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第 43 章
紛紛揚揚落在臉頰上的雨雪同時也模糊了視線, 時微悅的睫毛被濡濕,垂下眼簾時還得眨眨眼, 抿去沾上睫毛的水霧。
溫如星給她的回答是一個加長了的吻。
三月飛雪,小雨淅瀝,萬物複蘇的春意與回寒的涼在同一片天空下醞釀着。在她創造出來的一小片溫暖之地,兩個人卻在交換一個綿長的吻,暖融融的氣息裏夾雜着暧昧,溫如星似乎是喝了紅茶,口中有香氣殘存,那把傘撐開了,但早就因為傾斜而讓肩膀被打濕。
早在一次又一次的暧昧觸碰中, 兩人就已經學會了換氣,而現在,時微悅身上的梨花酒香也在暖意裏傳遞過來。Alpha的信息素蔓延全身,勾起了溫如星身體對被标記的記憶,頓時半邊身子都發軟。
腳底雨水漸漸堆積彙聚, 溫如星一腳沒踩穩踉跄了下, 堪堪伸手扶住時微悅的肩膀。時微悅也喘着氣在調整呼吸, 見狀不由笑話她:
“才這樣就不行了?”
溫如星在她肩上拍打了下, 理直氣壯:
“我餓。”
她在宴會上基本是不吃東西的,而且這場會議主要也不是吃飯,而是技巧交流會。名義上是這樣, 其中又夾雜着多少看不見的硝煙,動筆杆子的人講起話來也牙尖嘴利,表面上還維持着和平, 實際上已經暗地裏過招不知道多少個來回了。
溫如星作為編劇圈的新面孔,是在前年年末才開始加入的, 但劇本質量高,再加上的确也有背景,縱使性格清冷不愛搭理人也沒什麽人計較,可同樣也融不進去她們的小圈子。
現在各行各業幾乎都有自己的交際圈,抱團排擠人也很是明目張膽,溫家倒臺就像是一夜之間的事,過往那些或是嫉恨,或是看不慣她的人紛紛湊上這份熱鬧,這次會議幾個小時開下來,還挺折騰人的。
不過溫如星也不是沒有收獲就是了。
聽到她說餓,時微悅倒也想起來,她不知道溫如星會議的具體時間,因為莊園是整晚出租的,時間安排彈性,溫如星一開始根本沒讓她來接。
只是她主動先把工作給弄完了,特地空出時間來。
畢竟涉及到娛樂圈的圈子多數都比較亂,捧高踩低的現象特別常見,時微悅猜都能猜到有些人會是什麽嘴臉,來這裏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為溫如星撐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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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反派的心情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那我們現在去吃飯咯?”
“不是說不吃飯的嗎?”
“改主意了不行啊。”
話音剛落,時微悅卻把傘往她手裏一塞,自己則是彎腰,把站在面前的人打橫抱起。溫如星今天穿的不多,大鬥篷被時微悅弄得松了些,把人抱在懷裏,自然也能把她給覆蓋住。
只是這樣,時微悅的後背就露出來了,沒了遮擋,風嗚嗚直灌。溫如星發覺到這點,卻沒見她喊冷,只是一路把人給抱着往臺階下走。一路都是水,時微悅還穿着高跟鞋,不過是方跟,一點沒打滑,溫如星緊緊環抱住她的脖子,被時微悅察覺到,低聲說了句:
“別怕。”
她雖然是真的不太愛鍛煉吧,但為了大反派的那句話,時微悅練了臂力那麽久,抱起一個不到一百斤的女人肯定還是輕輕松松的。更況且她今天穿的不厚,兩人用身體相貼來維持體溫,時微悅雙臂也被鬥篷罩住,暖烘烘的。
走到莊園門口,溫如星才看見停在不遠處的那座跑車,是上上個季度的限定款,價格昂貴到普通人難以想象,時微悅很少開這麽搶風頭的車出來晃蕩,今天那麽高調,想來是為了她。
可惜現在那群人都已經走的差不多了,時微悅在天臺上就是故意避開她們。一開始她的确也存着想秀一秀的心思,可忽然間覺得沒必要。
“我也沒吃晚飯呢,你想吃點什麽?”
時微悅開了車門把人放進去,這時候值班的保安正在亭子裏打瞌睡,聽到有人敲窗戶的聲音被驚醒。那女人身上披着借來的外套,她手機沒電了,正在朝保安借手機打電話,順便進保安亭裏取暖。
年輕的保安把電話給了她用,擡起頭來正好看見時微悅在給溫如星系安全帶,友好地朝她笑了下。時微悅回以禮貌笑容,溫如星奇了:
“你不是說保安不給你進去的嗎?”
明明她看這個保安态度還可以啊。
“哦,老的不讓進去,然後換班了,年輕的我可以靠這個。”時微悅給她比了個手勢。
這個保安,她是靠鈔能力解決的。
大雪天的熬夜站崗也不容易,時微悅給的不多,就一點小費,夠他之後吃頓火鍋,又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保安就讓她進去了,還主動給她指了路,不然這莊園有點繞,她也沒那麽快能找到溫如星。
大晚上還開着的商場不多,多數商場都是在夜間十點關門的,溫如星把抉擇權交給了時微悅,時微悅本來是想吃點牛肉火鍋取取暖的,結果在導航過去的半路上遇到了一家24小時便利店。
車速慢了下來,時微悅看了眼正在倒計時的紅綠燈,扭過頭對旁邊人笑:
“我忽然又想吃這個了。”
十分鐘後,兩人一人手裏捏着一只熱好了的飯團,捧着熱果汁坐在窗邊往外看。便利店裏開着空調,很暖和,服務員坐在椅子上玩手機,不時往她們那邊偷偷瞟一眼。
兩個女人身材樣貌都很突出,打扮也貴氣,又年輕,走在哪裏都會是讓路人矚目的焦點。時微悅很少穿成這樣一身名牌定制,卻在聽說關東煮已經賣完了以後露出遺憾神色——她特別喜歡天冷的夜晚便利店裏那一份關東煮,浸在鮮鹹湯汁裏的Q彈丸子讓人欲罷不能。
她們兩個人的裝扮坐在路邊的便利店裏,有點格格不入的感覺,但時微悅咬着熱乎乎的飯團,卻比品嘗山珍海味還要心安。
她忽然就有了一種,帶着溫如星回到自己以前生活的感覺。
大半年前她還是一位朝九晚五的律師所實習生,每天地鐵通勤,有時候需要加班,她在大城市,不少商場到了晚上都要排隊,更晚就會關門,24小時的街邊便利店就成了最好去處,坐在這裏望着已經歇下來的城市,就覺得心中安定。
Omega的飯量不大,而且胃餓得過了火,溫如星手裏的金槍魚飯團剩了一點吃不下,吃了脹食,丢了又浪費,剩下的就被時微悅三下兩下解決掉了。
時微悅從包裏翻出紙巾來遞給她:
“口紅花了,擦一擦。”
溫如星瞥了她一眼,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什麽,乖乖把紙巾接下來把口紅全部擦掉。出門的時候外面的雨夾雪已經停了,但空氣依舊泛着春季反常的涼。
**
溫如星那部劇播放的時間要比她晚一點,悅興今年推出的第一部網劇已經收官了,上了高分好評榜,幾位演員也随之出了圈,在休息過後,早有經紀人給她們安排了新的工作,現在正在為新的劇本而忙碌着或是在進修。
第二部網劇也在準備上線,不過流程時微悅已經走過一遍了,對此有了熟悉的認知,就不需要像第一次那樣親力親為去嘗試。第一次她只是為了更好地接觸影視行業打基礎,要忙的事情那麽多,的确沒有必要花太多精力在小成本的網絡劇上。
得知溫如星要有首映禮的時候,最近公司裏的事情沒那麽緊了,時微悅就打算跟過去。
溫如星這方面的事情,時微悅一向都是不參加的,兩人除非是必要場合也很少在外合體,聽到她這個要求有點詫異,想問“你來幹嘛”又怕時微悅傷心,正猶豫着該怎麽開口呢,時微悅就已經給自己找好了理由。
“我是你老婆,又不是別人,以前你有新劇上映的時候,不是老有人來給你賀喜嗎?怎麽換成我就不行了?我倆的關系難道還沒有旁人親密?”
時微悅一連串的問號把她想說的都給堵住了,以前她有新劇上映,的确有一些人會來給她賀喜,但那都只是商務之間的往來而已。
她是算個自由編劇,沒有簽約公司,所以來往的人也不算很多。也就是出于圈內的情面,大家互相道個喜。時微悅去了身份就不一樣,就相當于在明面上兩人從事業方面有了合作。
可她又的确沒有拒絕的理由,只得同意。
【宿主你又在搞什麽鬼啊?】
比起只是有點疑惑的溫如星,系統才要真正炸毛了,溫如星看不出來,它可是能猜到的,這女人肯定又在醞釀着一肚子的壞主意。
不然她好好的,跟着大反派一起去首映禮幹嘛,首映禮又沒什麽事要做,也就是你來我往的一些商務場合而已。最多不過是女主要在的話,男主也會在,畢竟那是他公司裏的項目。
而且原劇情裏面寫,女主第一次演主角扛大旗,為了慶功,給男主準備小驚喜,卻被男主給誤會了。女主正在傷心的時候,男配到達現場,安慰女主順便暗戳戳挑撥男女主的關系,女主情緒波動太大,撲到了他的懷裏哭了起來,這一幕正好被男主撞上,兩人誤會加深,男主與她争吵起來,一怒之下壁咚女主強吻。
這是一段霸總文裏常見的橋段,沒有惡毒女配時微悅的參與,主要是與男配感情線的牽扯,所以系統就沒有告訴時微悅。
畢竟這邊的支線劇情雖然偏了,系統還是想把主線劇情給搶救一下的,所以才會放縱時微悅跟大反派随意相處。不用腦子想都知道,時微悅去了必定會搞事!
系統試圖阻止她,但時微悅已經在挑合适的禮服了,還從衣櫃裏拿出一套黑色的一套香槟色,問溫如星自己穿哪件好看。
系統怒不可遏:
“心機女!”
“白蓮花!”
“搞事精!”
它的惡毒女配都被她給勾走了,時微悅到底想怎麽樣啊?
時微悅沒想怎麽樣,她就是忽然想起來女主也要去。她和葉嘉蘭已經很久沒見了,葉嘉蘭在過年時候給她發了祝福信件,又在後來給她的網劇做了宣傳,于情于理,她也得去看看老朋友吧。
【你就是想去搞事情!】
“這麽怕我去,其實你是有事情瞞着我吧?”
時微悅這次對它沒有使用“禁言大法”,而是直接反問了它。飛鳥sk
相對于時微悅,系統還是比較稚嫩的,立馬就被她給問住了。時微悅步步緊逼不讓:
“讓我猜猜,這次是不是女主弟弟會出場啊?”
很久以前系統似乎跟她說過一次,溫如星在原劇情裏帶着女主弟弟做了不好的事,讓女主弟弟最終走向了違法犯罪的道路,也是女主徹底恨上溫如星的開始。
要想做到這一步,溫如星首先得認識女主弟弟吧。這次的劇情聽起來和她沒什麽關系,系統又急切地想讓她不要過去,時微悅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在原劇情裏比較重要的一環,是不需要女配搞事,但又必走的路線了。飛鳥sk
可如果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溫如星就不是現在的溫如星,将徹底淪落為一個沒有底線的反派。
她理解系統會為了劇情世界線的穩定而希望每個人物歸于原位,但她從私人感情上來說,又不希望大反派變成那樣。而且她們現在的利益是綁定在一起的,大反派要發瘋,很大可能就會影響到她,于情于理,她都得走上這麽一遭,阻止大反派做什麽出格的舉動。
做下決定後,時微悅很爽快地就把系統禁言了。
**
首映禮的那天,時微悅到底還是穿了一身香槟色的禮服裙,收腰魚尾的設計,更襯得女人身材曲線完美。裙擺上綴着星星點點的亮片,時微悅的眼妝也亮,眼下腮紅像是三月初放的桃花,淡的若有若無,眼尾卻又淌着一抹星沙,随着笑意像是在緩緩流動。
溫如星和她沒有刻意穿的很般配,是一身黑色吊帶裙,上身披着露肩小皮草,上寬下窄的設計更烘托出肩頸與腰部的線條。身上沒太多裝飾,右手上倒是戴着一枚戒指,仔細看來是雕刻成黃色玫瑰的樣式。
出席的不少業內人士都在竊竊私語,這是一部大女主劇本,配角有男有女,顏值都很高,但名氣很高的不願意給初出茅廬的葉嘉蘭來作配,因此,更多人是把目光放在溫如星和時微悅身上的。
有些人已經在私下裏猜測,溫如星會不會下一個要寫的劇本和這個玫瑰花有關系,戴在手指上唯一的裝飾品是不是暗示?
溫如星對此并沒有察覺,但記者搶先一步敏銳地意識到了兩人的關系似乎比想象之中要更好。在時微悅拎着長裙從溫如星面前走過時,給了她一個眼神,傳遞着暧昧的信號。
可明明在這兩個剛結婚的時候,因為她們的性別,有不少人都對這個婚姻不看好,甚至有人預言,兩個Alpha的結合注定是名存實亡。
可現在從她們的表現來看,似乎也并非是在鏡頭前僞裝出來的。
公共采訪都是對好稿子的,從導演到編劇再到女主角和一順下來的番位,中規中矩地回答了關于這次角色和劇情的問題,又來了點小劇透。
在公衆的采訪結束以後,就有人叫住了時微悅,想問她幾個私人問題。
時微悅一直在人群中找疑似葉嘉蘭弟弟的人物呢,還沒看見就被記者給攔住,不過也沒敷衍,禮貌含笑看着記者:
“請問。”
記者自然不可能上來就直接問私生活,自然也就稍微提了一點她的工作發展,時微悅順勢給悅興打了一波廣告,而後就聽記者意有所指:
“那這次您是以什麽樣的身份來祝賀溫小姐的呢?”
悅興總裁和妻子,這兩個身份代表是不一樣的,前者更偏向商務,後者則更親密。時微悅看了提問的記者一眼,反過來問她:
“我既是她的妻子,又代表悅興娛樂送來雙重祝福,難道有什麽沖突嗎?”
提問的那位記者就有點尴尬。
在記者提問時微悅的時候,那些演員就開始步入後臺。葉嘉蘭已經被采訪完畢,見四下無人,匆匆小跑到行李儲存櫃那裏,朝自己的助理使了個眼色。
助理會意,開了儲存櫃的門,把一個大袋子遞到了她的手裏。葉嘉蘭把袋子扔進垃圾桶,只見裏邊是幾只包裝精致的小禮盒,還用手工穿了蕾絲花邊的線條,一看就是女孩子做的精致小玩意。
“傅總!”
似乎是劇情的天賜指引,在她剛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時,就看見了傅霆深正從外面朝裏走來。對于傅霆深,葉嘉蘭以前很是心動,但随着兩人相處之後越來越了解她,就覺得這個男人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好,她更喜歡溫柔體貼類型的另一半,而不是傅霆深這樣獨斷專橫。
但她對傅總還是挺感謝的,如果不是傅總,她估計也沒法演這部劇的女主角。這可是溫如星的劇本,導演也不是無名之人,葉嘉蘭很清楚,以自己的咖位想接到這樣的劇本,肯定是傅總在背後幫了她。
傅霆深比她有錢多了,人家可是呼風喚雨的集團總裁,什麽也不缺,而且東西送多了肯定就成了賄賂。
葉嘉蘭思來想去,昨天熬了一晚上的夜,才磕磕絆絆做出了這樣的烘焙小餅幹來。她在廚藝方面也不是很擅長,是看着教程一點點調制,失敗了好多次才弄成。
餅幹有一份是給傅霆深的,還有一部分是給其他人。看見傅霆深,葉嘉蘭先走過去,揚起小臉笑得很甜,給他送上了這份心意。
飛鳥sk
“傅總,這是我昨晚……”
傅霆深現在看起來卻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進門的時候就皺着眉,也不知道是誰招惹到了他。
“我不受賄。”
看着女孩給自己遞上來的東西,傅霆深卻并沒有從她手中接過,反倒是眉頭皺得更緊了。葉嘉蘭連忙解釋自己是做的一點小餅幹,傅霆深聽完她解釋,俊朗眉眼閃過不悅:
“你每天腦子裏就琢磨着這些事,怎麽可能有進步?葉嘉蘭,每天想用這種辦法吸引我注意力的女人多了去了,你樣貌平平,身材平平,為什麽覺得你會比她們更有競争力?”
傅霆深講話一向就是這樣毒舌,從不給人留情面。葉嘉蘭不是沒看到過他訓斥下屬,但沒想到這樣傷人的話對着自己也會脫口而出。
尤其是她根本不是那個意思,傅霆深誤解她,看着她眼眶含淚的樣子卻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一把從她手裏攥過那只小禮盒,“哐當”砸到了地上。
聽着禮盒被擲在地上的清脆聲響,葉嘉蘭霎時間紅了眼眶。傅霆深比她高了很多,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得擡起頭,呼吸急促,卻竭力忍着眼淚。
助理在身後看着不知如何是好,傅霆深還想再說什麽,葉嘉蘭卻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和勇氣,猛的撞開他,抱着餘下的小盒子跑出去,離開了這座房間。
剛剛跑到他聽不見的範圍,葉嘉蘭就忍不住蹲在地上嗚咽起來。她氣得胸膛起伏,心裏對傅霆深最後一絲濾鏡也化作了虛無。如果這個世界的系統能察覺到感情波動,葉嘉蘭現在對男主的印象分完全已經到達了負數。
畢竟只要是一個正常人,誰都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對不尊重自己的上司産生好感。
葉嘉蘭只覺得很受委屈,昨天夜裏熬夜烘焙的興奮已經被打破徹底。聽到腳步聲傳來,她還以為是傅霆深,連忙就想躲,可仔細一聽是高跟鞋的聲音,無措的同時也有些尴尬。
“怎麽了?”
高跟鞋在她附近停下,女人的嗓音清冷但不疏離。葉嘉蘭沒回應,又感覺自己這樣不禮貌。
她今天的眼妝原本畫的很好看,也是人生中到目前為止最風光的一次,可妝哭得都快花了,怎麽好意思擡頭?
見她沒反應,溫如星只得稍微彎了腰,拍拍她的肩膀給她遞上紙巾:
“這裏人多,到那邊去,先把臉擦幹淨吧。”