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斐啓躲在暗處欣賞自己的傑作,憋笑憋得肩膀發抖。

塔法裏幾次張嘴,又深深覺得自己無fuck說,半天才咬牙憋出來一句:“那我先去休息了,元......将軍。”

“好的。”

盛弋快步走到雲中向晚面前,表情複雜:“你怎麽穿成這樣?”

露得跟剝了殼的荔枝似的,給誰看呢?

“你覺得不好看嗎?”雲中向晚擡起頭,支支吾吾地說,“明明和塔法裏很像啊。”

盛弋捋了一下他的邏輯,這傻瓜似乎是覺得盛弋覺得塔法裏好看?

“......”盛弋問他:“誰給你弄成這樣的?”

雲中向晚下意識看向斐啓的方向,斐啓吓得魂飛魄散,屁颠颠跑了。

待會兒再找他算賬。盛弋回過頭,對雲中向晚說:“趕緊換了,換回你原來那身,臉洗了,眼珠子也摘了。”

雲中向晚還有些不情願:“可是,斐啓說人靠衣裝,喪屍也一樣。他說我這樣很好看,我才不要換掉。”

好看是好看,雲中向晚現在顯得靈動了不少,這身衣服很好地中和了他的呆氣,讓他看上去處于正正好的乖巧,而不像塔法裏那樣略微顯得有些妖豔。

但是該換還是得換,雲中向晚必不可能穿成這樣,盛弋也說不清原因,反正就是不行。

“你要好看幹什麽?你又不去選美。”盛弋耐心開導他,“衣服還是穿着舒服最重要。”

雲中向晚繼續和他杠:“我這件穿着就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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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不怕它弄髒?這種面料是不能水洗的。”

“我會很小心的,再說衣服就是拿來穿的,如果因為擔心弄髒就不穿,那衣服還是衣服嗎?”

很好,有理有據,邏輯清晰。

他哪來的那麽多屁話!

盛弋跟他說不通了,索性把臉一沉:“換了,我給你一件更好的。”

雲中向晚這回還就不好騙了,他仔仔細細思考了一會兒,矜持地說:“那你拿來了我再換。”

盛弋擡眼望天,深呼吸:“你至少把扣子給我扣上。”

其實雲中向晚剛才被斐啓按着換衣服的時候也想扣的,但是斐啓嘲笑他是土包子。

思及此,雲中向晚斷然搖頭:“我不要,我很潮的,不是土包子。”

“......”盛弋微笑:“雲中向晚,你是不是不想見元帥了?”

雲中向晚:!

盛弋說:“我剛才問過元帥了,我說基地裏有急事,他答應這兩天就回來。如果你要繼續跟我唱反調,我就告訴他急事已經解決了,讓他不用着急。”

這一招堪稱扼住了命運的咽喉,雲中向晚二話不說,把扣子扣到了頂。

那邊廂正準備前往DL城,和那裏的守衛換班的士兵接到了一個史無前例的任務,那就是去一趟DL城裏,進入那位omega少将之前住過的房間,看看裏面還有沒有能穿的衣服,有的話拿幾件好看的來。

士兵們相當費解。

雲中向晚也很費解:“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麽一定要我把衣服換了啊?我來的路上,那些alpha都轉頭看我,偏偏就你不喜歡。”

盛弋說:“擾亂我的軍心,你還振振有詞的。”

雲中向晚不服:“塔法裏和斐啓這樣穿的時候,你也沒讓他們換啊!”

小喪屍的倔強讓盛弋徹底失去了耐心,他說:“因為你穿着沒有他們好看。”

雲中向晚呆住了。

“......”盛弋自己也沉默了一下,反正話已經說出口了,他也不可能低頭道歉,索性順着說了下去:“你穿衛衣牛仔褲就行了,這種衣服不适合你。”

這些話像一把又一把無情的刀子,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往雲中向晚身上捅。他的淚水奪眶而出,上牙咬着下嘴唇,扭頭跑出指揮室前留給了盛弋一個怨恨的眼神。

總算是把他惹毛了,盛弋走到指揮室門口,看着雲中向晚哭嚎着跑了,可憐的情景引來許多士兵的注目。

幸好盛弋平時為人正派,否則還不知道他們要怎麽打量他呢。一個alpha和omega單獨相處後,omega哭着跑出來了,這種事情是可以編出一整個話本的。

片刻後,雲中向晚突然又調頭跑回來了,他沒剎住車,差點一腦門撞在盛弋胸口。盛弋扶住他:“又怎麽?”

雲中向晚真是太生氣了,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他這會兒整只喪屍都漲得通紅,聲嘶力竭地朝盛弋吼:“你跟我道歉!道歉!”

當着這麽多士兵的面,要盛弋跟一只omega喪屍道歉,這實在是......

盛弋皺眉看着他,抿唇不語。

雲中向晚哪管他那麽多,他看盛弋不道歉就越發生氣了,兩個拳頭砰砰砰地不停往盛弋身上砸,邊砸邊喊:“道歉!道歉!!道歉!!!”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士兵們不敢再看了,他們目不斜視,專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情,只當世上沒有盛弋這個人。

雲中向晚叫喚得嗓子都啞了,手也捶紅了,累得直喘,盛弋還紋絲不動,波瀾不驚地旁觀雲中向晚持續發瘋。

過了一會兒,盛弋一手攥住雲中向晚的兩個手腕:“行了,我道歉,對不起。”

雲中向晚被他攥着手腕無法掙脫,他也不怕盛弋反手一巴掌就能把他拍到牆上貼着,這會兒他打了雞血似的鬥志昂揚,仰頭問盛弋:“你錯在哪裏?”

盛弋淡淡說:“不該說你沒有他們好看。”

雲中向晚點點頭,抽噎着,大度地說:“我接受你的道歉。你以後不要再這樣傷別人的心了,就算我真的沒有他們好看,你也應該誇我,因為我們是朋友,對不對?”

朋友?

這個陌生的名詞讓盛弋怔然。

他這種不可向迩的人,哪來的朋友。也就只有雲中向晚這種笨蛋了,被盛弋一次又一次故意地傷害,居然還沒有收拾東西連夜跑路,真不知道他的小腦瓜裏整天都在想些什麽。

盛弋鬼使神差地沒有反駁他。

雲中向晚這才滿意了,他擦擦眼淚,咳嗽幾聲清清沙啞的嗓子,說:“現在我要去洗臉,待會兒再來找你玩。”

他說完,朝盛弋露出一個眼淚吧嗒的笑容,轉身走了。對他來說,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以後再見到盛弋,他也不會再因為這個而不開心。

說實話,盛弋有點佩服他這種處理情緒的能力。雲中向晚的脾氣是泥巴捏的,但誰要是真的把他惹哭了,他就當場發瘋,讨個說法,才不會把傷心事憋着過夜。

這種能力看上去簡單,但卻并非每個人都能做到。

盛弋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有超然如仙鶴者,有慈悲如菩薩者,有銳利如名劍者,也有堅毅如磐石者。可雲中向晚此類,看上去呆頭呆腦,其實內心深處煥發着光彩、蘊含充沛的生命力,卻是盛弋平生僅見。人們總說長大後就會被現實改變,但盛弋相信,雲中向晚是永遠不會變的。

雖然雲中向晚的力氣不大,但好歹也是對着盛弋用盡全力捶了那麽久,盛弋胸口多少還是有點隐隐作痛的。他不由得對自己莫名其妙多管閑事的行為感到深深懊悔。

你管他幹嘛,他又不是你的omega,也不是你的兒子,他願意怎麽穿就怎麽穿,你管他幹嘛?!

盛弋嘆了口氣,準備回屋抽根煙緩緩。

目光一轉,他看見闫世東站在指揮中心的大門外,一半身子藏在門後,想進來又不敢似的。

盛弋朝他招招手。

闫世東進來,愣是忍着沒有往闫老三那邊看上一眼,闫老三當然也沒有看他。這父女倆的倔強一般無二。

“元帥,你找我?”

闫世東已經不再主動往指揮中心這邊來了,他知道盛弋有心栽培自己的女兒,滿心的感激與配合。從昨天到今天,他全身心投入在帶人尋找另外三個孩子的蹤影上,可惜無果。

“嗯,想和你說說話。”盛弋示意他坐下,“那三個孩子還沒找到?”

“沒有,我想他們應該已經被那個幕後主使接走了。”

短短一天時間,闫世東好像老了好幾歲,眼下烏青,眼底全是血絲。

盛弋說:“昨天闫老三跟我說,幕後主使告訴他們,自己能讓他們見到去世的母親。”

闫世東啞然須臾,把臉埋進手心。

盛弋顧不上安慰他的情緒了,他徑自說:“你的這四個孩子,其實都很聰明,他們應該不會僅憑一句話就相信一個陌生人的。所以我猜,要麽這個人他們早就認識,要麽,這個人手裏有什麽能夠取得他們信任的物件。你有沒有什麽頭緒?”

闫世東保持着那個姿勢半天沒動,盛弋也不催他,耐心等着。

雲中向晚這時候回來了,他洗幹淨了臉,換回了衛衣和牛仔褲,看着順眼多了。除了美瞳還沒摘。

他把椅子拉到盛弋身邊坐下,自然而然地說:“我摘不下來。”

這意思貌似是讓盛弋幫他摘了。

盛弋也沒說什麽,說了也沒用。他去洗了手回來,一手扒開雲中向晚的眼皮,一手去摘他的美瞳。

雲中向晚大概是害怕被戳眼珠子,一個勁往後躲,盛弋“啧”了一聲:“再躲我揍你了。”

他說着幹脆把雲中向晚按在椅背上,讓他避無可避。

“哎呀!呀!”

兩聲驚呼後,美瞳都被取了下來,雲中向晚揉眼睛:“謝謝将軍。”

闫·電燈泡·世東終于有機會說話了:“将軍,我想到了一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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