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他們現在資金充足, 又有強大的武力,只要不是存心折騰自己,就不可能在這個髒亂的地方繼續待下去了,便向着城市的中心區域走去。

現在還是黑夜, 但越是靠近城市中心, 就越是燈火通明,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合适的酒店過夜。

前臺也不問身份, 對髒兮兮的塞西斯也沒“另眼相看”, 畢竟給錢的就是大爺,馬上為他們安排了一個房間。

阿彌修說:“兩間。”

前臺詫異, 在雌蟲中少有塞西斯這種體型的,而一般這種體型都會很受強大的雌蟲歡迎,尋歡作樂的時候閉眼眼睛催眠自己這就是雄蟲,也不是不可以。

再加上阿彌修衣着光鮮,塞西斯卻髒兮兮的,十分不搭配,看着像是談好了價錢來辦事的。

但顧客要求什麽就是什麽,多給一間的房錢他當然歡迎, 正想給他們再加一間房, 就聽到比較矮小的那個雌蟲說:“為什麽要兩間,一間就可以了。”

阿彌修一頓,沒看出塞西斯膽子還能這麽大, 他道:“知道你這麽無恥的時候,我竟然一點都不驚訝。”

熟悉的陰陽怪氣, 但是憑什麽說他無恥。

阿彌修現在已經記不起他, 今時不同往日, 塞西斯還想活命就知道什麽該想, 什麽不該想,提出一間房完全是出于純潔的目的,怕在晚上睡覺的時候被襲擊而已。

再來他倆之間一定要分個誰比較無恥的話,那也絕對是曾經誘騙過他的阿彌修才對。

仗着自己失憶了就颠倒是非黑白,塞西斯還只能心平氣和地解釋:“你誤會了,我只是怕如果發生了什麽來不及讓你知道而已,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阿彌修不聽,他只淡淡道:“你抗揍嗎?”

這話怎麽說的……像阿彌修又不像阿彌修的。

塞西斯心裏一跳,他想了一下,幾乎不抱希望地道:“不會吧,你不會是不敢和我一間房吧。”

阿彌修聽了這話都想笑,輕蔑道:“就憑你。”但是笑過了,卻對前臺說:“一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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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斯得逞了,但他卻冷汗直流,覺得自己好似活在夢裏。

這是什麽情況,阿彌修中了,他中了!

他竟然中了那麽簡單的激将法!

絕對有古怪,塞西斯的警惕心到最滿,以至于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腳,被侍從領到了房間。

進去之後他也依舊處于迷茫,站在門口沒敢動。

阿彌修翹着二郎腿坐在床邊,看塞西斯磨磨蹭蹭跟傻了一樣,他不爽道:“雄蟲閣下,你難道是在等着我親自去伺候你更衣洗澡?”

“不不不,我怎麽敢。”

塞西斯藏着疑慮進了浴室清洗,換下破爛的衣服,穿上酒店準備的浴巾,在這整個過程中,抑制素也失效了。

所以塞西斯進去的時候是黑發黑眼,出來後就變成了白發紅眼,甚至連臉都完全不一樣了。

阿彌修沒什麽特別大的反應,只是他面上雖然冷靜,但是看着塞西斯的眼睛都不帶漂一下的。

塞西斯看懂,自覺解釋道:“這是我本來的樣子,之前的模樣是吃藥僞裝的。”

誰知阿彌修随即不屑地移開了眼,好像看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冷漠道:“還是那麽醜。”

這句話像一記接鐵錘砸中了塞西斯的腦袋,對他造成了真實傷害,任誰聽到自己的枕邊蟲說自己醜,都做不到冷靜,塞西斯簡直瞳孔地震。

要是真的醜也不會如此震驚。

不是塞西斯自戀,他的這張臉好看可不是他自封的,看周圍的蟲的反應,和網蟲們吹的彩虹屁就能知道他是屬于顏值爆表那一類的,想自卑都難。

雖然從不覺得長得好看就能怎麽樣,但塞西斯也算是個顏控,能誇誇他自然也是受用的。

但是再多的彩虹屁都彌補不了阿彌修的一個醜字,先不提阿彌修是否審美畸形的問題,阿彌修如果真覺得他醜,難道平時都是忍着惡心和他相處的嗎?

現在因為失憶了無所顧忌,才把他一直隐藏的真相透露了出來?

塞西斯一直都明白阿彌修和他在一起只是因為他是最“合适”的,和雌蟲與生俱來的占有欲而已。

加之阿彌修也不是會說這種沒什麽意義謊話的蟲,事實就擺在眼前,塞西斯沒承受得住打擊,石化在了原地。

阿彌修才不管塞西斯因為他随口一句話受到了多大的傷害,他很快就去做好了清理洗漱,麻利地往床上一躺準備睡覺,見那奇奇怪怪的雄蟲還杵在那發愣。

算了,懶得管。

他被子一掀蓋好,閉上了眼睛。

塞西斯心裏現在簡直是一團亂麻,他勉強平複了點心情之後,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床,确定阿彌修并沒有要趕他下去的意思,才用慢動作躺到了床上,卑微地只蓋了被子的一角。

寂夜無聲,但是塞西斯卻難以入眠,他一邊想着阿彌修除了失憶以外,究竟還有什麽地方出了問題,一邊糾結于他的枕邊蟲其實一直都覺得他醜這個痛苦的事實。

阿彌修倒是跟個沒事的蟲一樣,也許是對塞西斯的“沒用”很放心,和陌生雄蟲睡一張床卻沒有半點不适,幾乎是沾床就睡着了。

塞西斯總覺得失憶後的阿彌修似乎輕松了許多,話多了,警惕性也下降了,甚至還有心情和第一次見面的交易點老板開玩笑。

慢慢回憶着,塞西斯一點一點地把今天的阿彌修和以前的他扒拉出來做詳細的對比。

阿彌修卻睡着了也不安分,從床的正中間,翻到了塞西斯的身邊,目的明确地伸手抱住了塞西斯,他平時溫度微涼的臉也睡得微微發熱,軟軟地貼在塞西斯的頸側蹭了蹭。

阿彌修無意識下久違了的親近,身體的接觸,讓塞西斯的心好像一下子被治愈了,撫平了不安和焦躁。

他轉頭看着阿彌修安靜的睡顏,調整了一下位置側過身,将阿彌修擁入懷裏。

感受懷裏的充實,聞着熟悉的味道,塞西斯一直虛浮的心好像落到了實處,終于安下心來,困意漸生。

塞西斯吻了下阿彌修的唇,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也睡着了。

第二天,塞西斯還在沉靜的睡夢當中,突然感到腹部一陣劇痛,接着就騰空而起掉下了床,徹底清醒過來。

塞西斯先是茫然了一會兒,昨晚的記憶蜂擁而至,他捂着雄蟲嬌貴脆弱的肚子,一只手撐着床艱難地爬起來,忍無可忍地沖罪魁禍首大聲道:“阿彌修,你究竟是什麽毛病?”

阿彌修卻是比塞西斯還要生氣的模樣,他陰沉着臉:“是不是我對你太寬容了?”

“寬容?”塞西斯給他氣得差點口齒不清:“這樣都算寬容,那你對我再苛刻一點,我直接就被你打死了!”

“誰讓你離我那麽近?”阿彌修皺眉,歪頭斜視着塞西斯。

“我求你看清楚好不好。”塞西斯啪啪拍着床沿:“你昨天自己睡的哪兒你還記得嗎?這是我的床邊,你自己要過來的。”

塞西斯把自己只能睡個床邊的事說得十分硬氣。

阿彌修反問:“那你把手伸進我的衣服裏也是我做的?”

……這倒不是。

你皮膚手感好,還主動投懷送抱了,摸一摸怎麽了,況且都摸了那麽多次,差這一會不是?

以前理所應當的事怎麽搞得他現在跟犯罪了一樣?塞西斯不服。

阿彌修看塞西斯還一臉倔強,冷眼警告道:“再有第二次,我就剁了你的手。”

“我碰了你就得剁手,昨天你先用頭蹭的我,是不是該砍頭。”塞西斯用阿彌修的邏輯去對付阿彌修。

阿彌修卻像是在看傻子:“當然不是。”

“憑什麽不是,因為我是雄蟲,你就可以随便對我動手動腳嗎?”

“不是,因為你打不過我。”

塞西斯被噎住。

所以,為什麽要想不開和阿彌修講理?

塞西斯差點被他氣出內傷。

接下來他們之間的氣氛降到了谷底,雖然一起吃了飯,還一起出去逛了逛,但在此過程中,塞西斯一直在生悶氣,所以一句話都沒說過。

塞西斯不說話,阿彌修也懶得理他,該幹嘛幹嘛,這讓塞西斯更生氣了。

很快到了晚上,他們要回酒店的時候,路過一個小巷子,裏面傳來陣陣暧昧的聲音,塞西斯的視力看不清楚,但是對于阿彌修來說,黑夜和青天白日并沒有多大區別。

他就那麽正大光明地站在巷口前,停下腳步看着裏面,小巷子裏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了。

塞西斯覺得尴尬,拉了拉阿彌修的衣袖:“別看了,走吧。”

阿彌修卻皺着眉道:“不知道這種行為有什麽意義,真惡心。”

塞西斯以為阿彌修是個實用主義者,他的意思是說,都是雌蟲又生不出蟲蛋,做這種事很沒必要。

但是阿彌修馬上又道:“真蠢,明明不用受雄蟲壓迫了,還自己找罪受。”

這話讓塞西斯一愣。

阿彌修的意思聽着就不對勁,怎麽像是真的不明白雌蟲和雌蟲做這事,其實是為了歡樂一樣,更準确的說,是對性有什麽誤解。

塞西斯突然發現了盲點,再聯想起之前阿彌修的異樣,他隐隐有了猜測,為了驗證猜想,塞西安緊張地問道:“阿彌修,你現在……多少歲了啊?”

阿彌修想了想道:“我也不清楚,應該已經有十歲了吧。”

塞西斯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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