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艾爾握着槍對着身旁的特工打了個手勢, 特工點點頭, 一腳踹開天臺的門。
艾爾快步沖出去,槍口對準正在天臺上的人,冷聲道“不許動!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戴着針織帽的男人側側頭看向艾爾,他對艾爾笑了笑,突然扣動扳機。
一直在人群前等候的邱承柯在聽到艾爾和狙/擊手碰面的消息後,猛地竄出去, 當距離縮短到五米之後, 立刻對準瑞德使用‘如影随形’追身到他的身邊。
系統為瑞德提供了五秒保護時間, 邱承柯清楚的看到一顆子彈從他眼前劃過,打在瑞德的腦袋上,又被他的技能擋住,最後滾落一邊的地上, 發出清脆的響聲。
邱承柯被這幾聲脆響驚醒,才到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已經緊張的忘記呼吸。
他半抱住瑞德,拽着摩根往店裏拖, 想将他們拖回安全地帶。
“最後一次,放下武器!”艾爾大聲警告着, 一槍打在狙/擊手的肩膀上,幾個探員快步過去,将狙/擊手按住。
狙/擊手沒有反抗,他放下槍,對着艾爾笑了笑,順從的被特工帶走。
艾爾按住耳機回複道“危機解除, 可以開始營救。”
邱承柯半扶着昏迷的瑞德,手搭在他的脈搏上,直到确定瑞德已無大礙才長舒一口氣。
人群裏發出一聲歡呼,好像是狙/擊手被抓住了,醫護人員走進來,将傷員帶走。
邱承柯想跟着上車,卻被攔在外面,他看着救護車關上門越行越遠,半晌才回過神來。
他困惑的搖搖頭,不明白自己剛剛是怎麽了,一輛車停到他的面前,艾爾搖下車窗,對他擺擺手,“這位小姐上車吧,我帶你回BAU,你這身衣服不錯,”
邱承柯扯扯裙子,無奈的聳聳肩“沒辦法,我不能讓那個狙/擊手看到我出來,那樣米蓮妮就能發覺我在演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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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承柯辦理好手續趕過來的時候,BAU正在審訊米蓮妮。
米蓮妮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放空不知道看向哪裏。
“她什麽都不說。”站在審訊室外的艾爾審訊室皺眉說道。“我們保留了錄音,但這只能證明她殺人未遂,不能證明她就是強/奸藥事件的兇手。”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們在她的随身物品裏找到大量強/奸藥和調/情劑,但這些東西早就在高中裏面泛濫成災了,不能作為絕對性證據,殺人未遂足夠把她抓緊監獄,但強/奸藥事件的真相也需要公布于衆,給那些受害者一個交代。”
米蓮妮歪頭看着高登,沒有任何回答問題的意思,高登拿出一幅畫,是米蓮妮交給邱承柯的那副。
“這幅畫是什麽意思。”高登撐着身體問道。
“我夢到的。”米蓮妮簡略的說道。
剛聽完錄音的邱承柯沉聲道“她沒有人格分/裂病人的反應,但她在僞裝,她給我一幅畫,想讓我相信她是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無法被機器準确檢測出來。”艾爾沉吟道“如果米蓮妮一口咬定她只是人格分/裂,那她就只能被關進精神病院,而不是監獄。”
審訊室內,高登明顯不打算再揪着這個問題不放,人格分/裂的主人格一般都是懦弱,可米蓮妮身上并沒有那個表現。
高登沉默片刻,開口問道“你已經承認自己是黑象了,既然你是黑象,你為什麽會攻擊黑王?”
“白棋又沒有對我造成什麽威脅。”米蓮妮拄着下巴看向高登,“我為什麽要幫黑王?有好處麽?沒有,白王知道我親生父母在哪,她答應只要我殺了黑後和黑王,她就告訴我,看吧,有好處才有動力。”
高登點點頭,黑象阿歷克賽對抗白王是因為白棋想殺他,楊的母親被白棋殺了,而通過和安東尼的交流,高登确定黑馬安東尼是一個正義感爆棚的人,而黑後邱承柯,因為格麗思才加入對抗白棋的陣營。
白棋是屈服于恐懼,又在心底滋生出罪惡才會保護白王,相比較黑棋就缺少控制。
人畢竟不是真正的木頭棋子,他們有自己的衡量标準。
米蓮妮被持槍警員帶下來,在路過邱承柯身邊的時候,她突然側頭看向邱承柯,“如果我殺死斯潘塞瑞德,你會怎麽做?”
邱承柯愣了愣,轉頭看向她,聲音冰冷的說道“我會一點點拆了你骨頭,再慢慢拼上,你會喜歡這種感覺的。”
米蓮妮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是認真的。
米蓮妮聳聳肩,沒再說什麽,轉身跟着警員離開。
圍觀了全程的艾爾看向邱承柯,猶豫的問道“邱承柯,你是不是喜歡瑞德?”
邱承柯收起身上的殺意,疑惑的回答道“你為什麽這麽說?”
“你在早餐店的洗手間裏和瑞德說我愛你,我們都知道了。”
“那只是在演戲。”邱承柯笑道“我和他只是朋友,就像我和你一樣。”
“如果有人殺了我,你怎麽辦?”
“殺了他給你報仇?”邱承柯認真的提議道。
艾爾扭過頭,不想再和邱承柯說話。
……………
白王被人推進審訊室,她已經恢複了平靜,她看向高登,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你問吧。”
“是你組織的西洋棋游戲?”高登問道。
“我只是想建造一個人間天堂,在北達科他的那個無名小鎮。”白王垂下眼睑,輕聲說道“我從沒想過玩這場血腥的游戲,這本來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可當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白王扣着桌沿,消瘦的肩膀微垂着“仇恨不應該無止境的蔓延,複仇也不該成為作惡的理由,我說過了,可他聽不進去。”
“你說所有的一切都是白後做的?”
“因我而起。”
“你叫什麽名字?”高登問道。
“凱瑟琳肯尼斯。”
邱承柯歪歪頭,對艾爾說道“她想把自己摘幹淨?”
“顯然是的,沒有直接證據能說她就是一切幕後主使,娜塔莉和老馬丁的孫子都可以證明,但他們的年齡不夠,無法作為證人出面,白車莉娅和白象早川麻美子不會合作。”艾爾嘆了口氣說道“想定她的罪并不容易。”
“那個邪教是白象組織的,白王只是形象象征,她巧妙的利用了她手下人自由發揮的能力。”邱承柯回憶着說道“她的行動可真是…匆忙,她就像一個着急拆禮物的小孩,迫不及待。”
胡奇走進審訊室把高登叫出來,他把手裏的資料放到桌子上,沉吟道“米蓮妮和那個狙/擊/手的身份已經查清了,現在所有棋子的身份背景都已經明确,按照我們之前的猜測和白王自己的話,可以兩方棋子連起來,之後,就是這場西洋棋的真相。”
“黑象阿歷克賽是演說家,他曾在多個州巡回演講,其中反對接收難民就是他主要的演講核心,而黑車報社記者楊在三年內也曾報道多篇有關難民問題的文章。”胡奇将黑車和黑象的棋子擺出來“這是故事的一部分,難民。”
說着,他又拿出兩個黑馬放到桌面上,“瑞恩是斯沃特,他的任務記錄都是保密的,我們暫時查不到的記錄,但他和安東尼有一個共性,正直。”
“而黑象米蓮妮和狙擊手黑車以及白馬安迪,他們本應該屬于正義陣營,但他們背叛了,米蓮妮是因為父母,狙擊手黑車是因為保護米蓮妮,而白馬安迪,他是一個軍人最後卻成了告密者。”
“白馬娜塔莉是個孩子,她代表一類人,想要改變,無力扭轉局面,最後屈服于恐懼的一類人,目擊者。”
“白車莉娅和迪蘭,是白棋陣營裏被洗腦最厲害的人,莉娅在監獄裏多次自殺失敗,他們是忠誠的擁護者,但效忠的對象并不一樣,莉娅是白王的人,而迪蘭是兵升變的黛絲蒂妮的人。”
“小兵是執行者。”胡奇将除了小兵之外所有棋子擺到桌面上,最後将兩個王放上去,他略為思考後沉吟道,“難民,背叛正義選擇告密的軍人,目睹了一切卻選擇屈服的目擊者,正直善良卻掀不起風浪孤軍奮戰的人,兩個忠誠的效忠者。”
“結合我們之前的推理,可以看出這個棋盤是一場故事,而這個游戲是通過暴力手段,代表着一種政治訴求。”
胡奇的話頓住,他看向衆人,“我讓加西亞查凱瑟琳肯尼斯的名字,在檔案上查不到這個人,但加西亞卻在咖啡店和超市的消費記錄上查到了她,有人把凱瑟琳從檔案上抹去了。”
“這對于斯沃特一類人來說并不是難事,英國軍情五處也能在背地裏幹這些勾當,而加西亞查到白化病人凱瑟琳最後出現的地方,正是德克薩斯州的難民接收區附近的咖啡店,這變相的說明,她的人生在那個地方,戛然而止,時間正是三年前,和楊開始報道難民事件時間相吻合。三年前在德克薩斯州的難民區,發生過什麽事,但是它沒有掀起一絲風浪。”
“加西亞,你能找到符合條件的備案麽?”高登問道。“凱瑟琳曾經求助過,安東尼和瑞恩代表曾經有人試圖幫助過她,在德克薩斯州一定能找到符合條件的相關備案。”
“三年前……凱瑟琳…我找找…德克薩斯難民難民………”加西亞的嘟囔聲越來越小,最後電話裏只有加西亞噼裏啪啦敲打鍵盤的聲音。
半晌後,加西亞長嘆一口氣,“找到了,上面的人不是凱瑟琳,應該是修改了姓名。”
籠罩在西洋棋游戲上的迷霧開始消散,隐藏在其背後的故事漸漸浮出水面。
住在德克薩斯州的白化病人凱瑟琳,從小在歧視中長大,她走過熟悉的街道,到她經常去的咖啡店買咖啡,幾個奇裝異服的人看到了她,低聲交談幾句後離開。
天色有些暗了,凱瑟琳拿着咖啡往回趕,在拐到街角的時候,突然出現幾個人,他們抓住凱瑟琳,将她帶走,連掉在地上的咖啡杯都沒忘記毀掉。
凱瑟琳是個很漂亮的白化病人,她的白在她身上沒有一絲違和的地方。
抓走她的人相信她的肢體能給他們帶來好運,于是他們砍下凱瑟琳的雙腿,這裏沒有什麽麻醉劑,她的慘叫聲這附近的所有人都能聽到,可他們都仿佛沒有聽到。
和她一起被關起來的還有幾個白化病人,他們看着凱瑟琳的樣貌,就知道她會有什麽樣的命運,凱瑟琳的反抗遭到鎮壓,最後善良的難民把她救了出來,并帶着她找到了附近駐紮的軍人。
但是這個軍人已經腐朽,他和随後追來的難民達成協議,将凱瑟琳轉賣了出去,凱瑟琳再次回到了被□□的地方,凱瑟琳的丈夫最終找到了她,将她從裏面救了出來。
他們開始上訴希望得到法律的維護,可那個軍人已經銷毀了所有證據,為數不多的願意幫她的人并沒有實權,她仿佛又回到難民區的那天晚上,她一直在極力呼喊,卻沒有得到任何響應。
直到有一天她發現她的名字已經從檔案上消失之後,凱瑟琳才意識到,她已經沒有出路了。
如果那些人一直選擇裝聾作啞,那她只能按住他們的腦袋,讓他們仔細聽她說的話,看她身上不可抹去的傷疤。
“從西洋棋游戲開始,白方就采用最能引起轟動的手段。”高登沉吟道“警察的兒子是連環殺人犯,邪教聚集的小鎮,劫持上百名人質,自殺式恐怖襲擊,這些每一件單拎出來都能引起很大的社會關注,在劫持影迷的時候最為明顯,她幾乎已經挑明,她的一切都是一場政治訴求。”
高登頓了頓,有些感嘆的說道“她要求美國拒收難民,她要求拿着難民受到和她她一樣的懲罰。”
“可這又和那些無辜的民衆有什麽關系。”邱承柯忍不住說道“冤有頭債有主,她的丈夫既然有實力組織起這麽多人,自然也有能力襲擊難民區。”
“典型的報複社會心理。”高登看向邱承柯說道“到了她那種程度,她已經不在意到底是誰對她造成的實質傷害,她只是單純的想要報複社會,但你看到她剛剛在審訊室裏得表現了麽?她還想讓所有人都把她看作受害者,這樣她才能把壞事做的心安理得。”
“現在只有我們知道了她的政治訴求到底是什麽。”高登繼續道“但我們不會将它公之于衆,難民問題很早就是社會的矛盾點,難民到底應不應該接收也不應該由我們決定,我對凱瑟琳的遭遇表示惋惜,但我對她的做法絕不茍同。”
萊特曼博士從德克薩斯趕回來之後,從米蓮妮嘴裏套出了白王凱瑟琳犯罪的決定性證據。
“沒有人能聽到我的話。”凱瑟琳戴着手铐靜靜的坐在輪椅上,“德克薩斯的副州長一直靠着難民的一些事情賺錢,我曾經善良過。”
她擡頭看向站在一邊的邱承柯,突然開口道“早晚有一天,你也會和我一樣,你根本不是什麽好人。”
“我已經不做那些事了。”邱承柯冷聲道。
“是麽?”凱瑟琳歪着頭看着他,“我曾經也以為自己能做一輩子的好人。”
說着她晃晃手铐,“現在,我不也戴上這東西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死了………頭禿
我要睡了,啊……
還熬到這個點的小天使們,睡吧,不然你就禿了。
終于把西洋棋寫完了,接下來會開短單元,不會這麽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