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見我還畫過畫嗎?
第31章 你見我還畫過畫嗎?
十二點半, 阮炘荑依次将做好的菜擺放到餐桌上。
趁她又進廚房拿碗筷,阮蘇伸長脖頸朝餐桌方向望了望,看不清做的是什麽, 有三道菜,比昨晚上的少。
阮蘇穩坐在沙發上, 面不改色地回着溫惜寒的消息:【吃飯了。】
适逢阮炘荑端着碗筷出來, “媽媽,吃飯了~”
阮蘇收面色如常地起手機, 輕“嗯”了聲, 緩步走到餐桌前坐下。
稍偏家常的三道菜,有葷有素有湯,還簡單做了下擺盤, 看着賣相倒是聽不錯的。阮蘇想,味道應該差不到哪裏去。
“咳咳。”阮炘荑清了清喉嚨,依次介紹道,“這個是我照着網上教程做的三杯雞,青椒土豆絲和番茄雞蛋湯。”
阮蘇點頭, 在阮炘荑期待的目光下, 緩緩夾起塊雞肉放進嘴裏, 給出了自己的評價:“還不錯。”确實很不錯, 味道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阮炘荑松了口氣, 噙笑輕聲說:“這是我第一次做三杯雞。”看樣子等兩天可以做來讓溫惜寒嘗嘗。
阮蘇有些意外,擡眸看向阮炘荑,溫聲道:“第一次做能有這個味道,很不錯了。”
說着她看了下桌面, 問:“有米飯嗎?”
阮炘荑一拍腦袋, 笑着說:“有, 忘記端出來了。我去端。”
等阮炘荑轉身去廚房的功夫,阮蘇拿起手機,快速拍了張照分享給溫惜寒。
溫惜寒很無奈地回道:【姐,你幼不幼稚?】
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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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蘇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幼稚:【我哪裏幼稚了?】
【溫惜寒:你現在就挺幼稚的。】
阮蘇強調:【這是我第一次吃到軟軟做的飯。】
溫惜寒一點都不炫耀的補刀:【我這幾天吃的早餐都是軟軟做的。】
阮蘇驚得瞳孔都瞪大了:【?】
不過轉念一想,兩人不僅是鄰居,還是上下司關系,互相關注一下,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媽媽?”阮炘荑端着電飯煲出來時,就看見阮蘇攥着手機,臉色是形容不出來的微妙。
皓齒微磨,将手機扣到桌面上,阮蘇掩眸,神色無異道:“先吃飯吧。”
“嗯,好。”阮炘荑并沒有多想,只以為剛剛阮蘇是因為公司上的事情而煩心。
阮炘荑的廚藝比阮蘇想象的要好,做的菜也意外的合她胃口,搭着煮得軟糯适中的米飯,不知不覺間,一碗米飯就慢慢見了底。
在心裏默默與溫惜寒昨天發的照片對比,阮蘇發現自己還是貪心了,不僅想吃阮炘荑昨晚上做的那幾樣菜,還想嘗嘗阮炘荑做的早餐。
忍着想再添小半碗飯的念頭,阮蘇給自己盛了碗番茄雞蛋湯,狀似無意地問:“軟軟,你什麽時候會做飯的?”
“emmm……”阮炘荑猶豫了下,如實道,“大二的時候吧,那段時間課餘時間很足,我就去做了很多兼職,慢慢的就學會了……”
阮蘇聽得一愣,垂下眼眸,唇角挽起抹自嘲的弧度,抿了口湯,隔了好半晌才開口:“挺好的。”
“我讀書的時候唯一一點興趣愛好就是畫畫。”眸間閃過絲異樣情緒,阮蘇繼續說,“不過你外公不喜歡,改了我的志願,我那時候就在學校裏偷偷的畫……還認識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阮炘荑靜靜地聽着,好奇地問:“那媽媽你們現在還有聯系嗎?”
阮蘇定定地瞧了阮炘荑幾秒,默默将碗裏的湯喝完,聲音又輕又飄:“你見我還畫過畫嗎?”
“……”阮炘荑默然,自她有記憶起,就從沒見阮蘇畫過畫,家裏更沒有畫室,甚至如果不是今天阮蘇自己說起,她都不知道她會畫畫。
阮蘇擱下碗筷,拉開椅子起身,語氣肉眼可見地淡了幾分:“我吃好了,軟軟,你慢慢吃。”
阮炘荑後知後覺地點頭:“好。”
走出客廳,阮蘇緩步繞到了後院。
程叔跟在她身後,腰背莫名佝偻,感慨道:“今年的月季開得真好。”
聞言,阮蘇停下腳步,不顧身上穿着深色的外套拖地,她徑直蹲了下來,修長的食指撫過開得正盛的月季,最後停留在了支撐着花的莖稈上。
指腹微微用力,阮蘇将那朵豔紅的月季折了下來,她摸着含露的花瓣,輕聲說:“确實開得好。”
“就像那一年一樣。”
露水沾到指尖,阮蘇輕輕将水珠擦去,捏着花在後院慢悠悠地轉了一圈才回到客廳。
餐桌已經被收拾幹淨,周姨沒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阮炘荑洗碗,學着她之前的樣子,将人趕出廚房,還落了鎖。
所以阮蘇回來時,阮炘荑正坐在沙發上,小刀放在手邊,聚精會神地剝着一個紅心柚子。
阮蘇站在阮炘荑身後看了會,只覺得她是閑得,将整個柚子都剝出來不說,還一點點把果肉上的白皮和經脈撕去,盡可能的保持每一瓣果肉的完整,然後整齊地放進了被掏空的柚子皮裏。
不過這樣雖然麻煩,但吃的時候倒是挺方便的。
阮蘇捏着月季花,緩步走到阮炘荑面前,傾身将月季插進了擺在茶幾上的花瓶裏。
洋桔梗有些凋零,鮮豔的月季混在其中,豔得明顯又張揚。
聽見動靜,阮炘荑擡眸望了一眼,在看見花瓶裏新多出來的那朵月季後,她笑着說:“可以重新買一束花來換了。”
阮蘇坐在沙發上,翹着腿,冷不丁丢出句:“又是順路?”
“???”聽懂阮蘇話外之意的阮炘荑耳尖微燙,低聲嘟哝道,“她還不一定會收我的花呢……”
不過也說不準,她昨晚上明顯感覺到溫惜寒的态度有一點緩和,那今天送花的話,她應該有一定的概率會收的吧?
阮蘇:“……”
恨鐵不成鋼地撇了阮炘荑一樣,阮蘇打開電視,兀自看起了財經新聞。
阮炘荑還在猶豫要不要送花的事,在确定要送後,她不免加快了手上剝柚子的速度。
全部剝好後,阮炘荑将果肉一瓣瓣放好,然後把另一半的柚子皮嚴絲合縫地蓋在了上面。
從外面看,就像是一個完整的柚子,完全看不出裏面全是已經剝好的果肉。
看了眼正在看電視的阮蘇,阮炘荑清了清喉嚨,處于禮貌地問:“媽媽要吃柚子嗎?”
阮蘇眸光下意識地掠過阮炘荑手裏那個“完整”的柚子,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于是阮炘荑便将手上的“完整”柚子放到一邊,拿起茶幾上的另一個柚子,用小刀花出紋路,取出帶白皮的果肉,直接遞給了阮蘇。
阮蘇:“???”
然而阮炘荑無所察覺,抱上剝好的柚子,拿上自己的包,丢下句“媽媽,我去買花啦”就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阮炘荑離開後,阮蘇看着手裏的柚子,陷入了沉思。
程叔滿目慈愛,語氣懷念,感慨道:“年輕真好。”
阮蘇哼笑出聲,将手裏的柚子丢到茶幾上,罵道:“這小沒良心的。”
但沒過幾秒,阮蘇就伸手拿起柚子,慢條斯理地撕開白皮,将整瓣果肉完整的剝了出來。
從別墅出來,阮炘荑拒絕了保镖要送她回公寓的好意,擡手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報出公司附近那家花店的地址。
這個點,花店基本沒有什麽客人,阮炘荑抱着柚子進店的時候,老板正靠在一張躺椅上休息。
風鈴聲叮鈴鈴的響起。
老板睜開雙眸,柔聲問:“來買花嗎?”
“嗯。”阮炘荑點點頭,看了一圈後,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想送人。”
老板了然地笑笑,擡手指了一下,“這些都是。”
花的種類很多,特別是玫瑰,各種顏色都有,應該是今早才到的貨,新鮮含露,花香濃郁。
阮炘荑彎腰抽出朵白玫瑰,放到鼻尖嗅了嗅,“就它吧。”
老板拉開一旁的玻璃櫃,語氣輕柔:“送喜歡的人?”
“嗯,對。”一想到溫惜寒,阮炘荑眉眼就暈上了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笑,“白玫瑰很适合她。”
“那她應該是個很漂亮的人。”說着,老板輕輕将白玫瑰抽出,詢問道,“二十一朵可以嗎?”
“可以。”阮炘荑點頭,見老板熟練地将修理着玫瑰花莖,舌尖抵了抵上颚,踟躇着開口,“能……幫我送一下嗎?”
老板失笑,“可以的。”
“要寫賀卡嗎?”
“賀卡?”阮炘荑咀嚼着這兩個字,搖頭說,“不了吧,好像也不知道該寫些什麽……”
還沒說完,阮炘荑就自己笑了起來。
老板見怪不怪地彎了彎唇。
在老板包花的時候,阮炘荑又買了束洋桔梗,結好賬,并在一張便利貼上寫下了公寓的地址。
老板看了眼便利貼,預估了下送達時間:“一個小時左右。”
“麻煩了。”又同老板聊了幾句,阮炘荑抱着柚子和新買的洋桔梗出了花店。
阮炘荑在附件找了家咖啡店坐了一個小時,估摸着花應該是送到溫惜寒手上了,才慢騰騰地攔了輛出租回公寓。
很湊巧,阮炘荑在公寓樓下就遇到準備出門的溫惜寒。
她笑吟吟地打招呼道:“巧啊,姐姐。”
溫惜寒穿了身休閑衣,手長腿長的,右手撐着把太陽傘,皓白的手腕露了小半截,素淨得晃眼。
她定定地瞧了阮炘荑兩秒,桃花眼神色不明,“那花是你送的?”
知道她住址的總共就沒幾個人,還能給她送花的,溫惜寒覺着除了阮炘荑應該就沒有其他人了。
阮炘荑撩了撩耳邊的發絲,大大方方地承認道:“是我送的。”
又有些期待地問:“姐姐喜歡嗎?”
眼中閃過絲不忍,溫惜寒啓唇說:“不喜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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