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顧清心跳不止，關于那天晚上的記憶，本來就是斷斷續續的殘片，又經歷了十年的時光，怎麽可能還記得那麽清楚。
他攥緊了拳頭，手心裏滲出細密的汗珠，一動不動地盯着楚天。
他在害怕。
害怕知道自己十年來對衛昭的恨意全都沒了支撐和依據。
楚天看到顧清這幅樣子，也察覺到了些不對勁，推開他的手道：“我那時想着幫你一把，就在酒裏面放了點藥。怎麽--難道你們沒有？”
“是你放的？是你放的！”顧清恨恨地給了楚天一巴掌，“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轟！
擔憂他終于成了現實，顧清只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身體裏炸開了，一直以來的恨，對衛昭的惡劣态度，全都是建立在這虛假的，他的主觀臆測下，那時太傻太自負，只要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衛昭根本就沒有機會對他做那種事！記憶碎片殘缺的那部分終于在此刻補全，當時醉酒的他給樂樂打電話，卻陰差陽錯打到了衛昭那裏。衛昭在半夜風塵仆仆地趕到，卻被意亂情迷的他當做了樂樂，衛昭沒有拒絕不過是因為喜歡他，他卻先入為主地認為這是趁虛而入，一次又一次地狠狠踐踏着衛昭的心。
怎麽看都是漏洞百出的事情，卻被他記恨了十年，甚至變本加厲，一再地傷害着，那個真正無辜的人。
“顧清你有病嗎？”楚天不甘示弱地回了他一個耳光：“就算我沒告訴你，十年前我不也是為你好！”
“你才不是。”顧清聲嘶力竭地吼道：“你毀了我，也毀了衛昭！”
楚天何等聰慧，立刻就明白了大致的來龍去脈。怪不得以前顧清跟他說衛昭恬不知恥地爬上他的床，原來都是因自己的自作聰明而起。虧得自己還擺出一副看不慣的樣子站在道德立場上指責顧清，這種負罪感和一種奇怪的同情扭在一起，讓他對顧清現在的态度更為不滿，立刻就朝他的臉上招呼了一拳：“你還有臉提衛昭，你都把他折磨成什麽樣子了！就算沒有這件事，你對衛昭就會好一點嗎？就會不把他當替身嗎？”
顧清的的拳頭舉了起來，又無力地放了下去。
楚天說的沒錯。
如果沒有那件事，他對衛昭，能有多好？一開始就把他當成了替身，如果重來一次，能不能保證自己就不會那樣做？
但一個聲音告訴他，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應該見衛昭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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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樂醉得很迷糊，剛才那麽大的争吵聲都沒能把他驚醒。顧清将他放到車後座，然後猛踩油門，連闖了好幾個紅燈，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去。
當他抱着顧樂走到門外時，衛昭剛好推開門走了出來。
他似乎瘦了好多，連修身的衣服穿起來都顯得大了一個號，松松垮垮的。不過頭發倒是理得一絲不茍，此刻正提着一個簡單的行李箱，但是那雙眼睛裏卻沒有一絲的光彩。
顧清很想問他是不是很恨自己，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都收拾幹淨了嗎？”
“嗯。”衛昭淡淡地應了聲，他掃了一眼顧清懷裏的顧樂，明明說好不介意的，可是心髒還是會疼，顧清有這樣抱過自己嗎？
從來沒有。
他微微仰了仰頭，不讓眼淚有一點流出來的可能，“有些垃圾就不帶了，麻煩，不過我已經收拾好了，勞煩你扔一下。”
從顧清身邊擦過的時候，衛昭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勇氣。
熟悉無比的氣息，帥氣硬朗的側臉，都曾令他心醉，只是以後，就再也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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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将顧樂放在床上後，帶上門鬼使神差地走入了衛昭房間，布置還幾乎和原來一樣，也是，衛昭本來就沒有多少東西，這次回來，也不過是把自己的那些畫稿收一收。
畫稿……畫稿……顧清想起什麽似的突然竄起，徑直奔到書桌前亂七八糟翻了一通，沒有對戒，沒有對戒！
這是不是意味着，衛昭他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
顧清為自己的這一發現興奮不已，在看到衛昭剛才的眼神時，他甚至無法感知自己的心跳。直到現在，心裏那種缺失了一塊的感覺才減輕了一些。
自己莫非，也是喜歡他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顧渣渣就會意識到自己喜歡的是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