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塞西斯和阿彌修坐在學校的湖泊旁看風景, 這裏少蟲安靜,只是後面還跟着個盡忠職守的艾奈爾。

雖然阿彌修和艾奈爾兩個好像心情都很糟糕,但在塞西斯能無視的範圍以內。

這略有些微妙的氛圍并沒有持續多久,畢竟塞西斯的一舉一動都在大衆的變相“監視”當中, 沒一會兒, 校長就堆着笑容親自來找塞西斯了。

他态度恭敬:“雖然不知道殿下什麽時候會回學校,但為了以防萬一, 早已經在北校區為您準備好了休息的地方。”

“如果您現在有時間的話, 可以去看看還有什麽不滿意,我馬上命蟲給您換了。”

上一次見校長是在表彰大會呢, 塞西斯那時候還得從他手上拿獎學金,沒想到才幾個月時間他們地位颠倒如此懸殊,塞西斯也不為難他:“随便吧,我對住的地方沒什麽要求。”

貧民區和野外他都能住,也确實是沒什麽好挑剔的了。

校長便提出了另一件事,這其實才是他的真實目的:“北校區的各位為您準備了歡迎宴,不知道殿下方不方便。”

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的雄蟲,除非是自己特別不情願的以外, 一般都會聚集在各種學校裏, 等級越高的學校裏面,雄蟲的身份也越是貴重。

所以帝國軍校裏面的雄蟲,就是金字塔上的存在。

這群尊貴的雄蟲來學校當然不是學習的, 學校只是他們的社交場和娛樂所。

所以這幫閑得蛋疼的雄蟲,三天一小宴, 五天一大宴, 這對他們來說只是家常便飯。

但是對于塞西的來說, 就只是個大麻煩而已, 他毫不猶豫地道:“不去。”

校長道:“這場歡迎宴是勒克索和瑟文西殿下特地為您準備的。”

這兩個家夥也是閑的,塞西斯道:“不去,你去告訴他們,要見我就單獨過來,多一個蟲我都不會開門。”

校長無奈,只能作罷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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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沒走多久,勒克索竟然還真的從北校區跑來了,并且聽話的身後沒有帶着他的任何一個雌侍雌奴。

“塞西斯,塞西斯!”勒克氣喘籲籲:“我有話要和你說。”

勒克索回到了他的安樂窩之後,一改之前跟着塞西斯時的狼狽畏縮樣,像個貴氣驕傲的小少爺。

只是,怕來者不善。

塞西斯微眯起了眼睛,以他對勒克索的了解,勒克索這麽急沖沖的趕來,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他闖禍了:“什麽事?”

果不其然,勒克索已經心虛到都沒空理和他有仇的阿彌修了:“塞、塞西斯,我們找個沒蟲的地方單獨說吧。”

塞西斯的紅眸幽深了些,看得勒克索額頭冒汗,他硬着頭皮:“這裏蟲太多了……不太方便說。”

得,勒克索這反應,塞西斯覺得自己已經大概猜中發生什麽了,的确不适合有別的蟲聽到。

他對阿彌修說:“我今天就先去北校區了,有什麽事終端聯系。”

阿彌修聞言,沒什麽特別的反應,連個過渡都沒有,他毫不留念地轉身便走了。

雖然他是這個意思,但是塞西斯看着阿彌修的背影,好像被什麽哽住了一樣憋得慌。

他如此果斷,反襯得塞西斯好像自作多情。

啧。

塞西斯收回目光,又對艾奈爾道:“查德埃現在應該還在校門口,你去找到他,讓他吃了東西再到北校區找我。”

“是,塞西斯殿下。”

塞西斯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現在才想起了還有個查德埃是跟着他一起出來的,這蟲省心是挺省心的,就是好像已經完全放棄了思維的能力。

塞西斯懷疑,如果他今天沒能想起來讓艾奈爾去叫他,他能一直杵在那裏直到餓死為止。

“走吧。”

雌蟲個個的耳朵都是雄蟲不能理解的範圍,他們說再小聲都總會有蟲能聽見,所以塞西斯邁步向着北校區走去。

勒克索小跑步跟上了,他把自己的衣擺捏得皺巴巴的,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小聲問道:“塞西斯,一會兒你能別打我嗎?”

這是個很沒底的事,要視情況而定,塞西斯道:“看情況。”

勒克索更緊張了,他咬了咬牙,委曲求全:“那能不能別在我雄父面前打我,有些……丢臉。”

塞西斯停下了腳步,他聲音平淡無波地問:“是你的雄父要見我?”

勒克索低下頭:“是……”

“因為我之前讓你保密的事暴露了?”

勒克索頭都要埋進胸口裏面去了:“……是。”

好樣的,雖然知道勒克索不靠譜,也有所預料,還是沒想到他已經廢物到瞞一個月都做不到了。

維爾都已經到學校裏來見塞西斯了,說明勒克索早不知多久就已經漏了底,也說不清是不是上次勒克索當衆揭露塞西斯身份的時候,他沒得到教訓,到頭來自己吓自己虛驚一場。

這次也就抱着僥幸心理,覺得沒多大事,一直沒告訴塞西斯真實情況。

直到現在維爾和塞西斯都要見面了,他兜不住了,才迫不得已來自爆,害得塞西斯毫無準備而被動。

塞西斯眼神結了冰,勒克索如果一次兩次都覺得可以不遵守和塞西斯的約定的話,他就必須得給勒克索一個難忘的教訓。

屢屢犯錯是因為犯錯之後他沒受到懲罰,所以塞西斯要讓他知道,毀約、做錯了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勒克索。”

“在……”

“咬緊牙齒。”

勒克索沒明白為什麽要咬緊牙齒,但是下一秒,他就看到塞西斯的表情好像摒棄了人性的冷漠讓他心跳都停了一拍,那曾數次讓他痛苦的手擡高了,直接向他的臉扇了過來。

勒克索下意識咬緊了牙,閉上眼睛瑟縮起來。

由手掌破開空氣帶來的掌風撲到了勒克索的臉上,可是疼痛卻遲遲未到。

“放手。”

直到聽到塞西斯的聲音,勒克索才又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見明明被自己嚴令禁止跟來的雌侍沙伯萊,竟然突然出現截住了塞西斯的手。

沙伯萊放開了塞西斯的手腕,他後退一步再跪下:“請塞西斯殿下恕罪,無論雄主有什麽過錯,我都願意為他承擔。”

塞西斯:“你憑什麽為他承擔?”

救星到了,勒克索又可以了。

沙伯萊還沒說話,勒克索就趕緊道:“他是我的雌侍,塞西斯你可以打他,別、別打我。”

塞西斯看了勒克索一眼,對着沙伯萊問道:“勒克索犯了錯,挨頓打就行了,你要替他承擔,你有條命夠嗎?”

沙伯萊眼中有苦澀,但他還是磕頭堅定道:“求您。”

沙伯萊其實是勒克索比較喜歡的雌侍,但還是讓塞西斯息怒比較重要,他有點不舍得道:“塞西斯,你別生氣了,我可以把沙伯萊送給你。”

這話一出,無疑火上澆油,說得塞西斯更想揍他了,此情此景沙伯萊就好像含辛茹苦的老母親,勒克索就是那個喪盡天良的不孝兒子。

就為了老母親一份心,塞西斯決定暫時不在沙伯萊的面前對勒克索動手。

他斜了勒克索一眼,不再搭理他們,繞過沙伯萊率先走了。

逃過一劫,勒克索頓時松了一口氣,但他也怕塞西斯會突然反悔又要打他,趕緊叫沙伯萊起來,一起跟了上去。

塞西斯一進入北校區,就受到了比在南校區更熱烈歡迎,南校區雌蟲不敢貿然接近身份地位高的雄蟲,再加上有阿彌修守着,只敢遠遠地觀望。

但是雄蟲們就不一樣了,盡管塞西斯喜歡打雄蟲的威名在外,又被勒克索形容得好像蟲帝的翻版,他們通常也會充滿了自信,認為自己和別的雄蟲不一樣,一定能得塞西斯文的青睐。

故而保持着優雅姿态,裝模作樣上來搭話的有不少。

然後被塞西斯目不斜視一一無視了個遍。

他們的話卡在了喉嚨裏不上不下的滑稽得很,最後也只能看着塞西斯的背影幹瞪眼,狠狠一跺腳算罷了。

塞西斯之前誘拐勒克索的時候去過他的住處,故而熟門熟路地都無需帶路。

到了會客廳,塞西斯一踏進去,就看到一個雄蟲坐在對門的沙發上,他和勒克索一樣的銀發紫瞳,背挺得筆直姿态優雅氣質高貴,只是歲月已經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年輕時應該容貌昳麗,哪怕現在看起來也像一個沉澱了無數學識和內涵的老貴族。

但也只是看起來像而已,畢竟他教出來了勒克索這樣的雄子,拉低了很多檔次。

維爾站起來淺淺行了個禮:“塞西斯殿下,久仰。”

塞西斯邁步過去坐下之後才道:“久仰,維爾公爵無需多禮,請坐。”

勒克索步伐輕輕地跟過來,坐在了塞西斯的對面,矜持地只有半個屁股挨了沙發。

維爾坐下,他不緊不慢地道:“看來塞西斯殿下是個爽直的性格,我也不多說些讓你煩的話了,我這次來見你,是因為阿彌修和薩洛格的事。”

塞西斯:“請說。”

“在十多年前,薩洛格走投無路,帶着阿彌修來求我,我可憐他們動了恻隐之心伸出援手,還許諾了讓阿彌修成為勒克索的雌侍,才讓他們有了現在的風光。”

他似乎很是惋惜地嘆氣:“卻沒想到他們恩将仇報,打着那麽下作的主意,都多虧了塞西斯殿下提醒,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

塞西斯道:“确是不該。”

維爾皺眉:“塞西斯殿下既然清楚其中內情,也應該知道我們父子并沒有那大逆不道的想法,薩洛格他們時常蠱惑誘導,也讓我們很是為難。”

“現在塞西斯殿下也知道他們父子的真面目了,我也算了卻一樁心事,只是不知道塞西斯殿下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塞西斯對維爾有了簡單的了解了,他臉皮極厚,雖然他說的也有事實,卻把髒水全潑給了薩洛格父子,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好像多無辜對蟲帝位置和阿彌修一點想法都沒有的樣子。

他從勒克索那裏知道自己被蒙騙後,一定是怒極了,恨不得馬上把薩洛格和阿彌修剁碎,但是又苦于有把柄在塞西斯手中,塞西斯和阿彌修關系匪淺,無法馬上下手。

才特地來試探了。

塞西斯也很上套,他道:“薩洛格和阿彌修竟敢愚弄雄蟲,又觊觎蟲帝之位,真當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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