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年假結束後，華夏大陸上再次爆發大規模人口流動，返校、返工……每個人都回到了各自應待的崗位。
京城監獄，廣場上。
“9677！把那堆鋼管拿過來！”
“好。”謝清辭拎起拆了一半的舞臺旁捆紮好的鋼管。過年間監獄辦了一場音樂演出，現在要将臨時搭建的舞臺拆掉。
淩瑞放好手裏的音響，向謝清辭跑過來：“诶诶诶！謝哥你放下！讓我來！”
她和文覺是唯二知道謝清辭左肩和右腕有傷的，再加上肚子裏還有個小的，平時都盡量幫忙，不讓謝清辭提重物。
謝清辭自覺還沒嬌弱到這種程度，又不是瓷娃娃，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那我去掃地？”
文覺：“放着，我來！”
謝清辭：“那我……”
淩瑞：“放着，我替你！”
謝清辭：“……”
謝清辭：“我去上廁所你替個什麽？”
淩瑞：“……你不早說！”
謝清辭：“你給我把話說完的機會了嗎？”
文覺瘋狂嘲笑淩瑞，結果不小心被自己掃起來的灰塵給嗆了個半死。這下輪到淩瑞和謝清辭嘲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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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室裏，一道身影立在操控臺前，凝視着屏幕裏的三個Omega。
監獄長在一旁賠笑道：“原總，您看這……”
原遇看着屏幕中小小的身影：“他們關系很好。”
監獄長一愣，道：“是是是，有4375護着，9——謝先生沒人敢欺負，飲食上我也一直在給他開小竈。”
原遇轉身離開：“300萬，別讓他幹重活，再請個會接生的醫生——還有另外兩個Omega的夥食，再加50萬到你賬上。”
監獄長一張大臉笑成一朵皺巴巴的花：“好的好的，這都是些小事。”
監獄長一邊拍馬讨好程行琛，一邊又忍不住收原遇的錢，只好一邊讓人刁難謝清辭，一邊又對淩瑞和文覺的所作所為睜只眼閉只眼。
原遇被監獄長送出京城監獄的大門，回頭深深地望了一眼高聳的院牆。
小辭，對不起。
阿遇沒本事，不能救你出來……
四個月後，雲冊公司。
秘書小姐推開門：“原總，半個小時後的會議……”
剛挂斷電話的原遇急急忙忙披上外套：“推了，我有急事！”抓着車鑰匙就往外趕。
秘書小姐：“……”
原遇在監獄長的辦公室裏看見了淩瑞，從她手中接過了小小的襁褓，一個小女孩在裏面睡得正香：“不是才8個月嗎？”
淩瑞指導着原遇抱好孩子：“謝哥早産了，孕期的Omega需要孩子父親的信息素，但是……”
原遇看着醜醜的小家夥：“小辭還好吧？”
淩瑞苦笑一聲：“從昨天中午折騰到今天早上，現在還在睡呢。”
原遇離開之前，道：“有什麽我可以幫你的嗎？謝謝你照顧小辭。”
淩瑞呆呆地：“诶？如果可以的話……”
她報了一串數字：“我的賬號裏還有幾百塊錢，可以幫我寄給‘燼中星孤兒院’嗎？”
“燼中星孤兒院？”
“嗯嗯……會不會，太麻煩你了啊？”
原遇笑道：“不會，我把孩子送到醫院去就幫你辦。”
“謝謝您！”
淩瑞不知道的是，燼中星孤兒院已經連續半年，累積收到超千萬的捐款了。而捐款來源，是謝清辭在雲冊的股分分缸。早在第一次托她往外面送東西時，裏面就有一份送往雲冊的手寫信。信中除了請原遇救救自己的孩子，就是向淩瑞長大的燼中星孤兒院捐款。
原遇救不出謝清辭，只能占着程行琛不知道她的存在，把剛出生的孩子帶出來。
“剛剛送過來的新生兒家屬？”
原遇站起來：“在！”
醫生看着他，問道：“你是Beta”
“嗯。”
“孩子和你的關系？”
“這是我——發小的女兒。”
醫生嘆了口氣，道：“她的親生父母呢？她需要父母的信息素。”
原遇沉默了一會，道：“她的Omega父親來不了，Alpha……當他死了就行。有別的辦法嗎？”
醫生也不多問，只道：“有，但治标不治本，只是用藥物拖着罷了。”
“先拖着吧，我想想辦法。"
看着保溫箱中皺巴巴的小孩，原遇修長的指尖撫過一旁挂着的病歷牌。
［患者：謝栀
備注：8個月早産兒
性別：女
第二分化性別預測：Omega
病症：信息素混亂綜合症］
手中手機響了很久，直到備注為“程氏垃圾渣男”那邊拉黑了原遇的號碼。
謝桅在母體中就沒得到過另一個父親的信息素安撫，母體也沒能好生養着，再加上早産兒體質弱，小孩得了先天性的信息素混亂綜合症，極度需要父母的信息素支撫。這需要雙方陪護在旁邊，是人工信息或提取信息素不可替代的。
但謝清辭被關在監獄中，程行琛又拒絕與原遇的通話請求，還要提防蘇恬知道謝栀的存在，原遇只能用藥物拖住謝栀脆弱的生命。
小栀子，你的爹爹是個很堅強的人。所以，你也要加油，堅持着活下去……
你爹爹他，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謝清辭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監獄醫療室裏。
文覺和淩瑞歪七扭八睡在一旁的沙發上，毫無形象地睡了個昏天黑地。淩瑞睡着睡着整個人往下滑，謝清辭眼睜睜看着她摔下了沙發。
“嗷！”淩瑞跳起來，看見謝清辭笑着看她，回身一腳踹醒文覺撲到謝清辭床邊：“謝哥！”
聽完淩瑞倒豆子一樣得吧完自己幹了些什麽，左臉寫着我真棒，右臉寫着求表揚的樣子，謝清辭下定了決心：再熬6個月，6個月後就帶着謝栀離開京城，走之前還可以替淩瑞看看燼中星孤兒院，再替文覺看望一下文母——然後就離開京城，再也不回來了！
再也，不回來了……
“謝清辭！”程行琛猛地驚醒。
我剛剛叫了誰的名字？
這是哪？
程行琛迷茫地環視四周，周邊堆起來的衣物間還隐約有一點點桔梗花的氣息。
意識逐漸回籠，程行琛終于想了起來：5天前，他進入了易感期。
Omega有一個月一次的發情期，Alpha也有一年一次的易感期。易感期多為5～7天不等，期間的Alpha表現得與平時完全相反，隔外地依賴自己的伴侶，并且出現收集伴侶衣物築巢的行為。
是因為終身标記的原因嗎？
易感期來臨時，他腦中所想的竟然不是去找蘇恬，仿佛一個聲音在鬧海中瘋狂叫嚣着：回家！我要回家！回天韻府去！那裏才是家！
程行琛讓司機把自己送到天韻府的別墅，反鎖了大門，在謝清辭的房間裏度過了易感期。
程行琛看着亂七八糟的房間，易感期時翻找謝清辭衣櫃的荒謬行為猶在眼前。
只是終身标記的原因罷了……
天韻府是家？
那謝清辭呢？
……愛人？
呵，可笑。
我喜歡的明明是蘇恬……
真的是這樣嗎？
謝清辭算個什麽，去年的易感期我——是了，去年易感期那會，是林榆算準了時間把程行琛叫回天韻府，謝清辭陪了他七天。
謝清辭……
程行琛搖搖頭。把這三個字從腦海中晃出去，重新變回那個冷漠無情的Alpha，離開了別墅。
時隔半年，剛過完易感期的Alpha似乎終于想起自己還有個終身标記了的Omega。
看完這五天堆積的文件後，程行琛随口問道：“京城監獄那邊怎麽樣？”
秘書立刻在筆記本中調出資料，概括着介紹了謝清辭半年來的情況。
“男女有別，他一個大男人還要依靠女人？我送他進去不是讓他去度假的！”程行琛怒道。
程行琛不高興了，他不高興，商場上的對手就倒黴了。
文覺被獄警叫出去後，興高采烈地回來了：“瑞瑞！謝哥！我可以出去了！”
淩瑞和謝清辭都替文覺高興，幾番打聽後才知道，那個把文覺送進來的Omega姓朱，朱家生意失敗被一個大集團給吞掉了，自然也就沒錢和權繼續關着文覺。
謝清辭道：“教皇，出去之後打算做什麽嗎？”
文覺嘿嘿笑道：“我不在京城呆了，我想回老家，就在老家附近打工，方便照顧我媽。”
淩瑞給了文覺一個擁抱：“好你個死教皇，竟然背叛我們O區F3自己單飛！不許忘了我和謝哥啊！”
文覺無奈地笑道：“我忘了自己也不敢忘了瑞瑞姐啊！”
淩瑞哼了一聲，扭頭道：“好了快滾吧，再也別回來了！”
謝清辭道：“以後有機會我們再聚，我請客。”
淩瑞：“哇，那我要吃空謝哥的錢包！”
謝清辭笑道：“你可以試試能不能吃空。”
文覺離開不過一個星期，獄警突然進來O區通知道：“4375，燼中星孤兒院的人來接你了。”
淩瑞驚訝道：“我可以出去了？”
謝清辭笑着恭喜她：“恭喜啊，瑞瑞。”
淩瑞抱着謝清辭撒嬌道：“嗚嗚嗚，我舍不得我謝哥。”
謝清辭很了解她：“你只是舍不得我的臉吧？”
被拆穿的淩瑞笑嘻嘻道：“哎呀，不要這麽現實嘛，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獄警：“……”
我信你個鬼哦。
“回家吧，再過5個多月我就來找你了。”
“那我每個月都給你寄一張明信片吧！
“好啊。”
淩瑞抱着謝清辭做的貓咪布偶離開了，自此，O區只剩下了謝清辭一個囚犯。
淩瑞抱着布偶踏出監獄大門，卻沒看到孤兒院的夥伴們，正疑惑着，幾個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圍了過來：“淩瑞？”
淩瑞下意識後退幾步：“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
淩瑞試圖反抗，但她再怎麽能一挑多個Alpha混混，身手也是敵不過專業的雇傭兵的。
京城監獄外不足100米的樹林中，熾熱的鮮血灑在地上，帶有奶茶味信息素的鮮血浸透了地上的布偶。少女的屍體被裝進麻袋中，放進後背箱裏。
“程總說了，屍體處理幹淨。”
“切碎了往荒郊野外一灑，給那些野生猛獸加個餐。”
“哈哈哈哈哈……”
待一行人驅車走遠了，一直躲在暗處的Omega顫抖着雙手從血泊中捧起沾血的布偶。
“怎麽會這樣？瑞瑞姐，你不是還要吃空謝哥的錢包嗎？”
程總……
程行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