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我約定

第6章 你我約定

魏清璃的眼中,劃過陣陣清寒之光,她推開官如卿:“朕喜歡何人,與你無關,你狂妄自大,小心日後被其所害。”

眼見龍顏大怒,官如卿不卑不亢,不慌不忙,反而笑道:“臣妾的百般示好,得來的都是皇上的冷落,足以證明對皇上來說,江山确實重過美人,臣妾可以放心與皇上進行下一步了。”

原來官如卿的種種行為并非喜歡和引誘,而是試探。她看似在冒險,實則步步算計,如若不能确保皇帝能為自己所用,她也會采取下下策,那就是魚死網破。

“四下無人,未央被你攔在門外,你可以說你的計劃。”魏清璃處變不驚的氣場,确實有着君王該有的沉穩。

有朝一日,她如果完全掌權,必定會成為睥睨天下的君主,得群臣朝拜,萬民敬仰。

只是,她能成功嗎?

官如卿上揚眉角,示意暗中護主的四衛在,隔牆有耳。

“他們聽不見,你放心好了。”

“哦?”

“說吧,此次進宮任務究竟是什麽?”

官如卿不急于回答,而是慢悠悠坐了下來,輕描淡寫地說:“偷紅甲令,殺太後。”

“殺,太後?”魏清璃臉色驟變,沒想到魏延德如此大膽,竟已經開始謀劃除掉太後,他想得紅甲令不足為奇,畢竟有紅甲軍在的一天,就不可能有他登基的可能。

紅甲軍是雍文帝魏延仁所創,他是賀朝第二代皇帝,雖以仁德治天下,卻是智慧超群的棋聖,他擅長布局,從即位開始便為後代培養了一支精銳部隊,即是紅甲軍。

六萬精銳,從小習武,能以一當十,用最精良的武器铠甲,享最優厚的軍饷。紅甲軍曾被派遣去邊塞支援,只出動兩萬人便擊潰了敵方十萬大軍。

至此,紅甲軍一戰成名,也讓那些對帝京虎視眈眈的人不敢輕舉妄動,魏延德便是其中一個。哪怕他可以調動十萬城防軍,有自己的兵力,也不敢輕易觸犯皇宮,何況還有太後的娘家軍制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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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甲軍素日藏匿賀皇宮的後山,保護帝京,無人得知在哪,他們見紅甲令行事,護衛賀國。

魏延仁生病後,便将紅甲令交給了太後杜庭曦,命她協幼子即位,號令天下,震懾諸王。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太後和王爺兩幫勢力的暗中交鋒,相互抗衡。

見魏清璃反應過甚,官如卿不禁奇怪:“皇上不關心紅甲令,倒是關心太後安危?要知道脅迫你親政的就是杜庭曦呢?”

“你想取紅甲令,無可厚非,但要殺太後,朕不答應。”

“可真是母子情深吶,可太後有沒有把您當成親兒看待呢?皇上今朝十八,為何還不還政?”

紮心的言語,讓魏清璃表情凝重,除了貪慕皇權,她找不到為太後辯駁的理由。可幼時的撫養之情,她沒有忘記,就算怨恨太後掌權,魏清璃也從未想過弑母。

魏清璃輕按額頭,若有所思道:“太後久居深宮,除了朕當年登基,從未出過鳳離宮半步。”說到此,她轉而微笑:“你功夫如此高也不能靠近鳳離宮?”

被戳中弱點,官如卿斂了斂笑意:“是我小看了地字門,萬萬沒想到整個鳳離宮會被他們守得水洩不通,并且每個人武功都高深莫測。”

曾經,魏延德不止一次派出諜衛去鳳離宮探虛實,不是被絞殺就是被抓,鬼三金便是受地字門重創後,被修遠擊敗擒獲。

“單打獨鬥他們未必是你對手,但在守衛森嚴的皇宮,要想不驚動錦衛禦打敗地字門的人,并不容易。”

官如卿眉頭一揚:“所以臣妾來找皇上,只有皇上能帶臣妾進鳳離宮。”她确實輕敵了,執行與太後相關的任務,比想象中棘手。

說起地字門,不得不提賀朝這位了不得的攝政太後。當年為了幫夫君鞏固皇權,還是皇後的杜庭曦成立了三大暗門,分別為天地玄。天字門把握賀朝財政,上主名為蜀少,身份不明。官如卿的僞裝身份便是天字號掌櫃官橋之女,官橋在天字門地位僅次于蜀少,不少人猜測,蜀少是太後心腹上官世青。

地字門為諜衛死士之門,專為朝廷鏟除異己,覆滅反朝廷的幫派,為皇權之下的合法暗殺門,并且通曉天下諜報,上主是誰,無人得知,只知任太後調動。他們出入江湖,進出皇宮,無孔不入。

玄字門則是對政治朝綱所用,對內,監督百官在朝堂,對外監督各方駐軍,上主為忠王爺魏延德,是杜太後當年為了助太子順利即位而讓出的誠意禮。

由于杜庭曦不出鳳離宮,官如卿無從下手,更加不知紅甲令在何處,即使她輕功卓絕,從各個角落探宮,皆被地字門殺手攔截。他們就像隐形人,暗藏鳳離宮四處,守護太後安全。

魏清璃自然知道她的如意算盤怎麽打的,只有通過專寵受封,成為後宮之主,方可有資格面見太後。

連鳳離宮都踏不進去,談何執行任務?

“朕是可以帶你入鳳離宮,但是你能給朕什麽?”既然是合作,魏清璃自然也想得到點什麽,如若官如卿真的是魏延德親信,定可以提供有用的信息,或者協助自己去鏟除忠王。

“皇上,臣妾怎會叫你吃了虧?”官如卿笑臉盈盈地走向魏清璃,瞟了瞟四周,附耳輕聲說:“皇宮裏還有幾名王爺的諜衛,臣妾可以拔掉。”

“不夠。”魏清璃眯眼道:“你就這點本事?”

官如卿掩面偷笑,這皇帝還不算太傻,幾個諜衛而已,就算殺了對魏延德又能有什麽影響?

“皇上~”帶着撒嬌的尾音,官卿裏說道:“皇上都能抓到鬼三金,找幾個諜衛又有何難?臣妾逗你的。”

“那就說點有用的。”

“知道啦。”她再次湊近魏清璃,不知是故意還是有心,魏清璃總覺得耳畔被一股熱氣充斥着,像陣陣熱浪拍打着自己。

她不得不保持泰然自若的君主之風,卸下昏君的僞裝,魏清璃深沉的心思,喜怒哀樂,從不外露。

“三十裏外的秋亭坡,有一處礦場,礦場下是座武器窯。”

魏清璃瞳孔微收,卻也是平靜自如:“秋亭坡乃杜家軍駐紮地,在太後眼皮底下鑄兵器?”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喽,不過呢,皇上也沒必要親自出馬。”

“怎麽講?”

官如卿卻轉而說:“臣妾胡說的,我小小女子怎知道朝堂權謀,不過以皇上的謀略,應該是不需要軍師的。”

真是個狡黠的女人。

“哈哈哈哈,說得好。”魏清璃忽然起身,看向官如卿:“愛妃的信息是否有用,朕自會查證,只要屬實,朕必定遵守承諾。”

魏清璃走向前,打開門的瞬間,她微微回頭,月光撒在臉上,将那皎白的面容,映襯得宛如燈下美玉,深不見底的雙眸,泛起說不清道不清的愁緒,竟有種朦胧憂郁之美。

月色如銀,灑落的清輝,籠罩着魏清璃,讓本就缺乏陽剛之氣的她,多了幾分陰柔之氣。

今日的魏清璃,一半頭發上盤,戴着金色發髻,一半發絲披散,落至後腰,纖瘦的身子,俊美的容顏,讓她看起來有些似男似女。

“朕許久不上朝,今日就不留宿此了,多謝愛妃幫朕解酒。”

她難得溫柔的氣語,讓官如卿有些恍惚,一時間竟分不清眼前的皇帝是男人還是女子?

魏清璃沒等她回應,便離開了,只聽見未央恭敬的語氣帶着絲絲驚訝,兩人寒暄了兩句,周圍恢複了寧靜。

官如卿走到門廊,望着漸漸遠去的陌生背影,颔首低眉,自言自語道:“上朝後該要坐山觀虎鬥了,看來這江山遲早是你的,愚蠢的王爺,深宮的太後又怎會是你的對手。”

魏清璃在昏君和明君之間的極致反差,讓官如卿覺得很有意思,以皇帝這種城府和手段,會怎麽覆滅魏延德,又會怎麽處置太後呢?

官如卿一生孤傲,性格怪癖,殺人如麻,從沒對人有過期待和欣賞。皇帝比她預想的有趣,看來這皇宮遲早會被攪得天翻地覆。

正想着,手臂突然一陣發麻,直抵心房,刺得她打了個冷噤。

官如卿捋起袖子,淺紅的經絡顏色略深,還好症狀不顯。

“發作得越發沒有章法了,怎麽?真當我控制不了你嗎?”官如卿拳頭緊握,憤憤地向院中推出一掌,一座假山頓時四分五裂,她眼底略過殺意,如寒霜般陰冷。

她以為離心功法練得越高,離心丹的反噬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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