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諸伏視角
諸伏視角
她是靜默的月，是我讀不懂的留白。
——諸伏高明
從叔叔那聽到她回來的消息時，行動比大腦先一步做出選擇，當下就和淺川商量由我去接她。
車開往她的方向，平靜的湖邊被投入石子，泛起一圈圈漣漪。
許是夏天太熱，手心微微出汗。我不去想她會是什麽反應，記憶卻不受控制的給出最佳答案。
到了地點，答案和設想的微微出入，她疏離地喊着我叫哥，明明從前死都不願意，嚷着什麽也就大兩個月。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我接過她的行李箱，沉重到不敢去想那條伶仃的手臂是怎麽一個人提了一路的。
氣氛尴尬，心裏忍不住關心她的近況。從前她同我在一起的時，稍微一點苦就要抱怨，現在卻能笑着說過得不錯。
我與她是細水長流的相處。小時候和景光被迫分開被接到叔叔家時，眼淚像倒流的海将我淹沒，我不敢表現出過度的悲傷，只能用懂事和沉默掩蓋自己。
她是熾熱的光，橫沖直撞的闖入我的世界。我的整個青春都在她的陪伴下度過。
一開始我們的關系并沒有多麽近。她是個熱心的人，聽見有人說我的家世會嚴肅地叫人不要妄議。我也時常見她給流浪的貓狗喂食，偶爾還會和它們對話。
關系的轉折點來的很快。
來到新班級的我并不受歡迎，嚴謹的性格卻讓我意外當上班長，那些不良看不慣我的古板，拿我的身世取笑我。更有甚者會在回家必經之路上堵我，我不理解他們的心理，卻也沒有害怕的道理。
又一次，幾名不良将我堵在小巷裏，就在我以為會以受傷為結局收場時，她路過了那。
她平淡的從我們面前走過，其中一名不良的眼神跟着她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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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以為她不會管這種閑事時，她又折返回來。
“沼田同學，我剛剛看到有巡警往這邊走。”
她喊住其中一名不良，語氣友好的跟她們交流。
不良臉紅的對她表達感謝，她朝我打着手勢叫我快些走。
我走出巷子，外面當然沒有什麽巡警。她與不良周旋着，出了巷子才朝我撒嬌似的抱怨。
“剛剛可真是吓死我了呢。”
她的表情太生動，橘色的路燈映得頭發絲都發着光。
那之後她時常帶着自己做的便當給我，問起來就說是練手。後來才知道，有一次她瞧見我的便當沒帶，誤以為我過得不好。
她的作文寫的很好，我看過她的文章，和她本人很不相像，細膩的文筆帶着淡淡的憂傷和隐晦的自卑。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受人喜歡。
景光病了好幾天，他給我寄的信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我和景光見面十分不易，相隔萬裏之遙，如果不是那邊的叔叔告訴我，我不會知道他生了病。
可存的錢不夠，昂貴的車票阻擋了我們相見。
某個平平無奇的下午，她約我在天臺，撓着頭不好意思的笑着遞給我一張薄薄的車票，是長野縣開往東京的。
翻江倒海的心情無法宣之于口，淚水差點滾落。
“我看你這幾天你都不高興，想着大概是想弟弟了，就自作主張的買了這張票。”
第二天我請了假去見景光，心情一路坎坷，直到确認了他的安然無恙才徹底放下心。
日子匆匆的過着。
高中時，學校裏家遠，叔叔給我買了輛自行車，方便出行。
她跟着外婆生活貧苦，每天都要早起半小時去上學，可有時還是會遲到，被要求罰站了也不為自己辯解。
她一直都是看上去乖巧的，可實際上心裏那團火燒的比誰都旺。
我提出和她一起上學，就這樣順理成章的每天載着她看着不同的日出日落。
偶爾她的眼神也會讓我誤會是否有着片刻的心動，在無數次自我質疑中，我找到了學校裏著名的“情感專家”——月見焚野。
計劃終止在那個聽到她和同學談話的上午，心髒抽痛，空氣被一點點抽離。
驟變的關系讓我措手不及，我想同從前一樣，卻再也沒這個機會。
我們漸行漸遠，再後來就是各奔東西。
叔叔的來電打斷了沉溺的思緒，我這才知道她的家不再是她的家，我不知道今夜她該怎麽過。
壓抑的情緒翻騰，不敢貿然詢問，怕打攪了她，心裏又實在想知道。
假期快要結束，下午準備收拾東西回去時，她來了。
我應下了她的委托，和警局延了幾天假。将東西交到她手裏時，她滾落的淚幾乎将我燙傷。
我們驅車前往她家，意外聽到的對話讓我怒火中燒，實在沒忍住，回過神來拳頭已經落在了他的臉上。
她拉着我，細心的處理那道我沒注意的傷痕，臉上沒有憤怒的情緒，我的內心複雜，望着她的眼神帶着幾分心疼。
再後來的事是聽淺川說的，警局突然發生了一場大案件，假期戛然而止。
冬去春來，高中的同學組織起聚會，局裏太忙，只能推脫。
晚上接到月見的電話時愣了好一會，電話那頭的聲音焦急。
“諸伏同學，谷川同學剛剛的狀态很不對，她還問我高二你送我回家的事情，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怕她出什麽事情，她也不讓我們陪着，我不知道該聯系誰，只能打給你了。”
“你不要急，你們現在在哪裏？”我的大腦無比冷靜。
我開着車朝着手機收到的定位靠近，夜裏的冷空氣鑽進我的鼻腔，天空下起細密的雨絲。
車子路過一個熟悉的背影，又折返回去。她一個人走在冷風中，細密的雨絲落在她的身上。孤零零的路燈下，她圍着圍巾，看見我的那一刻淚水滾落。我瞧着她泛紅的鼻尖，像只逞強的小貓。
她望着我一言不發，淚卻止不住的流，我沒忍住幫她擦拭的手。
下一秒，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
我像一個絕望的文盲，憋不出一句應景的諺語。ooc是肯定的，這個文化人我是裝不了一點啊。好吧，是我讀書太少。
嘿嘿，寫的爛爛的，很放心。【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