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再下山
展銘傷再下山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顧展銘,孟尤二人一上臺,就充滿劍拔弩張的氛圍。
兩人互相瞪視對方,暗暗蓄力,只等裁判一聲令下,就招式盡出,打得對方措手不及。
“比賽開始!”
“唰!”顧展銘揮出一道銀色劍光,如閃電般迅猛,将孟尤擊退兩步。
孟尤迅速反擊。流雲步下,他的身影快得連殘影都看不見,幾乎與空氣融為一體。
太快了!
倏然,耳畔發絲微動,顧展銘雙眼微眯,猛地舉劍橫擋在臉側。
“锵!”
兵器交接,孟尤的身影顯現出來。
顧展銘嘲諷一笑:“都過這麽久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孟尤雙目圓瞪,眼裏充斥着憤恨,冷笑着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道:“今天,我要讓你有來無回。”
說完快速後退,再次運起流雲步。
更快了。
方才還能感受到空氣中氣流的波動,這次卻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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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宗還是有兩下子的。顧展銘心想。
收起先前的随意,顧展銘下颌收緊,雙眼犀利,全身緊繃,專注地感受空氣中的信息。
“唰。”
“阿銘!”臺下顧安突然驚呼。
原來就在一息之間,顧展銘的手臂就被孟尤用利刃狠狠劃了一道血口。
顧展銘擡起手在傷口拂過,一抹紮眼的紅色沾在拇指上。
刺眼!
顧展銘眼神微冷,表情更加嚴肅。
孟尤一擊得手,嘗到了甜頭,竟真的沉住氣,并未現身。
來了!
顧展銘快速舉劍在胸前狠狠向下一劈。
“轟!”
離顧展銘三米遠的地方,孟尤狠狠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真當我怕你。切~”顧展銘恢複平常吊兒郎當的樣子,不屑地說。
孟尤眼神死死盯着顧展銘胳膊上的傷口,冷笑一聲,并不接話。
這倒是出乎顧展銘意料,以孟尤狹隘的性格,應該回怼才是,今天居然忍了。
顧展銘眼睛微眯,有些疑惑地看着孟尤,他嘴裏好像在無聲地說些什麽。
“五,四,三……”
他在倒數!
顧展銘心裏無由來湧起一陣不安。
不對!
胳膊!
顧展銘忽覺傷口處傳來麻痹感,手中的長劍竟隐隐有些握不穩。
就在此時,孟尤縱身飛起,手持匕首,直插顧展銘胸口而來。
擡起來。
顧展銘想要舉起長劍格擋,卻發現手臂不聽使喚。
擡起來。
匕首已襲至身前。
擡起來。
終于手臂緩慢擡起。
“撲哧!”
鮮血四濺!
晚了一步,匕首狠狠紮入胸口。
“撲哧!”
匕首狠狠拔出。
顧展銘高大的身軀仰天倒地,鮮血浸染胸口。
孟尤臉上挂着惡意的笑容,眼中狠厲的光芒閃過,再次舉起匕首,俯身狠狠向倒地的身軀擊去。
“噌!”
一道白色身影飛身躍上比武臺,一股勁風打落那沾滿鮮血的匕首。
顧闫眼色深沉地看着孟尤,冷冷道:“比試規則,點到即止!”
“切!”孟尤嗤笑一聲,“顧師兄,裁判還未喊停,顧展銘也沒認輸,比試,還沒結束呢,難道,你要替這小子認輸?”
顧闫俯身喂了顧展銘一顆複原丹,将其扶起,搭着沒受傷的胳膊在自己脖子上,眼神冰冷地掃過孟尤,将人帶下臺。
孟尤被這眼神凍得心生懼意,忘了阻攔。
此時裁判的聲音悠悠響起:“流雲宗弟子孟尤勝!”
看臺上,孟千流突然開口:“顧兄,你看,這着實不好意思啊,沒想到一不注意竟傷了愛徒,等回頭,我一定領着孟尤親自登門道歉。”
顧長風側首看着孟千流,只把人看得不自在才語氣淡淡地說:“不必,技不如人而已。”
臺下,顧闫一将顧展銘扶下臺,滄瀾宗弟子就圍了上來,關心其傷勢。
無人注意,顧安自顧展銘受傷開始就一直很安靜。
安靜到顧展銘下來後他也并未擁上去。
他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臺上的孟尤。
清亮澄澈的雙眸漸漸染上猩紅,眼中,是幾欲溢出的恨意。
驀地,垂下眼眸,猩紅散去,顧安跟上衆人步子,将顧展銘送回房內檢查傷情。
待顧闫檢查完傷勢,上完藥,衆人才漸漸散去,房內只留下顧潇,顧闫,顧安三人。
“師兄,小安,阿銘這裏有我就行,你們去忙你們的就好。”顧潇看着二人說。
“潇潇師姐,你剛比試完好幾場,需要好好休息,阿銘還是我們由我們照顧吧。”顧安勸道。
顧闫颔首,淡淡道:“你需要休息,況且你是女兒家,照顧阿銘也多有不便,這裏有我。”
“還有我!”顧安急切發言。
顧潇勾唇淺笑,“好,我就在隔壁,有需要就叫我。”
顧潇走後,顧安有些無聊地坐在桌邊輕扯着桌布,狀似不經意地說:“阿闫哥哥,我總覺得阿銘輸得好奇怪。”
顧闫眉頭輕挑,坐在顧安旁邊溫聲問:“何出此言。”
顧安眼神一轉,心想,連他都看得出來,顧闫肯定也知道,卻愣是不點破想聽他說。
于是只好裝作半懂不懂說:“你看啊,明明第一下看不到孟尤的身影阿銘都能擋住,第二下孟尤就在眼前,阿銘又怎會擋不住。”
顧闫唇角微揚,“只是這樣?”
顧安裝傻:“昂,還有我沒發現的嗎?”
顧闫意味深長地說:“或許吧。”
顧安:“?阿闫哥哥,你不對勁。”
顧闫眼神詢問。
顧安不滿道:“平常都是你耐心跟我解釋,怎麽今天淨聽我說,還不告訴我說對不對。”
顧闫啼笑一聲:“哥哥不說,是哥哥也覺得安安說得有理。”
顧安滿眼懷疑:“真的?”
顧闫颔首:“真的。”
顧安不完全滿意地撅了噘嘴,卻也沒再糾結。
少頃,顧安眸光一閃,拽着顧闫一只袖子撒嬌道:“阿闫哥哥,今晚我想找阿伣玩兒,如果晚了就在他那邊歇下了,好不好?”
顧闫眉頭微蹙,“安安……”
剛開口,顧安就起身側坐在顧闫腿上,兩只細胳膊環上顧闫脖子,臉頰在顧闫頸邊輕蹭,“阿闫哥哥,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這是顧安從小到大慣用的撒嬌伎倆。
顧闫無奈一笑:“安安,非要今日去?”
顧安維持環着顧闫脖子的姿勢擡頭,有些委屈道:“因為今天晚上你不能陪我呀,晚上你肯定要照顧阿銘,可是今天晚上我不想一個人睡。”
還是吓到了,顧闫有些心疼地想。
終是嘆了口氣妥協道:“去可以,但是晚上我會随時用鈴铛喚你,若是三聲未響,我就會去尋你,能做到嗎?”
“能!”顧安展顏一笑,果斷答應。
“還有……萬不能下山!”顧闫突然肅了語氣,正經地看着顧安說。
“知道了,保證不下山。”顧安有些底氣不足地保證。
他覺得顧闫好像知道些什麽,上次下山他隐藏得很好,應該不會被人察覺,或許只是自己想多了。顧安心裏暗想。
剛入夜,顧安就尋到祁連伣房裏,好聲好氣地求着。
“好阿伣,你再幫我一次吧!”
“免談。”祁連伣毫不猶豫拒絕。
“就一次,我保證!”顧安舉起四指發誓。
祁連伣冷笑道:“顧安,你是比別人多一個膽子還是比別人多一條命?同樣危險的事情還想做第二次!你想瘋可以,但我祁連伣不想奉陪。”
“阿伣,你今天沒見到,那孟尤着實可惡,他那匕首上定是沾了什麽,不然阿銘不會落敗更不會到現在都沒醒!”顧安言辭憤憤。
“證據呢?”祁連伣淡淡問道。
“阿銘的實力我知道,證據,等我今晚見到孟尤就能拿到了。”顧安語氣肯定。
祁連伣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顧安,你沒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容易沖動嗎?顧展銘尚且在孟尤跟前讨不到好,你的修為雖然略勝一籌,可修行時間太短,又無豐富作戰經驗,貿然對上,勝算并不大。”
“阿伣,幫我。”顧安定定地看着祁連伣說。
又是這樣!
自從第一次顧安用這副模樣忽悠他幫忙後,每次他态度堅決時,顧安就會擺出這副模樣,令他無法拒絕。
“顧安,我是欠了你的嗎?”祁連伣擡手遮眼,語氣無奈。
顧安淺笑說:“阿伣,你只是不想拒絕我。”
“我會将尋音鈴留給你,再教你尋音鈴的使用方法,等夜裏阿闫哥哥聯系時,你一定要在鈴铛聲響三聲之內回應,不然阿闫哥哥可能就找來了。”
“知道了,若是暴露了,我可不會替你掩飾。”祁連伣不耐煩道。
“不會的,我相信阿伣你的實力。”顧安拍馬屁道。
祁連伣滿臉無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只當顧安準備離開時,輕聲招呼:“萬事小心。”
顧安展顏一笑,重重點頭,一襲黑衣與夜色相融,漸漸遠去。
——
一個時辰後。
一道等待許久的沙啞聲音,在空巷中響起:“流雲宗的弟子果然都是群不入流的貨色,以卑劣手段取得的勝利,大肆炫耀,令人作嘔。”
一襲黑衣的顧安遮掩了相貌,變幻了音色,終于等來了孟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