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主播(2)

小主播(2)

他很會說甜言蜜語,簡而言之就是很會撒嬌,畢竟他以前也經常這樣向父母撒嬌,但從未達到這樣的程度。

[一葉舟:可以。]

時年問系統自己要直播什麽,系統說把他的臉露出來就好。

他瞬間明白自己的定位,花瓶,然後就心安理得地和彈幕聊天,出賣美色,相比起真正的表演,他更擅長充當一個擺設。

[哪來的大佬打賞啊,年年上次被打賞,還是去年過年公司給的壓歲錢吧。]

看到這條評論,時年微微一怔,記下這一點後繼續與粉絲們聊天。

在聊天的過程中,他注意到屏幕上似乎有什麽,看上去像污漬,于是他湊近查看,卻忘記他的眼睛離鏡頭越來越近。

他的眼睛是漂亮的琥珀色,右眼正下方還有顆痣,不大,卻很明顯,因為點綴得十分漂亮。

近距離才能感覺到,他的眼睛很像是小孩子攥在手裏的玻璃珠,亮晶晶的一顆,攥在手裏,怎麽也不想給別人。

屏幕另一頭的顧一舟愣了一下,他收藏過許多近乎完美的寶石。

無燒鴿血紅、無油祖母綠、無燒矢車菊,這些純天然高品質的寶石,在顧一舟看來都有一個共同點,“透”。

可寶石終究是死物,但即便如此,顧一舟也從未用寶石去形容過一個人,哪怕寶石沒有生機,也依舊不是人能比得上的。

然而,那些完美無瑕的寶石,在這一刻看來,卻似乎都遜色于面前這人透徹的眼睛。

如果被那雙漂亮的眼睛專注地盯着,還會讓人生出一種被放在心上的感覺。

時年持續直播約半小時之後,才關掉直播去加一葉舟的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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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微信後,對方并未回應,時年禮貌地發了幾條感謝信息後便不再主動聯系,誰讓他也不知道該發些什麽才更像一個想要勾引對方的主播。

他對暧昧的話把握不住尺寸,生怕一個激動,就把對方給聊沒了,或者直接就桃園結拜。

換掉女裝,卸掉嘴上略帶黏膩的口紅,重新穿上之前的休閑裝扮——寬大的低領短袖,到膝蓋的短褲,這才是他比較喜歡的風格,而且穿起來也更舒服。

他走到客廳裏,打開電視,想了解最近發生的連環兇案的具體情況。

“自本月中旬起,我市已發生多起惡性案件,受害者包括男女青年,如有市民掌握相關信息,請及時與警方取得聯系。”

“目前,警方正在全力以赴偵破此案,并呼籲市民盡量結伴外出,避免前往無監控或偏僻的小巷,并提醒獨居者确保門窗緊閉,遇到危險或可疑人物應立即報警并保持距離,請大家提高警惕并注意好自身安全。”

時年前半生過得十分順遂,順遂到像是全天下的運氣都傾在他一人身上。

他未曾經歷過重大挫折,甚至都沒遇見過小偷和騙子,所以也沒有丢過什麽東西。

就連在學生時期最容易遺失的文具,他也從未丢失過,甚至很少不見過。

但是到最後,他似乎耗盡所有的好運,以至于遭遇不幸身亡,死掉後,進了這個破副本,不但要女裝勾引人,還時刻都有被人殺掉的可能。

要不是想複活後回去見父母和朋友,時年都想幹脆死就死了,這破日子是一天都沒法過下去了。

網絡上關于這起連環兇案的信息不多,但仍有許多網友在讨論和分析案件細節。

時年也看過幾位大佬的分析帖,覺得挺有道理的,決定這幾天一定要避開有關這些特征的人群。

〖去見鄰居。〗

時年覺得系統的話真的很少,語言簡潔,不近人情,像極了他以前認識的一個人,但關于那人的記憶似乎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皺眉思考好久都沒想起來,于是時年放棄思考,随手拿起一些小禮物,當成見面禮後敲開左邊那戶人家的門。

開門的是位個子很高的年輕男人,長相非常清冷,戴着眼鏡後卻很斯文儒雅,襯衫纖塵不染,十分平整。

“你好,我叫時年,是最近剛搬來隔壁的,還請你多多關照。”

時年的臉很小,眼尾微微上挑,長相給人一種用色強烈的水彩畫,是第一眼就能讓人覺得驚豔的美,卻不會給人帶來距離感。

明明長了張一看就很聰明的臉蛋,可偏偏本人是個實打實的笨蛋。

男人接過他手裏的東西,輕擡一下眼鏡,緩緩說道:“我叫祁蘇溢。”

面前的男人頸側有顆痣,在喉結附近,一小塊皮膚随着喉結的滾動,像活過來一樣。

時年總感覺面前這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并不令他感到難受或惡心,于是也不在意。

他接着說:“祁先生你好,我一直都在家,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提。”

随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十分燦爛,這是時年的招牌笑容,他小時候就是用這個笑容,騙了好多小孩手裏的糖。

祁蘇溢卻并沒有露出什麽額外的表情,還是那一副淡淡的模樣,“好,有需要我幫忙的,可以随時來找我。”

和左邊的鄰居打完招呼後,時年又去見右邊的鄰居。

右邊開門的鄰居,明顯比剛才那個更好相處,時年松了口氣,這人是十分陽光的類型,人也很年輕,是個大學生。

曹良笑着說:“很少見男孩子留長頭發呢,不過你留長頭發很好看。”

時年總是對別人的稱贊沒轍,抿着唇,露出個笑來,下意識就去摸發尾。

以前活着的時候,他也留過一段時間長發,最後,不知道為什麽,還是剪掉了。

時年和曹良挺有聊天話題的,大概是年齡相仿吧,畢竟死之前,他也才大三。

回家後,除任務外連話都不說的系統突然問他,〖你更喜歡他們其中的誰?〗

時年思考片刻後回答:“非要這麽問的話,我更喜歡曹良,那個祁蘇溢雖然人看起來也很好,但有點太難接近了,電影裏,都是那種越正經的人才越變态。”

〖蠢貨。〗

時年鼓着臉不再理系統,盤腿坐在沙發上,開始刷手機。

現在才剛到中午,他還不餓,剛翻幾分鐘手機,一葉舟就發來消息。

[一葉舟:吃飯了嗎?]

[年年有今日:還沒吃,怎麽了嗎?小兔子轉圈.jpg]

[一葉舟:點了吃的給你,地址發給我。]

時年的手頓住,“系統,這個大佬會不會也可能是兇手啊?”

〖關于兇手的線索需用生命值兌換。〗

時年才剛開始游戲,半個子都沒有,正想說算了的時候,又聽見系統的聲音。

〖直播積分已累積3652,可兌換生命值360分,兌換兇手線索需50生命值,是否兌換?〗

時年心想,直播真的好賺錢,看來,他還挺适合當花瓶的,50還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于是選擇兌換。

下一秒,一份紙質的線索就落到他的手上,他開始翻看這份線索,這像是一份日記。

【媽媽……死了,被爸爸帶來的那個女人氣死的!昨天還有個好看的男人和另一個女人來找過媽媽。】

【姨姨說,那些漂亮男人和女人,都是爸爸的出軌對象,就是因為他們來找媽媽示威,所以才逼死了她。】

【我恨爸爸!在他睡着之後,連帶着他屋裏的那個女人,都被一把火燒死的話,媽媽一定會很開心的。】

【放火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胳膊,但是只要能為媽媽報仇,這些都不算什麽。】

【姨姨說她要養我,所以從今天開始,我要離開這個家了。】

這份日記上的字跡很稚嫩,看得出是出自孩童之手,但字體工整,簡單的話語卻寫出一個不簡單的故事。

時年記住幾個關鍵點,兇手失去雙親,手臂有傷痕,因家庭的緣故,讨厭漂亮的男女,所以才對他們痛下毒手,目前被姨姨領養。

讀完日記,門外響起敲門聲,他透過貓眼一看是曹良。

對方手裏拿着一份盒裝的巧克力,雖不昂貴,卻正是時年喜愛的口味。

打開門後,曹良熱情地把巧克力遞給時年,說這是他同學給他的,他不喜歡吃巧克力,希望時年能收下,并且喜歡這些巧克力。

時年接過巧克力的時候很高興,和曹良聊了兩句後,對方才回去。

時年正準備關門時,祁蘇溢推門出來,手裏提着一袋垃圾,看樣子是要下樓扔垃圾。

時年熱情地和他打招呼,“祁先生是要下樓扔垃圾嗎?”

祁蘇溢不鹹不淡地回他一句,時年盯着他的袖子,迅速将巧克力放在櫃子上,提着門口的垃圾,半關住門後就跟在祁蘇溢身後和他一起去扔垃圾。

時年盯着對方的胳膊,像是要盯出一個洞來,但完全看不出這人胳膊上有沒有傷疤。

他像是不經意地問:“祁先生以前有沒有受過什麽傷?”

祁蘇溢盯着他,“為什麽這麽問?”

時年笑着解釋道:“我看祁先生像是在健身,健身是不是很容易受傷啊?”

“沒受過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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