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合訓
第8章 合訓
窗外風景流轉,谷川坐在大巴倒數第二排右側靠窗的單人位置上發着呆。
車子裏開了空調,貼在玻璃上感覺冰涼涼的,雖說從宮城坐快速大巴到東京比開車快上很多,但也還是需要幾個小時。
把座位放倒感受着車身的輕微搖晃,谷川逐漸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谷川是被西谷搖醒的,當然,同時産生的巨大聲音也無法讓人忽視。
”幸南!我們到了哦,快點起來!“西谷站在谷川旁邊用力的搖晃着。
谷川努力睜開眼睛,适應了一下光線,半清醒半迷糊的點了點頭。
”快點清醒過來哦,大家都已經下去了。“緣下從後排拿起谷川的挎包遞了過來。
”對了,如果挎包裏沒有其他訓練要用的東西,可以直接交給我們。“在車旁和清水一起的仁花探頭進來說到。
谷川站起來搖了搖頭,“裏面也沒什麽東西,我自己拿着就好,謝謝。”
等到下車之後被熱風一吹,谷川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
這次為期兩天集體聯合訓練地點在音駒高校,對于枭谷聯盟這邊他并不熟悉,之前也沒有一起長期訓練過。
下意識的,谷川尋找起了緣下,在和烏野的大部隊重新會和之後才一起進了音駒的體育館。
*
作為最後一個到場的學校,烏野一行人進入體育館後不可避免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谷川一直跟在衆人後面,注意到其他人看過來的炙熱視線,他也向場內看去,這一看還真發現了不少眼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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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僅僅是眼熟而已,而且對于東京其他學校的人谷川也沒什麽好印象,完全不想被別人認出來——這一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沒再繼續染白頭發。
給他們帶路的黑色雞冠頭對大地說讓他們先熱身,等下會直接開始訓練賽,說完之後就向自己的隊伍走去。
谷川記得這個人好像是音駒的主将,順着那人前進的方向看去,正好對上了一雙金黃色的眼睛。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
他并沒有從對方的眼神中感受到讨厭,憤怒之類激烈的情緒,但不知道為什麽卻依舊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谷川轉頭錯開視線,看向球場裏的其他人。
”之前和烏野打練習賽的時候有那個人嗎?“夜久揚了揚頭,示意研磨看站在門口一側的谷川,問道。
黑尾正好從門口走過來,“哪個哪個。”
他順着夜久的目光看過去,順口道,“哦,剛剛問了烏野的主将,好像是剛轉到他們學校的。”
“轉校生啊。”夜久摸了摸下巴,思考着說,“總感覺有點眼熟。
“長得挺漂亮,就是有點弱聲弱氣的…他打得動球嗎?”
“诶,太失禮了吧——”
“我這是真摯的提問啦,沒有惡意的好不好!畢竟烏野的那個轉校生完全就是文學系的感覺诶!”
黑尾心中微動,這種形容他好像在哪裏也聽過,還是很多次。
而且剛剛和大地交流是總感覺對方笑容裏透露着一種奸詐,就像打牌時一手王炸的表情,可明明他們的怪人組合還沒來,究竟是...
他回頭看向研磨,研磨正好剛收回目光,“小黑有話直說,猶猶豫豫的好奇怪。”
“才沒有猶豫。”黑尾別過臉走到一旁拿起框子裏的排球說,“只是感覺研磨你好像看出來了什麽。”
研磨目光平靜,“那個人,是谷川幸南吧。”
黑尾一滞,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隔了好一會才不可置信機械回頭,“哈?”
虎更是驚得連手裏的排球都掉了,也顧不上去撿,立刻轉頭看向烏野一行人所在的球場。
黑尾也跟着看去。
剛剛那個轉校生已經隐入隊伍不見了,烏野全員正在準備熱身,他憑着記憶在那群人裏來來回回找了幾圈也沒看誰和那個谷川相像。
“不對不對。”夜久說,“不是說谷川幸南休學還是退學了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烏野?”
手白用手比出個發型,說:“而且谷川幸南是白頭發嗎,剛剛那人是黑頭發吧。”
“對啊,而且谷川幸南他不是井闼山的嗎,怎麽會突然轉學到烏野,他們正選那幾個不得瘋。”
可能是因為聽到的消息太過于有沖擊力,黑尾語速都比平日裏快了幾分。
“之前的白發是染的吧,天生的話睫毛眉毛應該也是白色才對,而且他國中三年級的時候頭發有掉色。”
研磨向側一步企圖用黑尾的身體擋住自己一邊說着。他們幾個在原地讨論的時間太久,他已經感覺到教練那邊掃射來的視線了。
研磨繼續說:“雖然谷川幸南總是低着頭頭發也略長會把臉遮住,但他的樣子還是相當有特點的吧,總是按發色來認人是在看什麽畫風一致所有角色長着一張臉的番劇嗎。”
“不不不,他以前又不喜歡露臉,現在又整個人氛圍都不一樣了,除了研磨你這種觀察力敏銳到變态的,誰看得出來?”
“重點不是外表啊。”
黑尾嘆氣,他很想說服自己是研磨看錯了,但...唉,本來還以為列夫會給烏野帶來一點小驚喜,沒想到對方直接帶了個炸彈過來。
一群正在急速成長的烏鴉就已經夠難以捉摸的了,現在又加上一只鼬…
只能說還好是現在的谷川嗎...要是是國中階段的谷川那...
研磨看着黑尾發苦的神色微微一笑,“不用這麽擔心,小黑。溫室長大的盆栽要适應野外艱難的生活環境并不是那麽容易,谷川幸南,他不适合烏野。”
黑尾擡頭看向研磨,這才發現他的視線一直沒有從谷川幸南身上移開,眼睛亮的驚人。
“野外的花匠不會培育盆栽,可如果盆栽自己舍棄瓷盆強行去迎合野外環境最後大概率也只是自取滅亡而已,這是雙重死局。”
研磨接着說:“就算死局被破解了也沒有關系,再難的游戲也會有通關的方法,更何況他現在只是削弱版本而已。”
“研磨你看谷川的眼神和看烏野那個十號時一樣欸。”
“那是什麽眼神...小黑不要随便想象。”
“買到新游戲哇庫哇庫的眼神。”
“沒有,而且谷川幸南不是新游戲。”
“那日向翔陽就是了。”
“不是”
“是”
一旁的海信行打斷了兩人的小學生對話,“快點開始熱身運動了哦,貓又教練的眼神要能殺人了。”
黑尾和研磨看去,正好對上了貓又和善的眼神,研磨低聲說了一句“可是好熱...”
話還沒說完就被黑尾拉回了場上,因為高溫而恹恹的貓貓被迫開始熱身。
當然,熱身并不會影響嘴巴上的交流,所以即使是在準備運動的途中奇怪的對話還在繼續。
“不是”
“是”
...
*
這次合宿使用的場地相當大,可以同時容納好幾場比賽同時進行,在場邊空地充分熱身後烏野正好趕上了輪換時間,直接開始了訓練賽。
合宿裏比賽的節奏很快,可能是因為長途坐車過來,大家一時還沒找到狀态,烏野的第一局除了谷川上場時拿下一半分數之外幾乎沒怎麽推動過比分,輸得相當慘淡。
而懲罰之後只是簡單的休息,烏野就又被趕上了場。
場上,谷川半撐着膝蓋站着,汗珠從臉側流暢的線條滑落到地上,臉頰也随之染上一層水色。
對方發球都相當厲害,上來就是一個壓線的跳發。
見魚躍來不及,谷川直接身體微蹲,整個人身體一側伸出右腿,在球即将撞下地面的一瞬間将其攔截,排球再一次高高躍至空中。
随着排球的躍起,谷川單手輕輕向下一撐順勢站起,腦海裏迅速閃過了場上所有人的站位,看也不看人,直接喊到,“田中!”
果然,球精準的飛向了田中的身前,田中伸直雙手一簡單一墊。
他知道,這一球只需要墊高就好
——因為那裏有谷川。
幾乎是田中傳出的同時谷川也躍至了天空,從田中的視角來看谷川就像一只不露聲色的猛禽,當他張開雙翼就能輕易遮擋住所有的光線,散發出隐藏在俊秀外表下的,巨大的,令人顫栗的威懾感。
對面自由人被可怖的氣勢一逼,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三步,這絕對是個力量型選手,現在大家都喜歡搞其貌不揚這一套了嗎?自由人想。
谷川的姿勢在空中越拉越開,自由人腿部肌肉繃緊,随時做好了迎接大力進攻的準備。
然後——
谷川的動作幾乎變成了慢動作呈現在在場每個人眼底,他整個人重新舒展開來,力道一收,只在空中輕輕一扇左翼,球被裹挾在凜冽的風中上下不定的飄動,直直沖向對面。
對面的自由人或許動了?或許又沒動。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等大家反應過來時只能聽見排球落地後“咚咚”的彈跳聲。
場內幾乎是安靜了一瞬,然後立刻爆發出巨大的議論聲。
“哈?!”
“剛剛那球是什麽鬼?跳飄?”
“我看他那樣子還以為絕對是暴力挂來着!沒想到居然是這種???好髒!”
“剛剛那個救球也帥炸了啊!你看清了沒?!就是——”
說着那人就要模仿谷川單腳救球的動作,結果蹲下去之後手一撐不僅沒把自己利落的撐起來,人還往前一滑差點摔一跤。
他邊上的隊友忙幫忙扶起,“你有那個實力嗎就去搞,等下摔了練習賽誰上,影分身嗎?”
“嘿嘿嘿,也是哦。”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
也有人一臉不屑,“切,不就是一個軟球嗎,瞧你們一副沒見識的樣子,明顯是對面那個自由人太拉胯了,連着都判斷不出來。”
這人話音剛落,正好場上再次形成了谷川進攻的局勢,谷川沒再用假動作,直接一個軟球打了過去。
這次對面自由人倒是判斷對了,準确定位了位置,但當他上前接球時球擦過他的手腕彈了出去。
剛剛說話的人語氣更加嘲諷了,“我說了吧,這什麽技術啊,這都接不到。”
他旁邊即刻有人接話,“我剛和烏野打完,你們還沒打過的壓根就不知道那個黑頭發的男生的球有多惡心,滑溜溜的,我都懷疑他偷偷在球上塗了潤滑油。”
雖說說的內容是埋怨,但所有人都能聽出他語氣裏對黑發男生的推崇。
“切。”剛剛嘲諷的那人一噤聲。
沒人再去搭理他,有人問道,“所以這人是誰啊,東北地區默默無聞的新星?”
“怎麽可能,你看他那一套一套的,沒在好幾年的比賽裏泡過怎麽可能打得出來,一看就老油條啦…但這個人我的确又沒啥印象…”
“長得還怪好看的,如果他上過場絕對是有後援會的程度吧,宮雙子那種。”
“靠,你又讓我回想起了不好的回憶,那對雙胞胎粉絲有夠…惡心的。”
“奇怪。”邊上,一人摸了摸下巴,“我倒是覺得有點眼熟啊…”
“?誰?”有人興奮的問道,“你熟人?介紹我們認識一下呗,我也想見見大佬。
他擺擺手,“不對不對,應該是我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