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塞西斯在睡前, 懷裏明明抱着香香涼涼的阿彌修,在溫暖的床上。
但是他醒來的時候,卻看見層層疊疊的樹丫,聞着飛艦上不可能有清新空氣, 躺在荒郊野嶺硬邦邦的草地上。
如果不是他穿越了, 那就是又被某個家夥給害了。
在意外已經成為家常便飯的蟲族,塞西斯活在風暴中心, 他感到自己後面好像有誰在, 但是反正是誰都不會是阿彌修,他甚至麻木到懶得看。
随着有風吹在他身上, 範起絲絲縷縷的涼意,塞西斯在身上摸了一把,手指就被染成了紅色,是血。
但是塞西斯身上沒有任何疼痛和不适,血不是他的。
塞西斯一頓,他坐起來向後看去,發現他身後的蟲是艾奈爾。
他靠在一棵大樹昏迷着,已經變成了血糊的蟲, 從艾奈爾肩膀到腹部的位置有幾道長長的抓痕, 看大小和形狀不是什麽野獸,是某個蟲族造成的,但是其深可見骨, 幾乎開膛破肚。
看着可怕,只不過這程度還不足以要了艾奈爾的命, 他在這裏昏迷一晚上, 傷就能止血結痂, 恢複自由活動不成問題。
既然還沒死, 塞西斯準備幫他一把。
塞西斯對着艾奈爾伸出手,他的指尖分泌出一點毒液,都不用抓破艾奈爾的皮膚,直接塗在艾奈爾的傷口上就行了。
可就在塞西斯的指尖快要碰到艾奈爾肩膀上傷口的時候,他的手腕被扣住了,本來在昏迷中的艾奈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塞西斯,我猜對了,你醒來的第一反應果然是打算殺了我。”
塞西斯一點也沒有被抓包的尴尬或者是驚慌,他平靜地道:“松開。”
艾奈爾松開手,睜開了眼睛,他把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麻利地脫下來,随便往身上綁了一綁,減少血液的流失,站起來後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低頭問塞西斯:“你昏迷了兩天,餓了吧,想吃什麽,清淡一點的還是肉食?”
既然艾奈爾剛才是裝昏迷,現在已經沒有機會可以殺掉他了,塞西斯便興趣缺缺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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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準備再搭理艾奈爾,塞西斯在厭惡誰的時候,便一個字都不想與他多說,一言不發地轉身挑了個比較平暢的路走去。
艾奈爾自然而然地跟在塞西斯的身後,他問道:“你沒什麽要問我的呀,難道就不好奇我們為什麽會在這裏嗎?”
這有什麽好奇的,塞西斯知道的無需問,左不過就是艾奈爾把他從帝費爾擄走了而已,難道問了艾奈爾就會放他走嗎?
而他想知道的問了艾奈爾也不會答,比如,阿彌修在哪裏,他怎麽樣了。
艾奈爾倒是興致勃勃:“塞西斯,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也是昏迷了兩天,我就守了你兩天。”
“那是我第一次靠雄蟲那麽近。”
“你還和我說過謝謝,讓我高興了好久。”
艾奈爾跟在塞西斯的身後絮絮叨叨,他自問自答也有說有聊,唱着獨角戲也不覺尴尬,只是看起來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
但是不管艾奈爾說什麽,塞西斯都無視得很徹底,都只當沒他這個蟲。
塞西斯自己在前面開路,探方向,摘長得低的無毒的野果吃了幾個填了一下肚子,是半個眼神都沒多給艾奈爾。
艾奈爾雖然知道塞西斯自己就很能耐,和勒克索掉落荒星的時候,不但自己過得好好地,還硬是拉扯活了一個嬌生慣養的勒克索。
但看到自己想要保護照顧的雄蟲如此自力更生,半點也不需要他的樣子,艾奈爾莫名有了些挫敗感。
他更加想讨好塞西斯,幫塞西斯的忙。
而塞西斯只覺得艾奈爾礙手礙腳,在旁邊彰顯存在感似的,多餘得很。
他們身旁路過的小獸,長在高出的花朵,無論什麽東西,但凡塞西斯多看了一眼,艾奈爾都會送到塞西斯的眼前晃一晃。
艾奈爾讨好地笑着:“塞西斯,你想要這個嗎?”
塞西斯無視他,他就遺憾地說着:“不說話,那便是不要了。”
接着把東西毫不可惜地往地上随手一扔。
不多時,塞西斯辨別出了離開叢林的方向,正要擡步邁去,艾奈爾卻攔住了塞西斯,他指着另一個方向道:“塞西斯,錯了,你應該往這裏走。”
塞西斯皺眉:“如果我偏要往這裏走呢?”
艾奈爾笑眯眯道:“那我就只能把你扛着走了,但是你也看見了,我傷得很重,分不出多餘的精力防止你給我下毒,所以只能暫時把你打暈了。”
塞西斯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他靜默地想了一下,雖然他現在已經失去了主動權,但比起昏迷,好歹他意識還是清醒的,便道:“帶路。”
艾奈爾滿意地點點頭,對塞西斯的決定一點也不驚訝,塞西斯一向都這麽理智識時務,不會做無謂的掙紮,而把場面鬧得太難看,這一點讓他很喜歡。
艾奈爾似乎是有一個大致的方向,但也不十分清楚,他走走停停,時不時還會躍到高處眺望遠方,勘察地形,塞西斯則在下面等着。
但他們不可避免地還是走了不少的彎路。
塞西斯體力不如雌蟲好,艾奈爾見了,再次提出他可以背着,或者抱着塞西斯走的建議。
當然,還是以打暈了塞西斯的方式,并保證,他手法高明,絕對不會讓塞西斯感覺到疼痛,醒了也不會有後遺症。
這極其不合理的要求,理所應當地沒被塞西斯接受,他寧願走斷腿。
大概走了半天之久,他們終于找到了目的地。
是一處風景優美,背靠山前有水,甚至自帶小花園的二層小別墅。
艾奈爾從衣服裏拿出一個菱形的紫色礦石,把它嵌入別墅門上的小缺口,咔嚓一聲,門就打開了。
艾奈爾把頭探進去打量了幾眼,似乎對這個地方還挺滿意的,然後退出來對塞西斯道:“我去檢查一下裏面有沒有會傷到你的攻擊性裝置,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塞西斯假裝沒聽見,他撿了河邊的一個凸起的小草坡,在上面安靜地坐着,像是沉迷于風景無法自拔的樣子。
艾奈爾笑了一下,然後進了屋,沒一會兒,他又出來了,手裏拿着很長的鐵鏈,他邊向塞西斯走近邊道:“很高興在我出來的時候仍然看到你還在外面。”
“我還擔心你會乘機跑掉呢,要是你離開了,我會發瘋的。”艾奈爾的語氣輕描淡寫,但其中蘊含的深意卻讓塞西斯相信,他是真的會發瘋。
塞西斯聽見了金屬碰撞發出的叮當聲響,他這才回過頭,看見艾奈爾手裏拖着的鎖鏈,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塞西斯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艾奈爾立馬愧疚地道歉:“對不起塞西斯,我真的怕你會一走了之,雖然無論你去哪兒我都能追上你,但是我的身體狀态比較糟糕,暫時不能陪你玩游戲。”
“所以……”艾奈爾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請求,語氣宛如蟲崽撒嬌:“塞西斯,求求你了,讓我把你的腳鎖起來吧,這樣我就能安心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太難受的,這一整個花園都是你的活動範圍。”
以前怎麽沒有發現艾奈爾這麽變态,塞西斯簡直懷疑他是不是刺激太大精神錯亂了,他忍不住皺眉道:“艾奈爾,你是瘋了嗎?”
“塞西斯,我只是怕失去你。”艾奈爾彎膝跪在了地上,他俯下身去想要去親吻塞西斯的腳背,似乎極盡謙卑,實際最是忤逆犯上,行為有強烈的割裂感。
塞西斯只覺得一陣惡寒,他想後退,卻被艾奈爾抓住了腳踝動彈不得,一時間難以平衡身體,沒站得穩跌坐到了草地上。
草地松軟摔倒也不疼,但是看着艾奈爾帶着溫柔寵溺的神情,手上卻強硬地要給他腳上套上鎖鏈,塞西斯又驚又怒,他猛地擡起了手。
“啪!”的一聲清響,艾奈爾的臉被塞西斯扇得側到了一邊,隐隐泛紅。
因用力過大,塞西斯的手掌都已感到麻癢,他低吼道:“滾開!”
但艾奈爾只是停了一下,然後毫不在意地繼續為塞西斯的腳踝纏上鎖鏈。
“啧。”塞西斯緊緊咬着牙,嘗試着把腿抽出來,但是他根本撼動不了雌蟲的力氣,怒極之下,塞西斯又連扇了艾奈爾數次。
直到自己手掌的腫脹,沒有知覺了,塞西斯才堪堪停手。
艾奈爾的臉頰腫起來了手指印,不過馬上就消退了下去,只是頭發淩亂了一些,他自始至終都渾不在意。
他的不反抗與其說是縱容,不如說是藐視,手上的動作也不緊不慢。
待終于将塞西斯綁牢之後,艾奈爾像是欣賞什麽高雅的藝術品一樣,看了一會兒,才擡起頭對着塞西斯心疼地問道:“手疼嗎?”
塞西斯被徹底激怒,他突然高高擡起手又要給艾奈爾一巴掌,這次他在指尖分泌出了一點毒液,只要抓破艾奈爾一點點的皮膚就能殺死他。
卻在離艾奈爾的臉只有一厘米的地方被他截住了。
艾奈爾的眼睛極亮,無論是塞西斯厭惡的表情,還是他無能為力,勉強支撐起來的虛張聲勢,都讓他感到無比的暢快。
他從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看清雄蟲,是一種多麽脆弱又美麗的生物。
在沒有了法律法規以及社會的約束,單純以力量決定上下,雄蟲和雌蟲的徹底颠倒。
以前高不可攀的塞西斯殿下,現在是他的……階下囚,掌中物。
在帝國被束縛住活的那些日子,比起這一刻,都像是白活了,他終于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麽了,更幸運的是在他明白的時候,他得償所願。
艾奈爾抓着塞西斯的衣領猛地一扯,不在乎衣料磨紅了雄蟲雪白柔嫩的皮膚,迫使塞西斯不得不貼近他,他像一頭餓了很久的餓狼,獰笑撕裂了他溫和的僞裝。
艾奈爾看着塞西斯的眼睛道:“塞西斯,你要聽話,不然……”
“我可不能保證,我會對你做出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