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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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他這個生氣的樣子, 是因為在吃醋？
可是有什麽好吃醋的？
“可是我跟他壓根什麽都沒發生，你幹吃飛醋嗎？我不理解。”
沈沉洲眸光一沉：“所以你不怕他在職場性騷擾你嗎？”
“你！”江清黎本來想用事實嘲諷他，可看他表情嚴肅承認自己吃醋的模樣, 莫名其妙的, 她起了逗他的心思。
“現在工作難找啊沈醫生, 難道我辭職後, 你給我安排進電視臺嗎？”
“如果你辭職，剩下的交給我, 我會想辦法。”
“你一個醫生想什麽辦法？讓我進醫院的融媒體啊？那還是算了吧, 我可不想被人說是靠着關系進去的。”
沈沉洲搖頭：“你想去電視臺, 沒必要來醫院。”
他語氣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眼看着過幾個月就是年底，江清黎還等着公司發年終獎金，現在離職豈不是可惜了公司。
“你先別想了, 就算辭職我也得把年終獎拿到手，年休假修完再離職。”
沈沉洲稍微緩和的表情，又開始變得冰冷。
江清黎看着他頂着一張冰塊臉覺得好笑：“我覺得你比起擔心我被職場性騷擾，不如擔心一下剛剛他打量你的目光。”
沈沉洲：“所以你不在意他打量你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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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跟什麽呀。”江清黎無奈：“我們這位主編全公司都知道他的性別男，愛好男。他是個gay！”
沈沉洲第一次無言以對。
江清黎：“比起擔心他打量我的目光，他剛剛打量你的目光，才更危險吧。”
“咚咚咚。”
車窗被人敲了三下, 兩個人同時轉頭一看，看到了站在副駕駛車門外的主編。
江清黎按下車窗，禮貌微笑：“主編有什麽事嗎？”
主編瞥江清黎一眼：“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清黎你在公司不是一直單身嗎？”
他說完這話, 目光轉向沈沉洲：“你朋友也是單身吧？既然朋友來了，沒理由不招待一下。我約個頤林有名的餐廳, 一起吃個飯啊。”
江清黎沒看沈沉洲表情，都可以想象他現在表情有多麽的冰冷。
她忍住笑，擺擺手：“主編你的心意我們領了，不過我們真的已經約好餐廳了。現在就要出發了，所以不用這麽客氣。”
主編賊心不死，他雙手搭在車窗前，視線直接越過江清黎，直直落在沈沉洲身上：“下次約飯也可以，那留個聯系方式？之後采訪後續我發給你。”
表面是想要個聯系方式，後續交流采訪。實際上情商再怎麽低的人，到了現在，也看得出來主編就是明晃晃沖着沈沉洲來的。
江清黎這次忍不住捂嘴偷笑。
“我和江清黎已經在一起了。”
沈沉洲俊美的五官仿佛覆蓋一層薄冰，車內氣氛降低到零點。
話音剛落，他從駕駛座将副駕駛的車窗關上，主編搭在車窗上的手瞬間縮回，還不等主編追問，只見汽車揚長而去。
江清黎坐在駕駛座上笑得不行：“我看主編對我是一點兒意思沒有，倒是對你有點意思。”
沈沉洲眼角餘光瞥見她笑的尤其開心，“你的上司主編是Gay，你不提前告訴我？逗我很好玩？”
“那我也猜不到他會對你有意思啊。再說了，他之前看你采訪視頻的時候，反應挺平淡的。誰知道現場采訪會突然對你起了好感。這誰猜得到。”
說到這裏，她想到剛剛他的誤會，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很好笑嗎？”
笑容會傳染，他望着她笑，嘴角也忍不住上揚。
“難得看你笑的這麽開心。”
江清黎看他：“不過你魅力挺大，以前初高中的時候，女生的情書就沒斷過，現在工作了，被男的看上了。你，很有魅力！”
她一邊陰陽怪氣，一邊忍不住笑出聲。
看着她咧着嘴角的笑容，沈沉洲沒有和她計較。
“叮——”
車載屏幕上顯示，沈老太太打來了電話。
沈沉洲按下車載屏幕上的接通鍵，老太太渾厚有力的聲音響徹在車內。
“喂，沉洲。”
“是我，奶奶。”
“你跟清黎在一起呢是吧？”
“對。我們正準備去餐廳吃午飯，有什麽事情嗎？奶奶。”
沈老太太：“你們吃完午飯去婚紗店，把之前定下的禮服試一試，清黎現在月份也開始變大了，如果尺寸不合适現在還可以改。”
“好，哪個婚紗店？”
“一會兒我讓你姑姑把婚紗店地址發給你們，你們直接過去就好。有些要求我已經提前和店長說過了，你們去了之後，她們按要求做事，你們也跟着要求配合。”
沈老太太交代完之後，挂斷了電話。
沈沉洲和江清黎在餐廳吃完午飯，按照姑姑發的定位，直奔婚紗店。
兩人剛一到婚紗店門口，就看到親自出來迎接的店長，一眼認出來他們。
“沈先生，沈太太。”店長畢恭畢敬側手行禮，“具體要求老夫人已經跟我們說過了，您兩位請跟我們來。”
他們領證以來，這是江清黎第一次聽見有人叫她沈太太。她難免還有些不太适應這個稱呼。
但是沈沉洲面無波瀾，見怪不怪：“好的，麻煩你帶路。”
江清黎也配合地回以禮貌微笑。
“老太太一共定了六套禮服，供婚宴當天使用，沈太太您需要挨個都試一試尺碼。”
江清黎和沈沉洲跟着店長一路走到二樓，店長停下腳步，“沈先生您在左邊試裝區試穿，沈夫人您和我來右邊試裝區試穿。”
江清黎一愣：“不一起試穿嗎？就是他在外面等我，我穿出來給他看。”
婚紗試裝流程不都是這樣？
“一般來說确實是您說的這樣。”店長笑着解釋：“不過老夫人特意打電話交代過，她說按照沈家一直以來的規矩，在結婚前新郎不能看新娘穿喜服，不太吉利。所以希望沈先生和沈太太配合一下。”
雖然現在已經是新時代了，但奶奶那一輩人會這麽想也正常。
“行。”江清黎點頭：“說起來下周末就辦婚禮了，也沒幾天。不看就不看吧，問題不大。”
“多謝沈太太理解。”店長微微一笑：“請這邊來。”
江清黎和沈沉洲分到兩邊試裝，她的服裝中式西式都有，有一兩件比較簡單很容易試穿，有一兩件又相對繁重一些，比較費勁。
這麽折騰了一整個下午，換裝終于結束。
每一件大小都很合适，不松不緊，穿起來也很舒服。
“好的，三天之後我們會有專人前往沈家，為沈太太進行跟妝服務。屆時您有什麽要求，可以盡管提。”
店長将她試穿的衣服都一一收好：“這六套禮服也會一起帶過去。”
“好，那後續就麻煩你了。”
江清黎換回常服，從右邊的試衣區走出來沒看到沈沉洲，她順勢往左邊試衣區走。
店員看到她，立馬上前：“沈太太，您有什麽需要嗎？是來找沈先生嗎？”
“對，他還在裏面試衣服嗎？”
男生的西裝按理說應該比她的禮服更容易換，他應該結束比她早才對。
“剛剛沈先生試完禮服，坐在這裏等您時，有位沈先生的朋友過來，現在兩個人下樓說事情去了。”
店員耐心解釋：“您看，他們現在正在樓下。”
二樓樓道是透明玻璃窗，從她們的視角往下看，正好看到沈沉洲和一個被遮住臉，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生在談話。
店員悄然離去。
江清黎換了幾個角度，看清了女生甜美可人的一張臉。
是周茵。
她怎麽突然來了？特意過來找沈沉洲的？
江清黎正覺得奇怪，只見周茵突然上前一步踮起腳尖抱住了沈沉洲。
她瞳孔放大，動作比腦子更快一步，連忙往一樓走。
江清黎走到婚紗店門口，周茵已經松開了和沈沉洲的懷抱。
她聽見周茵開口對沈沉洲說：“謝謝你。”
謝謝？
謝什麽？他們剛剛說了什麽？
江清黎正覺得奇怪，又聽見周茵開口：“那婚禮見，我等着收你的請帖。婚禮我一定來。”
怎麽突然就要參加婚禮了？雖然周茵不算沈沉洲的前任，可不是說好私人婚禮，只邀請親朋好友嗎？
江清黎心裏面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然後她清楚聽見沈沉洲回答：“好。”
沈沉洲同意了？他同意了！
可能是周茵想對暗戀的這幾年做最後的告別，所以才來參加婚禮？
小說電視經常演這種劇情不是嗎？
是這樣吧？是這樣嗎？
江清黎腦袋裏亂成一鍋粥，她莫名覺得很心煩意亂。可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心煩意亂。
明明上次收到周茵寄來的，沈沉洲寫給她的情書，包括後來她承認自己喜歡沈沉洲，江清黎都沒有什麽感覺。
這次看到他們擁抱，聽見他沒有拒絕她的參加婚禮請求，她莫名覺得心裏有些煩躁。
但她說不清自己為什麽煩躁。
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難道是因為孕激素影響了情緒？
江清黎正要推門出去問個清楚，突然又猶豫了。
他之前都說跟周茵沒什麽了，現在她跑出去質問，倒顯得她有點大驚小怪了。
更何況她現在和沈沉洲只是協議夫妻關系，她難道還能阻止他和異性的所有來往嗎？
江清黎躊躇不前時，門外周茵已經離開了，沈沉洲從門外進來，看到站在側門發呆的江清黎：“禮服都試穿結束了嗎？”
江清黎點頭，看着沈沉洲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問。
“嗯，試穿結束了。現在我們去吃飯？”
屋外天漸漸黑了下來，夜色即将降臨。
“回老宅，奶奶說讓廚房做好了晚飯等我們回去，還有事情要跟我們交代。”
“好。”
——
江清黎和沈沉洲回到老宅，兩個人一路上相顧無言。
餐桌上，一家人剛吃完飯，沈老太太突然開口。
“這周末就是婚禮了，你們什麽時候請假？”
不等他們回答，老太太繼續說：“你們明天上完班，把年休假請了吧。”
婚禮需要時間籌備，但江清黎沒想到需要請年休假的地步。
“奶奶，婚禮定在周日，周六有一整天時間可以走走流程，不用把年休假提前吧？”
“明天就請假，也就是提前六天準備。有什麽事情需要六天才能準備好的？”
“當然要！我們沈家從古到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小別勝新婚，小別是指新娘和新郎結婚前三天不能見面的，這樣婚姻才不會出現感情破裂情況。”
沈老太太一本正經：“我跟你爺爺，你爸跟你媽，也都是按照這個規矩來的，你看你爺爺和我相敬如賓一輩子，你爸媽也算是恩愛了一輩子。所以你們也要按這個規矩來。”
“你們明天請假之後，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交代，然後從周四開始，你們兩個就不能再見面，一直到周日婚禮當天才能見面。”
沈老太太說一不二，他們相視一眼，點頭同意。
吃完飯後，老太太叫住江清黎去往她的卧室。
在卧室裏，沈老太太緊緊握住她的手，“清黎，我知道你們現在是新社會新時代，奶奶老了有些想法，你們會覺得是封建迷信。”
江清黎回握住奶奶的手，聽見她又說：“但是奶奶也是為了你和沉洲能相濡以沫，相依相伴。所以哪怕你認為奶奶是老古板，奶奶也要堅持我自己的想法。”
“只要不是一些不好的糟粕，我也能理解您的心情。”
“你放心，那種鬧新娘之類的壞習俗，我們沈家是沒有的。我們沈家有的都是好習俗，我跟你說，你公公婆婆就是遵守了這個習俗，結婚前三天沒見面，結婚那天就有了沉洲！”
江清黎沒想到奶奶突然說這個，有些許震驚。
“啊？這怎麽知道的？”
“那時候你公公在學校認識你婆婆，兩個人墜入愛河，戀愛結婚，你爺爺死活不同意。結婚那天氣的都沒參加，結婚第二天你公公就被叫到國外出差，等出差回來你婆婆已經懷上了沉洲。”
原來是這樣啊。
沈老太太握住她的手：“先不說這個了，你公公婆婆的事情，等以後你想知道再單獨說給你聽。現在除了結婚前三天不能見面以外，還有勝新婚的習俗需要你們新婚之夜完成。”
江清黎有些疑惑：“奶奶，什麽叫勝新婚習俗？”
沈老太太湊近她耳旁，低語說着什麽。
江清黎瞳孔一點點放大，震驚出聲：“啊？奶奶你确定真的要這麽做？這樣…真的可以嗎？”
“有什麽不可以的，你也不用擔心沉洲那邊，他那裏我會讓他同意。主要是你這邊。”
江清黎皺眉：“可是這麽大尺度，奶奶你确定是沈家歷年來的習俗？”
“你覺得震驚也是正常的。奶奶我當初聽你祖母說的時候，也很震驚，你婆婆聽我說的時候，同樣震驚。大家都是震驚過來的。不只是你一個人震驚。”
沈老太太說話間，從自己手腕上摘下戴了很多年的玉镯子，給她戴上：“這是我們沈家只傳給媳婦的玉镯。之前本來是要給你婆婆的，但你婆婆和爺爺關系還沒破冰，就和你公公發生了意外。現在傳給你。”
江清黎連忙擺手：“這麽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
“收下吧。不收下，奶奶生氣了！”
江清黎只得收下。
“清黎，剛剛說的勝新婚，你一定要和沉洲一起完成！”
沈老太太眼神誠懇看着她：“這可是沈家世世代代夫妻恩愛一生的秘訣，可不能在你們這裏斷了。”
玉镯被老太太戴上手腕上，她語氣又十分誠懇，江清黎一時半會兒，實在找不到理由拒絕。
更別說沈老太太一開口，已經說自己是封建迷信了。她也不能用這個反駁老太太。
江清黎不知道該說什麽比較好，最後她長嘆一口氣。算了，這個問題抛給沈沉洲吧。
他應該不會同意這種尺度才對，沈家人自己對抗沈家人的規矩。她就不摻和了。
江清黎從沈老太太的卧室出來，正好遇見上樓來的沈沉洲，本來準回房間的沈老太太，看到他招手讓他過來。
沈沉洲走到她們面前：“怎麽了奶奶？”
沈老太太沒拉着他進卧室，反而是站在門口直接開口：“關于新婚的習俗，我已經告訴清黎了，她答應我會好好遵守。等到新婚之夜，沉洲你也要配合清黎，知道嗎？”
沈沉洲：“婚前三天不見面的習俗？”
“不見面是小別，還有勝新婚。”
沈沉洲不明所以：“什麽叫勝新婚？”
沈老太太拄着拐杖看他，“你過來，我跟你說。”
江清黎也沒想到，沈老太太現在在過道跟沈沉洲說，一想到老太太說的勝新婚的具體習俗，她臉上浮上一層潮紅。
沈沉洲彎下身子湊近老太太耳邊，沈老太太順勢把剩下的習俗說了。
沈沉洲聽完之後，沒有回答老太太，反而是難以置信看向江清黎：“清黎，你願意這麽做？”
江清黎腦海裏浮現相關部分畫面，白皙的一張臉瞬間紅透。
她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倒是沈老太太輕咳一聲：“這不成文的規矩，你們好好遵守。而且你們也即将為人父為人母，不必對這種事害羞。這怎麽說也是為了增進夫妻感情。”
說完沈老太太走回房間：“還有你們也不用擔心，婚禮結束後，會有專門的地方讓你們完成這個習俗的。你們進去之後，按順序來就好。”
“好了，今天也挺晚了，早點睡覺吧。”
沈老太太沒給他們拒絕的機會，已經關上了房門。
江清黎臉紅到像滴血，她下意識就要跑。
誰知剛走一步，她聽見沈沉洲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如果你真的願意這麽做，那我還有些期待新婚之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