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暧昧情緒

暧昧情緒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聽到了要上早八的舍友起床的細微動靜聲，賀展奚都還沒有睡着。

他失眠了一夜，依然不敢面對祁昀。他繼續躺在床上睜着眼睛，慶幸自己沒有早上的課。

外面的動靜很輕，也很細微，走路也是。不用想賀展奚都知道是祁昀，全宿舍只有他起床的聲音最小，小到幾乎聽不見，風扇的聲音也能蓋過動作的聲音。

突然床簾被拉開，賀展奚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祁昀就探頭進來，聲音非常小，無奈地皺着眉，“你還沒睡着？”

“……”賀展奚看着面前讓他神魂颠倒的臉，一下子愣住了，“你……你怎麽知道？”

“你翻來覆去一整夜了!”祁昀伸進手來輕輕彈了下他的額頭，“現在趕緊睡，我在三教上課，放學前你來找我一起吃飯!不準又拒絕我，行嗎？”

“我……”賀展奚有些恍惚，一時間像失語的孩子，話也找不到了，眼睛不自然地到處亂轉。

“好!當你答應了!不早安了，晚安!睡吧!”祁昀也沒等他反應，“我在那等你，見到你再去吃飯!”

說完，祁昀揉了下賀展奚的頭發，勾着嘴角出去了，又為他拉上了床簾。

外面又響起了輕微的動靜聲，直到随着門的“啪嗒”一聲，周圍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老舊的風扇在“嗡嗡嗡”地轉着。

賀展奚瞪大了眼，伸手摸着自己的頭發，原本墜入谷底的情緒仿佛一瞬間又被拉上雲層，整個人都有點飄飄然了。

“嘿嘿!”

賀展奚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困意在這一刻開始無限放大，帶着賀展奚陷入了美夢中。

中午一睡醒，賀展奚就立馬起身洗漱。他努力地回憶了一下早上祁昀穿的衣服，好像是休閑寬松的酷拽風。

雖然他只看到了祁昀的上衣，是一件紅黑的衛衣，但他認識祁昀那麽久了也大概摸清了他的上衣和褲子的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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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祁昀的穿搭看起來很自然很随性，但他的衣服從來不是随意的哪件和哪件，而是有固定的哪件衣服配哪件，或者是配哪幾件。

賀展奚産生了一種想要和祁昀搭一起的想法，于是在櫃子裏挑了件配色相同的衛衣，随意搭着一條工裝褲。

然後賀展奚帶着斜挎包，裝上下午要上課的書本，再拿起平時很少戴的帽子就出門了。

一到三教門口，賀展奚就見到了在門邊等着的祁昀，旁邊還有莫聞商。

賀展奚有點點失落，還以為會是雙人日……

祁昀一見到他，就笑着朝他揮手。莫聞商也看見了他，表情卻是帶着些許怨怒和委屈，最後幹脆移開眼，不看賀展奚。

賀展奚走上前，說，“不好意思!有點晚了!今天我請客吧！”

“沒……”

“晚了下次就早點……”莫聞商還沒說完，祁昀就拍了下她的手，瞪了她一眼。

莫聞商十分委屈地閉上了嘴。

祁昀說，“沒事!你下午是有課吧？那我們去近一點的美食街吧！走走走!”

說着，祁昀一把攬住他的肩，帶着他一起往前走。祁昀餘光瞥到莫聞商還沒動，回頭拽了她一把，“走啦!”

莫聞商這才不情不願地跟了上來。

賀展奚忍不住看了莫聞商好幾眼，心中滿是疑惑。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來錯了地方，自己不應該現在來的。

三個人随便找了間店鋪，點了個套餐就開始等飯了。

可偏偏等上菜的時候，才是最尴尬的。主要是祁昀沒開口說話，賀展奚也不敢開口，因為莫聞商對他敵意實在是太大了，低頭坐着都感覺到十分不安。

三個人就這樣無言的對峙了好一會，祁昀實在是受不了了，放下手機戳了下莫聞商，語氣依然平緩，說的內容卻是帶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莫聞商，你說!”

“知道了!”莫聞商被戳得不耐煩，委屈地看了眼祁昀，才不服氣地看向賀展奚，氣勢十足，“對不起!”

“啊？”賀展奚不明所以地張了張嘴，看了看莫聞商，又看祁昀，然後再看回莫聞商。

祁昀沒有說話，而是盯着莫聞商，示意她繼續說話。

莫聞商更加委屈了，而且動作也很別扭，握着的拳頭松了又松，“賀展奚!我昨天，不該騙你的!是我不對，其實我是因為不太喜歡你，所以才想着搞點破壞。”

“……”賀展奚沉默地抿着嘴，認真地聽她說。

莫聞商繼續說道，“我沒有非常要好的朋友，性格比較直率，邊界感很強。而祁昀是我唯一的朋友，也算是我唯一的家人。你和他玩的好，他也經常和我提起你，再加上最近張瀾和我鬧分手。所以我就情緒有點控制不住，就邪惡地想要阻止你們……”

賀展奚:“……”

“但是我也沒說錯啊!”莫聞商說着不服氣地踢了腳祁昀，“是他自己沒聽清而已，一個學法的不應該有點邏輯思維嗎？”

莫聞商委屈極了，她明明講得不清不楚，話語間都很暧昧不明确，就是想着看能不能忽悠他。本來莫聞商都抱着失敗的想法了，結果還真被她給忽悠到了。

莫聞商:“我是說你搞暧昧也沒說錯，你和誰都玩得好，我感覺我都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以前你都不這樣，上大學你也很少找我了!而且我也說了你會注意距離，有分寸感，他自己沒聽清關我什麽事？煞筆玩意!氣死我了!這什麽小學生道歉方式？”

莫聞商說着聲音更大了些，周圍的人包括上菜的服務員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祁昀眸光閃了閃，語氣也完全軟了下來，“抱歉!是我沒注意你的情緒，以後我會反思自己的!不過你也沒必要想那麽多，要對你自己自信點。”

莫聞商這才勉強平複了下情緒，但還是帶着怨氣抱起手臂，不理會祁昀。

賀展奚看着莫聞商，說，“對不起!是我沒聽清楚!也很抱歉讓你們産生了嫌隙!”

莫聞商還沒說話，祁昀就“啧”的一聲打了下他肩膀，“幹嘛？我們怎麽可能會有嫌隙？你也跟着道歉我就把你丢出去!”

莫聞商擡眼盯着他好一會，才說，“不用道歉，是我的問題!你們兩情相悅我……嗯嗯嗯？”

莫聞商沒說完話祁昀就立馬捂住了她的嘴，有些心虛地說，“吃飯吧!菜都涼了，而且你下午也要上課？”

莫聞商莫名其妙地斜了他一眼，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你他媽沒洗手!”

說完還拿紙巾嫌棄地擦了擦嘴，莫聞商才拿起筷子先吃了起來。

祁昀也拿起筷子，撞了撞還在發呆的賀展奚，“吃飯吃飯!”

“嗯!”賀展奚回過神來，伸手去拿筷子，但是因為太激動而差點把筷子掉在地上。

賀展奚捏緊筷子，沉默地吃起飯，眼睛卻時不時地偷看祁昀。

祁昀面如平常，動作自然，耳朵卻已經紅了。

吃完飯，莫聞商就氣得先跑了，理都不想理祁昀，走之前還狠狠地剜了一眼賀展奚。

“走吧!你在幾教上課？和你過去!”祁昀背起包，說道。

賀展奚掃了眼祁昀，他的耳朵還是紅的，也不敢看他。賀展奚笑了笑，拿起自己的包，“一教!你沒課了？”

“七八節!”祁昀說，“我一會再去圖書館待會!”

“行!”賀展奚邊走邊捏緊了斜挎包帶子，咬了咬下唇，說，“祁昀，你喜歡我！”

賀展奚雖然是反問的形式，但語氣卻是堅定的，沒有給祁昀否認的機會。

“……”祁昀沒回答，就這樣和賀展奚沉默着一起走在校園小道上。

兩人的步子很慢，像是在享受獨處的時光。周圍有三三兩兩的人，和着自己的同伴，歡笑着從旁邊經過。

已是仲春的季節了，林蔭兩道的樹開得很鮮豔，綠油油的像是剛被塗上了未幹的顏料。微風清爽，溫柔地吹起他們額前的頭發、寬松的衣擺，也好像吹動了那顆滾燙的心髒。

“對不起!”賀展奚打破了冗長的沉默，語氣真摯而誠懇，“昨天，我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

喜歡真的很讓人莫名其妙，賀展奚一直以來所引以為傲的超強情緒克制能力在遇到喜歡的人面前總是容易失效。在他面前，所有的情緒都開始被他牽制，賀展奚成了易感的小孩。喜歡總是這樣，讓一個人變得敏感多疑、自作多情，以為對方在喜歡自己。

因為賀展奚從小到大都是非常自信的人，無論是家境的優渥還是本身能力的擁有，都有着很多人難以比拟的優勢。唯一最是讓賀展奚不夠自信且害怕的，就是喜歡的人的想法。

賀展奚說，“對不起!我當時嫉妒得要命，我嫉妒何嘉離，嫉妒每一個和你玩的好的人，甚至是莫聞商!我之前也自作多情地以為，你對我和對別人也不一樣，所以做的事失了分寸!十分抱歉!我……”

“賀展奚!”祁昀停下腳步，打斷了他的話。

賀展奚也停下了步子，轉身看着祁昀，像是在等着接受批評的孩子，乖巧地把手垂在兩邊，然後又低下了頭。

“看着我!”

祁昀盯着他的臉，在他把眼睛落在自己身上時才說，“你不是自作多情，你的以為也是對的!但你昨天的行為确實有點失了分寸，我接受你的道歉。不過能不能……”

祁昀頓了頓，帶着點請求的表情和語氣，“給我一點時間？我沒有談過戀愛，甚至是對這些事有點害怕和抵觸，而且我想讓你真正地了解我，然後你再來重新考慮，可以嗎？”

“……”

賀展奚的大腦突然宕機了，說不上是因為太過激動而失了語，還是像是在做夢一樣感覺周身都變得恍惚而不确定起來。

他伸出了手，但又掉了下去，“你……我……我……”

祁昀握住他快要垂下去的手，然後和他十指交叉在一起，“可以嗎？”

完了!真的是在做夢!

賀展奚感覺被牽住的那只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全身上下的血液也都沸騰了，脖子和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了起來，張了張嘴卻什麽話也說不出口。

祁昀很有耐心，并沒有着急讓他回答，而是開始把玩着和他握住的那只手，觀察着上面的紋理和細節。

賀展奚看着祁昀的眼睛，又看向那握在一起的手，差點被甜蜜蓋住的理智瞬間回神。他看到了，祁昀雖然牽着他，可是祁昀的動作都很僵硬，甚至是眼神也在盡力地掩蓋不自然的情緒。

又一陣微風吹過，撫起祁昀的頭發，吹進了賀展奚的心裏。賀展奚抿了抿唇，甜蜜的心摻雜了一絲複雜而又心疼的情緒。

“好!”賀展奚說着，下意識地握緊了那只滾燙的手。

祁昀明顯地僵了一下，而後又笑起來，彎着明亮的眼睛，“謝謝你!”

“我可以牽着你的手走嗎？”賀展奚試探着問。

“那當然可以!”

祁昀甚至沒有等他回答，拉着他的手就往前走，“走吧!要上課了!”

“好!”賀展奚握緊了他的手，一直觀察着他的表情，緊緊地跟着他一起走。

“祁昀!我好喜歡你!”賀展奚一邊走，一邊忍不住轉頭去看祁昀。

剛剛他還沒來得及發現，祁昀的耳朵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在都還是紅透了的。

“那你喜歡我什麽？”祁昀甚至也不敢看他，只是問道。

“你的性格很好……”賀展奚說着，突然停下了話。祁昀那一閃而過的複雜的表情，讓他說不下去了。

但祁昀迅速地斂起神色，點了下頭，說，“我并不好!其實是因為你的性格好，才會覺得我很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是個很好、很值得的人，所以我不能随意對待你真誠而熱烈的愛意。我會盡快适應你的喜歡，也會給你獨屬于你的回應!好了，我就不進教學樓了，你去上課吧!放學一起吃飯？”

賀展奚感覺周圍都是溫柔的暖意，裹着他把他的心給填滿了，溢出來的開心讓他有些依依不舍地松開了祁昀的手，“好!我能……抱一下你嗎？”

祁昀輕笑了聲，直接上前抱住了他。賀展奚也伸起手回應着祁昀的擁抱。

過了好一會，兩人才松開了。

賀展奚眼裏滿是祁昀，“那我去上課了，放學一定要和我一起去吃飯啊！”

“一定!”祁昀揮了揮手，“去上課吧!我的準男朋友!”

“!!”賀展奚瞬間就淪陷了，整個人輕飄飄的，胡亂地點着頭，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上了教室。

祁昀告別了賀展奚之後，才猛然發現周圍有好多人在看着他，特別是女生還在偷笑着。

祁昀低着頭趕緊離開，臉也變得滾燙起來。

剛剛都沒發現，居然這麽多人在看着他們!

直到走到人少的小道，祁昀才敢擡起頭來，拿出手機，剛點進置頂的第一個聊天框裏，又突然想起什麽。

于是祁昀退出了和莫聞商的聊天框，找到賀展奚把他給置頂了，才又點回莫聞商的聊天框裏，給她發消息。

祁昀:我決定試一試!

祁昀:我和他坦白了，他現在是我的準男朋友了。

莫聞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莫聞商:上我這炫耀了是吧？

莫聞商:把我當工具人好使嗎？

莫聞商:老子要掐死你!掐死你!

莫聞商:滾滾滾滾滾滾滾滾!

莫聞商:不聽不聽不聽!煩死了煩死了!

莫聞商:我不想聽!不想聽!不想聽!

莫聞商:別他媽告訴我!老子不想聽!

莫聞商:「表情圖片」

……

然後莫聞商發了一連串的表情包，以強烈地表達了她的憤怒。

祁昀忍不住笑着退了出去，給賀展奚發了個消息。

但賀展奚沒有回應，猜測他應該在聽着課。祁昀就沒再發消息了，收起手機，低頭盯着剛剛和賀展奚牽過的手。片刻後祁昀把手插進褲兜，擡腳走進了圖書館。

賀展奚原本以為自己能夠繼續聽課，可是發現腦子裏都是祁昀，都是祁昀說的那幾個“準男朋友”的字。

賀展奚有些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想要去拿手機給他發消息，卻又想起自己是在上課。

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摸上手機的手又縮了回來。因為他突然想起祁昀成績非常好，“門當戶對”的想法瞬間湧上腦海。

于是賀展奚決定不去看手機，硬着頭皮收起激動的心情，聽起課來。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下午的課，鈴聲響起賀展奚就直接奔下樓。

祁昀已經等在樓下了，見到賀展奚，便如往常一樣揮了揮手，彎起了嘴角。

賀展奚開心地走到他身邊，“你想去哪吃飯？”

“都可以!你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嗎？”祁昀收起手機，回道。

“吃火鍋好不好？”賀展奚說，“其實我一直很想和你吃正宗的四川火鍋，你有推薦嗎？”

“嗯？”祁昀挑了挑眉，說，“這可沒有正宗的火鍋，除非你來四川，遍地都是正宗。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附近有個涮肉店還不錯，你要去嗎？”

“可以!”賀展奚狂點頭，“我還沒去過呢!”

“那走吧!”祁昀薅了下被風吹亂的頭發，說，“和你解釋一下吧！莫聞商都告訴我了，你是不是有點想知道我那個白頭發的高中同學？”

“？”正開心着的賀展奚斂了斂笑意，抓住斜挎包帶子的手也緊了緊，聚精會神地聽着祁昀說話，心裏莫名有些緊張。

祁昀說，“他是真的喜歡我，我也知道!只是我不喜歡他，也很害怕他喜歡我!其實我有點親密接觸障礙，還有點反感別人的喜歡……”

難怪昨天祁昀會既生氣又嫌棄，可能不只是因為賀展奚的行為太過冒昧，更多的或許是下意識地反感。

賀展奚突然想起了上個學期，某一次去輔導員辦公室整理資料的時候，聽到了美院心理老師的吐槽。那個有嚴重心理障礙接受不了親密接觸的學生，很可能就是祁昀。

祁昀微微低着頭，像是在看着地板，又像是盯着自己的鞋尖，過去不堪的記憶開始在腦海裏翻開。不過一年未到，那些相冊竟然早已經模糊起來了……

他喜歡祁昀，祁昀并不知道。過去的祁昀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一直以為他只是想和自己做朋友，就像莫聞商一樣。

祁昀和他最開始認識是因為校外打架，那會祁昀和莫聞商剛打完人，他就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說要為兄弟報仇。但是他一看見祁昀，就瞬間變了臉。祁昀還是聽莫聞商說的，他對自己一見鐘情。

以前的祁昀還是個壞小孩，打架抽煙喝酒一點也不耽誤。而且當時正值青春期的少年，脾氣難免容易暴躁。再加上自身的心理問題，所以祁昀沒有朋友，別說女性朋友了，男性朋友也沒有，只有同樣什麽也沒有的莫聞商才會和他做朋友。

因此他的加入讓祁昀的生活多了一點色彩，他的開朗樂觀，也為祁昀吸引了新的朋友，三人行也變成了四人行。

但是所有關系往好的方向發展總是免不了觸碰，從拉手、靠肩開始，祁昀就有點接受不了了。下意識地不喜歡，甚至反感、惡心。

于是祁昀開始和他保持距離，有時候生理不适就會選擇性忽略他。他最開始也不在乎，一直想取得祁昀的歡心。後來有個朋友告訴了祁昀，他喜歡自己。

心理上的缺陷讓祁昀忍不住開始反感惡心這麽一個喜歡在旁邊逗他笑的人，祁昀變得更加冷漠和疏離。所有的熱情都因為冷暴力而被澆滅，最後因為某些事，他轉學了。

祁昀說完，低下了頭，“……所以，我真的不好!”

“……”

祁昀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想要宣之于口，繼續說道，“我是不知道何嘉離喜歡我，昨天逼問了莫子，我才知道的。不過我現在既然知道了，那我會保持好和他的距離。賀展奚!我以前真的很混蛋的，辜負了每一個對我懷有好意的人，也辜負了他們的喜歡……”

祁昀停下了腳步，看着賀展奚的眼睛，“你很好!你喜歡我，我不能辜負你的心意!因為我喜歡你，你也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所以我更需要時間去面對自己。我不想對你的喜歡會因為這個障礙而被打敗，然後對你造成傷害!因此，我希望你能真正的認識我，然後再來定義對我的喜歡!”

賀展奚抿着唇，走上前想要抱住祁昀，卻又因為想起剛剛的話而堪堪停下，“我……我能抱你嗎？”

“好!”

話音剛落，賀展奚就把祁昀緊緊地抱在懷裏，像是要把他揉進自己的心裏一樣用力，心疼地想要把他放心裏捧着。

祁昀也抱住了他，“謝謝你給我機會!”

“我好喜歡你!真的真的好喜歡你!”

賀展奚把頭埋在祁昀的肩窩，蹭着蹭着感受到了祁昀的一瞬抖動，賀展奚只好遺憾地克制住了自己想要黏在他身上的激動，然後松開了祁昀。

賀展奚這才發現，祁昀的眼尾有點微不可查的泛紅，眼睛似乎也比平時亮了很多，有點水靈靈的。賀展奚笑了笑，說，“你以後可以都告訴我關于你的事嗎？我想聽!”

“好!”祁昀點頭應道。

“那先去吃飯!順便提問:火鍋要怎麽配蘸料好吃？”

“嗯……這确實是個難題，要看個人口味!不過要是大衆喜歡,就我們那邊普通喜歡的有好幾種，你想要吃哪種？”

“我可以全都要嗎？”

“可以!那我全都配一個!多重口味多種享受!”

“好耶!我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