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讨厭嘲笑他菜鳥技術的每個人,尤其是狗都嫌先生。

段江言磨磨牙,真想把現在就去搖北山上線,證明一下自己真的能大佬帶飛局局吃雞。

可是精英人設不能崩塌,段江言沒搭理秦朔川,迅速重新戴上他cosplay狗血文醫生的眼鏡,打開燈問:

“您餓不餓,讓前臺送點吃的來房間吧,鮮蝦海鮮粥蔬菜雞絲粥小米紅棗粥玉米南瓜粥……”

秦朔川聽到食物就一陣胃疼:“都不要。”

段江言公事公辦道:“您今天還沒吃飯吧?血糖太低了還得暈,這幾天不能喝酒不能吃辛辣刺激的東西。”

看着秦朔川臉色冰白病恹恹沒食欲的樣子,穿書來半年了他終于恍然大悟——傻逼一二三號健康到倒拔垂楊柳,合着霸總文裏的胃病設定debuff全被按在秦朔川身上了,不愧是全文最24k如假包換的真正霸總。

秦朔川掀開被子要下床離開,段江言思忖片刻終于開口:“您是不是胃不舒服?”繼而變魔術似的拿出一盒胃藥:“試試這個,效果可好了。”

對不起北山,把打算送你的藥悄悄拿出來了一盒,看在他就連生病了都只能一個人忍着的份上,我之後再給你買更多。

熟悉的藥盒。秦朔川停住動作垂眸看着它。

胃藥那麽多種,偏偏恰好是他平時吃的這種?出現在這荒郊野嶺實在是有點巧,畢竟很難買又鮮少有人聽過——除了剛作妖的秦錦。

見秦朔川目光沉沉臉色幾度變幻,段江言覺得有點奇怪,不知前因後果只好主動解釋道:

“我有一個朋友,我給他買了很多打算回去就給他,先勻一盒給您試試。”

“朋友?”

無中生友的典型句式。自己在秦朔川面前一直不被信任,于是迎着他沉冷審視的眼神,段江言哀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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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未來男朋友。我把終生幸福都分給您一點了,您卻只覺得我要害人。”

嚴謹醫生版的段江言垂下長睫、低頭沉默的樣子實在是太直擊心靈,當場就能讓每個不信任他的人感到良心備受譴責。

沒辦法,解決醫患矛盾的必殺技之一就是應對各種場景和患者的豐富演技。

秦朔川抿唇片刻,移開目光不去看段江言那雙小狗一樣的黑亮大眼睛。

他沒興趣聽段江言這些恩恩愛愛,但料想這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傻瓜不會騙人,他打開藥盒:

“有水嗎。”

段江言跳起來給他燒水。秦朔川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剛才就想問,你沒發現眼鏡掉了一個鏡片麽。既然不近視,眼鏡是你的時尚單品?”

段江言:……?!

一摸才發現另一個鏡片掉在口袋裏了,八成是下午扶秦朔川的時候磕壞了。

靠。死毒舌,你的下屬和迷妹們知不知道高冷霸總實際上是個愛講地獄笑話冥場面的邪門樂子人?

段江言默默把殘缺眼鏡放回口袋,裝作無事發生端住形象:“秦董,吃藥。”

藥效很快,胃痛總算緩解了點,不想吃飯的秦朔川挑挑揀揀選了加糖的小米紅棗粥。

段江言好奇伸頭,以為他會說“這種甜兮兮的東西我才不喝!”。

中午打包那一份已經被守着昏睡的病人、所以饑腸辘辘的段醫生喝掉了,這是剛叫服務生端的。

段江言撕開糖包:“多加點糖好喝,我給您都放進去。”

秦朔川沒攔着他,只是道:“你無事獻殷勤——”

段江言快速接話:“我非奸即盜!”

秦朔川:……

段江言這才清清嗓子認真道:“所以您看您弟弟這邊……”

秦朔川終于正面回應這件事,似笑非笑問:“你和你的同夥談崩了?他出的金額你不滿意?”

段江言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天地良心,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算計您。他用我父母大半輩子心血威脅我,我都沒實施而是直接來找您呢。”

秦朔川坐在床上,指尖捧到仍舊溫熱的熱水袋,很細心的照料。

他不再故意用模棱兩可的态度折磨段江言,點頭道:“知道了,不會讓他碰你父母的産業。”

得到了秦董的許諾,段江言放下心來,要不是顧及形象早就跳起來手舞足蹈了。

秦朔川喝着粥,突然想到了什麽:“你……男朋友?”

發音重點落在性別上。

段江言轉頭瞪着他:“法律都允許了,您該不會恐同吧?”

難怪咬我一口之後一直擦嘴呢。

秦朔川蹙眉,罕見的露出猶豫不決的表情,似乎有話要說。

段江言極有耐心的微笑盯着他,不為別的,秦錦這事即使解決了,資金鏈斷裂急需注資的事還在呢。

秦朔川斟酌許久後緩慢開口:“送什麽生日禮物比較好?我有個朋友快過生日了。”

段江言的八卦雷達豎起來了,假裝信一下“有個朋友”吧。

結合前面的話,這是想找個小男朋友準備禮物,找個同道中人參謀。

啊,看來不止是為了氣死秦老爺子才假裝出櫃,而是預先宣布一下做個鋪墊。

而且為了保護另一半不冒任何風險,甚至找來自己這個無辜的工具人去吸引火力。

好純情的霸總,好神仙的愛情,想磕……但是自己好像是擋箭牌炮灰?

但想到秦朔川最後體恤他急用錢、最終把香水換成百萬資金轉賬給了他。段江言挺起胸脯,看在鈔能力的面子上,為神仙愛情犧牲一下吧。

段江言歪頭想了想:“禮物……比如我吧,我生日也在冬天,這個季節收到的基本都是手套圍巾雪地靴羽絨服之類的。”

“沒新意。”

段江言只好繼續想:“您和愛人關系親密的話,可以試探一下他小時候最渴望但沒有得到的,然後順着思路,準備一個plus豪華巨無霸版。”

段江言長在孤兒院,偶爾外出時只能眼巴巴看着櫥窗中的奶油蛋糕。

于是長大之後,他在工作第一年的上生日,他就“斥巨資”獎勵了自己一個相當豪華的三層大生日蛋糕,分給科室所有同事一起吃了兩天才吃完。

秦朔川沒否認“愛人”這個稱呼,只是認真思索起來。江江江好像從沒提起小時候的生活,這幾天得旁敲側擊了解一下。

段江言完成了參謀禮物的任務,認真囑咐:“您這個病……幾歲首次發作的?平時不能壓力太大也不能缺睡眠。上次也暈的這麽厲害嗎?吃得什麽藥?”

霸總先生有點諱疾忌醫:“與你無關,少問。”

段江言只好停止問診。

說真的他也不想瞎打聽,但兩人身份差距懸殊、生活上的事問多了顯得他八卦,沒什麽可聊的話題。

粥也喝完了,怎麽才能婉轉請秦朔川回自己房間去?

看着天都黑透了,段江言心裏着急,現在可是北山最經常出沒的時間,今天一整天都沒出現,有點想他。

但現在這位爺在房間裏巋然不動,在大佬面前他又不敢公然連麥打游戲。

霸總先生,請問耽誤了我的幸福您負責嗎。

你倒是甜甜蜜蜜準備生日禮物,我們無産|階級老百姓還得談戀愛呢。

還是說酒店擺設相同,他忘了這不是他房間?

秦朔川何等敏銳,很快就看出段江言努力掩飾的想攆他走又不敢開口的坐立難安。

段江言皮膚太薄,憋得臉頰耳根都有些紅了,有些好笑。

傻樣,幸虧沒蹚秦錦那攤渾水。秦朔川一早就知道這傻子在悄悄打聽秦家的事了,可事實遠比段江言聽到的更複雜,最好少摻和。

秦朔川放下喝完的粥碗:“你晚上有別的安排?”

段江言聞言立刻想瘋狂點頭,轉念一想又趕緊搖頭:“沒有,我沒和您弟弟約任何形式的見面!”

這荒郊野嶺的游客又少,能“安排”的人除了樊宇就是秦錦,總不能是要和秦家老夫妻見面吧。

秦朔川總算站起身:“我回去了。之後如果秦錦為難你,可以去秦氏集團找我。”

得到這樣的承諾,段江言高興了,這一下午照顧秦朔川照顧的太值了!

“好嘞謝謝秦董,您早點休息,身體不舒服随時叫我,我随叫随到!”

秦朔川略一颔首,段江言立刻轉身拿起前臺送來的新房卡和給胃藥,順便又給他塞了點從餐廳抓來的獨立包裝小甜點給大佬當宵夜。

一整天就喝一碗粥怎麽行,半夜肯定還得胃疼,這次犯病估計是這幾天沒睡好。

好好養着他的保護傘,萬一過兩天秦朔川就願意投資他家醫院了呢。

正找袋子打包,身後忽然傳來秦朔川低低悶哼了一聲。

段江言轉頭,見秦朔川踉跄了一步,随即跌坐回床上。

“秦董?”

秦朔川的臉色泛着不正常的紅。

其實段江言剛剛就注意到了,他向來冰白的臉是透着血色的,但因為不了解他平日的身體狀況,還以為秦朔川這是睡得好休養足夠了。

但眼看着現在秦朔川連脖頸都紅了,額角隐約泛起青筋在微微抖動。

這看起來是不是……段江言發覺秦朔川在坐下的瞬間用,直接拽住被子蓋住了腿。

果然。段江言忍不住視線下移——

卧槽這驚人尺寸,這支起的帳篷太高,小秦秦的輪廓太大擋都擋不住。

“秦、秦董,您您您……”

秦朔川渾身滾燙,驟然熱得像是被高溫桑拿房,他擡手扯開自己衣領,原本系到最上面扣子的睡衣直接崩成深V。

緊實漂亮的胸腹肌大片露出來,段江言沒反應過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當場呆傻在原地。

傻子也知道他這是中招了,并不是普通助興的藥,不僅藥效非常烈,而且肯定摻了迷藥瞬間讓人意識都恍惚了。

兩人的心路歷程難得一致,秦朔川短暫恍惚了片刻,随即喘息着咬牙問:“你剛才給我吃的什麽藥?”

段醫生真是演技太好了,他居然真信了這是個小傻子、不會和秦錦合謀。

段江言震悚:“我沒有!我怎麽可能幹這種事!我在您面前拆的藥盒外包裝!不信您拿剩下的去檢驗!”

除了吃藥,秦朔川就只喝了一碗粥,粥也是段江言端的——唯一下藥的嫌疑人還真是他。

他想起自己撕糖包的動作,忽然想起當時就覺得糖粉的質地有些細微的奇怪。

理智被藥效沖刷了大半。

段江言想上前去檢查秦朔川的狀況,孰料剛一靠近,就被完全不再信任他的秦朔川猝然狠狠把他拽倒!

兩人上下位置倏忽互換。

秦朔川輕易就按住了段江言,垂下眼睛鷹隼般審視着他,沒有表情,眼神中卻是可怕的狂風驟雨。

段江言登時毛骨悚然。

他的确沒少看霸總文,看到這樣的劇情恨不得在旁邊搖旗吶喊“對對對!快上快上!”

但置身事外閱讀是一碼事,被霸總按在床上親自體驗、掙紮不得可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滾燙的鼻息撒落在頸側,段江言甚至能感覺到秦朔川不可言喻的戰栗,是生理性的興奮和腎上腺素急劇分泌的,捕食者狩獵的前搖。

藥勁太狠了,秦朔川顯然是時而清晰時而迷糊。

卧槽更可怕了,卧槽這世界瘋了!我他媽是醫生角色啊,醫生劇本不是這樣寫的!

段江言拼命去推他:“秦董!秦董您冷靜!我發誓,我我我用後半生幸福發誓,真的不是我下的藥!求您放開我吧,咱有事好商量!”

求你了我真的既不想加入一夜|情帶球跑劇本,也不想加入花市文學劇本,真被睡了我找誰哭去啊,還想給北山留着呢。

秦朔川依舊掐着段江言沒松開。

秦朔川是出了名的舉止矜貴優雅,豪門少爺修養極好。如果他理智還在,哪怕覺得被段江言下了藥,也不會這樣粗暴。

但平時是平時。沸騰的血液一股股沖擊着天靈蓋,視線忽而清晰又模糊。

這是哪裏?好難受……

段江言的衣服被扯開半邊,露出白皙的鎖骨——

“啊!”被某人一口咬在鎖骨上,段江言陡然慘叫!

瘋了,真是瘋了,他是不是給我咬的見血了!

我的鎖骨!我怎麽見人!

這事絕對是秦錦的手筆。

既報複了段江言,又報複了秦朔川。被霸王硬上弓是天大的慘案,下藥的責任也會被甩在段江言身上,然後等秦朔川清醒了再秋後算賬。

段江言磨磨牙,不行,我他媽可不當嬌弱瑪麗蘇。

他當即掄圓了手臂,心一狠,對着秦朔川就是一耳光!

效果顯著,秦朔川茫然愣在原地。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迷茫看向段江言。

段江言心虛挪開視線,對不起對不起,大佬我真的不是故意打你。

但我不打你,咱倆要是發生點什麽的話,回去也會被你男朋友打的啊。

段江言趁着他發愣,靈活滾成球快速跳下床逃走了,站的遠遠的躲着,警惕看着秦朔川。

秦朔川仰面栽在床上,徹底清醒了。

暧昧卻又尴尬的氣氛蔓延,兩人默契地誰也沒說話。

實際上問題依舊沒解決,渾身滾燙又頭暈目眩。

秦朔川擡起手遮住眼睛,啞聲問:“段醫生,有藥能緩解這個狀态麽?”

段江言眨眨眼睛仔細判斷,确定他真的清醒了,不會再行兇了,才小心湊過來。

然後攤開五指遞到他面前。

秦朔川轉頭看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掌心,勉強笑道:“皇帝的新藥?只有聰明人才能看到?”

這時候居然還能講冷笑話,段江言回答:

“不是,我是說可以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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