去換一個無足輕重的鹿笙嗎?”

白祈盤算着,若是出了秘境,依着鹿笙滑不留手的性子,即便是靈力未恢複,也早不知跑哪裏去了!她以前能躲十年,以後未必不能躲十年!

沈行之只淡淡道:“她對于我,也并不是無足輕重!”

白祈急了,他沒想到,沈行之竟然連棄道轉修不能進階的原因,都不在乎!

“殺了至善之人,沈師兄難道不怕天道反噬?”

“天道反噬,我來擔。”

沈行之聲音很低:“可是,今日我若放過她,明日誰來放過我的小寶?我賭不起!”

他聲音雖低,離他最近的鹿笙卻聽得一清二楚。

鹿笙突然放聲大笑!

“哈哈哈!我真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或許是笑得太大聲,她眼角都沁出了淚。

鹿笙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沾去淚意:“太好笑了,控制不住,失态了!見諒啊見諒!”

“喂,白師兄,你搞這麽一出,我很尴尬啊!你們能不能對我有點自信?”

鹿笙這次并沒有悄悄在背後召喚劍,而是慢悠悠從背後抽出一柄長劍。

這劍顯然并不是鹿笙之前随手用的劍。

它造型古樸,通體黝黑,就像一根枯枝。

她将劍橫在身前,輕輕一吹,明明是粗拙不堪的劍身,卻輕飄飄似乎随風而蕩,暗光浮動,隐約瞧得見百花嬌豔,春日芬芳。

鹿笙珍愛地看着這把劍,略帶惋惜地說:“委屈你了!”

白祈突然意識到什麽,驚喜道:“你靈力恢複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沈行之,我靈力不濟時,你尚且殺不了我!如今我靈力恢複了,你能在我手下撐幾招?”

鹿笙站定,又恢複了懶洋洋的神色。

看似漫不經心,可無端卻讓人不敢小觑。

起風了!

風動,雲動,天地間,似乎唯有鹿笙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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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

沈行之一眼便認出來,這柄劍,是仙品。

區區仙品寶劍,便以為自己有仰仗了!何其狂妄!超仙品劍法,這世上只有那人會!這個鹿笙,狂妄至極!

沈行之冷哼:“那就讓我來領教下你的超仙品劍法!”

白祈不由放輕了呼吸。

他雖不看好鹿笙的實力,但沈行之擺明了一定要殺她,那就一定要相信她!

如今,鹿笙拿出這等仙品寶劍,他精神大振!

若以仙品寶劍對陣,縱使沈行之修為靈力高,也未必不能有勝算!

沈行之說着,卻知道對上仙品劍,自己慣用的春水劍自然是不夠用。

他将挂在腰側的小藥鼎拿起。

小藥鼎被灌入靈力,緩緩變大。

此鼎青綠透亮,似玉非玉,似金非金。水木金火土五色光暈環繞,鼎外篆刻百草紋路,鼎內似有百獸齊鳴。

這般精美絕倫的藥鼎,不用說,一定是神農宗鎮宗之寶,仙品法器神農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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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祈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了。

只見鹿笙不慌不忙,忽地甩出長劍,在空中轉了幾圈,然後以指號令,長劍便随着鹿笙手勢,氣勢洶洶向沈行之劈去。

沈行之輕輕松松舉起神農鼎,便是一擋!

長劍與神農鼎一觸即分,長劍似乎靈力無以為繼,軟綿綿回到了鹿笙手裏。

看來鹿笙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發揮仙品劍的威力。

沈行之嗤道:“不過如此!”

連白祈也有些失望:看來,以鹿笙的修為,并不足以駕馭這把仙劍。

鹿笙卻輕輕一笑:“我只會一招!不過,這一招,對付你也夠了!”

然而,沈行之卻沒有再給她機會,也已經出招。

他雙足輕點,便立于神農鼎上,雙手掐訣,神農鼎便翻轉鼎口,對準鹿笙。剎那間,百獸怒吼震耳欲聾!數不清的藤蔓鋪天蓋地,盤旋而來!

一時間狂風大作,白霧翻騰,奔湧而來,眼看就要将鹿生吞下。

白祈大叫:“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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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鹿笙清淩淩的聲音在這白霧中響起,似近似遠,似哀似嘆:“沈行之,你這一輩子,可曾有愧?可曾有悔?”

白霧似乎停頓了一下,鹿笙便抓住這一瞬機會,将全身靈力瞬間抽空,注于劍上,喝道:“千裏冰封!去!”

這一劍,以摧枯拉朽之勢将一切幻象凍住,甚至連時間都凝固住了!

白霧散去,沈行之被凍在原處。

神農鼎失去支撐,咕嚕嚕滾落在地上。

鹿笙伸手一抓,沈行之身上的儲物袋,便到了她手中。

“我說要拿第一,便一定能拿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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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祈被這變故驚呆了!

他見鹿笙出劍無力,又要被沈行之的劍意吞下,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鹿笙奪了儲物袋,完好無損站着,而沈行之,卻被困在冰中!

白祈忍不住問道:“鹿笙師妹,這是何劍法,竟有如此威力!”

“老大!”

唐安澤喊了一聲,見她站在原地沒動靜,便對白祈說:“白師兄,你可還能動?我們得快些走!”

他隐晦地看了一眼江籬。

江籬傷的重,一直在旁邊閉目調息,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白祈不明所以。

既然已經将沈行之制住,就這樣輕易放過他了?為何又要走?

唐安澤低聲道:“老大靈力耗盡,消耗過度,一時半會兒,動不了了!快走!”

唐安澤拉扯着白祈,奔向鹿笙,先喂了一枚丹藥,還不等鹿笙咽下,便直接扛着鹿笙就跑。

鹿笙被噎得直翻白眼,好不容易才咽下去。丹藥下肚,她似乎恢複了點力氣,突然道:“我有一劍,見天地,見蒼生!”

……

白祈低聲問:“這是何意?”

“哦,她在回答你剛才的問題。”

……

隔了這麽久,真的不用回答了!

白祈無語,又問:“我們就這樣走了?”

鹿笙道:“你還能打?”

白祈:“……”

鹿笙道:“他只是暫時陷入幻境中。他護身的法寶太多,制住他還行,我殺不了他!”

唐安澤惋惜道:“但凡你練成第二招,今天我們也不用這麽狼狽!”

鹿笙伸手打他:“你行你練啊!”

見兩人又恢複了打鬧,白祈也輕松起來。

鹿笙冷不丁問道:“還是說,你想殺他?”

白祈吃了一驚,卻見鹿笙又與唐安澤說笑去了,似乎是随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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