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護平安
佑安劍護平安
“可惡,可惡,可惡!!!顧安,若是讓我抓到你必将你碎屍萬段!!!”
林中,血魔尊者袁虎的一雙眼睛變成了一對血窟窿。
劇烈的疼痛和恨意,令他抓狂,他狂暴地在林中肆意摧毀周圍的一切。
顧闫趕到時,樹林正如風暴席卷而過後留下的滿目瘡痍,而風暴正中則是那宛如大山的惡魔。
“你傷了他?”顧闫雙眸森寒,咬着牙問。
“誰?”袁虎猛地回頭,怒吼道。
“佑安!”
顧闫低喝一聲,手中長劍應聲出鞘。
劍光疾起,裹挾無盡殺機,直沖袁虎命門而去。
“锵!”
長劍與鐵錘交接,火星四濺。
倏然,顧闫身形如流光,轉瞬期近。
長劍緊握,劍光大盛,鐵錘“砰”的一聲從中間四分五裂,徹底碎開!
袁虎被震得連連後退,好不容易停下,那長劍竟如鬼魅,悄然襲至胸口。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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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輕響,長劍沒入身體。
“顧安人呢?”顧闫臉色陰沉可怖,寒眸裏正燃燒着恨恨的怒火。
“是你?顧闫。”袁虎冷然一笑,“顧安,你的好師弟已經被我生撕了,一口一口,吞下去了——”
“轟!”
那如山般魁梧的大漢即刻被千百道劍光攪得稀碎。
一股綠色,拇指大小的光圈從碎片中急速逃出。
“啊!!!”
光圈中傳出一聲虛弱的慘叫。
原是顧闫長袖一揮,将那光圈牢牢抓住。
“顧闫,爾敢!我乃血魔尊者,殺了我,正道與魔道的約定将悉數作廢……啊!!!”
綠色光圈外面忽然燃起一團藍色火影。
“顧安,在哪裏?”顧闫狠狠盯着手中袁虎殘魂,一字一頓問道。
“不,不知道,啊!!!!顧闫,啊!!!不要,我,我說。”藍色火焰漸漸減弱,袁虎殘魂得以喘息。
“顧安,顧安沒死,他逃了,他往流雲宗逃了!顧闫,放了我,放了我……”袁虎殘魂害怕到極致,忍不住求饒。
顧闫沉默兩秒,臉色稍緩。
袁虎見顧闫有所放松,谄笑道:“顧道友,你看,我可以保證,顧安沒事,他還活着,活得好好的,你就放過我吧,我——”
“呲~”
袁虎的聲音戛然而止,綠色光圈被突然旺盛的藍色火焰瞬間吞噬,化為一縷黑煙。
血魔尊者——死了。
空中銀白一閃,如流星劃過,停落在祁連伣房門外。
一襲銀白長袍的顧闫停在房門外。
注視良久,終于緩步上前。
一下,一下,輕輕叩響房門。
“誰啊?”房內傳來一道仿若剛睡醒的慵懶咕哝。
是顧安。
他沒事,他還好好的。
顧闫勾了勾嘴角。
忽然間仿佛被抽幹了全身的力氣,忽然間又仿佛終于活了過來。
顧闫低下頭,用力閉了閉眼,變了音色,聲音低啞道:“抱歉,走錯了。”
說完,轉身離開,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只是,永遠挺拔的脊背,此刻微微彎曲,高大的背影,無端透着股深深的無力感。
——
次日清晨,顧闫早早地就提了食盒靜靜立在祁連伣房門前。
祁連伣開門後驚得一怔,愣愣朝裏面喚道:“顧安,你家長來了。”
睡得昏昏沉沉的顧安,立時清醒,睜大眼睛,急切傳音道:“阿伣,你快來看看我,能看出來受過傷嗎?臉色如何,紅不紅潤?”
祁連伣維持着打開房門的樣子,側身回頭。
不由驚嘆,好一幅美人兒晨醒圖。
剛睡醒的顧安臉頰泛着淡粉色,雙眼惺忪,帶了幾分茫然無措,鵝黃的裏衣微松,漏出白皙瑩潤的肌膚,垂下的青絲,有幾縷調皮地勾了進去,引人無限遐想。
怪不得顧闫跟看寶貝似的寸步不離,祁連伣暗念。
緩過神來,祁連伣淡然傳音道:“沒事,看不出來,經過一晚的靜養,加上小爺的妙手回春,現在的你,壯如牛。”
顧安松了口氣,“那你快讓阿闫哥哥進來吧,他肯定等很久了!”
“知道了知道了。”祁連伣一邊心裏應着,一邊打開房門。
顧闫一進門,視線就粘在了顧安身上,見顧安無恙,眉頭才漸漸舒展,但見顧安衣衫不整,視線掃過祁連伣,眉頭又微微皺起,放下食盒。
正背過身洗漱的祁連伣忽覺脖頸一涼。
搖搖頭,放下帕子,“顧安,我去吃飯了。”
“阿伣?阿闫哥哥送來了吃食,你跟我們一起吃便可!”顧安接過顧闫遞來的衣衫,邊穿邊說。
“額,不了,我約了同門師兄一起吃。”祁連伣婉拒,揮揮手走出房門。
啧,笑話,當他看不見顧闫那快冷死人的目光嗎!!祁連伣暗暗腹诽,昨晚顧安受傷,他費心費力地将人治療好,把床讓給顧安睡,自己趴在桌子上将就一晚,睡得腰酸背疼,怎麽顧闫看他,就好像他把顧安欺負了似的……
越想祁連伣越覺得有問題,顧闫好像一直在防着他,就跟提防專采黃花大閨女的采花賊似的!
房裏,防采花賊的顧闫,輕扯過一只衣袖,方便顧安手臂穿進去,終是忍不住問:“安安,你昨晚,可是與祁連伣同寝?”
“?”顧安昂頭眼神十分不解,“阿闫哥哥,這裏只有一張床啊?”
顧闫輕咳一聲,溫聲道:“你夜裏容易睡不安穩,我怕你與他人同床,不習慣。”
顧安了然地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确實不習慣,昨晚阿伣說要修煉,就搬了椅子打坐一晚,床是我一個人睡得。”
這話半真半假。
說完顧安心裏就暗暗愧疚,自己原先可是從不對顧闫說謊的,如今竟是連草稿都不用打,謊話張口即來,若是顧闫知道真相,不知會有多傷心……
想到這裏,顧安眸光一閃,擡起手腕,晃了晃紫镯:“阿闫哥哥,阿伣說他爺爺也為他尋了上品玉石打造了一個镯子,那镯子除了能冬暖夏涼,溫養靈力,還能儲存法力,他說祁連爺爺在玉镯裏儲存了大乘後期的一半法力,在他遇到傷及性命的襲擊時,可自動釋放法力,護他平安……”顧安頓了頓,試探着問,“阿闫哥哥,我的镯子也能存儲法力嗎?”
顧闫提鞋的手緊了緊,神色如常地為顧安套上,系好綁帶,緩緩道:“镯子裏存有我大乘初期的十成靈力,若你遇到性命攸關的襲擊,可抵三次。”
“三次?阿闫哥哥,那你是不是每次存法力的時候都會虧空靈力!!”顧安一把抓住顧闫穿鞋的手,擔憂地問。
“無妨,只是一些法力,沒了稍微打坐一會兒就能恢複了。”顧闫安撫道。
“可是這镯子你渡劫第三日就給我了!”顧安眼眶微紅,聲音哽咽。
“傻瓜,白日存了法力,晚上剛好打坐修煉加以鞏固修為,與我有益無害。”顧闫笑着解釋。
顧安并不相信,昨晚他的靈力就幾乎枯竭,身體由內到外如千萬根針紮般難受,直到早上靈力恢複了才好些。
顧闫雖然修為高深,可靈力枯竭的感受應是一樣的,怎會像顧闫說的那般雲淡風輕。
思及此,顧安眼淚竟是忍不住滴落下來。
一見眼淚,顧闫就有些手足無措,停頓一下,在床邊坐下,将顧安輕柔地擁進懷裏:“安安,哥哥不疼,真的,一點兒都不疼。”
“哥哥,對不起!”顧安突然道了聲歉。
沒有解釋。
顧闫卻知道,顧安并非因為那镯子和顧闫靈力枯竭而道歉,而是為自己用隐瞞和謊言對待親人而道歉。
“安安,你永遠都不需要對哥哥道歉,哥哥相信,我的安安做什麽都是有原因的,所以,安安只管去做就好,只要能讓哥哥看見你健康平安就好。”顧闫溫聲說。
哥哥,謝謝。顧安心裏默念。
——
用完早膳,二人前去比武臺觀戰,今日是半決賽。
這一輪,之前勝出的四宗弟子與輪空的流雲宗弟子随機抽簽對戰,也就是說,這一輪比賽,可能會抽到其他宗的弟子,也可能會抽到本宗門的弟子。
每人有五次抽簽機會,可以參加對戰,但每次對戰只有一次機會,輸了就會直接淘汰,贏了則繼續對戰。
“阿闫哥哥,你覺得最後誰會贏啊?”顧安一邊探着頭看顧展銘與臺上的幻宗弟子比試,一邊随口問道。
顧闫搖搖頭,“我并未看完所有弟子的比試,不敢輕易下定論。”
顧安回過頭,眨眨眼,指着臺上:“那這局阿銘會贏嗎?”
顧闫點頭,“展銘這幾年進步很大,幻宗弟子招式雖新穎,但展銘實力勝出許多,這幻術,困不住他。”
話音未落,臺上顧展銘從幻術中脫身,身形如電,一腳将幻宗弟子踢倒在地。
“咚!”
“滄瀾宗弟子顧展銘勝!”
銅鑼敲響,裁判聲音洪亮地宣布對戰結果。
這已經是顧展銘的第三場比試了,接下來是第四場。
顧展銘并未停下休息,而是直接在裁判身前的木箱裏,抽出一支長箭,遞給裁判。
裁判看了一眼,繼續用洪亮又綿長的聲調喊道:“37號。下一場,滄瀾宗弟子顧展銘,對戰流雲宗弟子孟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