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與潘明争執
與潘明争執
且說第二日,水清淺拿了沈澄潭昨日借的學生證去人大聽了課,而後頗為小心地将學生證按時歸還高斌,一切倒十分順利。
沈澄潭為自己有機會幫助水清淺開心不已,激動地拍着胸脯讓她再遇類似的事情只管來找他。
水清淺雖不喜麻煩旁人,無奈實在太喜歡周教授的課程,只好順水推舟地應允沈澄潭的幫忙,當然沈澄潭女朋友的名頭暫且得戴着了,沈澄潭越發順了意。
哥哥沈澄潭怡然自得,妹妹蘇荷卻因華軒的高調表白走紅京工大學,現在無論去哪裏,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激動地說個不停,讓她很是無所适從。
蘇荷限于困頓,皆拜男友華軒所賜,可華軒卻不僅不覺表白之舉不妥,反而暗喜自己珠玉在前,亦可憑大無畏勇氣擊退潛在追求者,可謂一勞永逸。
華軒雖大喜過望卻不能形于色,因為蘇荷的微積分考試挂了,這本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但不講理的蘇荷卻将之歸因于華軒講題沒有盡心盡力。
對蘇荷豬八戒式地倒打一耙,小冤家的華軒只能照單全收,并拿出萬分的小心加以應對。
蘇荷是606宿舍姐妹裏唯一挂掉微積分的,她連撕書的心都有了,憤憤然地給華軒抱怨。
華軒絞盡腦汁安撫她情緒,不是帶出去吃飯減壓,就是請看電影贖過,最後才小心翼翼規勸蘇荷好好學習。
或許受了打擊,或許因僅存的自尊,又或許是愛情的催化,此後蘇荷真轉性一般跟着華軒認真上起了自習。
轉眼個把月過去了,臨近期末考試,微積分老師進行小測驗,蘇荷的竟考了個79分,她自己倒不覺得什麽,華軒卻高興到手舞足蹈,力邀蘇荷吃大餐。
這天,兩人往南門走準備去吃蘇荷最愛的火鍋,卻頂頭碰見沈澄潭背着吉他着急忙慌趕路,蘇荷喝聲問他該吃晚飯怎麽反倒向外走?
沈澄潭原要說去酒吧駐唱,擔心蘇荷知道後往家打電話說漏嘴,被他父親知道就不好了,于是改口說是給朋友過生日,蘇荷真就信了哥哥的解釋。
沈澄潭看着華軒、蘇荷站在一起很是般配,欣慰地問:“你倆去哪?”
華軒笑回道:“蘇荷微積分考了79分,我帶她吃個飯以示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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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澄潭聽得心裏一股暖流湧動,打趣道:“好的愛情真是催人奮進啊!小蘇荷。”
“哼,下次超過你。”蘇荷信誓旦旦地說。
“那不可能。”沈澄潭挑眉得意笑道。
“瞅你得瑟的,還不是人家清淺教得好!”蘇荷撅着嘴反擊道。
正中命門,沈澄潭低頭暗笑不再反駁,因還有要緊的事耽誤不得,他便跟蘇荷、華軒告別,從南門搭車到後海了。
今天是沈澄潭領工資的日子,想想自己已經攢到的錢,加上這個月的酬勞,征文比賽的獎金差不多湊夠了,還真有些百感交集。
半小時後,出租車到了後海,沈澄潭帶着一絲激動從車上跳下,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酒吧,隔着落地窗,他見劉海濤旁邊多了個五短身材的年輕男子,正唾沫飛揚地給店員人訓話,走進聽他說得前言不搭後語,沈澄潭只覺得還真是無知者無畏。
見衆人對此人有所忌憚,沈澄潭猜出訓話這位應該是負責人潘明了,正想着怎麽打招呼。
潘明先看到他,于橫肉臉上堆滿笑,假意熱情地道:“沈澄潭吧,幸會啊!我爸在家天天誇你來着!”
沈澄潭見他客氣,忙笑回道:“您擡舉了。”
潘明拉住沈澄潭吊兒郎當地說:“今兒不用唱歌了,工資我照開,咱哥倆整兩盅好好敘敘舊。”
“謝謝小潘總厚愛,但是唱歌之人不宜飲酒,您的美意我心領了。”沈澄潭婉拒潘明,心裏忍不住納悶,風度翩翩的潘恒怎麽養了個如此粗糙的兒子。
惋惜之餘,他對潘伯伯懇請自己規勸之事有了直觀的理解,還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沈澄潭暗思之時,潘明也百思不得其解,眼前這位哥們一身名牌,光腕上手表就夠歌手忙乎小半年的,卻跑到他的小廟不辭勞苦地駐唱,比你有錢的人又比你肯吃苦,還真是沒了天理了!
即便潘明明知沈澄潭家境不俗,可畢竟身處異鄉作了他的員工,就不該不知好歹拒絕他的賞臉,所以對沈澄潭的不知變通,潘明很是不喜歡,也知道自己和沈澄潭尿不到一個壺裏,只是礙于父親再三的囑咐,所以只能勉為其難與之周旋。
潘明不想跌面,張了張嘴繼續勸沈澄潭,沈澄潭不願不勞而獲再次拒絕,兩人僵持不下,眼看沈澄潭登臺時間已到,潘明仍舊拉着他不肯撒手。
“帥哥,你去忙你的,這裏有我呢。”潘明身旁濃妝豔抹的女子坐到潘明的腿上,撒着嬌讓潘明松開了扯着沈澄潭的手,沈澄潭得以抽身登臺唱歌。
舞臺上的沈澄潭唱的大多是音樂詩人李健的歌,許是與偶像的氣質相符、聲線接近,他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一首《異鄉人》入景入情,聽得臺下數人落淚,其中就有剛剛幫他解圍的女子李蘇荷--潘明現任女友。
潘明對李蘇荷當着衆人面給沈澄潭打掩護已有不滿,現見她聽歌落淚更是醋意大發,仗着喝多強摟着李蘇荷,醉眼迷離地強求道:“來,給哥笑一個!”
李蘇荷白了潘明一眼,奮力甩開他跑了出去,潘明不僅不去追回,反而坐在位子上口齒不清地嚷嚷道:“反天了,看見小白臉就叛變了。”
旁邊的劉海濤見李蘇荷生氣離席,忙起身準備把人找回來,卻被潘明攔住了,他滿不在乎地喊道:“女人如衣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理她呢!”
臺上的沈澄潭見潘明舉止輕浮厭惡至極,若不是知道兩人是情侶,估計就下來打人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頭扭到別處,以求眼不見心不煩。
一時,沈澄潭唱完休息,為免與潘明接觸,他專門找了靠門口的位置放空自己,以前這個時候,他喜歡找劉海濤侃大山。
劉海濤初中畢業揣着500塊錢來北京打拼,端過盤子,修過空調,吃了許多的苦,遭了數不清的白眼,才走到今天,不僅給農村父母蓋了新房,還在離北京近的二線城市買了商品房。
沈澄潭佩服劉海濤這種靠自己打拼在城市站住腳的人,所以願和劉海濤交往談心。而劉海濤見沈澄潭博聞強識、謙遜有禮,亦有心結交,漸漸兩人便如舊相識般無話不談了。
反觀沈澄潭與潘明,兩人更似水火難以相融,雖說潘明遵父命主動交往,沈澄潭承人情有意守約,可人與群分,兩人還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潘明為完成父親給的任務,只能再次主動示好沈澄潭,見他在離自己很遠的地方坐下,腆着臉向他招手示意他靠過來。
沈澄潭實在反感潘明對女孩的蠻橫态度,轉過頭假裝未能意會。
潘明見沈澄潭三番五次輕視自己,雖有父親這把上方寶劍懸于頭上,可畢竟這酒吧是自己家的,若人人都像沈澄潭不知好歹,以後就不好管理了,為了殺雞儆猴,潘明暗自想轍以治服自大的沈澄潭。
沈澄潭修正完再次登臺唱歌了,未等他張嘴開始,潘明皮笑肉不笑地在下面喊道:“哥們,你唱個汪峰的歌。”
沈澄潭知道潘明是故意搗亂,為免沖突只當沒聽見,依舊唱了準備好的歌。
潘明見在座顧客沉浸在沈澄潭的歌聲裏如醉如癡,顧忌驚擾回頭客得不償失,便暫且按捺住心中不滿沒再為難沈澄潭。
沈澄潭終于順利唱完歌,他去後臺找劉海濤領了這月工資,拿着錢剛走至門口,潘明就過來攔住他拿腔作勢道:“以後不管你是誰,在我這裏上班就得聽我安排,不然卷鋪蓋走人。”
劉海濤聽到潘明的話,慌得跑出來笑着勸道:“小潘總,你喝多了,我現在把你送回家。對了,咱們和沈澄潭簽過合同,他唱什麽歌是由他自己定的。”
潘明擺着手地喊道:“劉海濤,你這話不對啊,哪個員工不聽老板的?還有咱們這裏誰是老板,啊,誰是老板!沒聽說過嘛落架的鳳凰不如雞!”
沈澄潭原不願和潘明置氣,但聽他說得如此不堪,血性上來脫口而出道:“劉經理,我下月不來駐唱了,你們不用賠償我,算是我對潘伯伯的一番苦心的報答,勞煩你轉告他老人家。”
說完,沈澄潭頭也不會地走出酒吧,然後打車回學校,潘明這才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可衆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将錯就錯,以免跌了作為管理者的臉面。
在出租車上,沈澄潭認真數了數手裏的錢,将最近來回打車錢減去,發現所剩僅有計劃攢錢的一半了,不由地為自己不會理財懊惱,可事已至此,他只有另想辦法湊齊不夠的部分。
眼見出租車到了學校門口,沈澄潭忙收了思緒下了車,一溜小跑回了宿舍,不再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