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白淵想要調查一個人是很容易的。
更何況此次的調查對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很快,負責調查的人就把調查結果報告給了他。
看到結果,白淵卻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做這件事的人,會跟白鳴有關。
打人的主謀叫席越,男,跟白鳴年歲相當,白淵最近知道的一個人。
當然,席越并非娛樂圈裏的,也不是他的生意合作夥伴,之所以會進他的視線,是因為席越最近在追求白鳴,而白鳴似乎不怎麽反感這人,兩人互動中也看得出來,從前就彼此認識。
白鳴也說,席越是他的老朋友。
的确,報告裏有對席越身份背景的介紹,跟白鳴是有關聯。
白鳴小時候被拐賣到了一戶普通人家,成年後他因為對刑偵很有興趣,就想辦法進了一家偵探所,做了偵探助理。有一次,在辦理一起涉黑案件時,被安排到某□□做了小卧底,負責協助之前已經過去做了長時間卧底的另外一個偵探一起尋找證據,傳遞線索。
在那時就遇到了席越。
席越的父母是白手起家的小富豪,簡單說來就是腦子精明,敢做敢幹,沒什麽文化,看準時機掙了一些錢,而從普通人變成了普通的稍微有一點錢的人那種。
席越就是這樣的家庭裏長大。沒什麽腦子的富二代,不好好讀書,眼裏只有錢,只認錢。
自然有人不喜歡這種傻子一樣的土豪。
席越就被教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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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鳴就是在執行卧底任務時救了被“教訓”了的席越,兩人就這樣認識了。
後來,白鳴協助老卧底搞定了任務,但是他也受了傷,左耳差不多廢了,買他的那對夫妻,也就是白鳴名義上的“父母”擔心白鳴,逼着他換了職業。
白鳴只能重新找工作,這中間做過外賣小哥,跑過出租車,發過傳單,林林總總,幾乎能幹的都幹了,也就在這個過程中,被白家發現了他的身份。
而席越也是最近找到了白鳴,剛一來,就露出他那副追求者的姿态,恨不得把白鳴身邊所有不相幹的人都給趕走似的。
報告裏面也給出了席越打程安寧的猜想。
有兩個。
一個是近期發生的,就在幾個月前,白鳴和程安寧之間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被判定主責的程安寧不服氣,不道歉,故意當衆羞辱白鳴。知道後的席越為報複,就找人打了程安寧一棍子。
而另一個是發生在幾年前。
還跟白鳴的左耳受到嚴重損害有莫大的關系。
許久之後,白淵放下了報告。
他知道程安寧的性格是對外任性妄為,對內自私自利,可至少,在他的認知裏,程安寧還是做事有底線的,知道違法的事不能做,也不會做。也是基于這個認知和判斷,這些年裏,他都始終幫着程安寧料理那些因為其任性自私所帶來的“小尾巴”,也不覺得麻煩或有什麽。
畢竟,那都是些小事。
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錯的很離譜。
原來,當那些他以為用錢就能解決的“小事”落到了他弟弟的頭上時,而落下的力道還那麽的恐怖,他才意識到自己這麽多年都在做什麽。
……
同一時間,程安寧發布的任務也有了回饋。
“什麽玩意兒?”
程安寧瞪大眼珠子難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靠噢!
怎麽這麽狗血?!
幾年前在酒吧,他看一個小混混不順眼,就使了個小惡作劇,叫人給小混混左耳朵裏塞了點東西,哪裏知道就這,就會搞到那小混混左耳直接聽不見了?
而關鍵是,那小混混還他丫的就是白鳴!
OMG!
——這個不能怪他!
程安寧趕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對啊,不能怪他。
當年大家都喝了酒,控制不了自己很正常,而且,酒吧那光線一向就那樣,白鳴僞裝成的小混混臉上還東一道西一道,畫的跟個鬼似的,誰認得出來誰是誰啊?
再說了,那個時候他也不知道白鳴是白淵的弟弟嘛。
所以不能怪他。
要怪,就得怪白鳴當年演技太好,扮的小混混太像了,把他給騙了,所以他才真的看不順眼,才搞了白鳴的耳朵。
不怪他。
嗯,不能怪他!
說着白鳴的事不能怪自己的安慰話,惴惴不安的程安寧還是撥通了夏冬的電話。
而此時,正在床上跟某位知心姐姐做俯卧撐運動的夏冬看見來電,當機立斷将手機按靜音扔到了床底下,繼續有氧運動。
一個小時後,程安寧總算等來夏冬的回電。
“什麽事?”神清氣爽的夏冬懶洋洋的問。
程安寧告訴夏冬調查結果,以及跟白鳴之間的恩怨情仇。
噢,沒有情和恩,就只怨跟仇。
夏冬聽完,愣了半晌。最後,終于吐出兩個字:
“卧槽!”
程安寧問:“怎麽辦啊?”
夏冬無奈:
“沒辦法,這種事做錯了就只能站直了認啊。不過你也先別主動承認你當年酒吧的事,都過去三年多,當年你也是叫別人辦的事,白淵不一定能查到主謀是你。所以現在你要道歉,就只就你前幾個月羞辱白鳴的事道歉,別的甭提。”
“噢。那我想想。”程安寧說。
“別想了!你趕緊的!這種事宜早不宜遲,遲則多變,懂不懂?”
夏冬簡直恨鐵不成鋼,催促道。
——可他最讨厭道歉了啊。
“噢。知道了。”
說着,不太高興要做的事的程安寧挂斷了電話。
滿心不爽的程安寧閉着眼睛想啊想,想啊想,然後他決定,給白淵發一條道歉兼說明的短信吧。
簡單方便,而且可以粘貼複制順便給白鳴,挺好的。
當然,這絕不是因為他犯懶或者慫了,而是因為白淵這會正工作,不能打擾。
嗯,就是這樣。
心安理得找到發短信理由的程安寧迅速編輯了一條短信,大概內容就是說自己那天心情不好,所以就才看白鳴的行為特別不順眼,才稍微對白鳴不客氣了一點,但絕對沒有故意羞辱的意思,再說現在他也被打了一棍子,既然是白鳴的朋友做的,那就當是扯平了,當然,他也不會去找白鳴朋友的麻煩之類的……
檢查了一遍,确認沒有錯別字,三個月前的事都說清楚了,也說了明晃晃“不追究”和“對不起”三個字,程安寧覺得差不多了,就點了發送。
給白淵和白鳴。
十幾秒後,看着手機傳來的短訊界面,白淵看了好久,看到莫名之間甚至有點想笑了。
原來是這樣。
程安寧就是因為看不順眼出租車司機白鳴,看不順眼當時的白鳴仗着自己占理,寧可不要賠償,都要程安寧跟他道歉的堅持,所以,不想道歉的程安寧就找人搞了一麻袋毛幣,灑在了白鳴的臉上。
羞辱白鳴。
真是——
這個解釋跟調查報告所出的三年前“FN”酒吧事件的理由好像啊。
據被找到的當年給白鳴耳朵放東西的人說,當年在那個酒吧裏,程安寧也是因為白鳴僞裝的小混混不小心把酒倒在了他的身上,就算白鳴立刻道歉了,他也不高興,才讓人對白鳴做了那個“小小”惡作劇。
然後徹底搞壞了白鳴的一只耳朵。
程安寧在短信裏說: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氣不過。
是啊,氣不過,酒吧裏的程安寧估計也是氣不過,沒想要怎麽戲弄白鳴,只是想給白鳴一個小小的教訓,好讓白鳴知道,不要那麽嚣張,沒有禮貌,不是故意的。
噢,教訓白鳴不要嚣張,要懂禮貌。
看到這裏,白淵終于笑了出來。
自嘲的笑。
嚣張的從來不喜歡禮貌的程安寧,想要教訓給講理的白鳴知道,要讓後者學會克制,不要嚣張,遵守文明,行為禮貌。
是這樣啊。
那這些年來,自己幫程安寧料理了那麽多“小尾巴”,讓那些“尾巴”不會再找程安寧的麻煩,裏面就有一條是來自他的弟弟吧?
所以他也在做着跟程安寧相似,甚至相同的事?
那些仗勢欺人的事?
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