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博弈

博弈

從地牢離開後，德古拉在一個噴有香水的木盆中洗了手，又接過安東尼遞來的絲綢帕子擦了手，才不慌不忙地問安東尼：“愛德華來了嗎？”

“他已經在書房中候着了。”安東尼回答道。

“我知道了，一小時後你把艾爾伯特的屍體送到愛德華的馬車上。”德古拉吩咐完安東尼，就徑直朝書房走去。

書房裏，愛德華正有些焦躁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又坐下，然後又站起來，見德古拉推門進來，他才稍微恢複了鎮定，“親王，艾爾伯特死了吧？”

“他正在死。”

“那就是還沒死了？親王，天快亮了，你得趕緊把他的屍體交給我。”愛德華催促道。

聞言，德古拉陰陽怪氣道：“王子殿下，您着什麽急？殺人這行當講究慢工出細活。”

“再過一會天都亮了，我難道要大搖大擺地乘着王室的馬車離開你的地盤嗎？我以為我們之間的合作是一個秘密。”愛德華作為王室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自小受盡追捧，這養成了他傲慢無禮的個性，因此，盡管現在是他有求于德古拉，他說的話仍然算不上中聽。

德古拉不屑地點點頭，“秘密，當然是秘密，血族親王和王室成員合夥殺掉了教皇必須是一個秘密。”

“既然親王知道這點，請親王立刻把艾爾伯特的屍體交出來吧。”

聞言，德古拉輕蔑地笑，“你們王室需要一個好名聲，但我們血族向來名聲不佳，也沒有改變名聲的需求，我們為什麽要幫你們保密？”

“你什麽意思？”聽了德古拉的話，愛德華的面色變得不善。

“艾爾伯特說你們會卸磨殺驢，我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處理掉他、将教會收于麾下後，你們王室恐怕就要舉兵對付血族了。”

“親王，我當你是個聰明人，怎麽會相信艾爾伯特呢？”愛德華讪笑道。

“王子殿下，如若你真當我是個聰明人，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要艾爾伯特的屍體做什麽？鞭笞他的屍體，把這事賴到我頭上，以後好将其作為開戰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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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被戳中了心思，惱羞成怒道：“親王，你這話太可笑了，我們既然跟你合作殺了艾爾伯特，又怎麽拿他做借口來讨伐血族？”

“很簡單，你們可以不公開艾爾伯特和血族的關聯，然後編這麽一個故事：我，德古拉殺了你們尊貴的教皇還将教皇的屍體棄之荒野，你們出于對教皇的尊崇，費盡心力将教皇的屍體帶了回去，如此一來，你們的威望将會大增，進可以在教會中收買人心，退可以得到民衆的支持，此後，你們向血族開戰也有了合适的理由，而在這場戰争中，如果你們贏了，血族的地盤勢必被你們占去一些，如果你們輸了，我想結果對你們來說也不算差，王室從來不上戰場，卻有的是機會把教會中反對你們的人送到戰場上弄死，如此一來，你們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控教會，真是何樂而不為。”

“親王，你說這些沒根據的話可太傷我們的心了。”盡管愛德華确實是這麽想的，但他口頭上并不承認。

德古拉擺擺手，很無所謂地笑了，“你們傷不傷心與我何幹？我只是給王子殿下一個建議，回去之後不要做畫蛇添足的事，對民衆就說因為艾爾伯特與血族勾結，王室處決了艾爾伯特。”

“不可能。”愛德華立刻否決道。

“這有什麽不可能？王子殿下，您前日來拜訪我時是不是丢了一把匕首？我正是用那把匕首殺的艾爾伯特，如果我沒記錯，那把制作精良的匕首上刻着王室的家徽，并不在王室以外的任何地方流通，我一個血族中人怎麽會有這種東西？又為什麽會用這種東西來殺艾爾伯特？民衆不是蠢貨，他們會知道是王室中的某個人和我合作殺了艾爾伯特，而非我一個人殺了艾爾伯特，所以王子殿下，您該勸勸您的父親別做蠢事，想把艾爾伯特的死推到我一個人身上，我保證你們将一起出現在斷頭臺上。”德古拉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