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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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洲立馬轉過身去:“你的浴巾掉了。”

江清黎注意到滑落的浴巾,雙手圍在身前,失聲尖叫。

他背對着她,一動不動站着,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江清黎着急忙慌從地上撿起浴巾圍好,忙不疊跑回房間,反鎖之後換上自己便裝常服。

她全程腳趾抓地,如果腳趾可以動工,她已經摳出三室一廳來。

怎麽會這麽尴尬!怎麽會這麽社死!怎麽偏偏又是他!

“咚咚咚。”沈沉洲在門外敲門。

江清黎穿戴整齊出來開門,她裝作若無其事反問:“沈沉洲,你怎麽進來的?”

他一句話帶過:“這裏是我家。”

“怎麽可能。”她拿出租房合同遞給他:“如果是你家,怎麽會有人出租房子?”

沈沉洲伸手接過合同,翻看了一眼:“孟意禾,你認識她?”

“她是小我三屆的直系小學妹,這房子是她的,也是她出租給我的。你跟她又是什麽關系?男女朋友?”

“她是我親表妹,姑姑的女兒。”沈沉洲恍然:“她前段時間跟家裏人鬧翻了,姑姑停了她的銀行卡,生活費也大打折扣。這套房平時我幾乎不常過來住,都是她在住。大概她缺錢用,跟你也認識一場,所以租給你,用房租費先解決燃眉之急吧。”

江清黎想問個清楚,但現在這個時間,孟意禾肯定還在飛機上,也接不了電話。

“既然如此,我知道了。”她回到房間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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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洲突然被她關在門外,不理解:“江清黎,你知道什麽了?”

“你等會兒,我收拾行李。”

催什麽催,催命嗎?江清黎從衣櫃裏把衣服拿出來快速裝進行李箱裏,收拾好之後她推着行李箱從房間裏走出來。

沈沉洲看她推着行李箱,皺眉看她:“江清黎,你這是?”

“我不知道你們是表兄妹的關系,不然我也不會租這套房子。當然也有她确實給出的房租費很便宜的原因。總之,既然現在是這麽一個情況,那五千塊的房租,正好算是還清了你前幾天給我墊的住院費,還有你幫忙接受采訪的出鏡費吧,也不用還了。”

江清黎一口氣說完,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前幾天你幫我墊付住院費用,還答應接受采訪,就事論事,我很感謝你。反正你們是親兄妹,給她也相當于給你了吧?”

沈沉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底神色晦暗不清,“江清黎,你好像很讨厭我?”

江清黎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一眼:“別裝了,我們兩個從小學開始就不對付,你不也一樣讨厭我嗎?”

“按照你們的租房合約,這房子是意禾租給你的,你住在這裏,屬于正常履行合約內容,不需要離開。我也不常回來,這兩天是因為手術太多,下班太晚我圖近才過來。”

沈清黎用力甩開他的手:“但我想世界上沒有人想跟和自己不對對的死對頭朝夕相處,低頭不見擡頭見吧。我覺得我們以後還是老死不相往來比較好。”

——

江清黎帶着身上所剩無幾的存款,在糾結猶豫間,還是選擇先去投奔葉茴。

江清黎到達“YOLO”酒吧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酒吧因為資金問題,依舊未正式營業,她拿着葉茴給她的備用鑰匙,打開了酒吧外門。

江清黎推着行李箱,一直走到吧臺,都沒見到葉茴的人影。她從吧臺外繞到吧臺內,依舊沒有見到人。

她覺得奇怪,先把行李箱放在吧臺附近,往酒窖方向走去,

卡在喉嚨的“葉子”兩個字,在看到面前的一幕後,生生咽了下去。

她整個人徹底石化在地,一動不動。

酒窖說是酒窖,因為沒錢只擺放了一張折疊床和一張木桌和板凳。

折疊床之上,一男一女交纏在一處的畫面闖進江清黎的眼中,被子蓋住他們身體的大部分,但露出的手臂肩膀,也能看出來兩個人赤/裸着,正在共赴巫山。

女人翻身坐在男人身上,翻身的瞬間,江清黎看清了她的臉,濃眉大眼,朱唇粉面的一張臉,不是葉茴又是誰!

江清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這…這什麽鬼!看到自己好姐妹和別人滾床單的畫面,實在是讓人想自戳雙目!

她傻了,酒窖裏傳來兩人輕微的哼叫聲。

江清黎立馬回過神來,當即落荒而逃。

我什麽都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

她轉身緊閉雙眼原路返回。

“砰”

江清黎感覺撞上一堵牆,她捂着額頭後退一步,頭頂傳來一聲嘆息:“江清黎,你都閉着眼睛走路的?”

熟悉的聲音,她秒睜開眼。

吧臺但酒窖這段距離不算太遠,但由于葉茴資金問題,這段路沒有安有任何燈光,只是借着吧臺那邊傳來的光,勉強把這裏照亮些。

微弱的燈光下,沈沉洲長身玉立長在她面前,他表情淡漠,好像天生就不會笑,朦胧的光線給他蒙上一層朦胧的美感。

“沈沉洲,你怎麽在這裏?”

她腦海裏還殘留着,剛剛葉茴和陌生男人在床上運動的畫面,臉紅心跳,聲音都不自覺顫抖。

沈沉洲注意到她面紅耳赤的一張臉,“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他的視線從她頭頂上越過,下意識往酒窖方向看過去:“是看到了什麽東西嗎?”

江清黎踮起腳伸手捂住他的雙眼。

這種事,怎麽說也算是葉茴的個人隐私,雖然畫面震驚又辣眼睛,但是還是尊重一下,少一個人看到更好。

“沒什麽。我就是一路跑過來,所以心跳加速了些而已。問題不大。”她開始胡編亂造,然後推着沈沉洲吧臺方向走:“你呢,你怎麽會在這裏,你跟蹤我?”

江清黎的手短暫在他眼睛上碰了一下,手掌的溫度順着皮膚傳來,他愣了一下。

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她推到了吧臺前,他聽見她的質問,不慌不忙回答:“你的u盤掉了,給你送過來。”

沈沉洲說着從上衣口袋拿出u盤遞給她,她說“跟蹤”的時候,眯着眼看他。

他不是一個喜歡過多解釋的人。

沈沉洲把u盤遞給她之後,轉身就要走:“既然你決定在你朋友這裏住,不去住我那裏了,房租費我會讓意禾退還給你,住院費用你也不用給我,我們前幾年久別重逢吃的第一頓飯,你請的。住院費就當是還了你請飯的人情,那就再見。”

他說完長腿一邁一走,眼看着就要走出酒吧。

江清黎一想起酒窖裏葉茴還在和別人你侬我侬,自己身上的存款确實也很難再租到一個環境相對不錯的房子。

面子哪能當飯吃?

江清黎抛下一個小時前撂下的“老死不相往來”的霸氣承諾,厚着臉皮,露齒一笑:“沈沉洲,我現在沉思了一下,我覺得你說的挺有道理的,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沈沉洲停下腳步,表情不明,回頭看她:“我說的哪句話你覺得有道理?”

這副明知故問的欠揍表情又出現了。

江清黎讓自己保持冷靜,她推着行李箱走到他面前,皮笑肉不笑:“你說按照租房合約,房子是意禾租給我的,我住在那裏屬于正常履行合約內容,不需要離開。”

好在沈沉洲只是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哪怕我工作加班,這段時間需要經常回到那套房住,你也可以接受和我低頭不見擡頭見了嗎?”

他絕對是故意問這個問題的!

但事到如今,除非她借錢,不然以她僅剩三千塊的存款,根本租不到房。

可自從江父沾染賭博,把街坊鄰居家裏親戚都借了個遍,欠下巨額貸款讓她們母女開始漫長還債生活之後,她就暗暗發誓這輩子有多少算多少,絕對不伸手借一分錢。

不然她朋友說不上多,但也能借到幾萬塊錢緩解燃眉之急。

“可以接受。”她咬牙笑着:“現在可以回去了嗎?”

酒吧是多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但凡多待一分鐘,她都感覺葉茴和那個陌生男人的哼叫聲,在她耳旁不停來回盤旋。

“可以,我的車在那邊。”

——

江清黎跟着沈沉洲回到高檔小區的房子,進門之後,她下意識推着行李箱走到主卧,剛準備關主卧的門,他走了過來伸手擋住:“江清黎。”

“幹嘛?不是說好我住在這裏,是正常履行合約內容嗎?”

“是。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在這裏,一直以來都是睡的主卧,如果你不介意那張床我睡過的話…”

沈沉洲似笑非笑,江清黎立馬打斷了她:“我去睡次卧!”

沈沉洲輕點下颚,從她身邊走過朝着主卧自帶的淋浴間走去。

江清黎推着行李箱剛走兩步,電光火石之間,她想起一件事來,她瞳孔地震,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直奔淋浴間。

江清黎現在淋浴間門口,緊張地敲門:“沈沉洲,你開一下門。”

沈沉洲低沉的聲音從裏面傳來:“我正準備洗澡,你想跟我一起洗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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