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體測

體測

“體測？你們系今天下午？這麽遲？”洛烆驚訝地擡起頭，“我們早就測完了!”

“不知道!可能學院太多，要排隊吧!”祁昀吃完飯，收起了外賣袋子。

“我們是明天!”賀展奚說道，“明天早上!聞人呢？”

聞人立世擡起頭，“我們今天上午就跑完了，其他項目我還沒去!”

“那長知呢？”祁昀問道。

“我們後天跑，我想今天就先把那些跳遠什麽的弄完，我沒課!”莫長知說，“你們要有課嗎？一起去嗎？”

“我沒課!我和你一起!”祁昀說道。

“我也沒，等我!我早上跑步，下午去？”賀展奚說道。

“也行!”莫長知點頭。

“我一天都沒課!那早上要我去接你嗎？”祁昀說道，“怕你倒在半路上!”

賀展奚說，“那倒不必!我也沒這麽弱!陪我就行!”

“行!”祁昀突然回過頭，“鏡子呢？你什麽時候跑？”

“我不跑!”許鏡辭說。

“啊？可以不跑的嗎？”洛烆又擡起頭。

其他人也有些好奇地問了起來，都看着他。但是看到他白皙的皮膚和瘦削的臉龐，大家心裏好像都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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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鏡辭無所謂地說道，“先天性心髒病，我跑了學校可就要出事了!”

“笑死!那輔導員不得慌得要死？”洛烆笑着笑着，突然意識到他的話裏的意思，愣住了。然後洛烆又看大家都沒說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見大家都有些沉默，許鏡辭嘆了口氣，“我就怕你們這樣子，所以不想告訴你們!你們是不是以後都不敢和我玩了？”

“沒有沒有!”

“怎麽可能？”

“我們……”

祁昀話還沒說完，許鏡辭就打斷了他，“我沒有非常好的朋友，因為他們不敢和我玩那麽認真，怕我突然就出事了。所以我的人生沒有什麽樂趣，前面的日子幾乎都是和藥一起度過的。可是我現在已經好轉了，都不用吃藥了。我沒有告訴你們，是怕你們擔心這個。”

“啊……”祁昀撓了撓頭，左看看右看看旁邊的人，“那你要來給我送水嗎？我挺嬌弱的!”

許鏡辭還沒開口，洛烆就忍不住笑了，“你？”正想反駁的洛烆在莫長知瞪過來的眼神中息了聲，趕緊變了話，“确實挺弱的，不行啊!”

“滾!你才不行!弱不代表不行!”祁昀怒道。

許鏡辭笑了，“可以啊!我沒有課，正好和陪你跑一千!”

“我也要!”賀展奚探頭，積極地說道。

祁昀皺眉，“你沒課？”

“沒!”

“行吧!”祁昀說道。

“對了!鏡子!”聞人立世突然想起什麽，問道，“那次的比賽，有結果了嗎？”

說起這個，許鏡辭情緒難得有了些大的波動，“進了!你們好厲害!我們是第一名!”

“嗚嗚嗚~~”

洛烆率先喊了起來，祁昀緊跟其後，“不愧是你!許鏡辭牛逼!”

許鏡辭歪了歪頭，忍不住眯了眯眼，嘴角也勾了起來。

祁昀拿起手機看了眼，站起身開始拉伸，“我差不多了，等會要去準備了!我是一班的，應該是第一場!”

“那我也準備一下!”許鏡辭也開始收拾了起來。

“兄弟!拿個滿分!”洛烆舉起拳頭，錘了錘自己的左肩，揚了揚下巴。

祁昀也跟着碰了碰自己的肩膀，“必須的!”

聞人立世說道，“跑完不要立刻喝水，也不要坐下來!你要不要弄點鹽？”

“不了!謝謝!我不習慣喝!”祁昀感覺自己的身體放松之後，拿出發帶戴了上去。

“我也去的!”賀展奚看他準備的差不多了，趕緊站了起來，生怕被漏了。

莫長知探頭說，“我有課就不去了!”

“行!”祁昀說道，“太多了人反而顯得我真嬌弱了!”

“走吧!”許鏡辭簡單地穿了個鞋，沒背包，“可以了？”

賀展奚說，“我也去!”

祁昀好笑地攬住他的肩，“知道!沒忘記你!”

來到操場，賀展奚和許鏡辭就先去觀衆席坐下了。祁昀直接跑去了錄檢區，戴上了號碼牌。

來到操場，祁昀伸展了手臂，準備聽槍聲。其實祁昀體質不差，經常打籃球，能跑。

所以槍聲一響，祁昀就立馬跑了出去，一不小心就跑到了第一。祁昀沒有保留體力的習慣，所以一般都跑的很快，然後開始慢速。不過在開始跑快了，倒也能拉開些差距。

賀展奚看着祁昀立馬剛開始就拉開的距離，有些擔憂地說道，“剛開跑就這麽快？後面很容易吃虧的!”

“這是一千米，及格就行了!”許鏡辭說道。

事實證明，祁昀後面确實被幾個人追上去了，但看情況還是跑得很快，也很勻速。

最後跑完之後，賀展奚拿着水瓶和許鏡辭走了上來，“能行不？”

祁昀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用扶，自己走到了陰涼一點的地方拆號碼牌。

賀展奚拿過他手上的號碼牌，去到錄檢的地方放了。

祁昀突然想到了什麽，笑着說道，“如果我跑步的時候能有人鼓勵我就更好了!說不定我就不會被他們追上了!”

“忘了……”許鏡辭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不早說？”賀展奚說道，“我早知道站那上面給你喊!”

“沒事!”祁昀賊笑道，“我明天給你鼓勵!”

賀展奚的笑容立馬收了回來，有些害怕地看着祁昀。

說真的，賀展奚這種感覺是對的。

因為第二天當賀展奚在跑步的時候，祁昀不知道從那弄來了一塊大牌子，上面還畫着精巧的畫，以及一串大字“賀展奚!加油!”

關鍵祁昀舉着這塊牌子站在跑道旁邊錄檢區就算了，還不知道從那裏薅來了一個喇叭，等着賀展奚一經過就大聲喊，“賀展奚!加油!賀展奚!加油!加油加油你最棒！”

聽得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發笑，頻頻看向賀展奚。

所以經過錄檢區的時候，賀展奚每次都加速。直到跑到終點，看見舉着牌子走過來祁昀，賀展奚頓住了腳步。

祁昀貼心地走上前遞水瓶，“幸好你叫了我，不然沒人給你鼓勵!”

不要了可以嗎？賀展奚沉默地接過水瓶，走到了陰涼地方。祁昀走過去，手機也突然響了起來。

祁昀拿起來正準備挂掉，一看是熟悉的兩個名字，立刻就接聽了，一邊說着一邊走到賀展奚身邊，“不用上課嗎？今天才星期五!”

這還是賀展奚第一次聽祁昀說他的家鄉話，語調慵懶自在，聲音也有些性感。而且看祁昀的表情，應該是和非常熟悉的人在說話。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麽，祁昀笑了，“你自己不是有存款嗎？還要我打錢給你？你男朋友呢？”

“打錢”？賀展奚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如果沒記錯的話祁昀應該也是十八歲，還沒外出打工。聽說話的內容，應該是和親人聊天……

想着想着，賀展奚突然甩了甩頭，感覺自己的想法有點越界了。

祁昀注意到了他的動作，扭過頭來小聲說道，“等會!”

賀展奚隐約聽到了電話裏的屬于女孩子的聲音，雖然聽不清話的內容，但很明顯是在撒嬌。

祁昀也很明顯地愉悅了起來，“那你把你男朋友微信給我，還有不準不回我!一點都不禮貌……行!”

賀展奚聽着祁昀那寵溺地音調，有些異樣的感覺，語氣也有些幹巴巴的，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問道，“你……對象？”

祁昀收起電話，挑了挑眉，“不是!說過不想談戀愛!”

“那……是你喜歡的人嗎？”賀展奚微微低着頭，緊緊地盯着祁昀的表情。，，

“嗯？那肯定是啊!”祁昀非常自然地點頭，然後手指在手機上點來點去。

“……”賀展奚有些刻意地擡起頭，如果剛剛沒聽錯，她好像有男朋友，于是用戲谑的語氣說道，“你喜歡她為什麽不談戀愛？”

“啊？”祁昀好像聽到了什麽什麽奇怪的話，笑了起來，“她是我妹妹!你以為誰？”

“妹妹？”終于得到肯定的答案，賀展奚感覺自己好了起來。

“嗯!”祁昀翻了幾下手機，然後把一張照片展示出來，“你看!我妹好看吧!”

賀展奚看過去，照片裏是兩個穿着校服的人。一個高個子的男生面帶笑容的攬着女孩子的肩膀，會發光的眼睛看着鏡頭。而旁邊的女生面相更顯青澀，但也擋不住那姣好美麗的容顏。

穿着校服的祁昀和他想象中的一樣，依舊是那個永遠挂着笑臉，眼裏始終帶着光的少年，“好看……和你一樣都很好看!”

“那當然!”祁昀自豪地收起了手機，“感覺怎麽樣了？”

賀展奚緩了一會，才擰開蓋子直接喝了一大口水，“我沒那麽差!”

“哈哈!行!”祁昀非常自然地攬住他的肩，“下午去？我記得你說你沒課，沒課的話一起把室內體測給搞了!”

賀展奚捏着水瓶，“我記錯了，我有節課，可能不行!後天估計和聞人一起去!”

“也行!那吃完飯我就不回去了，我等莫長知過來!你自己回宿舍!”祁昀一邊玩着手機，一邊說道。

賀展奚本來是無意偷看祁昀的聊天，可是兩個人離得近，祁昀又攬着他，所以一低頭就看見了。祁昀正和莫聞商聊着天，看內容好像是要請假。

下意識地，賀展奚就問了出來，“你要請假？”

“啊？對!”祁昀發了個信息就收起了手機，“回去一趟!順便去抓抓我妹她男朋友，小小年紀就敢談戀愛？而且你知道嗎？數一下這個，這是她第十三個男朋友!兔崽子從小學就不學好，天天談戀愛!我都沒談一個!!!”

“十三個？”同樣沒談過戀愛，只暗戀過人的賀展奚聽到這個數字時驚住了。

“對呀！啧!”祁昀恨得直咬牙，“莫聞商這狗家夥，當初把她給教壞了，結果還青出于藍勝于藍!莫聞商前任都沒那麽多!”

突然聽到了八卦，賀展奚試探性地問道，“那現在她的男朋友……”

“張瀾嗎？”祁昀說道，“這個估計是認真的，這是她談的最久的一個。”

“噢!”賀展奚垂下頭，“那你什麽時候請假？請幾天？”

“不知道!可能好幾天!”

祁昀看着前方，眼神卻是渙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嘴角上揚，讓人看不出情緒只覺得好像心情很好。賀展奚總覺得，祁昀有很多的秘密。明明是開心的人，賀展奚卻覺得并不是。

祁昀說，“校運會的時候，我請假了!到時候就不能給你加油咯！我還想着給你念鼓勵詞呢!”

“……”習慣性地“倒也不必”的話噎在了喉嚨，賀展奚感覺有些失望。

兩個人吃完飯後，賀展奚就回宿舍了，祁昀坐在飯堂裏，等着莫長知。

結果說好的來了來了，祁昀等了一個多小時。感覺到飯堂的窗口都快要收起來了，莫長知才姍姍來遲。

“我等了一個小時了!一個小時!你知道我這一個小時怎麽過的嗎？”祁昀一見到莫長知，就開始吐槽。

莫長知知道他又在玩視頻梗，只得解釋道，“遇到了點意外!”

“意外？”祁昀就要哭了，“有什麽意外居然比我重要？”

莫長知瞥了眼路過偷笑的女生，當即臉黑了起來，“……夠了!我剛剛給我喜歡的人送東西去了!”

“那确實比我重要!”祁昀立刻就收了表情，“不過你咋回事？偷偷暗戀啊？不追她？”

“循序漸進，細水長流!”莫長知說着，“反正都暗戀那麽久了，也不差這段時間!”

“啧啧啧!看不出來，你還挺會的!”祁昀忍不住笑了，“你消化沒？要不要現在就過去排隊？”

“走吧!過去差不多了!”莫長知站了起來。

兩個人過去體育館的時候，早去的人真的已經排好隊了。

“這得排個半小時吧？”莫長知嘆了口氣，老實地走過去排隊。

祁昀也跟了過來，“失策了!我們應該晚點來，就沒那麽多人了。”

大概又排了好長一段時間，終于等到了莫長知和祁昀。

祁昀和莫長知被率先帶到了引體向上的地方。

服務的助手說，“拿好身份證，按順序一個一個來!莫長知第一個!然後左然在這邊!”

莫長知率先走了過去，另一個矮個子的男生去了另一邊。兩個人利落地跳了上去，等着助手宣布開始。

助手一說“開始”之後，就計時了。

莫長知和另一個男生一開始做的很快，一下子做了七八個，之後的速度就開始變慢了。

祁昀看莫長知那吃力的樣子，于是貼心地站了出來，然後喊道，“莫長知!加油!莫長知!加油！你好棒!”

莫長知已經知道自己大概有做了十幾個了，聽見祁昀的聲音，當即跳下來，“我可以了!”

然後莫長知轉身走向了人多的地方，原本周圍人聽到聲音都紛紛轉頭，結果只看到有個矮個子的男生在做引體向上。

莫長知繞回了祁昀身後，“你閉嘴!”

“我這可是為你加油啊！”祁昀狡黠一笑。

“哔——”

助手說，“下一組!祁昀!淩開!”

祁昀轉頭說，“我不介意你給我加油噢!”

“我不!”莫長知喊不出口。

祁昀轉身跳了上去，在哨聲後開始做了起來。一連做了十幾個，祁昀也有些吃力。

不過祁昀不喜歡半途而廢，于是用盡各種力氣往上爬。

“……”莫長知沉默地看着那個像只青蛙一樣往上爬的祁昀，然後周圍嬉笑的聲音以及問候聲在他旁邊響起。

“我和他不熟!”莫長知在別人的詢問下瘋狂搖頭。

祁昀用盡全力，雙腿開始比劃着借力往上爬，全然沒有一點作為帥哥的形象。

莫長知突然想起什麽，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這位同學!手機請放好!”

莫長知剛打開錄了沒多久，就有工作人員來提醒了。于是莫長知只能把手機放回包裏去了。

做完了引體向上，祁昀和莫長知就拿着身份證去了跳遠區。

這裏的工作人員頭也沒擡，接過身份證一刷，毫無感情地說道，“在白線後面跳!祁昀第一個!”

祁昀看了眼那漫長的跳遠道，又擡頭看了眼一直看着電腦的兩個工作人員。祁昀便站上了跳遠道，然後一蹦蹦到了旁邊的地方，接着又往前蹦回了跳遠道。

工作人員毫無感情地說，“3.57米!”

“？”目睹了一切的莫長知瞪大了雙眼，然後毫不猶豫地說道，“你好!他作弊!”

祁昀:“……”

聞言，工作人員擡頭看了眼祁昀，“你作弊？”

“……”祁昀其實只是想試着玩一下，看一下這樣能不能測得到距離。因為祁昀前幾天就刷到了這個視頻，強烈地好奇心讓他忍不住試了一下。不過這樣的行為，對其他看在眼裏的人來說确實就是作弊了。

“那我重新跳!”祁昀無話可說，重新站回到跳遠道，然後在衆人的眼光裏直接奮力一跳。

工作人員低頭看了眼電腦裏的數據，開口道，“3.11米!下一個!莫長知!”

莫長知站上去，跳了2.80米。

一離開跳遠區，祁昀就拷住莫長知的脖子，“你舉報我？”

莫長知說，“我這是為世間尋求公平!你居然作弊？”

“我說不是，就只是玩玩的你信嗎？”祁昀看他開始有些不适，松開了手。

“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嘿嘿!”祁昀笑了，“不愧是我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