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變态!”她聽見他這話, 下意識伸手推開他:“誰要跟你一起洗了?只是說好假扮你老婆,沒說要犧牲色相到這種地步!”
她雙手抱在胸前,惡狠狠看他:“我賣藝不賣身!”
沈沉洲聽着她的話, 金絲框架眼鏡下, 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 他無奈一笑:“什麽賣藝不賣身?”
“就是字面上的賣藝不賣身!扮演你的老婆, 維持表面恩愛,但是一起洗澡肯定不行的!孤男寡女, 共處一室, 還赤/身/裸/體一起洗澡。怎麽可以!”
江清黎繼續道:“而且你們男人不是洗澡很快嗎?那不然你先洗五到十分鐘, 我洗二十分鐘,快速沖一下。”
“你覺得我一個重度潔癖的人,五到十分鐘夠?”沈沉洲說着,嘴角上揚:“你是在參加成語大賽嗎?兩句話三個成語。”
江清黎:………
沈沉洲:“今天緊急接了個急診, 在醫院跑上跑下,今晚不洗澡肯定不行。”
“那怎麽辦?不然我們離開老宅回小區房子住好了。現在回去,也不算太晚。”
“你現在說要走,奶奶和姑姑肯定會追問到底。”
江清黎啞口無言了。
他們現在對外是夫妻身份,而且是新婚夫妻,新婚夫妻一起洗個澡,所有人都覺得很正常。她要是用這個當借口離開, 只會惹人懷疑。
“真的要跟你一起洗?”
沈沉洲看到她是真的在擔心一起洗澡的問題,本來想解釋兩句,但此刻她眉目糾纏在一起,糾結苦惱的模樣, 讓他話到嘴邊的解釋,生咽了下去。
說不上為什麽, 他莫名就想逗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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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只能一起洗呢?那你要怎麽辦。”
“那你去洗,我不洗了!反正我今天出外景的汗水味,其實也不是那麽明顯,明天我起早提前去公司附近酒店開個小時房洗一洗就好了。”
“你應該知道老年人普遍都起得很早吧?要是被奶奶看到你起的這麽早,肯定會讓司機送你去公司。目視你進公司才離開。然後你今天沒洗澡不明顯的汗水,經過一天的時間,就會變得額外明顯…再然後你同事路過你身邊,都捏着鼻子…”
“沈沉洲你閉嘴!”江清黎伸手捂住他的嘴,橫他一眼:“你今年是才九歲嗎?居然說這種話,幼稚!”
她一邊說他幼稚,一邊輕咳一聲,準備往浴室裏進。
沈沉洲看她口是心非的表情,桃花眼含笑:“可是你好像相信這種幼稚的話。”
江清黎剛邁出去的腿,懸在半空中。
她剛準備反駁,下一秒就被沈沉洲一把拉住了手腕,直接往浴室走。
“你…你幹嘛突然拉我進去,我們是假夫妻,不是…”
她已經被他拉到了浴室裏,浴室并不小,做了幹濕分離處理。同時還有左右兩個單獨的淋浴小隔間。
沈沉洲解釋:“這兩個小隔間玻璃是單面鏡,裏面的人看得見外面,外面的人看不見裏面。左邊是浴缸隔間,右邊的淋浴隔間。中間我們站着這塊幹濕分離區。”
她忍不住感嘆:“一個浴室還分淋浴隔間,浴缸隔間還有幹濕分區。沈沉洲,你家好有錢。”
面前兩隔隔間玻璃四面透明,是乍一看會覺得沒有玻璃隔間的程度。
沈沉洲看她不信,補充道:“你要是不相信是單面鏡,我們同時走到隔間裏關上門,你看看是不是只能看到幹濕分區,看不見對方隔間裏的一舉一動。”
話音剛落,他露出勞力士手表:“我們已經耽誤了五分鐘,只剩下最後二十五分鐘。你洗澡比較慢,就在浴缸隔間裏洗吧,可以泡澡舒服一點。我先去淋浴間裏洗澡了。”
他說話間,随手從一旁扯了一塊浴巾,走進了淋浴隔間。
在關上門之前,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提醒道:“你跑澡也不要泡太久,這是隔間密閉環境,不比小區房子的淋浴間空間大。泡澡時間太長,容易胸悶頭暈腦脹。”
“我知道了,馬上停水我們趕緊洗澡吧。”
聽見她的回答後,沈沉洲才踏進淋浴隔間裏,關上門,随後隔間傳來“嘩啦”的水流聲。
江清黎還沒走到浴缸隔間,已經看到淋浴隔間玻璃在關上門後,變成磨砂質感,勉強只能看到有個人影在裏面。
其餘的什麽都看不清。
她松了口氣,想起僅剩的最後二十來分鐘,又連忙走回浴缸隔間關上門,果然能清楚看到幹濕分區裏的一切,她安心先放好水。
放水的同時,江清黎先洗了個頭,戴上幹發帽後,熱水正好放了一缸。
她剛躺在滿是泡泡的浴缸裏,從隔間往外随意一瞥,她瞥到了正好從淋浴隔間洗出來的沈沉洲。
他只圍着一條單薄的浴巾在腰上,優越的五官和完美的身材完整闖進她的視線裏。
沈沉洲還沒來得及擦幹頭發,一部分水珠順着濕潤的發絲往下,沿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線,掉落在因為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肌上,還有部分掉落在勁瘦堅實的腹肌上。
江清黎忍不住數了數,一塊,兩塊,三塊…八塊!他除了有馬甲線,還有八塊腹肌。
高大的身材,鍛煉有效的腹肌,還有帥氣的臉,再加上豪門世家。也難怪之前孟意禾提到這個表哥,說只要他想談,不缺女人。
條件好的人,但凡想談,不至于快三十了還單着。
沈沉洲像是發現了她在盯着自己看似的,目光不經意往她的方向瞥了瞥。
不過一秒,他很快收回視線。骨節分明的手從一旁拿下一套浴袍穿上,又快速吹了吹頭發後,走出了浴室。
江清黎也在他投來目光的剎那,收回視線。
這個浴缸自帶按摩功能,讓人不自覺放松下來。
江清黎越泡越舒服,眼皮一合緩緩入睡。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隔間外有人用力拍打門的聲音,似乎是沈沉洲在大聲叫他的名字。
她只覺得頭昏目眩,像是糊了八百層漿糊,意識開始變得朦胧模糊起來。
在大腦徹底變得一片空白前,江清黎意識到,她這是跑澡太久,快暈倒的前奏。
她強撐着身子從浴缸裏出來,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打開了隔間的門。
門外沈沉洲聽不見她的回應,已經準備破門而入,恰在這時,她自己打開了門,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沈沉洲眼疾手快,連忙扶住了她。
她倒進自己懷裏後,他也才發現她什麽都沒穿。
他眸色一深,慌忙先從附近扯下一件浴袍給她搭上,然後公主抱着她返回房間大床上。
沈沉洲把她平躺放在床上,墊上枕頭,防止她的腦部血液供應不足,又觀察了兩三分鐘,确定她沒有其他外傷,也沒有嘔吐行為後。
他給她倒了杯溫水,補充□□。
沈沉洲作為醫生的素養,讓他面對緊急事件,有條不紊,絲毫不慌。
很快,江清黎朦胧的意識開始慢慢恢複,她睜開眼周圍模糊一片,她只清晰看到守在旁邊的沈沉洲。
他的冰塊臉上,眉頭緊皺。
江清黎忍不住伸出白皙修長的手去撫平他的眉毛,“你總是皺眉,冷着臉不好看。”
沈沉洲湊近到她面前,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狗,用臉去蹭她的手,擡眼反問她:“那要怎麽樣才好看?”
“你笑起來就很好看。”
“笑起來?”沈沉洲微微一笑,突然俯身而下,“這樣笑嗎?清清。”
江清黎看到他近在遲尺的面容,雙手伸過去攬住他的脖子:“是啊,哪怕只是微微一笑,也比皺着眉還要好看。”
說話間,她擡頭對上了他一雙如墨深邃的黑瞳。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擡頭對着他的下唇親了一口。
沈沉洲大概是沒想到她會突然親她,微微一愣,随後開始低頭回吻她。
兩個人在愛意中,唇對唇開始厮磨。
江清黎感覺兩個人一直親吻了很久很久,可他遲遲沒有下一步。
她腦袋後移,納悶看着他:“怎麽總是親?”
沈沉洲挑眉看她:“你想進行下一步嗎?清清。”
她被這句反問搞得臉紅心跳,張皇失措地眼神四處亂瞟,“難道你不想嗎?”下一秒,沈沉洲再次俯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個輕飄飄的吻,“我是你的夢境,你想我自然也會想。”
“你是我的夢境?等等!你說你是我的夢?這是一個夢?!”
一句話讓江清黎瞳孔地震,她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從夢中驚醒,大口喘着粗氣。
“你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沈沉洲下樓給她泡了杯熱牛奶,剛拿上來就看到她驚坐在床上,表情驚恐。
江清黎聽見沈沉洲低沉的聲音,想起剛剛做的那個夢境。她還放在被子裏的手,連忙用力掐了自己一把。
劇烈又直接的疼痛感瞬間席卷全身,疼痛感告訴她,現在不是夢,是現實狀态。
江清黎想起剛剛那個夢境裏的前段,毫不猶豫下了定義:“是啊,噩夢!100%純的噩夢!”
她居然夢見跟他接吻!
世界上有什麽事情,能比夢見和死對頭接吻還要炸裂,還要恐怖的事情呢?
說是噩夢都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江清黎搖搖頭,試圖把夢境片段從自己腦海裏甩出去。
“對了,我不是記得我好像在泡澡嗎?怎麽突然就到床上來了,而且還穿着浴袍。”
準确說她身上的浴袍都不像是穿上的,倒像是随便搭在身上的。
“你剛剛泡澡暈倒,我把你抱過來的。浴袍是随手從浴室裏拿下來給你搭上的。”
沈沉洲一句話解釋,順道把手中的熱牛奶遞給她:“補充能量和蛋白質。”
江清黎聽見他的話,一瞬間瞳孔放大,沒有接過他遞來的牛奶:“你是說我赤/身/裸/體從浴室裏出來,然後你抱着我過來…你看到了?”
她說話間,連忙把身上的浴袍穿好。
沈沉洲識相地轉過身去,給她穿衣服的空間。
“當時你已經暈倒,我沒時間去看你的身體。”沈沉洲直男發言:“浴袍給你搭上後,就趕緊抱你過來緊急處理了。你放心,我什麽都沒看到。”
她不信他什麽都沒看到。只是不管怎麽說,她暈倒在前,他也算是救自己一命,而且也确實給自己穿上了浴袍。
而且他不是會說謊的人,真的看到了不會不承認。
她分的清好壞,實在找不到理由說他什麽。
江清黎緩緩喝下牛奶,決定睜只眼閉只眼,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穿好衣服了,你把牛奶給我吧。”
沈沉洲轉過身來,将牛奶遞到她手中,很快江清黎就把一杯熱牛奶都喝完了。
她順勢遞回他手中:“謝謝你救我一命。”
要是他發現的再晚一點,後果不堪設想。
“你只是短暫頭暈失去意識,應該是密閉空間泡澡導致的。現在才過去半個小時,你已經恢複正常。按理來說問題不大。為了以防萬一,剛剛我還通知了家庭醫生過來檢查你和肚子裏孩子的情況。”
沈沉洲不緊不慢地說:“檢查結果顯示一切正常。不過這種事情,不能再出現第二次了。”
“今天是意外。”
“我知道,以後要杜絕意外發生。”沈沉洲說着,低頭看她:“不過以防萬一,明天最好去醫院再仔細檢查一下。順便也可以進行第一次産前檢查了。”
“可是明天我還要上班。”
“你請半天假就可以,我給你提前挂號,現在産科人沒以前多,産檢時間很快,一個早上或者一個下午時間檢查,綽綽有餘。”
江清黎聽得出來他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
雖然他們是互不對付的死對頭,但換個角度想,如果是他暈倒了,她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行吧,明天正好早上有個外景,外景如果在一點後結束,下午不用回公司打卡下班。中午看具體時間,我提前聯系你,行嗎?”
沈沉洲微點下颚,“可以。那我等你電話。”
說完後,他把牛奶杯拿下去,跟着返回房間。
在入睡前,沈沉洲坐在床上冷不丁開口問她:“你剛剛說做了什麽樣的噩夢?”
江清黎本來快忘了這茬,他突然提起來,她眉頭一跳又想起夢裏兩人接吻的畫面。
她瞬間腳趾摳地,言左右而顧其他:“都說是噩夢了,問這個幹嘛。那個夢實在是不想再回想第二次,吓人得很!”
“吓人?”沈沉洲扭頭對上她的視線:“什麽樣吓人的噩夢,讓你一直叫我的名字?你夢見我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