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第十章[風波平息]
第十章[風波平息]
席榕剛打開電腦，就見網絡上鋪天蓋地的關于陸哲函的負面消息，其中多數參與者，竟是自己的粉絲。彈窗式新聞更是将這一事件設置為娛樂版頭條，那篇由所謂“真相帝”報導的新聞，直接跌破了他的眼球。
他沒想到才短短幾天時間，陸哲函就被炒作成這樣，自己的形象更是牽涉其中。陸哲函這人他雖然沒有多深的交流，但那次在《失戀》劇組的接觸還是讓他覺得，陸哲函不是那麽不堪的人，尤其是借李娴雅上位這種說法，更是讓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細看那張他與李娴雅在酒吧的照片，席榕一下子産生一種熟悉感。思緒倒轉，自己當日貌似也是閑來無聊，便和自己的經紀人陳少泊去酒吧喝酒放松。當時自己喝得迷迷糊糊，隐隐約約聽見陳少泊在耳邊說：“你看，那不是李娴雅嗎？她怎麽會在這裏，還帶着個男人？”
席榕不會去在意這些瑣碎小事，大家都是公司旗下，擡頭不見低頭見，利益共同體，誰規定自己能去酒吧喝酒，而別人不行。于是，他對陳少泊的話語也沒太在意。
然而現在想來，他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從這張照片的拍攝角度看，仿佛正是自己與經紀人坐着的位置，那麽是不是很有可能……
席榕不由為自己的想法打了個寒顫。再加上這幾日自己的經紀人神神秘秘，更是讓他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不是空穴來風。
“少泊，你老實告訴我，這張照片是不是你當時在酒吧拍的？還有這篇報導，是不是也是你在搞鬼？”
經紀人推了推眼鏡，一副理所當然樣：“沒錯，是我。”
席榕真不知該說什麽好：“你在搞什麽名堂？知不知道這樣不僅不利于陸哲函的發展，而且有損公司的利益！”
陳少泊一臉鎮靜：“我是為你好。你知不知道這幾日，網絡上不少網民開始拿你跟陸哲函那個新人作比較，公司好不容易塑造出的你跟李娴雅的金童玉女形象，就被這個剛剛冒頭的新人在一夜之間颠覆。不過幾天時間，你的人氣一下子跌了幾個百分比。”
陳少泊言之鑿鑿：“我是你的經紀人，一切都要為你考慮。我這麽做，不過是要打壓陸哲函的氣勢，讓他知難而退，收斂收斂。”
席榕頓感無力：“你這樣在背後動手腳，不怕适得其反？”
陳少泊卻不以為意：“娛樂圈這麽多年，明星之間相互競争的手段多了去了，我這已經算是手下留情。況且我做事一向小心，你不必擔心他們會找到我們頭上。”
盡管陳少泊信誓旦旦，但席榕卻還是有股不祥的預感，他總覺得這場風波一旦拉開，就不會順當的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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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少泊的車是在快要進入停車場的時候被一輛橫貫而出的奧迪給攔下來的。這輛牌照尾號為68的車陳少泊認得，它的所有者正是陸哲函的經紀人司徒青。
他坐在車裏，看着那個似乎永遠不老的男人優雅地下了車，然後走到自己車門前敲着車窗。
陳少泊搖下玻璃，一臉淡定：“司徒經紀人，大白天的公然攔車，影響不好吧？”
司徒青将胳膊擱在玻璃邊沿，說道：“又不堵人家的路，管他影響好不好。有空嗎？出來喝杯茶吧，我們有好久沒有聚在一起聊聊了。”
陳少泊覺得這話真是可笑：“我跟你不熟吧，談不上好久沒聚，也沒什麽好聊的。”
司徒青挑挑眉，語氣仍是不溫不火：“陳經紀人，你若是聰明人，早該下車了，非要我扯開嗓子罵你麽？我想，這樣才是真正的影響不好吧？”
陳少泊臉上挂着淡淡的公式化笑容，心裏頭卻如同忽然被紮了一根針。按照他的預想，司徒青是絕沒有可能找上自己的，他所做的一切幾乎天衣無縫，不可能這麽快露出馬腳。除非司徒青能雇人發現發布報導者的IP，但自己也是在網吧上的網，并且去網吧時還喬裝了一番，絕不可能出了岔子。
陳少泊強作鎮定下了車，同司徒青來到了N.K立式酒吧。準确地說，是司徒青引導他來到這裏的，而司徒青選擇的位置，竟然就是當日他與席榕所坐的位置。
陳少泊的後背已經開始冒冷汗，他強制告訴自己，這只是巧合，只是巧合。
司徒青點了兩杯軟飲料。因為是白天，酒吧裏沒人，所以兩人往大廳裏一坐，顯得十分空曠。
司徒青小撮了一口，說道：“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就跟你開門見山吧。那篇報導，以及那張照片，是不是你的傑作？”
陳少泊聽罷頓了一下，随後佯裝笑道：“司徒青，雖然我明白你護主心切，但是凡事都要講究證據，不然就叫诽謗，叫栽贓。”
司徒青看了一眼理直氣壯的陳少泊，也笑笑：“證據我有，就怕你不承認。”
陳少泊有些僵硬地揚起嘴角，左手忍不住扯了一下領結，端起飲料喝了一口，卻什麽都沒說。
司徒青道：“陳經紀人，沉默不是什麽好事，我想你不希望我把這些證據公布到網上吧？你戴了一頂寬邊帽去了風雲網吧，網吧的前臺登記處還留着你的大名呢！至于監控錄像，我就不用說了吧。如果我沒猜錯，你的手機裏應該還保存着那張照片。”
司徒青說得很慢很輕，卻字字珠玑。陳少泊的臉色明顯難看了許多，盡管他仍然強裝鎮定，但瞬間煞白的面孔和僵硬的肌肉已經暴露了他心裏所有的想法。
司徒青繼續說道：“陳經紀人，我知道做經紀人這行不容易，得時時刻刻為合約人着想，但凡事也要有個度，尤其不能耍小聰明，不然到頭來只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是我做的？”陳少泊推了推眼鏡。
司徒青擺出分外可惜的目光：“陳少泊經紀人，演下去還有意思嗎？你不是專業演員，騙不過我的眼睛的。”
陳少泊仍是一副抵死不從的樣子。
司徒青挑挑眉，看來眼前這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這招行不通，那就換換口味。
司徒青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擺在了陳少泊面前，照片上是一個長發女孩，長得乖巧清秀，惹人喜愛。陳少泊本來不以為意，卻在看到那張照片時眼神瞬間緊張起來。
“你，你怎麽會……”他幾乎語不成調。
司徒青悠然說道：“你的女朋友長得真漂亮，聽說你們已經相戀8年了，不容易啊。最近正在籌備訂婚事宜吧，你說要是突然出了什麽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司徒青！”陳少泊猛地站起，整張臉被憤怒取代。
司徒青聳聳肩：“別緊張，我只要你一句話，不會對她怎麽樣的。”
“你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撤掉所有關于陸哲函的負面報導，并且在二十四小時內貼出道歉信，申明陸哲函是清白的，而你，哦，就是那個‘真相帝’，則是作為席榕的粉絲，單純地想要打壓陸哲函而已。”
“你這是在逼我！”
司徒青雙手交握，一副從容模樣：“難道你在做出這些事之前，就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麽？”
陳少泊轉身就走。
“陳經紀人，”司徒青叫住他，“教你一條，凡事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沒有把握能贏，千萬別貿然出手，否則會摔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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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丞第二天打開電腦的時候，網絡上各色各樣的負面新聞很神奇地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封超長道歉信。道歉信的內容他大致浏覽了一下，無外乎是對之前種種言論的推翻。
看完道歉信，陸丞倒沒覺得有多大欣喜，他似乎早就料到是這樣的結果，或者說，這出鬧劇在他看來，本就幼稚而可笑，輕浮得如氣球一般一戳就破。
至于席榕的粉絲，估計要偃旗息鼓好一段時間了。席榕本人的話，陸丞不由笑笑，人氣大跌是肯定的，估計也要閉關振作一些日子了。
不過他還是要感謝一下公司的辦事效率，當然，還有他的經紀人司徒青。那人昨天一整天不見人影，到了深夜才現身，陸丞有時候會有種錯覺，他覺得司徒青似乎把他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這種感覺讓陸丞會衍生出一種莫名的愧疚，覺得司徒青這樣對待工作實在有點過火。
實際上，陸丞還遠遠不知司徒青到底做了什麽，去找過什麽人，做了哪些事。他只是單方面地認為，司徒青在配合公司的工作，不想讓自己插手罷了。
伴随着拖鞋的踢踏聲，司徒青頂着黑眼圈從陸丞面前經過。
他打了個極大的哈欠，扯着有些沙啞的嗓子說道，“今天下午兩點要去錄制《娛樂新氣象》，你稍微準備準備，想想要說什麽。”看見陸丞在上網，又道，“你搜搜看，那些負面新聞還在不在？”
陸丞發現了司徒青的黑眼圈，心下實在不忍，但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只道：“不在了，盡是些道歉信。昨天辛苦你了。”
“嗯哼~”司徒青揚了揚嘴角，“你就只知道說‘辛苦你了’，就沒有什麽其他的表示？”
“其他的表示？”陸丞看向司徒青，似乎是等着對方說出更加直接的話，不然他還真想不出能表示些什麽。
司徒青翻了一下眼皮，懶得開口了，擡起腳正準備往衛生間走，不料腳邊拱起的地板卡住了拖鞋的頭部，他一沒注意，整個人往前倒去。陸丞眼疾手快，轉身上前一步就把人輕易地接住了。司徒青覺得身體被轉了一圈，等他定住了心神時，發現自己躺在陸丞的懷裏，陸丞則坐在地上。
兩人四目相對，再加上位置尴尬，陸丞很快撇開了眼睛，想要推着司徒青站起。
司徒青卻一把揪住他的手臂，問道：“哲函，跟你在一起好幾個月了，沒見過你找過女人或男人，夜店也從來不去，你就不需要纾解嗎？”
陸丞被司徒青問得愣住，避重就輕地答道：“我的性取向……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去找女人。”
“我是說，女人，或，男人……”司徒青刻意加重了男人這個詞。
陸丞抿緊嘴唇，并不想回答。
司徒青不由想起拍戲那日陸丞對席榕的過分在意，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翻了個身脫離了陸丞的懷抱，卻按壓着對方不讓站起。司徒青雙膝着地将身子慢慢挪動到陸丞兩腿之間，以一種很臣服的姿勢趴在陸丞面前，接着頭部緩緩下移，嘴唇一寸寸地靠近陸丞的隐私部位……
意識到将會發生什麽的陸丞忽然手臂發力，将司徒青推開，随即利落地站起，顧左右而言他：“明天叫人過來修一下地板吧，老這麽擺着也不是個事。”
司徒青挑挑眉，看着一臉正經的陸丞，什麽都沒說，起來拍拍屁股去了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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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丞沒想到，在《娛樂新氣象》的演播室裏，到場的嘉賓不止自己一個，周導、寧韋林、李娴雅，也屬于被邀請的嘉賓。本來還有點緊張的陸丞，在看到這麽多熟面孔之後，頓時放松了許多。這次談話的主題，似乎就是圍繞《失戀》劇組的拍攝過程而展開。
《娛樂新氣象》的主持人據說是個在主持界混了十來年的泰鬥級人物，笑起來眼角的魚尾紋清晰可見，但心性卻像個十八歲的少年，時不時說幾個笑話，逗得全場歡聲不斷。
盡管如此，犀利的問題也是層出不窮。好比說前幾日的網絡上粉絲群的對罵問題，以及陸哲函借李娴雅之名上位的問題，就被很鮮明地提了出來。陸丞也料到會被問到這樣的問題，準備好的話不需要思考就脫口而出，再加上一些生動的表情動作，觀衆誰不買賬？
不過主持人畢竟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觀衆光聽陸丞的一套說辭是很難真心實意信服的，所以在陸丞說完之後還很犀利地詢問導演以及其他演員對陸哲函這人的看法。在詢問之前，還特地為周導加了一段短介紹。
“和周導合作過的人都知道，周導這人對電影演員的表演技巧要求極高，別的導演要求98分合格，您必定要求99分，少0.1分都不行。這種過度的精益求精說，實在話，已經跟吹毛求疵沒有任何區別了。但是我聽說陸哲函在拍這部戲的時候，平均NG的次數只有兩次，有些鏡頭更是一遍通過。我想問問周導，陸哲函一個新人，真的演得那麽好嗎？”
如此一個刻意添加的前綴，以及後面的轉折，看得出，主持人已經很明顯地在為陸丞擡高身價。周導若是再來一番欲揚先抑的解說，那麽陸丞的形象将會在觀衆心目中立刻升華。
主持人是明白人，在接到公司通知的那刻起，他就開始搜集資料做準備，對于整個節目的導向，他從一開始就拿捏在手中，駕輕就熟。
此時的席榕坐在電視機前，觀看着屏幕上的陸哲函，看着他從容淡定的笑容，聽着他風趣巧妙的話語，複又想起那日在拍戲時給自己的強烈感覺，他忽然覺得，這個人對自己的吸引力太過濃烈，濃烈到讓他完全忘了前幾日網絡上的粉絲掐架事件。
陳少泊站在一旁，眉頭越蹙越緊。作為席榕的經紀人，跟了他三四年，自問已經很了解對方的心思，為了他自己也算是絞盡腦汁，鞠躬盡瘁。但是到頭來呢，他的努力不但沒有得到肯定，席榕更是連自己的形象和人氣都不在意，反倒對着一個很有可能成為自己對手的新人産生了奇妙的興趣。陳少泊不由覺得，席榕跟自己，快要站不到一條線上了。
《娛樂新氣象》的訪談極其成功，陸哲函的人氣不僅憑借這一訪談一路飙升，更是被不少随風倒的娛記們稱為“新一代銀屏小生”，甚至不少業界導演都打來預約拍片的電話。對此，藍天娛樂的總監戲稱：陸哲函完全可以被他們打造成下一個傅子辛。
影帝傅子辛都被拿出來相提并論，外界不由猜測，這個陸哲函到底多有能耐，出道一年沒滿就紅成這副德行？衆說紛纭，然而對于陸丞而言，輿論再怎麽瘋狂，都跟他沒有關系，他的目标，是拍好每一部戲，走好每一步路，站得比席榕更高。
司徒青就是陸丞的一面防火牆，什麽信息都要經他的耳，過他的眼。很快，接下一部戲的消息傳到陸丞耳裏，而這次，據說是公司直接投資拍攝的，與陸丞拍對手戲的演員，則是金燕獎影後，王麗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