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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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黎說完這話面紅耳赤,雙手用力攥着衣服,表情尴尬。
姑姑看到她這幅表情,瞬間了然于心:“所以你們昨天喝了酒…酒後失态…”
被長輩從沙發摸出內衣,又當場抓包還令人社死。
江清黎頭埋得更低了。
沈沉洲沉聲:“清黎要搬進來住,這個應該是她沒注意落在這裏了。”
他給了個臺階,江清黎當然是順着往下爬。
“是的姑姑,我之前租的房子最近剛好到期,沈沉洲昨天就很大方收留我一晚上,我昨天重新整理行李的時候,沒注意把內衣落在這裏了。”
江清黎說着伸手從姑姑手裏奪回自己的內衣,讪然一笑:“怪我昨天收拾行李箱的時候不小心,沒注意掉了出來,以後我注意!”
姑姑聞言扭頭看她,素面朝天黑長直,性格害羞內斂,不像是會用這麽粉嫩內衣的人。
不過如果這件內衣是她的話。
姑姑眼神微眯看着他們:“這件內衣真的是你的?那你們昨天真的沒有…”
江清黎慌亂中把內衣裝進自己的上衣口袋裏,表情誠懇握住姑姑的手:“姑姑,我和沈沉洲是清白的!”
她語氣有幾分激動,“我跟他前天相親才重逢,到今天也才兩天時間,怎麽可能發生什麽,我們是純潔的老同學關系。”
沈沉洲不說話,環抱着手看她。
他從不說謊,這一點她也是知道的,剛剛他給的臺階也是挑着實話裏的一部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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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這個場合,多說多錯,還不如不說。
“不過既然清黎你要搬進來住,說明你們兩個之前的關系還是走了質的飛躍。”姑姑反握住她的手:“清黎,你和沉洲青梅竹馬久別重逢,要不考慮一下我們沉洲,在一起試試?”
“啊?”江清黎沒想到姑姑一上來就催婚,她表情微愣,覺得還是有必要補充說明一下:“姑姑,我只是暫時借住昨天一天,我馬上換了新工作,正在找新房子,馬上就搬出去。”
她今天就要搬走的,必須得搬走。
這和萬年不對付的死對頭意外睡了也就算了,以後還同住屋檐下,低頭不見擡頭見。光是想一下那個畫面,都覺得尴尬社死和崩潰。
“慌什麽。”姑姑摩挲她的手掌:“沉洲這房子又大又空,他一個人住多孤獨,你留下來陪他,兩個人也有個伴,而且還省了你租房的錢,多好。”
姑姑說完笑着站起身來:“你們既然已經決定合住,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姑姑拿出手機撥打了沈老太太的電話。
“喂媽,是我。是這樣的,沉洲的相親進展很順利,對就是那個叫清黎的女孩子,長得漂亮性格大方,兩個人已經決定先合住在一起了。今年說不定是可以結婚的。”
江清黎:?
她起身走到姑姑面前:“姑姑你好像誤會了,我跟沈沉洲還沒到那一步,我們現在的關系十分純潔。”
姑姑像是沒聽見她說的話,挂斷電話之後往房外走:“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沉洲你好好照顧清黎,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你作為男人應該好好照顧人家女孩子,知道嗎?”
沈沉洲:“知道了。”
不是,怎麽就默認她同意住下了。她明明是抓緊時間逃離!
“姑姑,我并沒有想住下來的…”代替姑姑回答的是關門的聲音。
江清黎吃了個“閉門羹”她深呼一口氣,折返回客廳,無語地看着沈沉洲:“雖然你從小就不撒謊,但是你怎麽都不幫着解釋兩句?就這麽讓姑姑誤會,而且還是你的親姑姑。”
“我們兩個昨天發生的事,已經成為既定的事實,嚴格來說姑姑這也不叫誤會,她這叫猜到了。”
他語氣平淡,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
用這種冰塊表情說出這種鬼話,江清黎攥緊拳頭,忍了半天才沒打他。
“你從睜眼到現在,反應一直很平靜。怎麽,你經常和女生發生過這種對話?解釋多了所以面無表情是嗎?”
他是不是被人捅一刀快死了,都表情都不帶變的?
“沒有。”沈沉洲長腿一邁走回廚房,繼續煮面條。
“什麽沒有?”
江清黎把內衣塞回行李箱裏。
“我沒有和別人睡過,你知道的。”
江清黎:?
我知道什麽了就我知道。
“你現在不撒謊改直接潑髒水了?還當面造謠我!”
死冰塊臉,臭不要臉!
“你知道我生活中有嚴重潔癖,所以一直潔身自好。”他已經煮好了面條,端過來放在餐桌上,擡眼看她,一雙黑瞳像是深海一般深邃:“過來吃點早餐。”
江清黎咬牙切齒:“是哦,你有嚴重潔癖。”
沈沉洲高中時,因為不茍言笑,帥氣異常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同級女生和學姐注意力。
在開學第一周時,有個同級不同班的女生對他告白,遞情書的手碰到他,他非但沒接,還後退一步問女生是不是沒洗手,他有潔癖接受不了。
當即把女生弄哭跑了。
從此整個學校都知道他有嚴重潔癖這件事,也再也沒有人當衆對他表白,改為偷偷往他的課桌裏塞情書。
江清黎确實也有些餓了,她也就沒客氣在餐桌前坐下:“你說你潔癖這麽嚴重,怎麽想着當醫生?那醫生檢查動手術不得碰到病人嗎?”
沈沉洲拿着筷子的手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更何況手術室無菌環境,都穿着無菌服戴口罩和手套。”
江清黎沒再接話,專心吃完了面條,“你這碗面還不錯,不過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她推着粉紅色行李箱再次往外走,沈沉洲皺眉叫住她:“江清黎。”
“幹嘛?”她頭也不回,徑直走到了玄關。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要走?”
他站在玄關看她,一雙濃墨一般的黑瞳望着她。
江清黎聽着他這提問,都忍不住笑了:“不走幹嘛?真留下來跟你住啊?開什麽國際玩笑。”
她執意要走,沈沉洲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
江清黎從小區出來,直奔“YOLO”酒吧。
她和葉茴無話不說,在聽見昨晚的荒唐之後,葉茴都十分詫異:“你和沈沉洲不是互相看不順眼的死對頭嗎?怎麽說睡就睡啊?死對頭也能睡得下去?”
江清黎一想到這件事,氣就不打一處來。
“起因是他姑姑送了個補品來,說是可以延年益壽,我就想着那喝點吧,說不定真能多活一天呢。誰知道是她姑姑搞錯了,送來的是無色無味的酒!然後就…”
剩下的話她沒說完,葉茴替她說了:“然後就天雷勾地火。”說着她連續拍了三次掌:“從互不對付的死對頭,變成滾床單的那種對頭?”
江清黎白了她一眼:“都這種時候了,帶動作開這種玩笑,你覺得好笑嗎?”
“好了,說點正事。”葉茴在吧臺裏湊近她:“戴套了嗎?”
江清黎伸手把她推了回去:“葉茴!”
“怎麽了?這件事很重要好不好。你說不帶套萬一懷孕了,那事情不就變得複雜化了?”
這句話說的确實也在理,她腦海裏浮現出地板上散落一地的安全套:“地板上都是用過的安全套,那肯定是戴了。更何況沈沉洲那人,重度潔癖,他怎麽可能不戴套。”
“那…舒服嗎?”
“葉茴你今天不會說人話了是吧?”
“行了,你不嫌棄停水停電呢,在你找到房之前,就在這裏和我住着。”葉茴正色指着酒窖方向:“酒窖裏有張床,正好可以容納兩個人睡,不過洗澡不太方便,需要去附近酒店開個鐘點房或者附近的老浴室洗。”
葉茴這酒吧由于合夥人半路跑了的緣故,變成個半成品,水電供應不穩定,整個酒吧除了吧臺裝修的正常,其他地方都還處于毛坯狀态。
這也是昨晚葉茴沒留下她的最大原因。
“我出來前在他家淋浴間沖了個澡的,今晚和你先将就一晚吧。”
找房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找到,工作也需要下周才正式開始上班,這段時間能省則省。
只是意外在半夜發生了。
江清黎臨睡前口渴,葉茴給她倒了杯水,剛喝還沒什麽,到了後半夜,她突然腹痛難忍,上吐下拉。
把葉茴吓得夠嗆,當即把她送往附近醫院。
進了急診發現是急性腸胃炎,當即住進急診病房挂上了鹽水。
淩晨三點,護士給江清黎挂上鹽水,對葉茴道:“你是病人家屬是吧?先去辦個住院吧,看病人現在脫水脫得厲害,估計得住兩三天。”
“這麽嚴重?我馬上去。”葉茴被吓得不行,她馬不停蹄去辦理住院。
過了會兒,護士過來看着昏睡的江清黎:“江清黎的家屬在嗎?江清黎的家屬。”
無人回應。
護士又叫了一遍:“江清黎的家屬?不在嗎?江清黎的家屬?”
“在的。”沈沉洲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突然出現:“我是江清黎的家屬,她有什麽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