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塔法裏被救回來後,現在還留在基地裏養傷。其實他沒什麽大事,暴風下手不算重,但塔法裏惜命,他怕萬一有內傷別再死在回去的飛機上了。
盛弋給他的待遇也很好,病號飯做得香噴噴,床鋪得軟乎乎,還有雲中向晚特供的牛奶。塔法裏現在的日子很滋潤,樂不思所布列,維拉數度催他回去,塔法裏一個勁裝聾作啞。
此時塔法裏照例優哉游哉地躺在床上,翹着一條腿,哼唱一首家鄉的童謠。可惜他的悠閑狀态很快被打破,因為雲中向晚闖進來了。
他也沒敲門,吓得塔法裏“媽呀”一聲坐直了,反應過來後馬上罵罵咧咧:“流氓!你就不怕我光着的?”
雲中向晚現在沒心情跟他開玩笑,他紅着眼睛問:“你上次說,我有感情問題就來問你,這話還算數嗎?”
塔法裏立刻下了床,拉着雲中向晚在椅子上坐下,給他遞了手絹:“說吧,我聽着呢。”
雲中向晚大倒苦水,把自己說得悲憤交加,說到怒極處,還忍不住手上用勁,把塔法裏捏得嗷嗷叫。
“對不起對不起。”雲中向晚吹吹他的手,“但是我實在太生氣了,你也能理解我的對不對?”
塔法裏想了想,說:“我能理解你,但我也能理解他。他這樣的身份必須顧全大局,私人的感情本來就應該往後放。他讓暴風将軍先斬後奏,那麽不論是你還是別的什麽人,必定會被利用,不是你也會有別人。不管這個人是誰,遭受到的傷害都是一樣的。他當然不能為了這個就懲罰暴風将軍,否則暴風将軍不就裏外不是人,怎麽做都不對了嗎。到時候,基地裏的其他人又該怎樣議論盛将軍的行為呢?”
雲中向晚低着頭說:“我知道,道理是這麽說的,可是,可是我和他不一樣啊。”
塔法裏緊跟着問他:“哪裏不一樣?”
雲中向晚琢磨半天,說不清楚。
塔法裏笑了笑,說:“我也被暴風将軍打暈了,我也受到了傷害,雖然沒有你受到的傷害大,但我的胸口現在還有些悶。按理說,我也有權利生氣,但我并不會因為他不肯為我懲罰暴風将軍而生氣,我知道我本來就不是能夠讓他感情用事的那個人,他對我怎麽樣也不會讓我傷心,因為我根本不在乎。”
雲中向晚雖然仰慕“元帥”已久,但他在感情方面還沒有真正開竅,這會兒聽得雲裏霧裏,表情也是懵的。
塔法裏敲了一下他的小腦瓜,恨鐵不成鋼地說:“哎呀!笨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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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向晚縮了縮,十分委屈:“你到底想說什麽嘛!”
塔法裏抓住他兩個肩膀,讓雲中向晚挺起胸膛,盯着他的眼睛大聲說:“你這麽傷心,就是因為你在乎呀!”
他的話像一道炸雷,把雲中向晚的困惑幹脆利落地劈開,照得他眼前一片雪亮。
“你是說......”雲中向晚逐漸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結巴着吐出幾個字,“你是說,我,我,喜歡......”
塔法裏長出了一口氣:“榆木腦袋可算是結出朵木耳了,真不容易。”
雲中向晚徹底呆滞住了,愣了半天後,他慌張地蒼蠅搓手、猴子撓腮,坐立不安,過了一會兒他蹭地站起來,哭喪着臉絕望地哀嚎:“可是,可是我喜歡的是元帥呀!這可怎麽辦!腳踩兩條船,我要變成渣喪屍了!”
塔法裏有心對他說實話,但又怕被盛弋收拾,于是只能飽含憐憫地看着雲中向晚,說:“你都沒有見過元帥,你對他只是感激和崇拜。但你和你家将軍相處了這麽久,這才是真的喜歡呢。所以,我建議你不要再惦記元帥了,把心思都放在将軍身上吧。”
雲中向晚像只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在塔法裏屋裏團團轉,轉得腳底都冒煙了。
等了一會兒,塔法裏靠在椅背上問他:“考慮得怎麽樣了?”
雲中向晚暈頭轉向地停下來,毅然決然說:“不,我再也不會只知道兒女情長了!我兩個都不選!我現在要努力做上喪屍聚集區的領主!我要搞事業!”
塔法裏用吃驚的目光打量雲中向晚,說:“嚯,你是說真的?”
“真的!”雲中向晚一拍桌子,慷慨激昂地陳詞,“經歷挫折才能成長,這次的事讓我明白了,要成大事,就必須是個狠人!我雖然可能沒辦法做到他這麽狠,但我也不要滿腦子都是談情說愛!塔法裏,我徹底長大了!”
塔法裏沉默了一下,說:“呃,好吧,你這樣想也沒錯。那你準備怎麽努力呢?”
雲中向晚說:“我要查清楚梁令昌的案件!讓基地解除對喪屍聚集區的封鎖!然後大家就會一致同意我做領主了!”
塔法裏鼓掌:“好!深得我當年競選幼兒園大班班長的精髓!”
雲中向晚撸起袖子,抓起塔法裏:“走,我們這就去叫上梁令昌,一起去那個死者孫天石供職的醫院找找線索!”
塔法裏驚呼:“啊?我也要去?可我是個傷員啊!你怎麽能這麽狠心!”
“說對了,我就是要狠心!”雲中向晚咬牙說,“我要向盛弋學習,做一個狠心的領袖!”
雲中向晚拽着塔法裏,闖進盛弋屋裏。盛弋正吃着雲中向晚做的飯,就見雲中向晚連門都不敲,沖進來一杆子杵到盛弋跟前,跟打臺球似的。
雲中向晚像個炸開的河豚,又兇又惡地使喚盛弋:“你!給我準備一架直升機,再配幾個士兵保護我!我要帶上梁令昌和塔法裏一起出去查案子!我還要你給我打造一套機甲!要鵝黃色的!功能不能比你的差!”
盛弋二話不說,點點頭:“行,我都答應。還有別的要求嗎?”
“機甲造好以後,你要教我用!等我學會了,我要跟你打一架,你必須輸給我!”
盛弋又點點頭:“這樣你就不生氣了?”
“這樣我可以考慮不生氣,但是我永遠有生氣的權利!”
盛弋笑他:“小心眼兒。”
雲中向晚也回怼過去:“大冰塊兒!”
“我實在是不能意氣用事。”盛弋溫柔地對他解釋。
“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雲中向晚說,“其實我挺佩服你的,我也要向你學習,做個鐵石心腸、涼薄無情的人!”
塔法裏在旁邊聽着,不由得把放着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兒。但盛弋被個omega小喪屍當面臭罵以後接受度良好,還笑着對雲中向晚說:“在外面照顧好自己。”
“謝謝關心。”雲中向晚斜睨他一眼,緊接着和塔法裏手牽手,“咱們走!”
盛弋的目光落在他們牽在一起的手上。
塔法裏回頭對盛弋賠笑:“那個,我......”
不等他說完,雲中向晚使勁一扯,差點把塔法裏扯一跟頭。兩人徹底消失在盛弋的視線裏。
盛弋很快把雲中向晚要的直升機和士兵都安排好了,他親自送雲中向晚上飛機。雲中向晚剛要鑽進去,盛弋拉住他的背包,把雲中向晚抱進懷裏,揉揉他後腦勺的頭發,低聲說:“等你回來後,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雲中向晚很警惕:“好事還是壞事?”
“這個嘛......看你從哪個角度理解了。”盛弋的回答很保守。
“随便吧,反正,我要是不高興了,我就打你。”
“打吧,我不還手。”
雲中向晚擡眼看看盛弋,板着小臉推開他,說:“我走了。”
直升機起飛。
塔法裏帶了一副撲克牌,拉着雲中向晚和梁令昌一起鬥地主。雲中向晚于百忙之中抽空向下一瞟,隐隐約約看見盛弋只有一顆黃豆那麽大的身影。
明明隔了那麽遠,雲中向晚卻覺得像是和他對視了,他愣了半天才轉回頭來,塔法裏和梁令昌都拿着牌默默注視他。
塔法裏笑話他說:“看來雲中向晚人雖然在飛機上,心卻落在地面了。這可怎麽辦?要不誰跳下去幫你撿回來吧。”
雲中向晚臉色緋紅,不理他。為了證明自己心無旁骛,他一本正經地出牌,結果小王一甩出來,直接把手裏的王炸給拆了。
“......”雲中向晚懊惱地把牌一丢,說:“不玩了不玩了。”
他面朝裏,躺下拿毯子蓋住頭。塔法裏拍拍他的屁股,說:“哎,為了個alpha悶悶不樂,多沒志氣。與其自己不高興,還不如讓他不高興。”
雲中向晚問:“怎麽個說法?”
塔法裏俯身,在雲中向晚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片刻後,雲中向晚直挺挺地坐起來,朝梁令昌招手:“過來過來!咱們照張相!”
梁令昌雖然是個alpha,但他對雲中向晚十分俯首帖耳、唯命是從。他乖乖地坐在雲中向晚身邊,雲中向晚把腦袋偏向他,比了個“耶”,笑得陽光燦爛。梁令昌有點迷糊,下意識低頭看向雲中向晚。
這張照片最後呈現的效果就是雲中向晚活潑明快,而梁令昌則寵溺地看着他。兩個人其樂融融,還有那麽點般配。
照片發給了盛弋,雲中向晚終于痛快了,長長地出了口氣,重新振作了精神:“來!再來打牌!咱們今天要打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