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話音落下,場面陷入安靜。
段江言嘴角抽了抽,想把萬惡資本家挂在路燈上的欲望頓時上升到了頂峰。
他最終露出職業微笑:“秦董,您聽起來不太遺憾呢。”
這狗都嫌的混蛋,到底為什麽非要這麽操心別人怎麽談戀愛?這和他有什麽關系,态度也怪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北山有什麽意見呢。
所以為什麽要對無辜的打工人有這樣詭異的敵意呢?拖出去毒死!
電影劇情重新變得緊張起來,段江言不理他,轉頭繼續認真看着熒幕。
秦朔川垂眸又去看段江言綁在脖子後面的小揪揪,它又開始随着主人的緊張的心情跳躍起來,像是江小狗正在搖晃的尾巴。
真是鬼迷心竅了,大概是高燒燒得不清醒了,我剛剛在說什麽?
秦朔川緩緩靠在沙發椅背上,目光始終安靜凝視着段江言——
怎麽會有人吃自己醋還和自己攀比争搶得失?恐怕真是瘋了。
段江言吃完飯,又把小甜點和水果打掃得幹幹淨淨,心滿意足攤平了自己,此時電影也差不多到了尾聲。
直到看完了片尾曲之後的彩蛋,旁邊的萬惡資本家也沒有吭聲沒有動。
難道他還想再看一部?
段江言轉頭去看,發現秦朔川居然睡着了。
他濃密的長睫垂落下來,蓋在眼睑下像蝶羽又像小刷子,被熒幕投來的光反射着,落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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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某人安安靜靜在那裏閉着眼睛的時候,完全看不出這是個死毒舌,更完全看不出周身那很難相處又拒人千裏的氣息。
秦朔川還真是得了女娲眷顧,天生一副勾人的好皮相,這樣看過去,像個俊美驚豔的等身巨大手辦似的,一看就很貴。
抛開這人性格不談,只看外表,段江言慢慢湊了過去,屏息低下頭仔細去看。
心想到時候這可得找個最亮最高的路燈挂他,好看的事物供大家一起欣賞。
就算做成風幹臘肉,這也得是塊最标致漂亮的。
正看着,“風幹臘肉”似乎本能感覺到有人在瞪大眼睛盯着他,睫毛顫了顫,緊接着猛然睜開眼睛!
段江言沒來得及縮回腦袋。
距離極近,兩人面面相觑,秦朔川罕見的露出半睡半醒的茫然,嘴唇動了動,下意識想叫江江。
但嗓子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了。
段江言趕緊坐直身體,此地無銀三百兩整理了一下自己衣領,心想這混蛋又要毒舌了。
但卻發現秦朔川啞火了,張嘴半天,最終嗓子啞的不成樣子:“段江言,你……”
“秦董?”段醫生又疑惑湊過來,“您說什麽?您這嗓子怎麽了?”
哦豁,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給他下啞藥了?
玩笑歸玩笑,段江言立即伸手摸了摸秦朔川的額頭。
随即被感受到的溫度給吓了一跳:“怎麽這麽燙!”
不對,這是燒了多久了?
小江醫生一伸手,秦朔川又閉上眼睛,任由他摸着額頭,大貓似的不動也不反抗,甚至沒像以前那樣蹙眉不耐煩躲開。
本就醫者仁心,他突然反常的這麽溫和,甚至可以用“乖巧”這樣大不敬的詞來形容。
段江言頓時心軟了幾分,又摸了摸他的脖頸:“頭暈嗎?還有哪裏不舒服?”
和以前這麽大的反差,段江言沒往別處想,心想這可別是燒傻了,亦或是特別難受不想動了。
秦朔川低弱道:“胃疼。”
但預想中的小江醫生溫熱的手、輕緩耐心的按摩這次并沒有落在他胃部,只聽到“嘩啦”的倒水聲。
秦朔川擡起眼睛,段江言真誠端着玻璃杯:“那您多喝點熱水。”
秦朔川:……
秦朔川坐起身,面無表情道:“回家。”
他的嗓子還是啞的厲害,說話有點吃力。
段江言并不想盼着病人不舒服,但當他這樣想毒舌卻又憋着說不出話的時候,實在是有點可憐又有點好笑,段江言真誠道:“等等!先喝點熱水吧!您這嗓子都——”
“閉嘴。”
.
段江言已經不是第一次跟秦朔川來他這豪華漂亮的別墅了,和上次來時差不多,沒有什麽變動。
因為最近沒在這裏住,今天又是事發突然才回來,他并沒有讓傭人們立刻回來上崗工作。
段江言脫了外套,為了防止狗都嫌再突然發神經說“客房都沒收拾,來我房間睡沙發”,段江言第一件事就是快速占領自己之前睡過的那個客房。
又快速進浴室沖了個澡,從而徹底宣誓自己對這房間的霸占。
但這次床上并沒有擺放家居服。
段江言披着浴巾往門外伸頭:“秦董,衣服呢?”
秦朔川從抽屜裏拿了胃藥吃上,嗓子依舊使用困難,簡短道:“櫃子。”
段江言拉開衣櫃。
頓時傻眼了。
櫃子裏五顏六色足有七八套毛絨絨恐龍睡衣,帶尾巴的、帶犄角的,下面還有配套的各色可愛龍爪拖鞋,一打開櫃門宛如一道閃瞎他钛合金狗眼的彩虹。
“砰!”段江言面無表情關上櫃子。
一定是剛剛吃太飽了,出現幻覺了。
再次打開門,恐龍睡衣仍舊在面前如飄揚的巨大一片彩色旗幟,十分顯眼。
段江言:……
“秦朔川!你!!”段醫生登時發出一聲憤怒的慘叫,下一秒就要揭竿而起造反,要推翻資本家了,根本顧不上敬語以及叫他秦董了。
竟敢再提他的黑歷史、職業生涯滑鐵盧。
秦朔川莫名其妙放下杯子:“怎麽了?”
他越是這樣仿佛本該如此,段江言越恨不得現在就抄起枕頭狠狠捂死他。
秦朔川思忖片刻,又道:“還有其他的。”
段江言于是又拉開旁邊的衣櫃。
毛絨絨的小狗睡衣、小熊睡衣、小貓睡衣……仿佛是要在衣櫃裏開個動物園。
段江言:…………
媽的!秦朔川!老子和你拼了!
秦朔川走到他房間門口,面無表情問:“你不喜歡麽。”
其實他是認真在問這個問題。
他第一次見小江醫生時,不就正是一只毛絨絨的綠色小恐龍嗎?他之後仔細回憶,還能想起毛絨絨的龍爪和大大的尾巴,實在是太有趣了——
段江言在家時是這樣穿,必然是很喜歡這款式的睡衣。
先前“不熟”時,給普通關系的段醫生在客房裏準備了普通一次性睡衣。
現在專門給江江準備了他“喜歡”的款式,算不算好好表現,可以晉升為“狗不太嫌”了嗎?
秦朔川是這樣想着的,然而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憤怒小瘋狗從櫃子裏薅出一件恐龍睡衣,用尾巴狠狠抽了一頓秦朔川挂在架子上外套。
段江言露出咬牙切齒的微笑:“謝謝秦董,我很喜歡這些衣服。”
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混蛋秦朔川,太可惡了,他絕對就是在故意挑釁我!
秦朔川:?
我懷疑你想抽的是我,不是我的衣服,可是為什麽要抽我?
兩人大眼瞪小眼,段江言心裏正盤算把他拖進房間在床上捂死的可能性,方才動作幅度太大,松垮圍着的浴巾随即一松。
他連忙抓緊了它,這才沒走光。
此時門鈴聲傳來。
秦朔川似乎知道是誰來了,轉身去開門。
穿這浴巾太容易不小心就光溜溜了,但不穿它的話,就只好穿……段江言轉頭看向衣櫃。
最終還是穿上了一件相對來說低調一點的黑色恐龍睡衣。
敲門的是一個中年私人醫生。
發現秦朔川叫了自己“同行”來出診,頓感更加羞恥,黑色小恐龍伸頭看了一眼,就立即關上門假裝不在了。
但倒是歪打正着,不用找理由支開他了。
那醫生把消炎退燒藥挂在吊瓶架上,秦朔川道:“關門。”
醫生起身關了房間門,并按照他意思鎖上,他這才露出受傷的右手,示意對方換藥。
“秦董,您這傷口不能這樣捂着……紗布繃帶就足夠了,怎麽外面還戴手套?”
秦朔川面無表情。
醫生也不敢再說別的了,慢慢拆開紗布。
有些發炎開裂,凝固的血液粘住傷口處紗布,又生生撕開,以至于再次冒血,顯然十分疼。
但秦朔川習慣了似的,表情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淡淡看着,甚至走神思索反正已經把人惹炸毛了,那能不能破罐子破摔去拽一下段江言的尾巴。
連李骁泉那蠢貨都拽過了。
醫生動作很快給秦朔川打上吊針、處理了傷口。
火速離開別墅,大晚上的不打擾秦董和他愛人的二人世界。
大門關閉的聲音響起,片刻後,一個毛茸茸的恐龍腦袋伸了進來,幽怨道:“您怎麽能在我面前叫我同行來工作。”
實在太過分了,不僅給他穿恐龍睡衣讓他沒臉見人,拆穿他霸總文立精英醫生的形象,甚至還在他面前叫他同行來搶工作。
秦朔川知道,依照段江言的性格,伸頭進房間的下一個動作,就是親自檢查一下病人的治療情況。
他藏在被子下面的受傷的右手略動了動,啞着幾乎說不出話的嗓子,似笑非笑溫和道:“好好表現,競争上崗。”
段江言:……
果然,事實證明即使毒舌暫時啞巴了說話困難了,也只會變成言簡意赅、用四個字就精準氣死人的毒舌。
呸,狗都嫌!
段江言縮回腦袋,不想檢查病人的情況了,惡狠狠關門回了房間。反正他自己會拔針,不僅不想看他,連吊針都不想給他拔,讓他自己單手拔去吧!
片刻後秦朔川打了個噴嚏——這小混蛋肯定又背後罵我了。
大概是藥物影響,秦朔川這一夜睡得很沉。亦或是身體睡得很沉,但精神卻飄忽着連連做夢。
夢到段江言笑嘻嘻在他面前說:“秦董,給您介紹一下我男朋友認識認識。”
男朋友——不是我嗎?
秦朔川想說話,發不出任何聲音,整個人都被釘在原地無法控制,于是只好蹙眉去看着這所謂的“男朋友”是何方神聖。
結果緊接着,就看到夢境中的段江言雙臂張開,手中憑空多出一面巨大的鏡子。
段江言開心道:“秦董您看,這就是我男友!他是不是超級無敵溫柔無敵棒!”
鏡子裏是秦朔川自己的臉,他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瞪眼看着。
秦朔川露出疑惑的表情。
下一秒,夢中的段江言猝不及防變臉,忽然變得極為憤怒。
一整面巨大的鏡子被他倒拔垂楊柳似的舉起來,堪稱力大無窮,然後狠狠砸在秦朔川腦袋上!
當場表演了一個鐵頭碎大鏡!
“秦朔川!你混蛋!”段江言憤怒的聲音響起,甚至氣得眼眶都紅了,淚水在打轉,“你騙我!我最讨厭的就是騙子!你他媽真是混蛋!你怎麽能這樣!”
鏡子在腦袋上四分五裂,響聲震天,又像是直直劈在天靈蓋上的驚雷!
秦朔川猛然睜開眼睛!
他的心髒狂跳,在黎明安靜的房間內發出“咚咚咚”的巨響,眼前依舊是四分五裂的鏡子和他自己的臉。
還好,還好只是夢。
他深呼吸,緩緩閉上眼睛,小江醫生是不會憑空變出這樣大的鏡子的……
但會不會這樣差點氣哭了的罵他呢?秦朔川的心又懸了起來。
一覺睡醒徹底退燒了,只是四肢依舊有些乏力,所幸除此之外已經沒有太多不适。
天已經亮了大半,他睡不着,心裏七上八下不安着起身去洗漱穿衣服。
囑咐了段江言身邊的保镖最近務必時刻跟着他,他的安全上暫時沒有太大風險。
以後就再也不必這樣謹慎這樣躲避,大廈傾倒變天更疊,到最後往往只是一個無聲的瞬間,爺孫之間的博弈即将要徹底分出勝負。
天色還早,別墅內靜悄悄的。秦朔川系好襯衣扣子,穿上西裝外套,拉開抽屜垂眸去看——
他的指尖在一對對價格不菲的袖扣上幾次停留,最終都沒有選,而是轉身去了客廳。
悄悄打開放在沙發上的紙袋,拿出小江醫生買給“男朋友”的那對紅寶石袖扣,愛不釋手看了許久,最終沒忍住還是悄悄試戴了一下。
又做賊心虛似的心跳飛快,有些不舍的重新包裝好、複原回去,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秦朔川仍舊對那個夢心有餘悸又百感交集。
他無聲壓住段江言房間的門把手,推開門,屏息走進去。
段江言把自己緊緊卷子裏睡得正熟,宛如一枚壽司卷,只露出小半張臉呼吸,埋在枕頭裏只剩一點點。
看被窩的形狀,似乎懷裏抱着什麽抱枕。
該不會是穿着恐龍睡衣還抱着尾巴吧?
秦朔川想到那個畫面,嘴角有點上揚。他看了一會,默默冒着吵醒他的風險,掀開被角想去想去捏捏他尾巴。
——秦董對只有李骁泉捏過尾巴一事耿耿于懷。
被子慢慢掀開,段江言哼了一聲,翻了個身轉而改為面朝上四仰八叉的睡姿。
秦朔川終于完全掀開被子。
登時就看到一個光溜溜的、全身上下只有一條內褲的江小狗。
段江言睡得正熟,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麽,胸脯一起一伏,白皙的皮膚顯得兩處淺紅的色差格外明顯。
剛剛抱着的不是尾巴,真的只是個枕頭。
秦朔川:!!!
他萬萬沒想到段江言居然是裸睡,陡然看到這樣春光乍現的畫面,手一抖連忙給他蓋上被子。
秦朔川幾乎是逃一樣快速離開作案現場,眼前還是方才不小心看到的那一幕,耳朵一路紅到脖子。
司機還沒到,他實在是在二樓客房附近待不住,為了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沒看到,去了一樓在廚房叮叮當當一通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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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段江言打着哈欠睡醒,對一切渾然不知。
只是迷迷瞪瞪去秦朔川房間看了一眼,發現床上已經空了,依照那工作狂的行事風格,八成是去又公司了。
沒有別的家居服,段江言已經暫時重新接受毛絨絨睡衣了,其實在“恐龍”二字被拉入黑名單之前,他平時在家的确一直是這樣穿的。
此時搖晃着尾巴下樓饑腸辘辘覓食,希望冰箱裏還供應着能用的早餐原料。
沒想到一進廚房就聞到了香味,保溫櫥裏有煎好的雞蛋和番茄牛肉意面,還有一碗甜湯。
段江言眼睛一亮立刻端了出來,溫度剛好入口,櫥玻璃上有一張字跡遒勁的紙條,寫了“早餐”兩個字,是秦朔川的字跡。
他居然會做飯?秦大少爺居然有這樣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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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集團總部頂樓。
秦朔川剛開完早會,回到辦公室喝着紅茶,手機在桌上震動。
【江江江:天啊北山!你敢信嗎?狗都嫌居然會做飯!】
【江江江:我以為這種出身優渥的大少爺只會剝削勞動人民,會生活能力零分呢】
【江江江:給你看看圖,一個形狀完美的煎蛋,好看,舍不得吃掉】
秦朔川于是笑了笑,打字問:
【北山:好吃嗎?】
【江江江:實話說,其實特別好吃。不過!要是他這樣問我的話,我真想告訴他‘特別難吃,做出不毒死自己的飯都很不容易了呢,您做得很好但下次別做了,嘔’】
【北山:為什麽,因為他叫狗都嫌?】
所以被江小狗無差別嫌棄?
【江江江:因為他昨天得罪我了!之前被傻逼二號害得穿恐龍睡衣出診已經很尴尬了,結果第二次見,狗都嫌不記得我的名字了,竟然還當衆叫我小恐龍!】
段江言說完,發了一條語音。
秦朔川點開去聽,發現江小狗惟妙惟肖模仿他的語氣:“咳咳咳——‘恐龍醫生,你是真餓了’。北山你評評理,他們談生意我又沒事幹,多吃點怎麽了嘛。反正是傻逼二號請客,又沒吃他家米!混蛋資本家!”
秦朔川:……
【江江江:結果昨天!他居然給我買了整整一櫃子象征着我職業滑鐵盧的恐龍睡衣!你說說他是不是挑釁!】
秦朔川終于明白段江言昨天為什麽差點揭竿而起了,自己好像會錯意了,小江醫生現在不喜歡這種毛絨絨睡衣了。
段江言的脾氣很快就發完了,很快他就哄好了自己:
【江江江:你手上的傷好點了嗎?最近不要碰水,不要碰辛辣刺激的食物】
【北山:好多了】
【江江江:狗都嫌把醫藥費誤工費都打給我了,你給我個卡號我給你轉過去】
北山是外賣員,這樣一來肯定是沒法騎車也沒法送外賣了,還好萬惡的資本家很大方,打給段江言的金額很高。
本來就是左兜倒右兜,那錢是找了個由頭哄摳搜小財迷開心,但直接給他又怕他不要。
【北山:我銀行卡最近有點問題,你先幫我保管一下】
段江言頓感自己被信任了,于是幸福吃掉了那個“完美”的煎蛋和意面,轉念想到另一個問題:
【江江江:我跟你說,我發現一個特別可怕的事情】
【北山:?】
【江江江:那天你掌心流血的時候,我給你纏住止血的裝飾衣帶還在嗎?有沒有保存下來?】
秦朔川不明所以,于是從辦公桌抽屜裏拿出衣帶拍了個照片發過去。
【北山:下次見面要還給你嗎?】
段江言其實是想問當時在大巴車上有沒有還,在他的印象裏那條衣帶在兩人分開的時候依舊纏在北山的手腕上。
沒想到一問才發現,這樣一條普通的不起眼布條,還以為用完就扔了,北山居然還好好保管着。
段江言頓時又要幸福得冒泡泡了,不愧是北山,真的好溫柔好重視他。
等等,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先說正事。
【江江江:不,不用還給我,我聽說紅色辟邪——那我和你說個無敵奇怪的事情】
【江江江:這個衣帶一共應該有八條,然後我晚上回去數了一下,你猜怎麽樣?】
【江江江:還是八條!如果你那條沒還給我,也就是,它變成九條了】
秦朔川一愣。陡然意識到段江言這是把自己這條數了兩遍。
在段江言的認知裏,“被秦朔川留下的”和“給北山包紮用的”是兩條,而并沒有想過,其實它們從一開始就是同一條,因為兩個人一開始就是同一個人。
所以段江言怎麽會突然去數衣帶的數量?
秦朔川頓時心虛,唯一的辦法也只能裝作不知情了:
【北山:怎麽會突然想去數一數?】
【江江江:職業習慣嘛,以前在術後都要數的。萬一手術用了八塊紗布,結果到最後一數剩了七塊,你猜那一塊在哪裏?】
但是做手術這麽多年,還真就沒遇上過多了一塊的情況。
這事實在是太詭異太反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