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起上課啦
一起上課啦
第二天是周三，是賀展奚和祁昀一起上選修課的好日子!
所以上完早八的課，賀展奚就馬不停蹄地奔去選修課教室，然後還給祁昀發消息讓他給他留位置。
一進到教室，賀展奚就看見了祁昀。
因為祁昀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旁邊還有他的學習搭子何嘉離。
“……”賀展奚停了會，猶豫着要不要去坐第一排。
祁昀卻開心地朝他揮手，“快來快來!”
賀展奚深吸了口氣，還是坐在了第一排。
祁昀湊過來，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第一排的位置，所以就按照我的習慣來給你占了個位，或者我們下次往後坐一點？”
“沒!”賀展奚把書放桌上，說，“坐哪都一樣!”
“真的嗎？”祁昀盯着賀展奚的眼睛，像是在确定他的意思。
賀展奚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擡手揉了揉祁昀的頭發，無奈且寵溺地說，“真的!”
後面突然引起一陣騷動，倆人疑惑地轉頭，發現後排的一群女生都低下了頭，有些還在說笑聊着天。
倆人莫名其妙地轉回身，何嘉離就把手肘撐在祁昀的肩上，探出頭來，“賀展奚？還記得我嗎？”
賀展奚斂斂笑意，雖然有點不爽何嘉離靠得祁昀那麽近，但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祁昀的同學!何嘉離!肯定記得，長得可帥了!”
何嘉離笑得很好看，被誇了之後有些害羞的低下頭，頭都要蹭到祁昀的頸窩了，“沒有沒有!你才是大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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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展奚覺得他十分刺眼，關鍵祁昀好像真的和他關系很好，他靠得很近也沒有躲，反而有些無奈。
賀展奚手裏的筆“啪”清脆一聲裂開一條縫，但沒人聽到。賀展奚越想越覺得煩躁，轉過頭打算不看他們。
他都沒和祁昀肢體接觸這麽近過!
雖然說好不看，但賀展奚還是忍不住扭回頭，這一看更不爽了，祁昀正就着他的手看他手上的新紋身。
幸好這時鈴聲響了起來，坐在講臺上的老師拿起了話筒。何嘉離和祁昀也拉開了距離，開始擡頭看老師。
老師笑着說，“大家好!很高興能有這麽多學生都來上我的課，我姓梁，你們可以叫我梁老師。大家看一下投影，先進一下學習通!後續我們有什麽作業和資料都會發在裏面，你們有問題也可以在學習通上給我留言，我肯定會給你們回複的!”
大家紛紛擡起手機，掃投影上的二維碼。
梁老師一邊掃着班裏的學生，一邊說，“有好多熟面孔，也有很多生面孔啊!我看你們，都是美院的吧？有沒有其他學院的？”
話音剛落，第一排的祁昀就指着旁邊的賀展奚說，“有!”
梁老師意外地擡了擡眼，看着賀展奚，問道，“你是哪個學院的？”
賀展奚笑着回答，“法學院的!”
“法學院？”梁老師更意外了，問，“你怎麽想來選這門課？是對美術鑒賞感興趣嗎？”
“……”賀展奚飛速在腦子裏想了一下措辭，“對!因為我的母親也是學美術的，所以從小對美術作品都很感興趣，只是我不懂裏面的玄機和美，就想着來上您的課程提高自己的審美。”
“那你可是選對課程了!”梁老師有些驕傲地說，“同學們，這美術鑒賞可不僅僅是美術鑒賞而已，他還能提高我們的審美能力，不只是局限于藝術作品……”
祁昀湊過頭來，小聲地問道，“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母親不是中學教師嗎？”
賀展奚還在為上課前的是而煩惱，所以下意識不耐煩地脫口而出，“我總不能說我為了追一個男生來上這課吧！”
“……”
祁昀成功被噎住了，不動聲色地移開了頭，看着臺上的老師。
賀展奚看着祁昀鎮定自若的樣子，然後瞥見他逐漸紅透的耳朵，心裏隐隐順暢起來。
不過接下來，賀展奚發現選這節課完全就是給自己找不快。不僅自己聽不懂，旁邊何嘉離還會和祁昀讨論課堂的內容，說的盡是些自己不明白的話。自己也插不上話，和祁昀說話的機會也找不到。
賀展奚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借口去上廁所偷偷跑了出來。
誰知一出來，賀展奚就看見了同樣從其他班後門溜出來的莫聞商。
莫聞商也看見了賀展奚，有些意外地走過來，“你在上課？”
賀展奚點了點頭。
莫聞商意味深長地打量着賀展奚，“這一層都是美術類選修課，你一個法學院的跑過來幹什麽？追人？”
“……追祁昀!”賀展奚坦誠應道。
倆人都默契地走到了走廊盡頭處，還沒到廁所門口就停了下來。
莫聞商冷笑一聲，“哼!你喜歡他多久了？什麽時候開始的？”
“不知道!”賀展奚是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遇見之後的每一次觸動都讓人印象深刻和難忘。
莫聞商看着樓下的過道，說，“那你覺得他喜歡你嗎？”
“不知道!”如實回答，這也是賀展奚難受的點，總感覺他們的關系若即若離的。
“啧!”莫聞商說，“你應該不了解祁昀，那你知道我嗎？他和你說過什麽關于我的？”
“……”
“算了!”莫聞商說，“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是畢竟你和祁昀關系好，我就和你說點。我談過十七個男朋友，最長就這個，最短的三天。你可能會覺得我渣，無縫銜接。但其實我這不算很渣，祁昀比我更渣!”
說着，莫聞商轉過頭看着賀展奚，惡劣地笑起來，“他是沒談過戀愛，但他的暧昧對象比我前男友還要多!”
“啊？”賀展奚訝異地低下頭，看着莫聞商。
莫聞商說，“既然你喜歡祁昀，那你一定刷過我朋友圈，看到以前的照片沒？和我一起玩的，都不是什麽好人!我從第一眼看你就覺得你應該挺乖的，教養很好，家境肯定不錯吧？趁我現在心情好，看你也順眼，你有什麽想問的嗎？”
“……”賀展奚想起寫生那時祁昀和他說的話，好像确實是在騙他。
還有那張照片裏白頭發男生，和祁昀的距離非常親密，以及他的眼睛裏有賀展奚才能懂的複雜感情。
“那……祁昀為什麽不談戀愛？”
“因為他覺得自己不配!”莫聞商說，“具體的原因不能告訴你，等他想說他自然會和你說!還有嗎？”
“你高二，照片裏的那個白頭發的男生，和祁昀關系好嗎？”
“哼!”莫聞商瞥了他一眼，“你挺會問的，那是祁昀的暧昧對象之一，也是祁昀暧昧最久的人!噢對!他肯定也是喜歡祁昀的，祁昀有沒有喜歡過他，我也不知道!沒和我說過，應該不算!”
賀展奚的心髒一點一點的在往下沉，“……你認識何嘉離嗎？”
“他現在的學習搭子？”莫聞商仿佛嫌他不夠難過，特意說道，“他喜歡祁昀的嘛!噢!我舍友也喜歡祁昀，她好像有祁昀微信，挺經常和他聊天的。不過你放心，祁昀還是有距離聊天的。就是……”
莫聞商頓了頓，抿了下雙唇，指了指自己，頗有些自豪，“除我以外的人，祁昀都只當朋友相處，會特意避開那層膜，無論對方喜不喜歡他。渣不渣？中央空調呢？比我還過分吧!？至少我不喜歡就不喜歡，喜歡就直接在一起。不像祁昀，喜不喜歡他都玩的好，所以他的追求者可多了，暧昧對象一抓一大把。目前我知道的，有六七個吧!”
“……這麽……多嗎？”賀展奚已經開心不起來了，原以為是唯一，現在才發現好像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也許祁昀根本沒喜歡他，和他關系親密也只是因為朋友關系。其實仔細想想，他和莫長知也玩的好，也經常和洛烆勾肩搭背。
莫聞商心情好像很不錯，“其實我倒是希望祁昀能和我一樣，不如一個一個的換對象!”
好像是意識到自己有點過于幸災樂禍了，莫聞商抑制住上揚的嘴角，安慰道，“其實仔細想想，你至少和他一個宿舍，你的機會比任何人都要大得多。如果你真的想把祁昀追到手，你可以多問我，我很樂意幫你!至少你是他衆多追求者中最帥的一個。”
“不過我舍友也很好看，可惜了她是女生，祁昀多少會和她保持更多距離。”
賀展奚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一直低垂着頭沒反應。
莫聞商用手指捅了捅他的手臂，“喂!這就難過了？知難而退了？有沒有本事啊？有本事就把祁昀追到手!我跟你說，除了這個缺點，祁昀其他什麽都是優點。”
莫聞商說着，還扳着手指頭數了起來，“他不僅有顏，性格還好，知禮懂事，會做飯會做蛋糕，無論什麽事都願意陪你去做。你心情好會陪你瘋陪你鬧，心情不好還能逗你笑，肯定有很多人喜歡的啊!”
賀展奚無動于衷，直到下課了，他才朝莫聞商說了句“抱歉!”就走了。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莫聞商臉上神色晦暗不明，叫人十分看不懂。
賀展奚回到教室之後沒有看祁昀，而是低頭看桌上擺着的法學書。
祁昀用手肘碰了碰他，“你怎麽出去這麽久……你不開心？”
賀展奚擡起頭，想要露出正常的笑容，可是一面對祁昀就想到莫聞商的那些話，他實在是笑不出來，笑容也變得十分牽強，“沒!”
祁昀皺着眉看他又重新低下頭，抿着唇沒有說話。
大概是祁昀的搭子何嘉離回來了，賀展奚又聽到了旁邊兩人的聊天聲。
這些聲音令人很煩躁，賀展奚甚至覺得祁昀不應該還這麽開心，明明知道自己情緒不好還不來安慰自己……
這樣想着，賀展奚猛然醒悟過來，自己卑劣的想法居然這樣惡心。賀展奚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聲音響徹教室。
一瞬間，周圍都安靜下來，賀展奚才感覺不對，擡頭一看，不只是老師，祁昀和何嘉離都驚訝地看着他。
老師也有些不知所措，“這……同學怎麽了？”
“我……我有點犯困，昨晚沒睡好!”賀展奚解釋道。
知道原因後，老師也笑了下，“在我的課你随意，每個人都會有幾次特別的事，想要睡覺就睡!只要不曠課不早退就沒事!”
賀展奚不知道說什麽，只能帶着歉意的微笑點點頭。
梁老師也朝他點了下頭，便看着所有同學，“同學們啊!人這一生……”
梁老師還沒有開始講課程，賀展奚就又繼續低下頭。
祁昀靠了過來，臉趴在桌上擡眼看他，“放學一起吃飯嗎？你下午是不是沒課？”
賀展奚的心下意識地跳動起來，臉也微微發燙，但他臉色如常，語氣淡然，“你不是要和你的搭子去嗎？”
“他不去啊!我們一起去!下午我也沒課，打球嗎？”祁昀笑意盈盈，而且靠的也很近。
賀展奚忍不住微微往旁邊移去，卻被祁昀給拉住了腰側的衣服拽了回來，“你幹嘛？”
賀展奚停住了，被迫坐回來，只是有些不敢去看祁昀，“他不和你去你就找我？我是備選嗎？”
祁昀挑了挑眉，小聲說，“你說什麽呢？當然是要和你去他才不能和我去啊!你不是和他不熟嗎？”
賀展奚還沒回答，臺上的老師忍不住說道，“哎你們，你們倆怎麽回事？偷偷講什麽小話呢？看着同學都臉紅了!”
此話一出，賀展奚微紅的臉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成了石榴，低着頭不敢擡起來。
周圍的人一片偷笑聲，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在看着他們。
祁昀從容不迫，淡定說道，“老師!他比較害羞，他說你的課有點難懂，我讓他問你。他說不敢，然後還沒問就臉紅起來了!”
“啊？這樣嗎？”梁老師說，“哎你看，我的不是!我沒有考慮到還有別的學院的學生，老師在這給你們道個歉!不好意思哈！我會盡量講得更加淺顯易懂點，保證會讓你們沒學過美術的都能聽懂!這位同學，你剛剛是有什麽問題嗎？沒關系的，可以在課堂上問出來的!”
賀展奚沒想到還會被叫起來，扭頭狠狠剜了一眼祁昀，才低着頭站起來，“就……美術鑒賞的內涵……”
“這個呀？”老師耐心地回答起來。
但是賀展奚沒聽進去，直到老師問他聽懂沒，他才點頭說懂了。老師也不知道他真懂假懂，大概看到他有點尴尬，便只說讓他不懂得課後再問就繼續上課了。
接下來的一整節課，祁昀也沒有來打擾賀展奚，也在認真的聽着課。
直到一下課，賀展奚開始收拾書本，剛站起來就被祁昀攬住了肩。
祁昀沒看他，和何嘉離擺了擺手，“我們走啦!”
何嘉離伸出了拳頭，祁昀了然地也伸出拳頭和他碰了下。何嘉離這才擺了擺手，“走了!還有那位校草，再見！”
賀展奚側過頭來，笑道，“再見!”
就這樣寒暄完之後，祁昀便和賀展奚走出了教室。
一路上賀展奚都沒有主動說些什麽，祁昀也沒問，拿出手機敲着鍵盤。
然後吃完飯，倆人便結伴走回宿舍。
但在經過沒人的地方的時候，祁昀才忍不住問他，“你到底怎麽了？這麽不開心，能和我分擔一會嗎？”
賀展奚停住了腳步，心裏異常煩躁，“我只是不想說話!”
祁昀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笑道，“那去打球？或者去游泳館？我記得你會游泳，或者一起去校外逛逛，拍點照？”
祁昀說的每件事，都是賀展奚的愛好。籃球是衆所周知的，但是游泳和攝影是他不記得什麽時候提過一嘴，就這樣被祁昀記住了。
祁昀很仔細，會記住別人随口提出的要求或者願望，然後去完成。
可是确實這樣，他對所有人都這樣。包括宿舍裏的人，許鏡辭的禁忌，莫長知的難伺候脾性，洛烆的想法，聞人立世的時間，以及自己的喜好。
“啧!”
賀展奚煩透了，腦子開始不受控，空着沒拿書的手一把掐住祁昀的下巴，咬上了他的唇瓣，然後在他愣怔之際用舌尖探進他的口腔，狠狠地在裏面攪動着。
大概是從未遇到這樣的情況，祁昀大腦突然變得一片空白，像座失陷的城堡，任由賀展奚猛烈地進攻。
然後賀展奚開始發瘋般，像是不過瘾，啃咬着祁昀的嘴唇。克制沖動的自我變成了欲望的本我，所有的教養與規範在這一刻粉碎得徹底。
疼痛與血腥味沖擊着祁昀，快速把他拉回了現實。
祁昀從未如此生氣過，厭惡的情緒溢出臉色，他一把推開了賀展奚，下意識擡起的腳收了回去。
祁昀抹了抹嘴角，摸到了一絲粘稠。他瞪着眼睛看賀展奚，眼尾氣到泛紅。
賀展奚認識祁昀這一年來，真沒有見過祁昀除了憂愁之外的任何負面情緒。哪怕上次打架，祁昀也頂多是不耐煩。
但是他現在的表情很兇狠，又帶着些許的嫌棄和反感。
而且祁昀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擡手用力地擦着嘴唇，像是覺得自己被弄髒了一樣，想要把雙唇擦得幹淨。
原本祁昀的表情只是讓賀展奚有些懊惱和後悔，但這會的動作更像是一把刀直接狠狠地插進他的心，瞬間絞痛起來。
最後，祁昀什麽話也沒有說，繞過他往宿舍的反方向離開了。
賀展奚想要擡起手，不知道要幹什麽，但一低頭看見自己的手，就又放了下去。
賀展奚捏緊書本，擡腳往宿舍大樓走去。
下午沒課，所以賀展奚沒有出門，學習也學不進去，便早早地就洗了澡上床躺了下來。
他很害怕見到祁昀，害怕回到宿舍他會怎麽生氣，會怎麽忽視他，又會怎麽嫌棄他。
熬到了晚上，宿舍每個人回來見到他躺在床上都忍不住過來問他怎麽了。他沒有回應，不過第一個發現他躺在床上的許鏡辭會給他找借口，說他昨晚沒睡好。
賀展奚也懶得說話，因為祁昀還沒有回來。
他不安地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都已經快要十一點了，宿舍門禁也要到了，祁昀還沒有回來。
突然門簾被拉開了拉鏈，賀展奚立馬閉上了眼，他聽到了洛烆的聲音，“真的睡了？”
洛烆還是沒敢吵他，只能退出去給他拉好拉鏈。
“展奚睡啦？”
思念的聲音突然響起，賀展奚愣了一下。
“真睡了!”洛烆的聲音也小了很多。
祁昀了然地應道，“那我們小聲點，我把燈關一半你們可以嗎？”
舍友們都說不介意，所以賀展奚的世界暗了許多，就像他那往下掉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