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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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江清黎在心裏反複問自己, 她甚至把放在一旁的包裝袋都反複看了好幾遍，确定驗孕棒和驗孕紙并沒有過期，也确定兩個不同款式和産家的驗孕棒, 驗孕紙确實都出現了鮮紅的兩條杠。
江清黎覺得要死了, 真的要死。
這戴了套還懷孕, 跟機選彩票中獎有什麽區別？【】
她總算懂了那句“任何小概率事件, 落在個人身上都是百分百”的意思了。
要死要死要死！
“江清黎？”
沈沉洲半天沒聽到回應，又加大了些音量叫她。
江清黎回過神來, 匆忙把驗孕棒和驗孕紙塞進衣服口袋裏, 若無其事地從衛生間出來。
“我很好啊, 我沒事。”她用力扯出一個笑來：“倒是你，怎麽還在這裏沒走？”
“我看你突然嘔吐，可能是腸胃不舒服，在附近藥店買了點紅棗和生姜, 生姜暖胃，紅棗補氣血，泡在一起喝養胃補氣還祛濕。所以在藥店給你泡了一杯。”
只見沈沉洲将手中大約5-600ml大小的保溫杯遞給她：“這款保溫杯保溫效果不錯，不過剛泡上，至少等十五分鐘到半個小時再倒出來喝，效果會比較好。”
江清黎手裏莫名多了個保溫杯，表情微愣。
剛剛驗孕的結果要不要告訴他？可萬一是驗孕結果出錯, 其實是假孕不是真孕呢？那不是更尴尬？
她不說話，只是表情糾結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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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洲不免覺得奇怪：“你怎麽了？”
“沒什麽。”她下意識搖頭否認。
還是等去醫院做了檢查，完全确認之後再說吧。
她不說，他也沒有追問到底, 只是薄唇微啓：“對了，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你說。”
江清黎現在腦子亂成一團漿糊, 感覺短暫失去了交流能力，她滿腦子都是兩條杠，壓根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麽。
“有什麽重要的事下次再說吧，我現在還有更重要更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江清黎從他身邊繞過：“我先走一步，再見。”
江清黎快步走到酒窖裏，在沈沉洲追上來的瞬間，關上了門，徹底将他關在門外。
好一會兒，她聽見沈沉洲離開的腳步聲。
她背靠着酒窖門，深吸一口氣。
怎麽就兩條杠了呢？怎麽會這麽個發展趨勢？
“清黎，你在裏面嗎？開開門。”
葉茴在房門外敲門。
開門之後，江清黎不知所措地抱住葉茴。
“清黎你這是怎麽了？”
“我要給你說一件事，你千萬不要說出去。”江清黎第一次遇見這種事，說不緊張不慌亂是假的，目前能訴說的人想來想去，也只有葉茴一個人：“這件事比你的十萬火急還要火燒屁股！”
“什麽事？”葉茴看她表情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就拉着她走到床邊坐下：“你說，我保證不說出去。”
江清黎深吸一口氣：“這件事，思來想去也只能告訴你。所以你先發誓不要告訴別人！”
葉茴是個八卦的人，只有她發誓了，八卦才不會傳出去。
江清黎這一行，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八卦新聞。
遇到一些很奇葩的事件，兩個人也會在一起吐槽。
但沈清黎這麽正兒八經，要求她發誓才說的事情，絕對非同小可，不是一般的小新聞。
葉茴當即舉起三只手指頭：“我發誓！絕對保密，不告訴任何人。”
江清黎深吸一口氣，從上衣口袋裏拿出驗孕棒遞給她看：“我懷孕了。”
葉茴整張臉寫着不可思議，她因為太過驚訝，嘴巴睜大變成“O”字形：“懷孕？你不是說戴套的嗎？戴套也會懷孕？”
“你覺得我是會用這種事開玩笑的人嗎？”江清黎指着驗孕棒上的兩條杠：“我騙你有什麽好處嗎？”
“萬一你吃了什麽東西，正好影響到了呢？”葉茴低頭看了看驗孕棒上鮮紅的兩條杠，她擡頭把驗孕棒随手放在一邊，“有時間嗎？我們現在去醫院做一個準确的檢查。”
葉茴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江清黎沒動，她搖搖頭：“今天下午有個外景采訪，我差不多得趕去現場了。明天還有采訪會議，周五吧，老板這兩天去談個大合作，說談成了周五下午放半天假。他最近胸有成竹，看樣子是能談成的。”
“也行，周五也沒幾天。”葉茴做回她身邊：“那你這幾天要把這件事告訴沈沉洲嗎？周五讓他也陪着去？”
“等周五檢查結果出來，完全确定之後再說吧。”
——
老板果然順利談下一個大合作，公司人員集體獲得周五下午的短暫假期。
江清黎原本的計劃，是以防萬一，故意不去沈沉洲工作的頤林市第一醫院，而是繞遠選擇頤林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和葉茴一起去檢查。
誰知道她下班順路來酒吧找葉茴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彼時，江清黎剛到酒吧門口，遠遠就聽見酒吧裏有激烈的吵架聲，她眼皮一跳，連忙走進酒吧。
只見昏暗的環境裏，葉茴和一個比她還要高一個頭，看不清長相，但身高也有一米八幾的男人在對峙。
葉茴目露兇光：“孟意維，請停止你的造謠行為！不要企圖試探我的底線！我也是有脾氣的人！”
孟意維攥着她的手不放：“我說過我會負責的，你怎麽不願意承認呢？”
江清黎聽着兩人的對話，覺得奇怪。
她一個步伐向前，先從中間把兩個人分開：“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吵起架來了？”
說着她看向葉茴：“葉子，你不是說要陪我去醫院嗎？”
“對，去醫院！”孟意維突然神色嚴肅起來，攥着葉茴就往外走：“去做個檢查，檢查結果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有病吧，孟意維。”葉茴試圖甩開他的手：“你随便撿個驗孕棒就說我懷了你的孩子。你腦子不正常是不是？”
江清黎這才注意到，孟意維另一只手拿着一個驗孕棒，驗孕棒上是鮮紅的兩條杠。
她無比震驚看向葉茴：“葉子，你懷孕了？”
“懷空氣的孕嗎？”葉茴無語了：“孟意維剛剛來找我，然後在地上随便撿了個驗孕棒。非說是我的。還說會對我負責，讓我生下來，他養。孟意維，養你媽！”
葉茴簡單對江清黎解釋了前因後果，跟着終于忍不住對孟意維爆了粗口：“你他媽有病去醫院找你表哥正好對症治療，別來我這裏發瘋。更別說，你才十九歲，毛都沒長齊還想和我結婚。讓我給你生孩子。你腦子都是水是嗎？”
孟意維被她不由分說臭罵一頓，他沒覺得生氣，反而只覺得她罵人的時候，好有魅力。
他望着她的目光，越來越深情：“可是不是你的驗孕棒，為什麽會出現在你的房間？而且這酒吧每天除了我和你的好姐妹，還有第三個人進來嗎？”
葉茴：………
傷害性和侮辱性都拉滿了。
江清黎還沒反應過來，孟意維反應過來了：“難道這個驗孕棒是你的好姐妹的？”
江清黎想起上次在酒吧衛生間，用驗孕棒測完之後，去酒窖裏和葉茴說這件事，她順手把驗孕棒奪走，随意放在了一邊。
這麽一說，這驗孕棒還真可能是她的。
江清黎沉默了。
葉茴想起孟意維和沈沉洲的表兄弟關系，連忙找補：“你們這幾天也沒怎麽來，怎麽知道這幾天沒有其他人進來找我呢？我朋友也很多的，別随便撿到個驗孕棒，就以為是我的或者是經常來的清黎的。”
她說着，試圖從孟意維手中奪走驗孕棒，他躲着不肯給她。
“難怪剛剛你的好姐妹一進來，就說要去醫院檢查。是去檢查是不是真的懷孕吧？”
不愧和沈沉洲是親表兄弟，這分析能力真是。兩兄弟開個偵探破案工作室，多賺錢。
江清黎默默移動到葉茴身邊，湊近她耳邊，用彼此才能聽見的聲音，在她耳旁輕聲問：“你這個男大，知道我和他表哥，沈沉洲的事嗎？”
這被猜到也沒什麽，但鑒于他和沈沉洲是表兄弟，如果知道她和沈沉洲的糾纏，那很快沈沉洲會知道她懷孕的事情，這件事就會變得複雜起來。
葉茴也低聲回答：“我給你試探過了，沈沉洲應該是沒告訴他你們的關系，他不知道你和沈沉洲正在同居。也或許兩個人壓根不熟，他還以為自己表哥是單身狀态，沒有任何暧昧對象。”
江清黎聽見葉茴提醒，稍微松了口氣：“這位男同學，既然你不肯松手，我預約的時間也快到了。那就一起去醫院，等結果出來，就真相大白了。”
江清黎也知道如果是真的懷上了，她懷了他孩子這件事，也瞞不長的。但對現在的她來說，多瞞一天算一天。
實在瞞不下去，再跟沈沉洲坦白。看他怎麽選擇。
“行，這個可以。”孟意維很快接受她的建議：“那就一起去醫院，葉子你也檢查一個。”
葉茴想回怼他兩句，但現在江清黎确實是很趕時間。她就只沖着孟意維翻了個白眼。
明明大了整整十歲，叫她名字幹嘛。至少得叫聲姐姐吧。真夠沒禮貌的。
——
三個人很快到達醫院
醫院充斥着消毒水的氣味，人們腳步匆忙，表情着急，好像每一步都是在對生命賽跑。
江清黎和葉茴到了醫院，她在手機提前挂好了號，到了婦科沒排多長時間，就叫到了自己的號。
鑒于她月經只是推遲了半個月，醫生建議她抽血檢查，速度快結果也最為準确。
江清黎拿着醫生開的檢驗單，抽血後又等了兩個小時，結果終于出來。
化驗單上分別寫着孕酮等三個她看不懂的專業名詞，和相關數值，但就是沒有直接寫懷孕還是沒有。
她只好拿着化驗單找到醫生，聽醫生解釋。
醫生看到化驗單，笑着回答：“江小姐恭喜你，确實是懷孕了。”
這個結果宛如晴天霹靂，江清黎大腦一片空白。
她垂死掙紮：“這個檢查不會出錯嗎？”
醫生耐心解釋：“抽血的準确率是非常高的，再加上你不是來之前也用驗孕棒驗過是兩條杠嗎？懷孕是肯定懷了。不過現在估計你才剛懷上不滿一個月，你可以等五六周之後，再來做個b超确保受精卵有沒有在子宮着床，是不是宮外孕等情況。”
這下是真的板上釘釘，江清黎只覺得天旋地轉，好一會兒，她回過神來：“那現在可以人流手術嗎？”
醫生尊重病人的隐私，并沒多問：“人流需要空腹，如果你想好了，就明早過來吧。醫院周末早上也是上班的。”
“好。”
江清黎走出來後，葉茴和孟意維立馬走上前，關心地詢問：“怎麽了？醫生怎麽說？”
江清黎嘆了半天氣後，終于接受自己懷孕的事實。
“真懷孕了。”
葉茴白了孟意維一眼：“這下滿意了吧？”
孟意維覺得很無辜：“不是，讓你姐妹懷孕的人也不是我呀。你怎麽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是無辜的！”
葉茴：“那還不是你死活非得要弄清楚是誰懷孕。現在導致清清意外懷孕的事情，平白無故多了一個人知道。這種行為很不好你懂嗎？”
“我不是怕是你懷孕，你想獨自解決，所以才跟過來确定一下結果嗎？”
“孟意維，退一萬步說，你該不會以為一個二十九歲的成年女性，會給十九歲的男大學生生孩子吧？你腦子是不是短路了你。”
………
葉茴和孟意維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說的十分起勁。
江清黎只覺得兩個人說話聲太吵耳朵，她皺眉：“不用吵了，我明天就來做人流手術。”
一語落下，葉茴和孟意維果然停止吵鬧，分別坐在她身邊兩側，葉茴握住她的手：“清清，你想好了？不跟沈…”注意到孟意維也在，她改口：“孩子的爸爸說一聲？畢竟他也有知情權不是？”
“我和他雖然最近住在一起關系有所緩和，但本質上依舊互不對付，說了只會讓彼此更覺得對方可笑。”
她和沈沉洲從小針鋒相對，甚至還大打出手過。現在不過是長大了想法成熟了，不那麽幼稚，所以維持着表面上的體面而已。
何必因為一個突如其來的意外，擾亂本就是雲泥之別的兩人，應該回歸平行線的生活呢？
江清黎站起身就要走：“好了，我心意已決。明天早上我就過來。”
葉茴追上她的腳步：“行，你做什麽選擇我都支持你，明天早上我陪你來。”
——
沈家幾乎每周五晚上都會聚在一起吃晚飯，這是從沈老太太嫁進來開始，沈家不成文的規矩。
孟意維晚上踩點回到了沈家別墅，和家人一起吃過晚飯後，他回房間倒頭就睡。
第二天，孟意維起了個大早，剛要出門被坐在沙發上的表哥沈沉洲叫住。
“意維，你難得起這麽早，匆匆忙忙的要去哪裏？”
“去頤林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你好端端的去醫院幹嘛？”
孟意維個性一向沖動又毫無遮攔，聽見自家表哥一問，也沒有隐瞞直接道：“我最近不是在追一個女生嗎？她朋友懷孕了，今早準備去做人流手術。我就想說也跟着一起去，順手幫個忙，給那個女生留下點我很漂亮勤快又體貼的好感。”
沈沉洲本來坐在沙發上，端着咖啡的手一頓：“你追的女生的朋友懷孕？那個懷孕的女生叫江清黎嗎？”
“哥，你怎麽知道的？”孟意維沒想到他們會認識，但很快他反應過來：“一定是那天你和管家去酒吧接我的時候，碰見了吧…哥你要去哪裏？怎麽走這麽快？”
他話剛說一半，沈沉洲已然從沙發上起身，長腿一邁快步走出了沈家別墅，開上他的保時捷卡宴，一踩油門直奔醫院。
沈沉洲到達醫院後，直奔婦科門診。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正在門診大廳等着叫號的江清黎。
“江清黎。”沈沉洲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江清黎和葉茴坐在一起，眼看着只剩三個號就到自己，她聽見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不會吧？不同醫院也能遇見？
江清黎聽見這道聲音，眼皮直跳，她一回頭，果然看到眉目淩厲，眼神冷冽的沈沉洲注視着自己。
明明現在還是三十五度高溫的夏天，對上他的雙眼夠，她竟然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應該跟我說？”
江清黎下意識否認：“沒有，我陪葉茴來的。”
沈沉洲擡手指了指門診叫號屏幕：“葉茴改名叫江清黎了？”
江清黎：………
躲不過了。
雖然是周六，門診大廳人卻不少，已經有不少人向他們投來打量好奇的目光。
“葉子你在這裏等我，到我了了出來叫我一聲。”江清黎起身走到沈沉洲面前，推着他往外走：“我們到外面去說吧。”
葉茴心領神會點頭：“好，你們好好聊，別吵架啊。”
江清黎和沈沉洲走出門診大廳，在醫院走廊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她深吸一口氣。
“是的，我們有了一個孩子。”她說完感覺這個開場白好像有哪裏不對，“反正就是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的。但不過你也不用覺得擔心，這個孩子就是一個意外，我會自己處理。”
“你的處理的方式，是指不告訴我，自己悄悄來做人流手術嗎？”
“……這樣對你我都好，也不會影響今後彼此的生活。”
沈沉洲聽不下去她的自作主張，打斷了她：“我也有處理這件事的方法。”
江清黎還沒來得及問他準備怎麽處理，已經被他攥住手腕，帶着往外走。
她不明所以，聲音也不自覺帶上幾分顫音：“你準備怎麽處理？這是準備帶我去哪裏？”
沈沉洲擲地有聲：“去領證結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