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瑟文西雖然保證誘拐勒克索的不是你, 但我想聽你自己怎麽說。”

塞西斯低着頭,感受到愛萊茵的視線,覺得比他面對狂化阿彌修的時候還有壓力,下意識想說實話, 但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而已, 他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

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塞西斯想盡量表達得清楚些:“我因為氣不過房子被他們占了, 所以才舉報報複, 并不知道他們是星盜。”

“那天我本來準備在宿舍照顧阿彌修的,沒想到亞倫會來抓我, 他把我綁到飛艦上,搶了我的衣服,沒一會兒就帶着勒克索進來了,至于中間發生了什麽我一概不知。”

愛萊茵聽後眼中閃過一道淩厲的光:“是嗎?”

塞西斯肯定地道:“是的。”

阿彌修在旁邊扭過頭,淺淺的嘆了一口氣。

塞西斯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愛萊茵卻在這時突然提到了個不相幹的蟲:“我記得你是蘭澤的雌子。”

“是。”這個時候提蘭澤幹嘛,不會漏了什麽破綻吧,塞西斯緊張起來。

愛萊茵的眼中多了幾分嫌惡:“如果是蘭澤的雌子,要僞裝成雄蟲也不是什麽難事。”

“我身體很弱, 蘭澤沒交過我任何東西。”

愛萊茵輕蔑地笑道:“你知道在我面前撒謊會有什麽後果嗎?”

塞西斯心中一瞬間閃過許多揣測, 這是什麽意思,是真的發現了什麽,還是故意詐我?

如果承認了, 其實他什麽都沒發現呢?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如果他掌握了證據,我撒謊了就是罪加一等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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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斯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 最後他一捏拳頭, 暗想這蟲啊, 有時候就該勇敢一次, 于是他堅定地道:“我确實沒有僞裝雄蟲誘拐勒克索。”

愛萊茵的表情轉瞬變得冷酷,肅殺之氣蔓延開來,空氣也好像稀薄,塞西斯感覺腳下的地突然變成了戰場,他就是那個等着被砍腦袋的。

塞西斯心裏拔涼拔涼的,他知道賭錯了。

“那你來看看這是什麽。”

愛萊茵一聲令下,一旁的軍雌在操作盤上按了幾下,半空中再次展開了半透明的屏幕。

在屏幕上,塞西斯穿着那套瑟文西宮裏的禮服,正把勒克索踹開,就好像踹了只微不足道的小貓小狗,有一種近乎殘忍的冷漠。

“啊!”不知道是哪個開小差的軍雌看到了塞西斯這驚世駭俗的一腳,情不自禁驚呼出了聲。

接着,數道目光集中在了塞西斯身上。

證據确鑿,塞西斯已經抵賴不得。

求饒估計也沒用了,塞西斯看着屏幕嘆氣,他大方地承認了:“沒錯,是我。”

既已經認罪,就無需斟酌,愛萊茵命令道:“阿彌修,把他押下去,先砍掉手腳,剩下的帶回帝國以後開庭判決。”

阿彌修沒有立刻行動,他只是側過頭看着塞西斯,好像在無聲地等待着什麽。

……原來阿彌修不是開玩笑,手腳是真的會沒。

不過既然要開庭,為什麽現在就先砍手腳,又是私蟲恩怨對吧,雌蟲們有多狠,從沒讓塞西斯失望過。

他苦中作樂,其實你打算砍的不是蘭澤的雌子,是你自己的雄子,是不是很意外?

塞西斯破罐子破摔了,他和勒克索都是S級雄蟲,誰也不比誰高貴,憑什麽不能踹,他擡起頭,直視着愛萊茵,聲音已沒了膽怯小心:“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

“無論是什麽原因,你傷害雄蟲是事實。”愛萊茵皺眉,塞西斯的目光讓他覺得被冒犯,對塞西斯的不喜更加幾分。

蘭澤的雌子果然也和蘭澤一樣,令蟲生厭。

就在塞西斯已經下定決心要坦白時,阿彌修突然開了口“蟲後殿下,勒克索大人還沒有救回,我認為要如何定奪,還是應該問過他的意見,畢竟勒克索大人才是受害者。”

塞西斯本來以為阿彌修是讓他自爆身份的意思,沒想到竟然會出口為他開脫,不由得驚訝,把将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就這點事,不需要過問勒克索。”愛萊茵不悅:“阿彌修,你僭越了。”

阿彌修行禮:“蟲後殿下,我說的話并非出自我本意,是瑟文西殿下的吩咐。”

瑟文西會這麽關心他,是塞西斯沒想到,有些微妙。

一聽到瑟文西的名字,愛萊茵的表情明顯緩和了些,他從記憶裏的邊邊角角裏翻出了點什麽。

他之所以會親自來,完全是因為他可愛的雄子瑟文西找上門,說他新收雌侍惹了事,希望雌父能來給他開個後門,要是有什麽過不去的事,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是當他知道塞西斯是蘭澤那只惡心蟲子的雌子之後,他不但不想開後門了,甚至想斬草除根。

特別是看到了從炸毀飛艦裏面提取出來的錄像,塞西斯的一些小動作和表情,還做得出踹高階雄蟲這種事,只能是腦子不清醒的雌蟲了,恍惚就覺得蘭澤那個瘋雌又到他的面前舞來了。

雖然區區一個雌侍不可能影響他們父子的感情,但如果他直接除了塞西斯,終究是一根刺,他還是不想讓自己的雄子失望。

為了蘭澤也不值得,自己的雄子愛萊茵了解,等瑟文西沒了那點新鮮感,塞西斯就什麽也不是了,也不急于一時。

愛萊茵思量清楚,就道:“說來你還是瑟文西的雌侍,要怎麽處置也得瑟文西點頭。”

“既然這樣,就先關起來押送到帝國。”

等回去帝國以後,塞西斯的結局究竟會如何,估計就連勒克索也不能做主了,瑟文西才是能決定的蟲。

眼下這情形,瑟文西和阿彌修明顯安排好了的,塞西斯也不用暴露身份,他只要乖乖地跟着阿彌修的步調走就行了,一時如釋重負。

這麽明顯的徇私枉法,被那麽多軍雌看在眼裏,卻沒任何一個蟲有異議,他們眼觀鼻,鼻觀心,只專注地做着自己該做的事,不該知道的事一點都聽不到。

塞西斯就這麽被阿彌修帶到了一間牢房裏,裏面有各種各樣的刑具,牢房的正中間立着個十字架,十字架密密麻麻的全是尖刺,上面還有幹涸發黑的血跡。

塞西斯頭皮發麻:“這真是牢房,不是拷問室?”

“進來的都是有罪的蟲。”

“就不會有被冤枉的?”

“和冤不冤枉沒關系,這是為了确保進來的雌蟲失去反抗能力。”

“你們真可怕。”塞西斯感嘆。

阿彌修贊同地點點頭,然後他打開了靠門邊桌子上的盒子,從裏面拿出了一管藥劑,用針管吸入,看起來很專業的樣子。

塞西斯好奇,湊過去看:“你做什麽?”

阿彌修不緊不慢地排出了針管裏的空氣,斜眼看塞西斯,吩咐道:“把頭擡起來。”

塞西斯小心謹慎地打出一個問號,他的危機意識讓他不禁向後退去:“把頭……擡起來做什麽?”

“這是強效雌蟲抑制劑,能讓雌蟲全身麻醉,身體機能降低。”

看着塞西斯頓時瞪圓了的眼睛,阿彌修拿着針管逼近,他像個變态折磨狂一樣惡趣味地勾起了嘴角:“你好像忘了點什麽,罪蟲,不就是你嗎?”

塞西斯果斷拔腿就想跑,阿彌修輕易将他單拎回來,視線一颠倒,他已經趴在不知道沾了多少雌蟲血跡烏漆嘛黑的牆壁上了。

塞西斯掙脫不開,無能狂怒地在心裏面吶喊了一句。

阿彌修你個混賬東西啊!!!

帝費爾星盜團正如字面意思上潛入地底裏去,轉瞬間消失不見了,連探測器都探不出他們的去向,只留下勒克索孤零零地坐在廢墟之上。

帝國的蟲迅速下來把勒克索接了回去,第一時間送進醫療室裏面檢查看看有沒有哪裏受傷,奉上了最細致的服務。

勒克索好像腦子不太清醒,呆愣地任由軍醫們的擺布,順帶還洗了個澡換了個衣服之後,他看見了薩洛格。

一瞬間天雷地火,勒克索垂死病中驚坐起,抓着薩洛格問:“塞西斯呢?塞西斯在哪裏!”

薩洛格不知道勒克索為什麽這麽激動,他只能理解為勒克索要尋仇了:“在牢裏。”

牢裏?

塞西斯被關牢裏那還能有得活?

勒克索吼道:“你們怎麽可以把塞西斯關在牢裏,快帶我去!”

薩洛格心中閃過一絲異樣,他也沒多耽擱,不顧軍醫說勒克索需要靜養的阻攔,他總覺得這次過去能解答他心中一直很模糊的地方,直接就帶着勒克索去了。

勒克索一路小跑急匆匆地奔到了牢房前,一腳踹開了門,喊道:“塞西斯!”

門嘭地一聲打開了。

然後勒克索看到,塞西斯半死不活地跨坐在阿彌修身上,他把阿彌修的衣服扯得七零八落的,正洩憤一樣狠狠咬着阿彌修的脖頸,殷紅的鮮血順着冷白的皮膚滑下來,蜿蜒出一副絕美的畫。

有澀情暧昧的味道。

兩蟲剛才在裏面做什麽簡直不言而喻。

薩洛格表情沒什麽變化,只是手搭在門框上,差點把實心的鋼鐵捏變形了。

勒克索一呆,繼而又委屈又生氣,他都還在擔心塞西斯的安危,怕他一不小心就被榴彈炸死了,他卻在這裏和阿彌修卿卿我我,一點都沒把他放在心上。

他們在叢林裏相依為命的一個月,只有他在乎了,塞西斯其實就是把他當養的什麽小玩意兒而已,他其實都清楚。

本就心裏不平,又想起非伊思說塞西斯是為了阿彌修才報複他的,那個酸氣頓時就止不住了。

勒克索想,現在可是已經回到帝國飛艦上了,他還需要顧及什麽?他什麽都不怕!

他只想做點什麽,讓這兩個蟲趕緊分開,讓塞西斯後悔不把他當回事。

勒克索狠狠一咬牙,指着塞西斯大聲道:“塞西斯一直都在僞裝,他是S級雄蟲,欺騙了整個帝國!”

作者有話說:

塞西斯:請我說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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