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暴露在即2
暴露在即2
房裏,孟尤摩挲着手裏的銀瓶,腦海回蕩與紫衣男子的對話。
“想知道他是不是要殺你的人,很簡單。将這藥想法子滴在他師兄身上,這藥沒其他作用,只專克魔修,有魔修靠近,中藥者便會身體潰爛。”
“可顧闫那厮修為高深,我很難近身。”孟尤為難過。
男子搖羽扇的手頓住,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是腦子有問題嗎。
孟尤這才反應過來,顧安可不止一個師兄,躺着的那個好辦多了。
思及此,孟尤緊攥銀瓶,眼神晦暗,殺意翻湧。
這仇,他一定要報!
“哎哎哎,你才剛醒,阿伣說了,你得好好卧床休息。”顧安忙放下手中茶杯,去攙扶起身的顧展銘。
“咳咳,沒事兒,我現在壯得一拳能擊穿大山。”顧展銘白着臉吹噓道。
顧安冷笑一聲,心想,要不是給你喂了藥,你都快見閻王了。
“那也不行,你是餓了還是渴了,我幫你去取。”
“我想方便。”顧展銘眨眨眼,無奈道。
“呃……”顧安咬咬牙,我扶你。
“吱呀~”
房門被輕輕推開,顧闫踱步走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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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顧闫嘴角微揚,淡淡道。
顧展銘輕笑一聲,“醒了。”
“阿闫哥哥,你來得正好,我正準備扶阿銘去方便呢。”顧安舒了口氣,輕松道。
聞言,顧闫眉頭輕蹙,不滿地看了顧展銘一眼,淡淡道:“我扶他便可。”
顧展銘心裏叫苦,都說了不用扶……
畢竟昏迷剛醒,折騰一通,饒是顧展銘也出了一身冷汗。
“我昏迷了幾日?”顧展銘接顧安遞來的水,潤了潤,問道。
“四日。”顧安回道。
“宗門大比怎麽樣了?”顧展銘問。
“比賽昨天就已經結束了,大家今日一早就各回各宗了。”顧安端起桌上的水杯,邊喝邊說。
“結束了?!”顧展銘疾呼,卻不小心扯到胸前傷口,龇牙咧嘴。
“你激動個啥,結束就結束了呗。”顧安道。
“孟尤那孫子,要不是他耍陰招,我怎麽會搞得這麽狼狽。”顧展銘氣呼呼道。
“對了,孟尤那孫子成績如何?”顧展銘問。
“他?他比賽前在山下遇襲,險些喪命,比賽也沒能趕上參加。”顧安眼裏閃過一絲幸災樂禍,淡淡道。
“嘿,真是老天有眼。”顧展銘笑道。
是你師弟我有眼。顧安心裏暗笑。
只是着實沒想到孟尤命這麽大,幸而當時蒙了面,變了音,不然還真難辦。
“對了,那師尊他們也回去了?”顧展銘想起來問道。
顧闫輕輕點頭。
“爹爹這幾天每日都會過來看你,見你氣色好轉,就先行回宗了,我與哥哥留在流雲宗照看你,等你傷勢恢複些,再一起回宗。”顧安解釋道。
顧展銘了然地點點頭。
——
夜色漸濃,月上梢頭。
顧展銘連連擺手,堅定道:“我一個人真的可以,若是需要,我再用鈴铛喚你們。”
顧安與顧闫對視一眼,聳了聳肩:“好吧,那你有事就叫我們。”
說完二人就轉身出了房門。
畢竟身受重傷,眯着眼躺在床上沒一會兒,顧展銘就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扣扣扣”
“進來。”顧展銘撐着身體,沙啞着嗓子說。
顧闫手上提着一個棕色食盒,推門進來。
“大師兄。”顧展銘打招呼。
“今日如何?”顧闫問。
“好些了,小安呢?”顧展銘起身穿衣随口問道。
顧闫眉頭舒展,溫聲道:“這幾日他跟着我一起照看你,夜裏睡不安穩,昨日見你醒了,才安心睡去,這會兒還在睡着。”
顧展銘聞言心裏一暖,眼神感激:“這幾日辛苦你們了,等回到滄瀾,我親自下廚,好好感謝大家。”
顧闫表情一頓,若無其事道:“先用膳吧。”
待兩人用完膳後,顧安才揉着眼走進來。
“睡飽了?”顧闫起身走近問。
顧安點點頭,笑道:“感覺好久沒睡這麽足了。”
“桌上留的餐食可用了?”顧闫溫聲問。
“用了一些,吃不太下。”顧安乖乖回道。
顧展銘用筷子輕敲一下碗口,引來二人注目。
“沒事,你們繼續。”顧展銘挑眉,慢悠悠道。
這麽多年,只要他家大師兄和小師弟兩人待一塊兒,眼裏就沒別人,包括他這病號,沒事,他早習慣了。
只是……今日這胸口怎麽感覺更疼了。
“阿銘,你怎麽了?”顧安倏地臉色一驚,朝顧展銘跑來。
萬年不變的大師兄也是滿臉擔憂走來。
怎麽了,什麽怎麽了?
顧展銘緩緩低頭。
胸口處,原本光潔的皮膚突然開始紅腫,潰爛。
顧闫猛地扯開衣服,發現衣衫下也有大片潰爛,且有蔓延趨勢。
原本恢複一些的匕首傷,現在也盡數潰爛……
怪不得他剛才隐隐覺得胸口更疼了,原來不是錯覺。
顧展銘暈倒前最後的記憶就是顧安紅着眼接住他。
嗯,看來傷好後,大師兄定是要約他演武場見了。
思考完這句話,顧展銘終于徹底陷入昏迷。
“阿闫哥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阿銘怎麽會突然身體潰爛——”顧安帶着哭腔擔憂道。
顧闫收回搭脈的手,遲疑道:“從脈上看并未有異象,也無中毒跡象。我方才試圖用靈力進入他體內,也未曾發現任何異樣。”
“阿伣,阿伣懂醫術,可他此時不知在滄瀾還是祁連,這該如何是好?”顧安一臉憂心道。
顧闫略一思索後,正色道:“我現下就去找孟宗主辭行,我們回滄瀾。”
“回滄瀾?可阿銘的身體能撐住嗎?要不我們與孟伯伯商議,看孟伯伯能否出手幫忙?”顧安有些疑惑道。
顧闫搖搖頭,堅定道:“先回滄瀾。展銘身體雖在潰爛,但暫無性命之憂,你留下傳音于師尊,我立刻去辭行。”
見顧闫堅持,顧安便立刻點頭答應。
有一點顧闫沒說,五宗雖面上同氣連枝,可實際上大家都心知肚明,誰都不服誰。
而且,修道之人在危機來臨時往往會有預感,從方才顧展銘突然出現異樣開始,他心中忽然湧出強烈不安。
這股不安就像是在警示他。
“孟宗主,此番叨擾許久,多謝擔待,如今展銘身體好轉,故特來辭行。”顧闫抱拳鄭重道。
孟千流眯了眯眼,閃過一絲精光,朗笑道:“賢侄太客氣了,這些天宗務繁忙,我也沒能抽空去看看,說到底,展銘那孩子還是因孟尤而傷的,也該讓他道個歉才對,正巧,這會兒得空,我讓人叫上孟尤一起去看看他。”
“宗主客氣,刀劍無眼,展銘受傷不過是修行不夠,何須道歉。宗主事務繁忙,更無須特地前往,等告別宗主,我等就會立刻啓程回滄瀾。”顧闫淡淡道。
“我本想讓賢侄三人多留幾日,等展銘徹底康複再回,不過既然賢侄去意已決,我也不強留了,想來小安那孩子還是第一次離家這麽久,也該想家了。”孟千流笑道。
順利辭行後,顧闫便立即返回。
尚未行至顧展銘房前,便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
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顧闫一個閃身來到房前。
只見近二十名流雲宗弟子圍在屋外,個個手持法器,氣勢洶洶似在對峙。
顧闫神色冰冷,心中惱怒,長袖一揮,逼得衆人退後數步,讓出一條通道。
顧闫快步走進屋內,見顧安二人無恙,才微微放松。
轉頭,如寒冰般刺骨的眸光掃過屋外衆人,冷聲道:“這便是流雲宗的待客之道嗎?”
顧安冷聲開口:“阿闫哥哥,這些人不知道什麽毛病,忽然堵在門口,不然我們出門。”
“顧安,你真的不知道嗎?”倏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沙啞的聲音。
流雲宗孟尤正被人攙扶着一步一步走進。
顧安瞳孔一縮,厲喝道:“孟尤,你這是何意?你傷了我師兄,我們還沒找你算賬,你反倒差使人阻攔我們下山。”
孟尤冷笑一聲道:“我可沒攔住他們,我攔的是在山下襲擊我的魔修。”
顧安神色微變,不等開口,顧闫就先冷聲怒斥道:“一派胡言!”
孟尤定了定神,繼續道:“顧師兄若是不信,大可看看顧展銘身上是不是突然出現大面積潰爛,并且有蔓延的趨勢。”
“呃!”
顧闫忽地閃身,單手掐住孟尤脖子,眼神森寒:“你找死。”
“顧,顧師兄別着急,那藥并不會真的傷害他,只是一種用來試探魔修的手段而已。”孟尤艱難地解釋道。
本以為說完,顧闫就會放開他,誰知顧闫掐脖的手并未松開半分。
無法,孟尤只好繼續艱難解釋:“那藥滴在身上,若是,有魔修靠近,便會突然出現全身腐爛,離魔修越近,就爛得越多,若是遠離魔修,就會慢慢恢複。”
原來如此,阿銘的傷是因為他。顧安內心惶惶,不知所措。
卻見顧闫倏然松開孟尤,束手冷冷道:“你錯了,顧展銘身上并沒有潰爛。”
“不可能!”孟尤質疑大喊,“顧展銘昨日就已經蘇醒,若非身體不适,怎會現在還昏迷着,顧師兄難道想要包庇魔修嗎?”
顧安也心中一震,他沒想到顧闫會直接否認,他甚至懷疑顧闫早就知曉一切。
“我師弟不過是因傷勢太重,精力不濟,喝了靈藥睡得昏沉,竟被你扯上魔修,你居心何在?”顧闫厲聲道。
“是不是,脫了顧展銘衣衫一看便知。”孟尤疾聲道。
顧闫目光如炬狠狠掃過衆人,寒聲道:“爾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