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微積分考試
微積分考試
且說國慶過完的第二周,和其他功課一樣,微積分也要進行期中考試。
對于文科生而言,其他功課倒還好,臨時背背記記足以應付考試,只是被戲稱為挂科“神器”的微積分,真真讓這班孩子頭疼。
尤其是考試前兩天,各種疑似試卷層出不窮,學生們也是有多少做多少,不會的死記硬背住,簡直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
到了最後一天,平日裏學得好的同學陸續接到其他同學的電話,大多是求考試時坐得近些圖個心理安慰。
水清淺微積分學得好,但鮮有人打電話求她。一則上課總是沈澄潭坐其旁邊,且其他課她大多去了圖書館,大家對她不是很熟悉,平日沒那麽多的交情,考試時自然無人敢抱她的“佛腳”了;
二則她看起來就是剛正不阿之人,即使求她也未必能答應,所以寧可找別人也不敢勞煩她。
所以,微積分學得最好的水清淺竟是無事一身輕,正怡然自得着臨睡前接到沈澄潭的電話。
沈澄潭怯怯地問她:“睡下沒有?”
水清淺說:“沒有,有事嗎?”
那邊先是尴尬地笑了笑,然後試探地問道“清淺,你明天坐我旁邊,好不好?”
“好不好。”三個字棉花糖一般綿軟,帶着三分羞赧七分期待,像極了小孩子央求大人買東西的語氣,聽得人心都化了。
水清淺暗笑平日彬彬有禮的沈澄潭竟有超級可愛的時候,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赤子之心吧。
說句心裏話,水清淺從認識沈澄潭到今日此時還沒發現他有什麽惡習,加之知道他坐自己身邊不過圖個心理安慰,因而對他的請求沒有拒絕,她對着電話那端道:“可以,但你不能作弊哦。”
沈澄潭得了護身符般虔誠地說道:“放心吧,我不是那種人,況且平日也跟你沒白學,我是覺得考試時你坐我身邊,我心裏有底。”
水清淺給他說了幾個考試注意的點,便勸他早早休息,又提醒他定好鬧鈴別睡過頭了,沈澄潭一一聽了照做後,踏實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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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淺對自己的考試有十足的把握,此時竟有幾分替沈澄潭懸心,暗暗祈求明日的試卷不要太難,可以讓自己的徒弟順利過關,想着想着漸漸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尚青雲的鬧鈴把606宿舍的人都叫醒了,除了水清淺其餘的人忐忑不安地吃了早飯,來到階梯教室參加微積分考試。
一到教室,蘇荷、江映雪便一前一後挨着尚青雲坐了,水清淺在沈澄潭的期待下坐在他的右側了。
兩個人的默契竟引來沈澄潭追随者的側目,她們有些酸意地推測着,水清淺平日冷傲清高也不過爾爾。
水清淺雖隐隐地聽到議論卻也不生氣,自己并非這樣的人,內心坦蕩無需辯解,仍舊該幹什麽就幹什麽,沈澄潭見此也不覺尴尬了,待發了試卷,兩個人便埋頭做題不再話下。
緊張的考試還有二十分鐘就要結束了,沈澄潭做完了會做的題目,看看水清淺竟發現她的大題一道都沒有做,十分驚訝。
沈澄潭暗想,自己雖不是道道都會做,但是至少有一半是有把握的,水清淺是怎麽啦,正看着,發覺老師站在他身後,忙低頭繼續做題了。
交了試卷,沈澄潭有些焦急地走到水清淺身邊,問道:“做完了嗎?”
水清淺被他問得莫名其妙,淡然說:“做完了啊。”
這些題目不過是常規題并不難,豈有做不完的道理?水清淺沒有做太快,是擔心交卷太早,沈澄潭有壓力。
沈澄潭不相信,又問:“真做完了?還有二十分鐘的時候我見你還有道大題沒做呢!”
水清淺有點哭笑不得地說:“我二十分鐘做完不可以啊?”
沈澄潭這才開心起來:“清淺,我只有兩道題不會做,真是不敢想啊我也有今天。”說完手舞足蹈起來,纏着水清淺繼續當他的老師,水清淺無法只得答應。
考試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這邊沈澄潭滿臉喜色,那邊蘇荷卻淌眼抹淚地說:“一大半的題不會做。”
幾人忙去安慰她,尚青雲借機勸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早給你說要好好學習就是不聽,現在後悔了吧?”
蘇荷嚷着以後要好好跟尚青雲上自習,尚青雲即刻拿出筆,翻出本子唰地扯下一張紙遞給蘇荷說:“你現在就寫個保證書。”
蘇荷望着遞過來的紙有些遲疑,沈澄潭見此笑道:“無志之人常立志。”
蘇荷白了一眼沈澄潭,“嘩”地一聲拿過紙,就着牆寫下一行字:“蘇荷自今日起每晚跟着尚青雲上自習,如果有間斷請全體在場人員吃大餐。”
尚青雲等她寫完,趕忙搶過來放自己書包裏。
沈澄潭指着蘇荷,笑道:“大家不久就有大餐可吃了。”
蘇荷聽此氣得伸手要去掐他,沈澄潭忙拉了水清淺推到前面躲蘇荷,直繞得水清淺頭快暈兄妹才肯住手一起朝樓外走去。
沈澄潭和蘇荷兩個人邊走邊鬥嘴,聽得跟在身後尚青雲、江映雪直樂,出了樓門,沈澄潭轉身問她們去哪裏吃飯,卻發現少了水清淺,忙問她們水清淺去了哪裏。
幾個都也狐疑,剛還一起走的,不知什麽時候把她落下了,便回頭去找。
見她在樓門口的宣傳欄前,盯着通知出神,走上前看才知這周日人民大學的周邦彥教授講《論語》,地點是在人大明德樓,名額有限,先報先得。
江映雪、尚青雲、蘇荷對水清淺的愛好難以理解,只有沈澄潭真誠地問水清淺是不是想參加?
水清淺豔羨地道:“國民教授南有戴建業,北有周彥邦,我擔心人多報不上名。”
沈澄潭聽了,笑道:“真是滿額,我有辦法保你能進去。”
水清淺信以為真,忙問:“什麽辦法?”
沈澄潭低頭憋笑不住地說:“找人大東門辦個假學生證不就能混過去了。”
水清淺聽此知是打趣她哼地一聲擡腿走了,沈澄潭樂不可支地跟在她身後,與其他幾個人一起往食堂走去。
幾個人吃完飯,與沈澄潭道別後,水清淺拉着舍友給火急火燎地到電腦室報名去了。
遺憾地是提交幾次均顯示報名已滿,蘇荷笑着寬慰她說老天不讓你學就別費事了。
水清淺無精打采地往宿舍走去,過了一陣手機電話響了,接起是沈澄潭的,問她報名成功了沒有?
水清淺委屈地道:“沒有,人滿了。”沈澄潭聽此未言一語地挂了電話。
“誰的電話?”好事者蘇荷跑來眼巴巴地問道。
“沈澄潭。”水清淺如實答道。
“是不是他有辦法?”蘇荷滿臉期待地問。
“沒有,他聽我說沒報上名就挂了。”水清淺有些失落地說道。
“那他打得哪門子電話!哼,我現在就剋他一頓。”蘇荷有些生氣地掏出電話要打給沈澄潭。
水清淺忙說:“別,沒事,以後肯定還有機會,再說去不了又不是他的錯。”
尚青雲也說蘇荷別遷怒無幹的人,蘇荷這才放下電話,與其他的人回了宿舍,睡完午覺,各忙各的去了。
晚飯過後,蘇荷像往常一樣,脫了鞋子,準備爬到床上玩電腦。
尚青雲厲聲叫住她,問她是不是忘了有事要幹。
攀住樓梯的蘇荷見尚青雲如此叫她,知沒什麽好事,慌得後背都冒起了冷汗,細細想想确實沒事,理直氣壯地撅着嘴說:“沒有。”
尚青雲從包裏掏出保證書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這麽快就想請我們吃大餐了?”
蘇荷見此後悔不疊,都怪自己不堪沈澄潭一激竟寫下要命的保證書,現在想賴也賴不掉,正愁着怎麽混過去。
忽然手機響了,見是華軒打來的忙接通,華軒在電話說學校放電影問她要不要去看。
蘇荷原本想拒絕的,在她眼裏看電影應該在電影院,可是現在尚青雲這把利劍懸于頭上,就顧不得這許多了,愉快地答應了他的邀請。
那邊華軒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抖地說道,半個小時後到她們宿舍樓等她。
蘇荷抓了救命稻草對尚青雲說道,華軒來找她看電影,要是不去心裏過意不去。
尚青雲知她是借口推脫,然而确實是華軒來找蘇荷,要是不去說不過去,想當日要不是華軒出手相助,蘇荷當時還真不知怎樣呢,索性這次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了。
見尚青雲有了松動的意思,蘇荷忙一溜煙地換好了衣服到樓下找華軒了。
原以為華軒還要等一陣才來呢,到了樓下卻見他已經在那裏等了。
蘇荷跳到他跟前驚奇地道:“你怎麽這麽快就到了?”
華軒笑道:“我是在你樓下給你打的電話,怕你等我。”
蘇荷低頭小聲說道:“要是我不答應呢?”
華軒昂頭大笑道:“那有什麽,我再約呗!”
蘇荷聽了莫名開心,她愉快地問:“去哪裏看電影?”
華軒說是中教微積分教室,蘇荷聽了生氣地說:“我不去了!”
說着轉身就走吓得華軒拉住她胳膊問:“剛還說去,現在怎麽反悔了?”
蘇荷耷拉着腦袋,心有餘悸地說道:“今天考微積分,考的很不好,去那個鬼地方看電影,我才不去呢。”
華軒聽他這樣說,知跟自己沒有關系,這才放下心,問道:“真不去?”
蘇荷斬釘截鐵地說不去,忽又想到尚青雲的話,擔心此時回去還是要跟她學習微積分,忙改口說去別的地方玩也行。
華軒說學校南門有個咖啡店,環境優雅,且營業到十二點,現在倒可以去那消磨時間。
蘇荷說好的,華軒帶着她去了咖啡店,喝了一晚上的咖啡,待快關門了才匆匆趕回學校。
擔心蘇荷走夜路不安全,華軒把她送到宿舍樓下,蘇荷轉身要走,華軒猛然拽住蘇荷鼓起勇氣道:“我明天找你上自習吧?”
蘇荷尋思跟華軒上自習會比跟尚青雲輕松,于是爽快地答應了。
華軒目送蘇荷上了樓,然後一路口哨地往男生宿舍走去。
蘇荷到了宿舍,尚青雲問她看了什麽好電影,蘇荷随便說了個名字,原以為可以騙尚青雲。
不料尚青雲說她也去看電影了,下樓後見華軒和蘇荷往南門方向走了。
蘇荷見謊言被無情拆穿,只得實話實說了為什麽不去的原因。
尚青雲聽了笑得前仰後合,半天止住笑道:“一個微積分,你就吓成這樣,還怎麽期末考試。”
蘇荷現見尚青雲這樣嘲諷她,自小沒有受過氣的她有些生氣地說道:“用不着你瞎擔心,華軒說了幫我補習,我以後不跟你上自習了。”
尚青雲聽出蘇荷有些生氣,她擔心蘇荷不能主動學習,因說道:“你跟誰學習我不管,只是你昨天才寫了保證書,今天就沒實施,聽你這意思是明天也不跟我自習,難不成這麽快就想請所有人吃飯了?”
蘇荷心虛地道:“立下保證書是防止我挂科,我跟着華軒學習微積分,期末考試及格了算我兌現了諾言,要是不過再兌現大餐也不遲。”
尚青雲聽她說的有道理,又問了水清淺、江映雪是否同意,二人也沒有反對。
于是,尚青雲對蘇荷說:“你可以不跟我上自習,但是如果到時候挂了科就得請這些人吃飯。”
蘇荷點頭如搗蒜,暗喜真是因禍得福,終于免了尚青雲的嚴厲監督。
尚青雲見蘇荷撿了便宜還賣乖的得意小表情,忍不住拿手擰了一下她胖嘟嘟的臉,笑道:“幸運兒,希望你期末考試微積分考個60分,一分也別浪費。”
蘇荷拱手道謝後,邊作揖邊十二分虔誠地念道:“天靈靈地靈靈,只求微積分60分。”
水清淺走過來,輕輕敲了敲蘇荷的頭掩口笑道:“拜老天的人多,你現在拜未免太早,只怕他老人家到時候忘了。”
一句話說得尚青雲笑得幾乎從椅子上跌落下來,江映雪也笑個不停。
蘇荷見水清淺故意打趣她,追着水清淺要撓她癢癢,吓得水清淺快速爬到床上,蘇荷這才作罷。
之後,四個人各自幹了會自己的事情,分別洗漱完睡覺去了,不再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